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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说生活里会有奇迹么？大多数人期待是的。期待有奇迹的人，要么是绝望的人，要么是贪得的人。所以，大部分人，在生活中，都不会等到奇迹。
而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即便对奇迹有偶尔的奢求，我们也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奢求。就像有很多我们明知道的事实，但是我们都在骗自己，让自己，不去相信。毕竟沉醉于幻想和世界，能多快乐一秒，就是一秒。
杜飞和李姝寒，就是这普通的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也许，和更多更普通的人相比，他们已经足够特别，但是没有特别到，可以等到奇迹。
杜飞回国的时候，左手依然挂在脖子上。求医问药的结果，也和国内无异，唯一好的事情，就是勉强生活可以自理。
在机场的相聚是局促的，很多人包围着杜飞，差点都忽略了跟在他后面，替他推着箱子的那位。
李姝寒是唯一，注意到了那个人的。“我来帮你吧”李姝寒接过推车，跟在寒暄的人群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和更多人的背影一起远去。
“我叫暮雪，是杜飞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女朋友”推着行李的人和这位来自基地的同事，介绍了自己。
“我是李姝寒，是警犬基地的中队长，杜飞的同事。”李姝寒笑了笑，平静的握住了推车，平稳的推过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坎。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尽管有那么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但有些事情的改变，李姝寒是能感觉到的。不说是不是最强大脑，单凭女人特有的直觉，都知道，有些事情，硬扛着不承认也没有用。
杜飞的态度是在变的。刚开始柔软的让人觉得心安，后来偶有争吵，再后来，杜飞的信息来的都躲躲闪闪。李姝寒知道，所谓的等待和奇迹，都是时间的副产品。而时间最主要的功能，其实是消磨和遗忘。
李姝寒从来不看那些矫情的文字，但是她聪明的大脑给了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记住了很多。大概有那么一句，让她觉得此刻，非常应景：时间会让你了解爱情，时间能够证明爱情，也能够把爱推翻。
杜飞被同事和老友簇拥着走了很久，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女朋友还落在了身后，回头，看到了并排推着行李的李姝寒和暮雪。
“暮雪”杜飞开口，先叫了那个名字“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杜飞把人单手拉到距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给基地的同事们挨个介绍。“这是暮雪，我的主治医生，也是我的女朋友”。这话李姝寒刚听过一遍，所以很快的接上了一个仪式性的微笑。
“杜队...这是？”优优开口，语气里透露着很多不确定。这两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楚。不过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玄妙的，说不清楚，才会让人执迷。
“没听错，我女朋友”杜飞的语气坚定，基地的人也很少看见他这样坚定的语气。好像有什么画面再重叠，比如上一次，这种坚定的语气，说的那句话，还是“等我。你和妞妞，一起等我回来。”
“你们应该为杜队高兴啊，杜队，记得有好戏了，请客啊”李姝寒打破了那个尴尬的氛围，从始至终她的脸上连微笑都没有消散过一秒。
“一定。谢谢你帮暮雪推行李。”杜飞看着李姝寒，诚挚的道谢。
李姝寒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回基地的路很长。优优和倪娜坐在李姝寒的两侧，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压抑，或者难过。毕竟，姝寒等了杜飞两年。就为了一句没来由的承诺，消耗了两年的青春。
倪娜和优优是见过李姝寒婉拒那些相亲者的，没有办法不见，但是想尽办法拒绝。到最后，连李姝寒自己都不确定，是因为在等杜飞，还是说已经彻底厌倦了这种重复的生活。
“姝寒”倪娜开口“要是你难过的话，我和优优可以陪着你”
李姝寒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调令。“下周，我就要去刑警队报道了”
那张调令，是李姝寒自己申请的。本来是满怀希望的，以为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纠结去留，不如先发制人做了决定。而现在，这张调令来的也很凑巧，毕竟，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以何种身份，都不该抱有幻想，和期待奇迹。
其实奇迹，也确实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降临过，比如妞妞的腿，杜飞的胳膊，还有没开始就夭折的爱情。
“姝寒，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优优有点意难平，就好像自己追了很多年的电视剧，突然从小团圆，变成了悲剧。
“不算放弃吧，只是，顺其自然的结束”李姝寒给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无论愿不愿意，顺其自然，总归是结束了。
你说生活里会有奇迹么？大多数人期待是的。期待有奇迹的人，要么是绝望的人，要么是贪得的人。所以，大部分人，在生活中，都不会等到奇迹。
而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即便对奇迹有偶尔的奢求，我们也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奢求。就像有很多我们明知道的事实，但是我们都在骗自己，让自己，不去相信。毕竟沉醉于幻想和世界，能多快乐一秒，就是一秒。
杜飞和李姝寒，就是这普通的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也许，和更多更普通的人相比，他们已经足够特别，但是没有特别到，可以等到奇迹。
杜飞回国的时候，左手依然挂在脖子上。求医问药的结果，也和国内无异，唯一好的事情，就是勉强生活可以自理。
在机场的相聚是局促的，很多人包围着杜飞，差点都忽略了跟在他后面，替他推着箱子的那位。
李姝寒是唯一，注意到了那个人的。“我来帮你吧”李姝寒接过推车，跟在寒暄的人群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和更多人的背影一起远去。
“我叫暮雪，是杜飞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女朋友”推着行李的人和这位来自基地的同事，介绍了自己。
“我是李姝寒，是警犬基地的中队长，杜飞的同事。”李姝寒笑了笑，平静的握住了推车，平稳的推过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坎。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尽管有那么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但有些事情的改变，李姝寒是能感觉到的。不说是不是最强大脑，单凭女人特有的直觉，都知道，有些事情，硬扛着不承认也没有用。
杜飞的态度是在变的。刚开始柔软的让人觉得心安，后来偶有争吵，再后来，杜飞的信息来的都躲躲闪闪。李姝寒知道，所谓的等待和奇迹，都是时间的副产品。而时间最主要的功能，其实是消磨和遗忘。
李姝寒从来不看那些矫情的文字，但是她聪明的大脑给了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她记住了很多。大概有那么一句，让她觉得此刻，非常应景：时间会让你了解爱情，时间能够证明爱情，也能够把爱推翻。
杜飞被同事和老友簇拥着走了很久，然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女朋友还落在了身后，回头，看到了并排推着行李的李姝寒和暮雪。
“暮雪”杜飞开口，先叫了那个名字“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杜飞把人单手拉到距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给基地的同事们挨个介绍。“这是暮雪，我的主治医生，也是我的女朋友”。这话李姝寒刚听过一遍，所以很快的接上了一个仪式性的微笑。
“杜队...这是？”优优开口，语气里透露着很多不确定。这两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没人说得清楚。不过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玄妙的，说不清楚，才会让人执迷。
“没听错，我女朋友”杜飞的语气坚定，基地的人也很少看见他这样坚定的语气。好像有什么画面再重叠，比如上一次，这种坚定的语气，说的那句话，还是“等我。你和妞妞，一起等我回来。”
“你们应该为杜队高兴啊，杜队，记得有好戏了，请客啊”李姝寒打破了那个尴尬的氛围，从始至终她的脸上连微笑都没有消散过一秒。
“一定。谢谢你帮暮雪推行李。”杜飞看着李姝寒，诚挚的道谢。
李姝寒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回基地的路很长。优优和倪娜坐在李姝寒的两侧，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压抑，或者难过。毕竟，姝寒等了杜飞两年。就为了一句没来由的承诺，消耗了两年的青春。
倪娜和优优是见过李姝寒婉拒那些相亲者的，没有办法不见，但是想尽办法拒绝。到最后，连李姝寒自己都不确定，是因为在等杜飞，还是说已经彻底厌倦了这种重复的生活。
“姝寒”倪娜开口“要是你难过的话，我和优优可以陪着你”
李姝寒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调令。“下周，我就要去刑警队报道了”
那张调令，是李姝寒自己申请的。本来是满怀希望的，以为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而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纠结去留，不如先发制人做了决定。而现在，这张调令来的也很凑巧，毕竟，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以何种身份，都不该抱有幻想，和期待奇迹。
其实奇迹，也确实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降临过，比如妞妞的腿，杜飞的胳膊，还有没开始就夭折的爱情。
“姝寒，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优优有点意难平，就好像自己追了很多年的电视剧，突然从小团圆，变成了悲剧。
“不算放弃吧，只是，顺其自然的结束”李姝寒给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无论愿不愿意，顺其自然，总归是结束了。
【2】
杜飞的回归，让警犬基地掀起一阵波澜。而李姝寒的调离，则是另一场风暴。
李姝寒的调令，是和杜飞的任命书一起放在基地办公室的桌上的。杜飞安顿好了一切，就踏入了这间办公室。格局没变，摆设没变。陈修远看着，很想提一句，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李姝寒在用这间办公室，而办公室里关于杜飞的一切小习惯，她都严格恪守。好像只是替一个人，守着一片地方而已。
但是陈修远没说，现在说这些，只是平白惹人非议而已。
办公桌上放着李姝寒的调令，刑侦支队支队长，也确实，适合她。
杜飞能感受到，所有人对他的敌意，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抗拒。就连梁老，看见自己的时候，都难得的摇了摇头。杜飞不在意，毕竟感情的事，何止是一方能说清楚的。
李姝寒离开的很干脆利落。除了倪娜和优优，李姝寒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来的时候拉着行李箱一样，走的时候依然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作训服，有关樱桃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就好像，生生的切断了和这里一切的联络和过往。
杜飞在犬舍，听到了樱桃的叫声的时候，就知道，李姝寒离开了基地。默不作声的，但是总会留下痕迹，会在人的心里，和犬的心里，都留下痕迹。
奇怪的是，除了梁老和杜飞，樱桃抗拒一切生人的接触。梁老知道，在过往的两年里，李姝寒所有关于杜飞的心事，大概都说给了樱桃听。好的，坏的，即便是犬，也能明白，杜飞有多重要。但这一切，杜飞不明白。
妞妞年龄大了，而且腿上反复，不能再成为杜飞的配犬了。夜叉交给了封力，而杜飞，选择了樱桃。虽然排着队想要樱桃做配犬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樱桃，只对杜飞一个人点了头。
可能冥冥之间，樱桃代替了李姝寒，做了很多选择。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是足够聪明。聪明到了只对一个人犯傻，只对一个人无条件信任。从前是李姝寒，现在是杜飞。
日子过的很慢，让基地的人重新认识杜飞，是一件很难的事。大家见证了太多不容易，也就知道变故是多么的突然。
李姝寒在刑侦大队，过的也不容易。既然接受了任务，那李姝寒好强的性格，是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所以除了礼貌的推拒所有的相亲，更多的时间，她出现在了不同的任务场。
凶杀，经侦，还有贩毒。作为队长，她总是冲在最前面，大大小小的伤让她变成了医院的常客，久而久之，也久病成医。外伤多了，也就学会了自己处理，不过相比起外伤而言，她的体质倒是比在警犬队的时候好了不少。
李姝寒很少有空闲时间，因为时间空闲下来了，人就会回忆过往，缅怀失去。但回忆是个可怕的洪水猛兽，李姝寒有时候想，要是自己的记忆力差一点，会不会比现在过的幸福感强很多。所以比起思考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忙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姝寒去执行了一项特殊的任务。特殊到，安全联络和中转站在和她失去了长达144个小时的联络之后，对她宣告了死亡。
这件事，小樱桃是第一个感觉到的。那天的训练里，无论杜飞下达什么指令，她都只做一个动作——被动示警。杜飞检查了很久，没有找到任何示警的理由。
梁老带来的另一个坏消息，妞妞的腿，最终还是多项并发症，引来了器官衰竭，大概，距离寿终正寝，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儿。
杜飞把樱桃的异常，总结为，妞妞的病。
樱桃守了妞妞很久，寸步不离。妞妞已经很虚弱了，还是撑着脑袋，往樱桃的方向蹭了蹭，然后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樱桃一直没有离开，在妞妞身边嗅了很久，好像确定他的味道和气息已经全部消失。樱桃很用力的舔了舔妞妞的脑袋，眼睛，但是妞妞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她一脸口水，而是静静的卧着，永远的卧着。
樱桃的呜咽在犬舍里响了很久。
杜飞一直坐在犬舍的门口，从天黑到天亮。
天刚擦亮。杜飞好不容易把妞妞从犬舍抱出来，放在温太医的诊室，等待最后的告别。
但樱桃突然疯了似的冲出了犬舍，冲向基地的大门。
杜飞追过去，等来的是刑侦大队的车。下来的人，是程队和江局。
樱桃跑上车，在车上嗅了很久，转了一圈，又跑下来围着程队和江局嗅了半天，在程队的脚边趴了下来。“这是姝寒以前的配犬，小樱桃吧”程队问。
“是，樱桃，起来”杜飞把手上的牵引绳套在樱桃身上，想把她拉起来。但樱桃动都没有动。
“杜飞，叫上倪娜和唐优优，有些事情，我们去办公室说”江局和程队前脚走，小樱桃后脚就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去了办公室。
杜飞的回归，让警犬基地掀起一阵波澜。而李姝寒的调离，则是另一场风暴。
李姝寒的调令，是和杜飞的任命书一起放在基地办公室的桌上的。杜飞安顿好了一切，就踏入了这间办公室。格局没变，摆设没变。陈修远看着，很想提一句，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李姝寒在用这间办公室，而办公室里关于杜飞的一切小习惯，她都严格恪守。好像只是替一个人，守着一片地方而已。
但是陈修远没说，现在说这些，只是平白惹人非议而已。
办公桌上放着李姝寒的调令，刑侦支队支队长，也确实，适合她。
杜飞能感受到，所有人对他的敌意，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抗拒。就连梁老，看见自己的时候，都难得的摇了摇头。杜飞不在意，毕竟感情的事，何止是一方能说清楚的。
李姝寒离开的很干脆利落。除了倪娜和优优，李姝寒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来的时候拉着行李箱一样，走的时候依然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作训服，有关樱桃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就好像，生生的切断了和这里一切的联络和过往。
杜飞在犬舍，听到了樱桃的叫声的时候，就知道，李姝寒离开了基地。默不作声的，但是总会留下痕迹，会在人的心里，和犬的心里，都留下痕迹。
奇怪的是，除了梁老和杜飞，樱桃抗拒一切生人的接触。梁老知道，在过往的两年里，李姝寒所有关于杜飞的心事，大概都说给了樱桃听。好的，坏的，即便是犬，也能明白，杜飞有多重要。但这一切，杜飞不明白。
妞妞年龄大了，而且腿上反复，不能再成为杜飞的配犬了。夜叉交给了封力，而杜飞，选择了樱桃。虽然排着队想要樱桃做配犬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樱桃，只对杜飞一个人点了头。
可能冥冥之间，樱桃代替了李姝寒，做了很多选择。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是足够聪明。聪明到了只对一个人犯傻，只对一个人无条件信任。从前是李姝寒，现在是杜飞。
日子过的很慢，让基地的人重新认识杜飞，是一件很难的事。大家见证了太多不容易，也就知道变故是多么的突然。
李姝寒在刑侦大队，过的也不容易。既然接受了任务，那李姝寒好强的性格，是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所以除了礼貌的推拒所有的相亲，更多的时间，她出现在了不同的任务场。
凶杀，经侦，还有贩毒。作为队长，她总是冲在最前面，大大小小的伤让她变成了医院的常客，久而久之，也久病成医。外伤多了，也就学会了自己处理，不过相比起外伤而言，她的体质倒是比在警犬队的时候好了不少。
李姝寒很少有空闲时间，因为时间空闲下来了，人就会回忆过往，缅怀失去。但回忆是个可怕的洪水猛兽，李姝寒有时候想，要是自己的记忆力差一点，会不会比现在过的幸福感强很多。所以比起思考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忙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姝寒去执行了一项特殊的任务。特殊到，安全联络和中转站在和她失去了长达144个小时的联络之后，对她宣告了死亡。
这件事，小樱桃是第一个感觉到的。那天的训练里，无论杜飞下达什么指令，她都只做一个动作——被动示警。杜飞检查了很久，没有找到任何示警的理由。
梁老带来的另一个坏消息，妞妞的腿，最终还是多项并发症，引来了器官衰竭，大概，距离寿终正寝，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儿。
杜飞把樱桃的异常，总结为，妞妞的病。
樱桃守了妞妞很久，寸步不离。妞妞已经很虚弱了，还是撑着脑袋，往樱桃的方向蹭了蹭，然后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樱桃一直没有离开，在妞妞身边嗅了很久，好像确定他的味道和气息已经全部消失。樱桃很用力的舔了舔妞妞的脑袋，眼睛，但是妞妞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她一脸口水，而是静静的卧着，永远的卧着。
樱桃的呜咽在犬舍里响了很久。
杜飞一直坐在犬舍的门口，从天黑到天亮。
天刚擦亮。杜飞好不容易把妞妞从犬舍抱出来，放在温太医的诊室，等待最后的告别。
但樱桃突然疯了似的冲出了犬舍，冲向基地的大门。
杜飞追过去，等来的是刑侦大队的车。下来的人，是程队和江局。
樱桃跑上车，在车上嗅了很久，转了一圈，又跑下来围着程队和江局嗅了半天，在程队的脚边趴了下来。“这是姝寒以前的配犬，小樱桃吧”程队问。
“是，樱桃，起来”杜飞把手上的牵引绳套在樱桃身上，想把她拉起来。但樱桃动都没有动。
“杜飞，叫上倪娜和唐优优，有些事情，我们去办公室说”江局和程队前脚走，小樱桃后脚就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去了办公室。
【3】
“杜飞，这是李姝寒同志的遗物，请你代表警犬基地收好。”程队把东西交道杜飞手里，杜飞单手接过，差点失手没有接住。杜飞以为，自己的心很硬了。但是这一瞬间，有很多东西还是如山崩海啸一样袭来。
“她的遗物，应该交给家人，不是基地”杜飞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相信，这个是个幼稚的爱情玩笑。李姝寒从前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他的心意，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这次，居然用这种幼稚的招数，逼自己承认。
“李姝寒同志在执行任务前，把家人送进了国际刑警的证人保护计划。所以，无从联系。她的父母，在任务结束之前，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死讯”江局的声音冷静，稳定，刻板。
“所以，在紧急联系人这一栏，李姝寒写的是警犬基地。”程队接过了话。
“那尸体呢”杜飞的声音依旧沉稳，好像只是在探讨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友的牺牲。
“找不到。按照紧急联络制度，李姝寒发出撤离信号之后，48小时没有和后援部队接头，就意味着，她出事儿了。我们等了144个小时，毫无音讯。所以，宣告死亡。”
“明白了”杜飞敬了个礼“谢谢程队和江局”
“杜飞，接下来，我们要传达李姝寒同志在出发之前，留下的遗愿。所有的抚恤金和存款，捐给警犬基地做训练经费。公寓一套变卖所得资产留给其父母....”江局一项一项，把李姝寒留下的东西交代清楚。“最后，她希望能葬在基地的后山，离樱桃不远的地方。”
“好”杜飞留下了一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倪娜和优优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基地。
杜飞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一天，警犬基地添了两座墓碑，一个是妞妞，另一个，也是妞妞。杜飞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妞妞。
敬礼，致意，献花，下葬。杜飞一直站在队列的最前头，面无表情。小樱桃趴在他脚边，守着他，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杜飞坐在妞妞的墓前，看着上面的那张照片。那是妞妞为数不多，笑的特别开心的照片。拍那张照片的人，是李姝寒。杜飞记得很清楚，那是自己刚到德国没多久，李姝寒带着妞妞去康复训练，然后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笑容。但现在，贴在墓碑上。
杜飞拿着一包牛肉条，递给小樱桃一个，放在妞妞的墓前一个。小樱桃叼着那根牛肉条，怎么都没有咬下去，而是轻轻的扔在了妞妞的墓前。“你在想妞妞，是么。”杜飞拍了拍小樱桃的脑袋。都说犬是最通人性的，如果妞妞很像自己的话，那么小樱桃，大概很像李姝寒。
杜飞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释怀了，但是这个瞬间，他又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忘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句话，说没有一种悲伤，是不能被时间减轻的。于是杜飞固执的定了一个两年的期限，然后生硬的找了个女朋友，演了一出绝情的戏码。然后呢，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妞妞。杜飞在妞妞的墓碑之前，哭了一场。他们是一起走的，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杜飞记得很清楚，妞妞刚来的时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叫个不停。没有哪个警犬，像他一样爱找妈妈。杜飞刚开始还以为妞妞是个小女孩，就起了个这么温柔的名字。
不过，妞妞也着实对得起这个名字。他对基地的警犬都很温柔，对小樱桃尤其是。妞妞很喜欢带着小樱桃，那时候他们在操场边一起撒欢，杜飞和李姝寒就坐在灯下的长椅聊天。
如果有轮回的话，杜飞想，自己大概下一世会想变成妞妞，忠诚，温柔，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和诡辩。会一直守在小樱桃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他，连李姝寒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什么样子的，都无从得知。
妞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看看姝寒。
小樱桃汪了一声，没有跟上杜飞的脚步。它要守着妞妞。就像妞妞无数次，守着它一样。
杜飞没有强求，把牛肉条，水和食物。都留在了妞妞的墓前。如果换做自己，自己也会愿意这样守着自己的爱人，战友。
杜飞看着身边的墓碑，李姝寒的名字被用一种仿汉隶的字体刻在了上面。杜飞的头靠在墓碑上，沉默了很久。
杜飞开始艰难的，和那块冰冷的墓碑说话。“姝寒”杜飞低着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像这样，靠在我的肩膀过。”
“哦不对，是有的，我记得。樱桃感染细小的那次，你就轻轻靠了一下。我记得。你的头发很香，人很轻。后来就没有了吧。你看，这点事儿，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那你那么聪明，应该记得比我更清楚吧。”
杜飞摸了摸墓碑上的字，凉凉的，凹凸不平。石板赶制的很快，所以有些地方，刻的并不精细。“你说，你为什么要回到这儿来呢。这有什么好啊，除了有樱桃，小樱桃，还有妞妞，还有什么呢？对了，妞妞也去找你了。大概，他是替樱桃，替我，去照顾你了。我真差劲，还没有妞妞把你照顾的好”杜飞看着那块墓碑，好像透过墓碑就能看见李姝寒。但那始终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就那么站在那，说再多的话，它也不会给你回应。
“杜飞，这是李姝寒同志的遗物，请你代表警犬基地收好。”程队把东西交道杜飞手里，杜飞单手接过，差点失手没有接住。杜飞以为，自己的心很硬了。但是这一瞬间，有很多东西还是如山崩海啸一样袭来。
“她的遗物，应该交给家人，不是基地”杜飞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他相信，这个是个幼稚的爱情玩笑。李姝寒从前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他的心意，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这次，居然用这种幼稚的招数，逼自己承认。
“李姝寒同志在执行任务前，把家人送进了国际刑警的证人保护计划。所以，无从联系。她的父母，在任务结束之前，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死讯”江局的声音冷静，稳定，刻板。
“所以，在紧急联系人这一栏，李姝寒写的是警犬基地。”程队接过了话。
“那尸体呢”杜飞的声音依旧沉稳，好像只是在探讨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友的牺牲。
“找不到。按照紧急联络制度，李姝寒发出撤离信号之后，48小时没有和后援部队接头，就意味着，她出事儿了。我们等了144个小时，毫无音讯。所以，宣告死亡。”
“明白了”杜飞敬了个礼“谢谢程队和江局”
“杜飞，接下来，我们要传达李姝寒同志在出发之前，留下的遗愿。所有的抚恤金和存款，捐给警犬基地做训练经费。公寓一套变卖所得资产留给其父母....”江局一项一项，把李姝寒留下的东西交代清楚。“最后，她希望能葬在基地的后山，离樱桃不远的地方。”
“好”杜飞留下了一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倪娜和优优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基地。
杜飞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那一天，警犬基地添了两座墓碑，一个是妞妞，另一个，也是妞妞。杜飞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妞妞。
敬礼，致意，献花，下葬。杜飞一直站在队列的最前头，面无表情。小樱桃趴在他脚边，守着他，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杜飞坐在妞妞的墓前，看着上面的那张照片。那是妞妞为数不多，笑的特别开心的照片。拍那张照片的人，是李姝寒。杜飞记得很清楚，那是自己刚到德国没多久，李姝寒带着妞妞去康复训练，然后拍下了这个珍贵的笑容。但现在，贴在墓碑上。
杜飞拿着一包牛肉条，递给小樱桃一个，放在妞妞的墓前一个。小樱桃叼着那根牛肉条，怎么都没有咬下去，而是轻轻的扔在了妞妞的墓前。“你在想妞妞，是么。”杜飞拍了拍小樱桃的脑袋。都说犬是最通人性的，如果妞妞很像自己的话，那么小樱桃，大概很像李姝寒。
杜飞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释怀了，但是这个瞬间，他又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忘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句话，说没有一种悲伤，是不能被时间减轻的。于是杜飞固执的定了一个两年的期限，然后生硬的找了个女朋友，演了一出绝情的戏码。然后呢，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妞妞。杜飞在妞妞的墓碑之前，哭了一场。他们是一起走的，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杜飞记得很清楚，妞妞刚来的时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叫个不停。没有哪个警犬，像他一样爱找妈妈。杜飞刚开始还以为妞妞是个小女孩，就起了个这么温柔的名字。
不过，妞妞也着实对得起这个名字。他对基地的警犬都很温柔，对小樱桃尤其是。妞妞很喜欢带着小樱桃，那时候他们在操场边一起撒欢，杜飞和李姝寒就坐在灯下的长椅聊天。
如果有轮回的话，杜飞想，自己大概下一世会想变成妞妞，忠诚，温柔，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和诡辩。会一直守在小樱桃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他，连李姝寒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什么样子的，都无从得知。
妞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看看姝寒。
小樱桃汪了一声，没有跟上杜飞的脚步。它要守着妞妞。就像妞妞无数次，守着它一样。
杜飞没有强求，把牛肉条，水和食物。都留在了妞妞的墓前。如果换做自己，自己也会愿意这样守着自己的爱人，战友。
杜飞看着身边的墓碑，李姝寒的名字被用一种仿汉隶的字体刻在了上面。杜飞的头靠在墓碑上，沉默了很久。
杜飞开始艰难的，和那块冰冷的墓碑说话。“姝寒”杜飞低着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像这样，靠在我的肩膀过。”
“哦不对，是有的，我记得。樱桃感染细小的那次，你就轻轻靠了一下。我记得。你的头发很香，人很轻。后来就没有了吧。你看，这点事儿，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那你那么聪明，应该记得比我更清楚吧。”
杜飞摸了摸墓碑上的字，凉凉的，凹凸不平。石板赶制的很快，所以有些地方，刻的并不精细。“你说，你为什么要回到这儿来呢。这有什么好啊，除了有樱桃，小樱桃，还有妞妞，还有什么呢？对了，妞妞也去找你了。大概，他是替樱桃，替我，去照顾你了。我真差劲，还没有妞妞把你照顾的好”杜飞看着那块墓碑，好像透过墓碑就能看见李姝寒。但那始终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就那么站在那，说再多的话，它也不会给你回应。
【4】
杜飞拿着钥匙去了李姝寒的公寓。
那已经不是他之前去过的那幢居民楼了，换在了市中心的一个更为热闹的小区，房子也从家庭住的两室一厅，变成了一个适合单身住的一室一厅。
杜飞开门的时候，觉得有点辛酸。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久，或者说，自己从未真正踏入李姝寒的生活。她是个有条理的人，即便这么久不在家，家里还是依然井井有条。门口的鞋柜里除了有她自己的鞋，连个给客人的拖鞋都没有。李姝寒就是这样，一个会保持温柔，礼貌，但同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的沙发，茶几，衣柜，和床。杜飞在卧室正对面的墙上看到了照片，除了那些普通的生活照之外，有一张被放的很大。那是几年之前，在公园，和七喜的那张合照。照片里，杜飞看着镜头，而李姝寒看着杜飞。那个眼神太温柔了，温柔的几乎要把杜飞包围。杜飞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相框一尘不染，大概李姝寒也会像自己现在一样，盯着这张照片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杜飞觉得，有这样一张照片做结婚照，其实很贴切。
那李姝寒呢，在等待的将近800个日夜里，是不是也会这样看着这张照片，幻想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遵守承诺的自己。杜飞不敢想。
李姝寒的生活，简单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秘密的可以窥探。如果说有，那就是上了锁的床头柜。
杜飞找了很久，在侧面的花瓶里找到了床头柜的钥匙。床头柜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盒子杜飞是熟悉的，他也想过用这样的小盒子和里面的小玩意就能拴住一个人，一辈子。盒子里是一对对戒，不过不同的是，李姝寒的这对对戒，没有钻石，只是两个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磨砂铂金戒圈，内圈刻了两个警号。杜飞想，如果看到自己不够勇敢，李姝寒是不是已经决定，用这个戒指，跟自己求婚呢？又或者，李姝寒在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承诺呢。杜飞拿着那个戒指往自己的手指上比划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姝寒对自己的了解，到了这个程度，正正合适。
杜飞的眼睛有点酸，原来自己离开李姝寒的日子里，她就是这样生活的。
杜飞把那对戒指都揣进了口袋，又从李姝寒的衣柜里找了一条有她味道的围巾，那是要带给小樱桃的礼物。
“杜飞，你干嘛偷拿我的东西”杜飞好像听到了李姝寒的声音，转头，看见她坐在床角，歪着头在看自己，笑的一脸灿烂。
“姝寒”杜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诶？你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啊”李姝寒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棒棒糖，咬在嘴里。
“姝寒....我....对不起”杜飞的声音变的低落。杜飞想了想，摸出那对戒指“我知道，这很仓促，也什么都不和逻辑，但是，李姝寒，你能嫁给我么”
“我，戴不上戒指啊”李姝寒笑了一下“你看...”她伸手握了握杜飞的手，杜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好像只有轻微的风，从杜飞的指缝之间穿过。可是屋子哪里的窗都是紧闭的，又怎么会有风。
“你看，你感受不到我呀”李姝寒站起来，“所以，不好意思咯”
“你别走”杜飞伸手想抓住李姝寒，但是穿过他手心的，只有空气“多留下一会，可以么”杜飞的语气变得很软，从前李姝寒总说他爱装，面瘫脸，那现在好不容易有心悔改的时候，能不能多看一眼。
“喂，杜飞，我可是个鬼魂，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来的”李姝寒笑了笑“可你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久，有人来找你了，所以我先走了。”李姝寒挥了挥手，消失在了房间的一角。杜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即便是幻觉，他也一点不想醒来。
杜飞把那枚男士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
那枚女士戒指，杜飞想了想，决定去找个地方穿成项链，也戴在身上。杜飞找了一家离李姝寒家最近的首饰店，提出要买一条项链，可以把这枚戒指，做成项链。
“这戒指，是个小姑娘在我们店里定的”店员一看那枚戒指，就认了出来“那是个很固执的小姑娘，什么多余的花纹都不要，钻石也不要。我们当时还好奇，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婚戒上，有钻石呢。”
“她是很固执。”杜飞扯了一个笑容“请您帮我把它穿成项链吧”
“这是对戒，一个在你手上，这另一个，为什么不在那个小姑娘那”店员无不好奇，按理说，那小姑娘定了戒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该修成正果了。
“她出了意外，走了”杜飞的声音很低。整个人被一种阴沉的氛围所笼罩。“我想让她离我近一点。”杜飞指了指那枚戒指。
“不好意思啊先生”店员把项链递给杜飞，杜飞挂在脖子上，离开了那里。
杜飞拿着钥匙去了李姝寒的公寓。
那已经不是他之前去过的那幢居民楼了，换在了市中心的一个更为热闹的小区，房子也从家庭住的两室一厅，变成了一个适合单身住的一室一厅。
杜飞开门的时候，觉得有点辛酸。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久，或者说，自己从未真正踏入李姝寒的生活。她是个有条理的人，即便这么久不在家，家里还是依然井井有条。门口的鞋柜里除了有她自己的鞋，连个给客人的拖鞋都没有。李姝寒就是这样，一个会保持温柔，礼貌，但同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的沙发，茶几，衣柜，和床。杜飞在卧室正对面的墙上看到了照片，除了那些普通的生活照之外，有一张被放的很大。那是几年之前，在公园，和七喜的那张合照。照片里，杜飞看着镜头，而李姝寒看着杜飞。那个眼神太温柔了，温柔的几乎要把杜飞包围。杜飞伸手摸了摸那张照片，相框一尘不染，大概李姝寒也会像自己现在一样，盯着这张照片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杜飞觉得，有这样一张照片做结婚照，其实很贴切。
那李姝寒呢，在等待的将近800个日夜里，是不是也会这样看着这张照片，幻想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遵守承诺的自己。杜飞不敢想。
李姝寒的生活，简单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秘密的可以窥探。如果说有，那就是上了锁的床头柜。
杜飞找了很久，在侧面的花瓶里找到了床头柜的钥匙。床头柜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盒子杜飞是熟悉的，他也想过用这样的小盒子和里面的小玩意就能拴住一个人，一辈子。盒子里是一对对戒，不过不同的是，李姝寒的这对对戒，没有钻石，只是两个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磨砂铂金戒圈，内圈刻了两个警号。杜飞想，如果看到自己不够勇敢，李姝寒是不是已经决定，用这个戒指，跟自己求婚呢？又或者，李姝寒在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承诺呢。杜飞拿着那个戒指往自己的手指上比划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姝寒对自己的了解，到了这个程度，正正合适。
杜飞的眼睛有点酸，原来自己离开李姝寒的日子里，她就是这样生活的。
杜飞把那对戒指都揣进了口袋，又从李姝寒的衣柜里找了一条有她味道的围巾，那是要带给小樱桃的礼物。
“杜飞，你干嘛偷拿我的东西”杜飞好像听到了李姝寒的声音，转头，看见她坐在床角，歪着头在看自己，笑的一脸灿烂。
“姝寒”杜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诶？你能看见我，还能听见我说话啊”李姝寒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个棒棒糖，咬在嘴里。
“姝寒....我....对不起”杜飞的声音变的低落。杜飞想了想，摸出那对戒指“我知道，这很仓促，也什么都不和逻辑，但是，李姝寒，你能嫁给我么”
“我，戴不上戒指啊”李姝寒笑了一下“你看...”她伸手握了握杜飞的手，杜飞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好像只有轻微的风，从杜飞的指缝之间穿过。可是屋子哪里的窗都是紧闭的，又怎么会有风。
“你看，你感受不到我呀”李姝寒站起来，“所以，不好意思咯”
“你别走”杜飞伸手想抓住李姝寒，但是穿过他手心的，只有空气“多留下一会，可以么”杜飞的语气变得很软，从前李姝寒总说他爱装，面瘫脸，那现在好不容易有心悔改的时候，能不能多看一眼。
“喂，杜飞，我可是个鬼魂，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来的”李姝寒笑了笑“可你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久，有人来找你了，所以我先走了。”李姝寒挥了挥手，消失在了房间的一角。杜飞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即便是幻觉，他也一点不想醒来。
杜飞把那枚男士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
那枚女士戒指，杜飞想了想，决定去找个地方穿成项链，也戴在身上。杜飞找了一家离李姝寒家最近的首饰店，提出要买一条项链，可以把这枚戒指，做成项链。
“这戒指，是个小姑娘在我们店里定的”店员一看那枚戒指，就认了出来“那是个很固执的小姑娘，什么多余的花纹都不要，钻石也不要。我们当时还好奇，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婚戒上，有钻石呢。”
“她是很固执。”杜飞扯了一个笑容“请您帮我把它穿成项链吧”
“这是对戒，一个在你手上，这另一个，为什么不在那个小姑娘那”店员无不好奇，按理说，那小姑娘定了戒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该修成正果了。
“她出了意外，走了”杜飞的声音很低。整个人被一种阴沉的氛围所笼罩。“我想让她离我近一点。”杜飞指了指那枚戒指。
“不好意思啊先生”店员把项链递给杜飞，杜飞挂在脖子上，离开了那里。
【5】
“杜飞，干嘛那么不开心，你可一下有了两枚戒指欸”杜飞一出门，就看见李姝寒靠在首饰店的橱窗旁。
“你...白天也可以出门？”杜飞有点惊讶，不是说鬼魂，只能在午夜的时候在外飘荡么。
“可以呀，我在你的这里，又不是孤魂野鬼”李姝寒的手戳了戳杜飞的脑袋，杜飞好像能感觉到，又好像感觉不到。
“那，陪我走走，可以么？”杜飞提了一个请求，这种闹市区杜飞很少来，即便来也都是执行任务，更别说，陪别人逛街这种事儿了。
“好呀”杜飞看着李姝寒，看见她挽上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然后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很可惜的是，杜飞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这样过”李姝寒看着杜飞，声音很轻快。
“是。以前我太蠢了。我以为，拒绝你，你就会死心，就会放弃要照顾我的想法，时间长了，你也就会忘了我”杜飞一直在看肩膀上靠着的人，虽然感觉不到一点点重量，但是杜飞觉得即使这样，都幸福的不得了。
“我是忘了你了呀，可是你记得我”李姝寒松开杜飞，跑到他面前的位置“所以你才能看到我呀”杜飞哑然，他道真希望李姝寒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是彻彻底底的忘了他的。
“杜飞，杜飞”李姝寒已经跑到了前面“你来看”李姝寒指着一个橱窗，杜飞快走了两步追上她。“这个很适合你”
杜飞笑着往橱窗里瞥了一眼，那显然不是自己的风格。“诶，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你去试试，试试好不好”李姝寒晃着杜飞的手臂。
“好”鬼使神差的，杜飞觉得那身衣服也不错，于是买了一身，很不 像他的衣服。牛仔裤，简单的短袖T恤，穿起来，倒是真的年轻了几岁。
杜飞一路回到基地，确定了一路李姝寒都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个别人都看不见的鬼魂，杜飞也一秒钟都不想放开。一路上，杜飞看着李姝寒靠在他肩膀睡着，偷偷玩儿他的衣服下摆，还有叼着棒棒糖，眯着眼睛看窗外。
回到基地的时候，杜飞发现，暮雪在等他，再一回头，跟了自己一路回来的李姝寒，已经不见了踪影。杜飞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她。杜飞甚至有点害怕，连这个影子，自己都不能多拥有一刻钟。
“你来干什么”杜飞的语气有点焦躁，他想，大概是因为李姝寒看见了暮雪，所以躲起来了吧。变成鬼魂的李姝寒很怕生，几乎只要在杜飞身边有人的时候，她都会消失。
暮雪看到了杜飞手上的戒指，一脸诧异。“我不记得，你要向我求婚”暮雪拉着杜飞的手“我来看看你的胳膊恢复的怎么样了，你这两天，都没有按时检查。”
杜飞有点不耐烦的甩开了暮雪的手“结束吧”杜飞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姝寒介意的事情，他一早就应该甩开的。
杜飞把买的衣服放回了宿舍。陈修远没在，杜飞放心了一大半。这就意味，李姝寒说不定，可以留在这。杜飞想了想，今天还没有去看樱桃和妞妞，自己这个训导员，做的也太不称职。如果是李姝寒，她应该不会这么出去游逛一整天，而全然没有想起妞妞和樱桃。
杜飞到犬舍的时候，看见了正坐在樱桃犬舍里的李姝寒。“你回来了？”杜飞看着李姝寒。
“是啊，你在和别人说话，我就来看樱桃了。你快点给樱桃喂吃的，小丫头快饿死了。”李姝寒戳了戳樱桃的耳朵，樱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对着那边的空气，汪汪叫了两声。
“樱桃能看见你”杜飞说了个肯定句，然后倒了犬粮和蛋黄，配了牛肉条，放在樱桃的食盆里。
“因为樱桃也在想我呀”李姝寒摸了摸樱桃的脑袋“快吃，小樱桃”
杜飞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把李姝寒的围巾掏出来，给小樱桃嗅了嗅，小樱桃就乖乖的吃饭，然后卧在犬舍。
“今天你看到的人，以后不会再来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杜飞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如果以前，自己能有这样的勇气解释点什么，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没事儿”李姝寒笑了一下“反正她又看不见我，你随便啊”
“我们带着樱桃去看看妞妞，好不好”杜飞起身，对李姝寒伸出了手臂，想拉她起来。
“喂，我可是个鬼魂，你拉我干嘛”李姝寒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和杜飞并肩去了妞妞的墓地。
“姝寒，你说，我为什么看不到妞妞呢”杜飞很好奇，难道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妞妞这么的不重要么。“你太了解妞妞了，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其实，会有这样的结果”李姝寒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他已经走了。”李姝寒摸了摸妞妞的墓碑“不过，你要是有想说的话，我相信妞妞是能听到的。”
“你知道么，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我生命中中，所有的妞妞。”杜飞的眼眶红了一下，他从来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这时候，他很脆弱。
李姝寒抱了他。虽然杜飞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温度，甚至李姝寒都可以直接穿过他，但他还是相信，李姝寒是抱住了他。
“杜飞，干嘛那么不开心，你可一下有了两枚戒指欸”杜飞一出门，就看见李姝寒靠在首饰店的橱窗旁。
“你...白天也可以出门？”杜飞有点惊讶，不是说鬼魂，只能在午夜的时候在外飘荡么。
“可以呀，我在你的这里，又不是孤魂野鬼”李姝寒的手戳了戳杜飞的脑袋，杜飞好像能感觉到，又好像感觉不到。
“那，陪我走走，可以么？”杜飞提了一个请求，这种闹市区杜飞很少来，即便来也都是执行任务，更别说，陪别人逛街这种事儿了。
“好呀”杜飞看着李姝寒，看见她挽上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然后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很可惜的是，杜飞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这样过”李姝寒看着杜飞，声音很轻快。
“是。以前我太蠢了。我以为，拒绝你，你就会死心，就会放弃要照顾我的想法，时间长了，你也就会忘了我”杜飞一直在看肩膀上靠着的人，虽然感觉不到一点点重量，但是杜飞觉得即使这样，都幸福的不得了。
“我是忘了你了呀，可是你记得我”李姝寒松开杜飞，跑到他面前的位置“所以你才能看到我呀”杜飞哑然，他道真希望李姝寒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是彻彻底底的忘了他的。
“杜飞，杜飞”李姝寒已经跑到了前面“你来看”李姝寒指着一个橱窗，杜飞快走了两步追上她。“这个很适合你”
杜飞笑着往橱窗里瞥了一眼，那显然不是自己的风格。“诶，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你去试试，试试好不好”李姝寒晃着杜飞的手臂。
“好”鬼使神差的，杜飞觉得那身衣服也不错，于是买了一身，很不 像他的衣服。牛仔裤，简单的短袖T恤，穿起来，倒是真的年轻了几岁。
杜飞一路回到基地，确定了一路李姝寒都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个别人都看不见的鬼魂，杜飞也一秒钟都不想放开。一路上，杜飞看着李姝寒靠在他肩膀睡着，偷偷玩儿他的衣服下摆，还有叼着棒棒糖，眯着眼睛看窗外。
回到基地的时候，杜飞发现，暮雪在等他，再一回头，跟了自己一路回来的李姝寒，已经不见了踪影。杜飞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她。杜飞甚至有点害怕，连这个影子，自己都不能多拥有一刻钟。
“你来干什么”杜飞的语气有点焦躁，他想，大概是因为李姝寒看见了暮雪，所以躲起来了吧。变成鬼魂的李姝寒很怕生，几乎只要在杜飞身边有人的时候，她都会消失。
暮雪看到了杜飞手上的戒指，一脸诧异。“我不记得，你要向我求婚”暮雪拉着杜飞的手“我来看看你的胳膊恢复的怎么样了，你这两天，都没有按时检查。”
杜飞有点不耐烦的甩开了暮雪的手“结束吧”杜飞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姝寒介意的事情，他一早就应该甩开的。
杜飞把买的衣服放回了宿舍。陈修远没在，杜飞放心了一大半。这就意味，李姝寒说不定，可以留在这。杜飞想了想，今天还没有去看樱桃和妞妞，自己这个训导员，做的也太不称职。如果是李姝寒，她应该不会这么出去游逛一整天，而全然没有想起妞妞和樱桃。
杜飞到犬舍的时候，看见了正坐在樱桃犬舍里的李姝寒。“你回来了？”杜飞看着李姝寒。
“是啊，你在和别人说话，我就来看樱桃了。你快点给樱桃喂吃的，小丫头快饿死了。”李姝寒戳了戳樱桃的耳朵，樱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对着那边的空气，汪汪叫了两声。
“樱桃能看见你”杜飞说了个肯定句，然后倒了犬粮和蛋黄，配了牛肉条，放在樱桃的食盆里。
“因为樱桃也在想我呀”李姝寒摸了摸樱桃的脑袋“快吃，小樱桃”
杜飞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把李姝寒的围巾掏出来，给小樱桃嗅了嗅，小樱桃就乖乖的吃饭，然后卧在犬舍。
“今天你看到的人，以后不会再来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杜飞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如果以前，自己能有这样的勇气解释点什么，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留下那么多的遗憾。
“没事儿”李姝寒笑了一下“反正她又看不见我，你随便啊”
“我们带着樱桃去看看妞妞，好不好”杜飞起身，对李姝寒伸出了手臂，想拉她起来。
“喂，我可是个鬼魂，你拉我干嘛”李姝寒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了起来。和杜飞并肩去了妞妞的墓地。
“姝寒，你说，我为什么看不到妞妞呢”杜飞很好奇，难道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妞妞这么的不重要么。“你太了解妞妞了，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其实，会有这样的结果”李姝寒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他已经走了。”李姝寒摸了摸妞妞的墓碑“不过，你要是有想说的话，我相信妞妞是能听到的。”
“你知道么，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我生命中中，所有的妞妞。”杜飞的眼眶红了一下，他从来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这时候，他很脆弱。
李姝寒抱了他。虽然杜飞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温度，甚至李姝寒都可以直接穿过他，但他还是相信，李姝寒是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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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晚上你能不走么”杜飞顺着基地的大路往宿舍走，路灯下，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喂，我可是个鬼魂，你都要对我下手啊”李姝寒蹦蹦跳跳的踩着脚底下的叶子，但那些叶子不会发出声响，只是被一些反常的风轻轻的带起。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杜飞紧张的解释“陈修远晚上不在，你不用害怕别人”
“好吧”李姝寒笑了笑“正好我也没什么机会光明正大的参观你的寝室”
其实李姝寒去过杜飞的寝室很多次。杜飞不在基地的日子里，她担负了替杜飞收拾屋子的工作，哪有她没看过的地方呢。只不过，这种事儿，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杜飞带着李姝寒回了寝室，过去没有机会，不敢想，也不能想，现在有了机会，却再也不能了。李姝寒倒是熟悉，径直坐在了杜飞的床上。
杜飞和李姝寒并排坐在床沿上，却被李姝寒嘲笑了一下。“喂，你正常躺你的，你又压不倒我”李姝寒笑着看他。杜飞想了想，也是，侧着身，留了多半个空位给李姝寒。“这样就可以了”杜飞看着她。
李姝寒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另外一侧，然后看着他。
“能跟我说说，戒指的事情么。为什么不喜欢钻石”杜飞突然想到今天在首饰店，那个店员说的“奇怪”的现象。
“你知道，在钻石的切割里，有一种形容，叫做八心八箭钻石么。”李姝寒靠在枕头是，侧着脸对着杜飞“就是说，那颗钻石是57面标准圆多面型钻石。在特殊的观察镜底下，会呈现一种特殊的图案效果。这种切割方式，也叫丘比特式切割。可是，我一直觉得，这种切割很残忍。如果我们是钻石，被爱情这样切割八心八箭，那，早就千刀万剐了。可是对钻石来说，这八心八箭，代表的都是忠诚，挚爱那些美好的词汇。”
李姝寒看着杜飞已经眯上了眼睛，想着，他大概困了。也就挪到了旁边。
杜飞其实没有睡着，他在想李姝寒说的话，也许，这话根本不是李姝寒说给自己听的。大概，他们之间经历过的考验，生死，分离，就像李姝寒说的八心八箭。李姝寒大概就是以那样的方式，把自己的真心割开了很多次，回应自己每一剑的考验。最后，他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捅的七零八落。李姝寒说的对，他们终究不是钻石，也不能成为钻石。
杜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杜飞醒了之后一直在用目光探寻周围，看着李姝寒在哪。结果正好看到李姝寒坐在窗台上，托着腮看自己。
“你没走啊”杜飞问。
“出去找小樱桃玩了会，听见有人叫我，我就回来了啊。”李姝寒笑了笑。杜飞知道，自己在梦里梦到了李姝寒，她一定能感觉到。
“今天我要去训练，你去么？”杜飞问李姝寒，训练场上有很多人，大概她会害怕吧。
“我会偷偷看一下的”李姝寒笑了笑“你放心，你想看到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好”
从那天以后，基地的其他人，都觉得杜飞边的很奇怪。有的时候，杜飞会莫名其妙的对着旁边的空气笑，然后嘀嘀咕咕的和空气聊天。
又或者，有时候会买回来奇怪的东西，一些看起来就不像是他的衣服，或者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暮雪又来基地找过杜飞几次，但是都被杜飞心情很不好的怼了回去。两个人，好像也没有杜飞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那么要好。
小樱桃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杜飞，按时按点的去探望妞妞。但是奇怪的是，杜飞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李姝寒的墓地。
基地有人议论杜飞薄情寡义，也有人说，杜飞是活在某种不真实的世界，觉得李姝寒好像还活着。杜飞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李姝寒的事情，因为说着，也没人信。
李姝寒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和杜飞一起。久而久之胆子大了起来，也会在训练场边直接看训练。
所以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小樱桃偶尔会冲到某个完全灭人的场地边，在那趴着摇摇尾巴。李姝寒是没有牛肉干可以给小樱桃的，毕竟在大家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一个漂浮的牛肉干，也是有点诡异。
当然，大家也是会发现某种奇怪的巧合和端倪。
比如杜飞写的新人的训练计划，很有李姝寒的风格。而且训练的节奏，也和李姝寒越来越像。别人不知道，但是杜飞清楚，那是某一个没有人的下午，李姝寒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指点他写出来的，一边写，还一边嘲讽，他是怎么保住这个基地大队长的职位的。
杜飞很习惯了李姝寒的存在，即便杜飞依然感觉不到李姝寒的牵手，拥抱，但是他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都是过往自己期待了很久，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晚上你能不走么”杜飞顺着基地的大路往宿舍走，路灯下，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喂，我可是个鬼魂，你都要对我下手啊”李姝寒蹦蹦跳跳的踩着脚底下的叶子，但那些叶子不会发出声响，只是被一些反常的风轻轻的带起。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杜飞紧张的解释“陈修远晚上不在，你不用害怕别人”
“好吧”李姝寒笑了笑“正好我也没什么机会光明正大的参观你的寝室”
其实李姝寒去过杜飞的寝室很多次。杜飞不在基地的日子里，她担负了替杜飞收拾屋子的工作，哪有她没看过的地方呢。只不过，这种事儿，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杜飞带着李姝寒回了寝室，过去没有机会，不敢想，也不能想，现在有了机会，却再也不能了。李姝寒倒是熟悉，径直坐在了杜飞的床上。
杜飞和李姝寒并排坐在床沿上，却被李姝寒嘲笑了一下。“喂，你正常躺你的，你又压不倒我”李姝寒笑着看他。杜飞想了想，也是，侧着身，留了多半个空位给李姝寒。“这样就可以了”杜飞看着她。
李姝寒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另外一侧，然后看着他。
“能跟我说说，戒指的事情么。为什么不喜欢钻石”杜飞突然想到今天在首饰店，那个店员说的“奇怪”的现象。
“你知道，在钻石的切割里，有一种形容，叫做八心八箭钻石么。”李姝寒靠在枕头是，侧着脸对着杜飞“就是说，那颗钻石是57面标准圆多面型钻石。在特殊的观察镜底下，会呈现一种特殊的图案效果。这种切割方式，也叫丘比特式切割。可是，我一直觉得，这种切割很残忍。如果我们是钻石，被爱情这样切割八心八箭，那，早就千刀万剐了。可是对钻石来说，这八心八箭，代表的都是忠诚，挚爱那些美好的词汇。”
李姝寒看着杜飞已经眯上了眼睛，想着，他大概困了。也就挪到了旁边。
杜飞其实没有睡着，他在想李姝寒说的话，也许，这话根本不是李姝寒说给自己听的。大概，他们之间经历过的考验，生死，分离，就像李姝寒说的八心八箭。李姝寒大概就是以那样的方式，把自己的真心割开了很多次，回应自己每一剑的考验。最后，他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捅的七零八落。李姝寒说的对，他们终究不是钻石，也不能成为钻石。
杜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杜飞醒了之后一直在用目光探寻周围，看着李姝寒在哪。结果正好看到李姝寒坐在窗台上，托着腮看自己。
“你没走啊”杜飞问。
“出去找小樱桃玩了会，听见有人叫我，我就回来了啊。”李姝寒笑了笑。杜飞知道，自己在梦里梦到了李姝寒，她一定能感觉到。
“今天我要去训练，你去么？”杜飞问李姝寒，训练场上有很多人，大概她会害怕吧。
“我会偷偷看一下的”李姝寒笑了笑“你放心，你想看到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好”
从那天以后，基地的其他人，都觉得杜飞边的很奇怪。有的时候，杜飞会莫名其妙的对着旁边的空气笑，然后嘀嘀咕咕的和空气聊天。
又或者，有时候会买回来奇怪的东西，一些看起来就不像是他的衣服，或者一些奇怪的小玩意。暮雪又来基地找过杜飞几次，但是都被杜飞心情很不好的怼了回去。两个人，好像也没有杜飞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那么要好。
小樱桃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杜飞，按时按点的去探望妞妞。但是奇怪的是，杜飞一次都没有去看过李姝寒的墓地。
基地有人议论杜飞薄情寡义，也有人说，杜飞是活在某种不真实的世界，觉得李姝寒好像还活着。杜飞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李姝寒的事情，因为说着，也没人信。
李姝寒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和杜飞一起。久而久之胆子大了起来，也会在训练场边直接看训练。
所以更奇怪的事情，就是小樱桃偶尔会冲到某个完全灭人的场地边，在那趴着摇摇尾巴。李姝寒是没有牛肉干可以给小樱桃的，毕竟在大家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一个漂浮的牛肉干，也是有点诡异。
当然，大家也是会发现某种奇怪的巧合和端倪。
比如杜飞写的新人的训练计划，很有李姝寒的风格。而且训练的节奏，也和李姝寒越来越像。别人不知道，但是杜飞清楚，那是某一个没有人的下午，李姝寒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指点他写出来的，一边写，还一边嘲讽，他是怎么保住这个基地大队长的职位的。
杜飞很习惯了李姝寒的存在，即便杜飞依然感觉不到李姝寒的牵手，拥抱，但是他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都是过往自己期待了很久，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7】
日子这样过了很久。
李姝寒第一次陪着杜飞，在基地过完了一整个冬天。
基地并不是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李姝寒刚来的那年，北京的冬天干冷异常，一点雪都没有下。第二年，杜飞去了德国，基地下了大雪，但是只有李姝寒一个人。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杜飞终于回来的时候，李姝寒去了刑警队，没能看到基地的雪。
第六年，杜飞终于能牵着李姝寒看基地的大雪了。
李姝寒扔了雪球到杜飞身上，然后被杜飞抱了个满怀。“喂，别人又看不到我，你这样很奇怪的”李姝寒推了推杜飞。
杜飞躺在雪地里，喘着粗气。“姝寒，你要不，把我也埋这儿吧。”
“我又不能呼风唤雨，有没有力气，怎么能把你埋在这儿呢。”李姝寒低着头跪在杜飞的上方，这样低着头看他。
“我很想亲你一下”杜飞仰着头看李姝寒。
“可是你感觉不到我呀。”李姝寒笑了一下“还是不要尝试了比较好。”
“可是我很想亲你一下，即便我不一定能感受到你”杜飞伸手把李姝寒揽了下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杜飞的动作很轻，好像真的怕弄疼了李姝寒。
“你看，我说了，你感受不到我的”李姝寒的脸有点红，为什么都变成鬼魂了，还会脸红啊。
“谁说的，今天这么冷，你比空气的温度，要暖那么一点。”杜飞笑着说。
“不过，杜飞”李姝寒突然凑了过来。“我可能要走了”
“什么”杜飞从雪地里坐起来，警服上抖落了很多小小的雪花。
“对啊，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呀，我也有我要去的地方和世界”李姝寒的声音小小的。
“能不走么，或者，再多待几天”杜飞不想再和那个冰冷的墓碑说话了，他想这样可以看见李姝寒，可以感受到她，可以抱一抱他，哪怕，拥抱的也不过是空气而已。
李姝寒摇头。“不过，我感觉到，会有人替我陪你的”李姝寒笑了一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如果不能治愈所有的伤，那我们浪费的岁月，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杜飞，别停留在过去了。”
“李姝寒，李姝寒”杜飞想伸手去抓住她，但是又怎么抓得住呢，她从来都是一团空气，来无影去无踪的空气。
杜飞在雪地里坐了很久。李姝寒都没有再从某棵树后面突然蹦出来，笑着告诉他，自己只是开玩笑容易。她真的走了。杜飞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这一切都提醒他，李姝寒来过，但终究，是一场他自己的梦。
李姝寒说过，只要想她的时候，她就会出现，那现在呢，为什么，也不灵验了。
杜飞去了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姝寒的墓碑上，已经被人精心的修饰和雕琢过了。那些字摸起来不再凹凸不平，而是变得平滑和精致。
杜飞用手擦了擦墓碑，坐在墓碑的旁边。“姝寒，你真的走了啊”杜飞的声音变的和天气一样冷，只不过，这样的冷，冻透的，是他自己。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杜飞拍了拍那块墓碑，好像，在拍某个人的肩膀。
“杜队，你去哪了”陈修远扯着嗓子在基地喊杜飞。手机不开，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有事儿？”杜飞的声音从陈修远的背后响起。他实在没有心力应付陈修远。
“新的警犬今天来，你忘了？”陈修远皱眉，杜飞这一年来的精神状态，真的很让人担心。虽然摸不透这位昔日好友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哦，去看看”杜飞提起精神。去了犬舍。
有一只小小的犬从犬舍的门缝里爬了出来，正被小樱桃叼着送回去。小樱桃看到杜飞来了，就献宝似的把嘴里小小的警犬放在了杜飞的脚边。杜飞蹲下来，看到了那只小警犬，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大，黑溜溜的眼睛，鼻子上还有一处小小的伤口。
“妞妞”杜飞的鼻子酸了一下“小樱桃，你也觉得，他像妞妞，是不是”
小樱桃低低的哼了一声，算作对杜飞的回应。“其他的犬，分好了之后现在犬舍养着，他”杜飞指了指那个和妞妞很像的小警犬“他我带走。”
杜飞把小警犬抱起来，裹在衣服里，另一只收牵着小樱桃，就回了宿舍。
杜飞突然想起刚刚，李姝寒说过，会有人，替她陪着自己，她说的是小妞妞么，还是什么呢。不管什么，杜飞总想让小警犬也熟悉李姝寒，就像樱桃熟悉李姝寒那样。
回到宿舍，杜飞用李姝寒的围巾把小妞妞也裹起来，然后自己转身去给小妞妞准备牛奶和幼犬可以吃的犬粮。“小樱桃，你说，他是不是妞妞呢”
小樱桃没说话，一心一意的盯着小妞妞，生怕他从床上摔下来。杜飞回头看到这个奇妙的场景，想了想，大概，这就是妞妞，和樱桃之间，总有一种天生的关联。
日子这样过了很久。
李姝寒第一次陪着杜飞，在基地过完了一整个冬天。
基地并不是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李姝寒刚来的那年，北京的冬天干冷异常，一点雪都没有下。第二年，杜飞去了德国，基地下了大雪，但是只有李姝寒一个人。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杜飞终于回来的时候，李姝寒去了刑警队，没能看到基地的雪。
第六年，杜飞终于能牵着李姝寒看基地的大雪了。
李姝寒扔了雪球到杜飞身上，然后被杜飞抱了个满怀。“喂，别人又看不到我，你这样很奇怪的”李姝寒推了推杜飞。
杜飞躺在雪地里，喘着粗气。“姝寒，你要不，把我也埋这儿吧。”
“我又不能呼风唤雨，有没有力气，怎么能把你埋在这儿呢。”李姝寒低着头跪在杜飞的上方，这样低着头看他。
“我很想亲你一下”杜飞仰着头看李姝寒。
“可是你感觉不到我呀。”李姝寒笑了一下“还是不要尝试了比较好。”
“可是我很想亲你一下，即便我不一定能感受到你”杜飞伸手把李姝寒揽了下来，轻轻的吻了一下。杜飞的动作很轻，好像真的怕弄疼了李姝寒。
“你看，我说了，你感受不到我的”李姝寒的脸有点红，为什么都变成鬼魂了，还会脸红啊。
“谁说的，今天这么冷，你比空气的温度，要暖那么一点。”杜飞笑着说。
“不过，杜飞”李姝寒突然凑了过来。“我可能要走了”
“什么”杜飞从雪地里坐起来，警服上抖落了很多小小的雪花。
“对啊，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的呀，我也有我要去的地方和世界”李姝寒的声音小小的。
“能不走么，或者，再多待几天”杜飞不想再和那个冰冷的墓碑说话了，他想这样可以看见李姝寒，可以感受到她，可以抱一抱他，哪怕，拥抱的也不过是空气而已。
李姝寒摇头。“不过，我感觉到，会有人替我陪你的”李姝寒笑了一下“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如果不能治愈所有的伤，那我们浪费的岁月，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杜飞，别停留在过去了。”
“李姝寒，李姝寒”杜飞想伸手去抓住她，但是又怎么抓得住呢，她从来都是一团空气，来无影去无踪的空气。
杜飞在雪地里坐了很久。李姝寒都没有再从某棵树后面突然蹦出来，笑着告诉他，自己只是开玩笑容易。她真的走了。杜飞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这一切都提醒他，李姝寒来过，但终究，是一场他自己的梦。
李姝寒说过，只要想她的时候，她就会出现，那现在呢，为什么，也不灵验了。
杜飞去了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姝寒的墓碑上，已经被人精心的修饰和雕琢过了。那些字摸起来不再凹凸不平，而是变得平滑和精致。
杜飞用手擦了擦墓碑，坐在墓碑的旁边。“姝寒，你真的走了啊”杜飞的声音变的和天气一样冷，只不过，这样的冷，冻透的，是他自己。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杜飞拍了拍那块墓碑，好像，在拍某个人的肩膀。
“杜队，你去哪了”陈修远扯着嗓子在基地喊杜飞。手机不开，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有事儿？”杜飞的声音从陈修远的背后响起。他实在没有心力应付陈修远。
“新的警犬今天来，你忘了？”陈修远皱眉，杜飞这一年来的精神状态，真的很让人担心。虽然摸不透这位昔日好友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哦，去看看”杜飞提起精神。去了犬舍。
有一只小小的犬从犬舍的门缝里爬了出来，正被小樱桃叼着送回去。小樱桃看到杜飞来了，就献宝似的把嘴里小小的警犬放在了杜飞的脚边。杜飞蹲下来，看到了那只小警犬，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大，黑溜溜的眼睛，鼻子上还有一处小小的伤口。
“妞妞”杜飞的鼻子酸了一下“小樱桃，你也觉得，他像妞妞，是不是”
小樱桃低低的哼了一声，算作对杜飞的回应。“其他的犬，分好了之后现在犬舍养着，他”杜飞指了指那个和妞妞很像的小警犬“他我带走。”
杜飞把小警犬抱起来，裹在衣服里，另一只收牵着小樱桃，就回了宿舍。
杜飞突然想起刚刚，李姝寒说过，会有人，替她陪着自己，她说的是小妞妞么，还是什么呢。不管什么，杜飞总想让小警犬也熟悉李姝寒，就像樱桃熟悉李姝寒那样。
回到宿舍，杜飞用李姝寒的围巾把小妞妞也裹起来，然后自己转身去给小妞妞准备牛奶和幼犬可以吃的犬粮。“小樱桃，你说，他是不是妞妞呢”
小樱桃没说话，一心一意的盯着小妞妞，生怕他从床上摔下来。杜飞回头看到这个奇妙的场景，想了想，大概，这就是妞妞，和樱桃之间，总有一种天生的关联。
【8】
杜飞的注意力，几乎都转到了小妞妞身上，但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对着身边的空气，问“姝寒，你觉得....”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无论杜飞怎么梦到李姝寒，怎么想念她，但是李姝寒就是没有再出现过。
在陈修远的第无数次催促下，杜飞去见了那个所谓的心理学专家。
“你说，人会看到一个死去人的灵魂么。就像她还在身边一样，陪着你，每天都在。”杜飞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在美国，有过一个案例，有个美国男子，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妻子在他身边，而身边的其他人都看不到妻子。但实际上，他的妻子那时候已经被宣告成为植物人，插管躺在医院”医生没有正面回答杜飞的问题“在心理学上，我们一般认为，你看到的幻想，都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那为什么，我还是一样的想念她，一样的梦到她，但是我看不到她了呢”杜飞问
“你大概只是精神太紧张了”医生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杜飞没有再听下去。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病了，只有他自己相信，那些事情，都有发生过。
春天来之前，杜飞再一次接到了程队和江局的电话。告诉他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找到李姝寒了。她在那次失联了长达144小时之后，在美国的一家不具名的私立医院被找到，那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然后被国际刑警实施了保护性监视。直到现在。
而现在，那件案子终于了结，李姝寒的消息，也就传回了国内，她的原单位。
“她醒了？对不对，在冬天的时候”杜飞试着推测
“你怎么知道？”
杜飞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他是知道的，李姝寒和他告别的时候，就是她要醒来的时候。杜飞想见到她。很想很想。
杜飞是在机场见到李姝寒的。她恢复的很好，拎着小包从海关出来，正好看见杜飞。
“杜飞”李姝寒看见杜飞，就从安检口跑了过来，冲进他张开的臂弯里。“我回来了”
杜飞抱着李姝寒，像是要把她和自己融为一体“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
杜飞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卸下来，对着李姝寒说“你现在，可以戴戒指了么？”
李姝寒伸手，让杜飞把戒指推进了自己的无名指。“你知道么，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基地，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我知道，我也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你天天陪在我身边，姝寒，这回，不要走了好不好”杜飞试着用单手把人抱起来。
“别闹”李姝寒拍了拍他的手“我现在可不是一团空气，我是有重量的。不过，你穿的这身衣服，很有我的品位”李姝寒满意的笑，眼睛弯弯的。
“是啊，你挑的好”杜飞牵住了李姝寒的手，往车库的方向走。
杜飞直接带着李姝寒回了基地。李姝寒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上个冬天，她还在这里，和杜飞打了一场雪仗。
“呀，小妞妞”李姝寒抱起了冲着她跑过来的小警犬。“第一次见面呀，妞妞。我也叫妞妞”
杜飞看着他们，也蹲下来，和姝寒一起和妞妞还有小樱桃玩儿了起来。
基地的朋友们大多数，还在训练场上，看到杜飞又牵了个女的，都气不打一出来。但是仔细看了看，好像，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姝寒，他们都在看你”杜飞搂着李姝寒，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走啦，去打招呼”李姝寒和杜飞牵着手走到距离训练场近一点的地方。
“姝寒？！”李姝寒被大嗓门的两位好友夹在了中间，被迫放掉了杜飞的手。“姝寒，你...你不是？”
“不是在基地后山躺着呢么！”李姝寒笑了一下“爬出来看看你们不行啊”
“那你和杜队...什么情况？”
李姝寒挥了挥手上的戒指。“哇杜队也太抠门了，连钻石都没有。诶不对，杜队一年之前就戴上这个戒指了...你们这什么情况！”
“杜飞...”李姝寒求饶的向杜飞那边看了一眼。杜飞走过来，拨开人群，牵着李姝寒的手，就走了。随便他们问去呗，不听，就行了啊。
“喂，你拉我去哪”李姝寒快走了两步，和杜飞并肩走在一起。
“回家啊.....”
（完）
杜飞的注意力，几乎都转到了小妞妞身上，但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对着身边的空气，问“姝寒，你觉得....”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无论杜飞怎么梦到李姝寒，怎么想念她，但是李姝寒就是没有再出现过。
在陈修远的第无数次催促下，杜飞去见了那个所谓的心理学专家。
“你说，人会看到一个死去人的灵魂么。就像她还在身边一样，陪着你，每天都在。”杜飞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在美国，有过一个案例，有个美国男子，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妻子在他身边，而身边的其他人都看不到妻子。但实际上，他的妻子那时候已经被宣告成为植物人，插管躺在医院”医生没有正面回答杜飞的问题“在心理学上，我们一般认为，你看到的幻想，都是自己内心的投射”
“那为什么，我还是一样的想念她，一样的梦到她，但是我看不到她了呢”杜飞问
“你大概只是精神太紧张了”医生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杜飞没有再听下去。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病了，只有他自己相信，那些事情，都有发生过。
春天来之前，杜飞再一次接到了程队和江局的电话。告诉他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找到李姝寒了。她在那次失联了长达144小时之后，在美国的一家不具名的私立医院被找到，那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然后被国际刑警实施了保护性监视。直到现在。
而现在，那件案子终于了结，李姝寒的消息，也就传回了国内，她的原单位。
“她醒了？对不对，在冬天的时候”杜飞试着推测
“你怎么知道？”
杜飞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他是知道的，李姝寒和他告别的时候，就是她要醒来的时候。杜飞想见到她。很想很想。
杜飞是在机场见到李姝寒的。她恢复的很好，拎着小包从海关出来，正好看见杜飞。
“杜飞”李姝寒看见杜飞，就从安检口跑了过来，冲进他张开的臂弯里。“我回来了”
杜飞抱着李姝寒，像是要把她和自己融为一体“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
杜飞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卸下来，对着李姝寒说“你现在，可以戴戒指了么？”
李姝寒伸手，让杜飞把戒指推进了自己的无名指。“你知道么，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基地，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我知道，我也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你天天陪在我身边，姝寒，这回，不要走了好不好”杜飞试着用单手把人抱起来。
“别闹”李姝寒拍了拍他的手“我现在可不是一团空气，我是有重量的。不过，你穿的这身衣服，很有我的品位”李姝寒满意的笑，眼睛弯弯的。
“是啊，你挑的好”杜飞牵住了李姝寒的手，往车库的方向走。
杜飞直接带着李姝寒回了基地。李姝寒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上个冬天，她还在这里，和杜飞打了一场雪仗。
“呀，小妞妞”李姝寒抱起了冲着她跑过来的小警犬。“第一次见面呀，妞妞。我也叫妞妞”
杜飞看着他们，也蹲下来，和姝寒一起和妞妞还有小樱桃玩儿了起来。
基地的朋友们大多数，还在训练场上，看到杜飞又牵了个女的，都气不打一出来。但是仔细看了看，好像，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姝寒，他们都在看你”杜飞搂着李姝寒，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走啦，去打招呼”李姝寒和杜飞牵着手走到距离训练场近一点的地方。
“姝寒？！”李姝寒被大嗓门的两位好友夹在了中间，被迫放掉了杜飞的手。“姝寒，你...你不是？”
“不是在基地后山躺着呢么！”李姝寒笑了一下“爬出来看看你们不行啊”
“那你和杜队...什么情况？”
李姝寒挥了挥手上的戒指。“哇杜队也太抠门了，连钻石都没有。诶不对，杜队一年之前就戴上这个戒指了...你们这什么情况！”
“杜飞...”李姝寒求饶的向杜飞那边看了一眼。杜飞走过来，拨开人群，牵着李姝寒的手，就走了。随便他们问去呗，不听，就行了啊。
“喂，你拉我去哪”李姝寒快走了两步，和杜飞并肩走在一起。
“回家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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