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到了莲花坞,云深不知处,金麟台,不夜天,玄武洞,乱葬岗。
跟着他看望江氏宗主江晚吟,他没有看到床头的黑笛。他在江家祠堂跪了很久,很久。
跟着他到了云深不知处。这里太安静,却不见他口中的“小古板”。
跟着他到金麟台,见到一个哭的厉害的小孩,身旁只有一柄长剑。
到不夜天,一片荒凉。
到一处洞窟,破败不堪。
到乱葬岗,他停了。
我听他讲了一路的故事。
讲云梦双杰的嘻笑打闹,和因莲藕排骨汤起的争执,讲莲花坞的覆灭。
讲在云深不知处的墙头上打翻的酒,藏书阁的一个月,和“小古板”的各种趣事。讲彩衣镇水行源。
讲金家的“金孔雀”,穷奇到的变故,和他出生不久失去双亲的侄子。
讲血洗不夜天,夷陵老祖脚下的血海尸群。
讲温家霸道蛮横,玄武洞的五天。
讲三个月夷陵老祖诞生,风光过后的百家围剿,万鬼反噬。以及温氏姐弟的艰辛。
故事,也停了。
每一个故事,我都清楚的记得。入鬼途,行正义,挥手见天地变色,陈情响草木皆俱。却是想守的守不住,被百家唾弃。
而他,却还是会因为“土豆萝卜哪个好吃”而吵,买菜会讨价还价,从小教着小孩子吃辣,把孩子当萝卜种的他啊!
真相,被埋藏在了一个没有人愿意去想的方向。
“老伯,”站了许久,他开口了,“你之后要去哪?”
“我要回家去。”
“你还有容的下你的地方,我没有了。也许是身前哪管身后事,但游浪久了,还会希望有个归宿。”
“去我哪吧。”
那里没有修仙的人,没有什么世家。
“……好。”
就这样,我带着他,回到我的家,在一个山洞中,他就睡了。睡得很沉,不愿醒来。
也有时会醒。
他会哭着喊着一些人的名字醒来。师姐,江叔叔,虞夫人……
他会竭尽全力抵抗着一些奇怪的阵。他说,是有人在招他的魂。
他会呆在那,眼神空洞。
一年……
两年……
三年……
……
十三年……
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直至那一片血红色的光包笼住他,他挣扎不开。
我听到一句:“吾在此恭候夷陵老祖魏无羡!”
他说:“谢谢你。”
我知道,他是非离开不可了。
一段时间后,我又离开了家乡,听到了一点传闻:
“夷陵老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