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长流

一套用文字写成的历史，除了告给我们一些另一时代另一群人在这地面上相斫相杀的故事以外，我们决不会再多知道一些要知道的事情。

·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

妇人们恩情所结，也多和衣靠着窗边，与河下人遥遥传述那种“后会有期各自珍重”的话语。很显然的事，便是这些人从昨夜那点露水恩情上，已经各在那里支付分上一把眼泪与一把埋怨。想那些眼泪与埋怨，如何揉进这些人的生命中，成为生活之一部分时，使人心中柔和得很！

露水恩情

呶呶不已

河岸吊脚楼上妇人在晓气迷蒙中锐声地喊人，正如同音乐中的笙管一样，超越众声而上。河面杂声的综合，交织了庄严与流动，一切真是一个圣境。

晓气迷蒙

天已经亮了，雪已经止了，河面寒气逼人。眼看这些船筏各载上白雪浮江而下，这里那里扬着红红的火焰同白烟，两岸高山则直矗而上，如对立巨魔，颜色淡白，无雪皆做一片墨绿。

瑰丽

“牛保，牛保，我同你说的话，你记着吗？”
“唉，唉，我记得到！……冷！你是怎么的啊！快上床去！”

“我等你十天，你有良心，你就来——”说着，“呯”的一声把格子窗放下了。这时节眼睛一定已红了。

笑谑

叮咛

这里雪已极少，山头皆裸露作深棕色，远山则为深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