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上书房下课，我拦住暄胜——放学别走，咱俩聊聊。@云天卿 等我开。

我哥你还不长大吗

【绍贞十X年，请小微定一个适合剧情的时间。】
【前日宫外捎来家信，额娘尽叙闲索家常，阿玛已赶赴边关数月，九叔奉旨南下湖广封疆，四弟亦颇受器重屡得迁升，时臣、少臣两个小混|蛋素日来也乖|巧了许多，只是九妹…..】
【阅罢家书，当夜心事袭人久不能寐。额娘提起的这位这王府的五阿哥，确实是位另类的主儿。自我随二爷出入上|书房以来，起先并未得见此人，只是数月后，哲王府才添了一座儿，视为五阿哥的席。流言窸窣，说这五阿哥出身不好，相鼠有皮，人而无仪。即便有真龙身，也是个河蛟的命。而今小妹与他私定终身，竟是闹得赫舍里府翻天覆地一般。额娘、阿玛盛怒不已，而一贯温顺的小妹，这次却铁了心一般死不改口。】
【翌日早早我便梳洗好，去候着二爷一并往南庑房去。路上二爷随口问我怎貌似憔悴了些，我略一苦笑，搪塞他昨夜露重，许是着了凉。】
【是日太傅的宣教三分进，七分出。待未正放学时，特跟二爷告了会儿离，只身追着哲王府的人走去。出了上|书房的殿门，便启口喊住当中那位年岁最长的，温言道】
五阿哥，可否留步一叙？

【被人叫住的时候有一些奇怪，这儿的人多半都看不上我，不太乐意与我交谈，我也乐得自在，总是独来独往，下了课就走绝不多留。扭头看过去，来人并不认识，甚至连眼熟都不算——不过能进来此处的，非皇亲国戚不可，便还是依着礼数与他作揖。】
您是…？
【这年岁与我相仿，也不知是哪个哥哥弟弟的。】

【那人走得很快，疾风疏袖，似是要与其他觉罗子弟撇得干干净净一般。他转过身来，驻足于晴天朗日之下，带着疑惑而陌生的神色看向我。我缓步走下台阶靠近他，有礼有节抱拳自报家门】
盛京将军辅大人次子，太子府二阿哥的伴读，赫舍里允臣。我下有一胞妹，闺名识微，五阿哥应该不会陌生吧？
【言毕一笑，余光看到天边一直孤雁离群，振翅划过西华门角楼上的挑檐。负手背于后询道】早闻角楼上可以望极紫禁城的全貌，今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阿哥可有兴致一道去瞧瞧？

【本来从他口中听到盛京将军的名号的时候，我就意欲转身就走，赫舍里的人，又是赫舍里的人！本想要躲懒逃走，可琢磨一下，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加上无奈人家礼数周全，又进退有度，我总不能在这里冲他发脾气。何况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娇龙的家人，我就算真的有火又能怎么办呢？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按耐下这百转千回的情绪，应了一声，与他一道往角楼的方向走去。】
【或许我这个将军名号扔在普通八旗子里当中也算是响亮的，可是落在这紫禁城里就什么也不是了。二人走了一路，他没有先开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都到了楼上面，他还是没有表达叫住我的意思，倒是让我有一些疑惑。】
允臣兄散学后特地寻我，该不是单纯的看风景这么简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应了我，我并不意外。两人一前一后，朝角楼走去。攀爬上最后几级阶梯，我与暄胜置身这皇城的至高之处，俯瞰四野。】
阿哥将赫舍里府搅得天翻地覆，我身为小妹的嫡长兄，阿玛的嫡长子，难道不该过问一下吗？
【平淡如水回答了他的问题，并未对他当头棒喝，引谩骂接踵而来。我一个局外人，虽无权置喙小妹的意愿、父母的判断，但至少可以观山望水流，将事实搞清闹明，来日无论是帮哪边，我都有理有据。说白了，这全是为了小微。】
【行至女儿墙旁，任清风拂面，心旷神怡，我悠然一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人总要登高望远，才能见天地全貌。倘若一叶障目，相信了捕风捉影的话，虽读圣贤书又与稚子孩提何异呢？我并非敌视于阿哥，阿哥自也不必猜忌我。

【扭头看他，目光中盛满惊讶。赫舍里对于我的猜忌实在太多，就算今日他在这儿再嘲讽我一番，我都更不那么惊讶。他的话落在耳朵里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味儿，犹豫了会儿，底气不足地问道。】
你与他们不一样？
【好像是不太一样的，换了他的阿玛额娘，这会子早就把难听的话一股脑扔过来了。人自卑得时间长了，也就会认为自己理当接受这种待遇。顿了顿，表情和口气都有些许不自然。】
你不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娇龙吗？

【我猜，他定是已受尽了奚落和白眼，所以才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愿相信别人。见他疑惑的目光，我甚至开始怜悯他。棒打鸳鸯的事，赫舍里已经做得够多了。我眯着眼笑道】
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圣I人尚且如此，我缘何要囿于成见。
【略一啧叹，将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娇龙乃赫舍里嫡出的女儿，论尊贵，虽比不得公主郡主，却也不逊色普天之下I任何的世家名媛。这样的身份，来日聘给皇太孙为嫡福晋，尽享荣华，也是绰绰有余的。那么您——又如何证明让小妹嫁于你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呢？
【这为正统觉罗所不齿的身世，是横于他和娇龙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倘他又无甚诚意，我自也不惜为恶I人。】

口说无凭，今日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与你说这些在你眼里也不过是油嘴滑舌。
【顿了顿，想着已经许久不见娇龙的面，内心五味杂陈。从前在她面前自己鲜少说漂亮话，总觉得说的再多不如做一件事来的贴心，而后来呢？……后来这些人一次又一次要我去证明，我跪在赫舍里府门前直到半夜晕厥，他们认为我是装腔作势苦肉计；我说我在为了娇龙努力晋位分，他们说再怎么晋也不过是遍地可寻的国公爷；我说我可以一直等着娇龙哪怕终生不娶，他们说就算终身不娶也无济于事。好似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就是没诚意。】
我只恳求你——抛开我的身份，真真正正公平地看待我一次，与娇龙两情相悦的这么多年来，我都未曾有过二心。她身份高，我也努力去学从前不屑的阿谀奉承，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不要因为我无法选择的出身，就把我一棒子打死，如果可以，谁不想身份高贵家世显赫？

好一个两I情I相I悦，好一个从无二心！
【音调不由得升高半阙，亦强I硬了三分。目不转睛盯着他，嘴角却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普天之下，何人不会甜言蜜语，何人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些，爱新觉罗家的各个都是高手，不是吗？
【我身侧便是万丈的城垣，是四九城的经纬，皇亲国戚，万千黎庶，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地平线。我抬手直指那片广袤，肃目道】
无论外人如何诋I毁你，都改不了你爱新觉罗的血统。既然如此，我要你当着天地日月启誓，对着你列祖列宗打下的万年基业启誓，还有你的宗族长辈、叔伯子侄启誓：来日无论贫贱贾富贵，你，爱新觉罗暄胜，对娇龙，不移不易，不离不弃。此情不悔，至死不休。若违今日誓言，天诛地灭！
你，做得到吗？【此时此刻，没有君臣之别。】

【胸腔气血翻腾，只觉得此时正在做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决定。虽然我不知，是不是这毒誓发了以后娇龙就能嫁我为妻，我也不太懂是不是这毒誓发了以后一切都会有所改变，他赫舍里一族会真正看得起我？然饶是如此，自己还是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整个方方正正的四九城，看着金瓦红墙，看着这萧索的世间，指天誓日。】
我爱新觉罗暄胜，以我死去的娘的名义起誓：来日无论贫贱贾富贵，我对娇龙，对赫舍里识微，不移不易，不离不弃。此情不悔，至死方休。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声儿虽不大，却字字如钉子一样扎在这城垣之中，黑眸瞬也不瞬盯着乾清宫的方向，只觉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月色渐染，夜色渐沉，方才还是湛蓝的天此时已成昏黄。风乍起，吹皱我与他的长袍，却动不得两人较劲似的笔挺身形。他的声儿不大，却是字字铿锵有力。】
【我盯着他的眸子，听他一字一字说出口。那深邃的瞳孔中，不曾有半点遮掩，丁点的闪躲。若不是真心求爱于娇龙，想来他也不会甘愿发如此毒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唯一个悠长的嗟叹】
希望你记得今日在角楼说的话，日后所为，天地为证，莫要愧对自己的良心。时候不早了，哲王府的马车该等急了，请吧。
【抬手指了指来时路，先一步转身离开。行至台阶处时忽又驻足，背对着他深吸了口气，无奈道】暄胜，今后，对我妹妹好点，别让她流泪。【换了称谓，便是我接受了他。不再多语，兀自回了毓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