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曙光破晓,秋日里的晨光也是金黄得耀眼,透过窗纱落在两人脸上。
她双手正抚在眼前人有力的胸前,睁开眼,他鼻子一张一翕,是带了微微暖意的呼吸,一丝一缕落在她额间,连带着心里更暖了几分。
他眉目还微蹙着。蓝兔把手往上挪了半分,掀开衣服,绷带上已有了血迹。
他已醒了过来,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脸上,她抬头:“该换药了。”
他并不言语,伸手往她腰间攀去,她制止不急,被他一把禁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额间,刚睡醒的鼻音带了三分慵懒:“跟我走。”
她头靠在英挺的胸膛,耳边传来的是有力的心跳声,她又往前凑了凑,亦伸手环在他的腰间:“好。”
他得了心满意足的回答,手便不安分在她腰间摸索,便摸出了一个香囊,他顺手带了出来,问到:“这是什么?竟值得你贴身带着。”
她听出了他语气间的三分醋意,便打开来给他看,是三颗红豆,圆圆的,红红的。
他将红豆托在掌心:“三颗红豆?”
她点点头:“三年前,我在,那处谷底,就是你……,竟看见了一株相思子,结了三颗红豆,便一直带在身边。”
他在掌心摩挲着:“是我的错,我该早些回来。”
“这些年,我知道你定然受了许多苦,”她昨天为他换衣服时,他身上大大小小伤痕累累,每一道都像在她心底打了一鞭“可你不来找我,也让我受了许多苦,从此后,我们便再也别分开了吧。”
他声音虽小,却有力而坚定“从此后,我们便不苦了。”
砰砰砰,是敲门声。
“蓝兔,你起了吗,我能进来吗?”
“逗逗,我还想再睡一会,你有事吗?”
“刚得到消息,昨日,邪派被灭,无一人生还。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做的,我已传信其余几剑,待各自任务完后,在六奇阁聚齐,你这些日子便安心在这养伤吧。”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那我就先走了,药我放在门口了,你一会儿记得端进去喝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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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对上他的双目:“你?”
他微微偏过目光:“他们没有无辜者。”
“可有些人罪不至死。”
“但是他们伤了你,便罪该万死!”
她看见他眼光里满是怒气,柔声道:“邪派虽作恶多端,但也许并非全是大奸大恶之人,我晓得,你这般做全是为了我,可若真有无辜之人,他们岂不冤枉?”
他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又如以往因正邪之分离他而去 :“不,我查过的,他们手里都有人命,他们都不无辜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滥杀无辜。原本,他们伤了你,我该让他们妻子儿女全都死,可是,我动手之前想到了你,你不喜欢,我便只杀了邪派之人,无辜妇孺我都放过了……”
蓝兔看他脸上神色复杂,又听他这般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她心里酸涩的厉害,他一直都在为了她着想,她眼角有泪滴滑落,伸手攀在他脖颈上,抬头吻上他有些发白的唇,凉凉的,却又让她心里暖暖的。
黑小虎双手一顿,唇上的幽凉之感既真实,又是那般虚缈。他顿着的双手下意识收紧,也管不得肩上尚有伤在身,恨不得将他求之不得的姑娘完全揉进怀里,再不分开。
好在蓝兔尚且清明,双手用力抵在他胸前,勉强拉开些距离:“那个,该换药了,再不换,你成了残疾可怎么办。”
他极不情愿放手,瞟了一眼右肩的伤,带了三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当时怪我太大意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玉蟾宫?在六奇阁总不太方便。”
“玉蟾宫是我的家,你去干什么?”
“可你已经答应跟我走了呀!”
“我也没答应你去玉蟾宫呀。”
“黑虎崖还需要些日子布置,你只好先带我回玉蟾宫了。”
“我暂时还不想回玉蟾宫。”
“那我带你去这些年我发现的好地方。”
“那要你的伤好了才能带我去。”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