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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正文走感情线,番外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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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杏花微雨,风婆娑的刮过,带下一片粉红的桃花,有白衣撑伞而过,温润修长的指尖捏着上了漆的伞柄,有零星的花瓣小心翼翼的贴上纯白的衣角,终是随着一起一伏的步伐缓缓滑落,化作尘泥。
那人不急不缓的行着,终是在一棵桃花树下止住了脚步,躬身,一层层剥开浸尽了桃花香的泥,露出陶制的边角,好看的唇线微微挑了挑,他道,“偷儿,有口福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10-14 13:15回复
    写这篇文之前,我其实反反复复写了很多的关于白凤和盗跖的故事,可不知怎么的,每次写到一半,都觉得自己的文笔没办法淋漓的写出白凤和盗跖那样一个鲜活的人来,包括发出的这一篇,总觉得写不出人物原本的风骨,他们是那样与众不同的人,每当情起,我便又词穷了,我不知用怎么华丽的词藻才能描述那样一个人,身处乱世,就算手染鲜血,却也依然卓然而立,不染纤尘,也不知怎么描述才能将那样一个身处乱世中,依然面容挂笑,重情重义骨子通透的男子写得风骨潇然,我记得我心生欢喜是初三那年,到现在,竟已是八个年头了,我也加入了工作,偶尔再看那个活跃在荧屏的少年,依然是那个翩翩少年,未曾改变,再多其他,我便不聒噪陈述,抱歉看文的各位,我总觉得自己的文笔不精,永远没法去还原那样一个无可替代的凤殿。
    【文章内会有很多关于自己对于白凤和盗跖的人物解析夹杂其中,我希望,我眼中的白凤与盗跖,能为大家所看见,白凤,并不是一个只爱傲娇别扭的男子,而盗跖,也不是一个只会嘻嘻哈哈的男子,他们在这个乱世之中,都是极有智慧的人,有着自己的立场的道路,无悔傲然的行走在那片天地之间】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10-14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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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章 初见惆怅 何处桃花
      他其实,是见过他的,或许在街上的偶然相错,或者只是乱世间的匆匆一瞥,记不清了,再或者?前世今生?去,一片胡言,他从来是不信的,凭那人的气质相貌,看过一眼,又怎会不记得?可他,的的确确是不记得了,可他偏偏又觉得,他分明见过,孽缘吧?
      “你就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盗王之王?”那么漫不经心的模样,骄傲,且目中无人,啊,对,这是他们的初见。
      该死的家伙,乳臭未干的讨厌鬼。
      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可他们的初见,真是糟糕透了。
      “恩怨情仇,果然有趣。”什么时候,他道出了这样一句话?以一种不屑的,旁观者的姿态,抱臂而望,殊不知,自己何时已经开始陷入沼泽。
      恩怨纠葛,国仇家恨,这一切,都将压抑在心底的感情狠狠的埋藏,他们的感情,那么顺理成章的般配,又那么离经叛道的不可饶恕。
      话都扯的太远了些,除去那些众所周知的二人之间的过往,白凤倒是更愿意回忆那些只有二人时候的那些蹉跎。
      第一次走进那个笑面偷儿内心的那年,正好是墨家与流沙联合那年…
      那日,难得的清闲,停在自己指尖的蝶翅闪着黑黝黝的眼睛告诉他悬崖低处有一片开的正盛的桃花林,他抚了抚它微微歪着的脑袋,它便拍着翅膀啾啾的领路,他听得懂它的欢喜,那种单纯而简单的快乐,隐隐的,带着几次雀跃的期待。
      崖底的风泛着潮意,很舒服的流淌在身侧,他一路驾着风向,嗅到了几丝淡淡的桃花香,沁人心脾。
      果真是个好去处…
      他凌空旋身,提气落在枝桠的最高处,一片不是很大的桃花林,瓣小却密,应是前人种下的,经历太多年岁,前人已故,留下这一片隐藏于崖底的桃花林。
      也算…世外桃源罢
      他微微嗑上眼,轻嗅着遍布的芬芳滋味,愣地,隐隐花香中,夹杂着一些醉人的酒香,呵,倒是有雅兴的很。
      他穿过层层粉红组成的霞,终于在前方一处分开的枝干上看见了那个有雅兴的人,一只腿架着拿着酒坛的胳膊,一只腿随意的搭下来,有节奏的晃荡着,额前的两缕黄毛一翘一翘的飘着,瘦削的颧骨上染着二抹酒染的红,活脱脱一副酒鬼模样。
      白凤没有刻意的压下气息,盗跖自然的知道来了别人,笑得弯弯的眼睛扬起来,看向来人,反倒笑得更张扬了。
      “姓白的,来点?”白凤看得见他的笑,却没看见他的笑意,盗跖的眸底和唇角分明是冷冰冰的一片。
      白凤尖酸的调侃莫名的吞了回去,干脆跃到他身旁的树枝,探手去接盗跖递来的未开封的坛,可还未等触上,盗跖又突然把那酒坛收了回来,白凤毫无防备的手堪堪留在半空。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凤把手不着痕迹的收到后背,嘴角已然微微扬了起来,乍眼一看,二人唇角的冰凉相差无几。
      “你不是速度很快吗?怎么?连坛酒都拿不到?”盗跖抓着坛口,挑衅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啧。”白凤反应的也很快,原本稳稳背在身后的双手如闪电般探出,盗跖嘻嘻一笑,足下一蹬,左手掐着酒坛,整个人已轻巧的翻跃下来。
      未等站稳,身后白影一闪,盗跖直接把酒坛抛向半空,身后白影只抓得了自己的手腕,盗跖手腕一挣,整个人又往上跃去,那道白影更快,瞬间闪到他更高的地方,一巴掌直接朝盗跖天灵盖拍了过去,盗跖只觉头顶一阵厉风,整个人凌空飞旋,堪堪避过袭来的掌风。
      “哟,生气下死手了?”
      酒坛已经开始落下,白凤足下狠狠一踏盗跖的肩膀,右手已经探手去抓,酒坛刚一到手,白凤还未等抓稳,手腕就被盗跖一脚踹上,酒坛因为震动再次震飞。
      白凤眉头一皱,又狠狠一脚踩上盗跖的肩膀,右腿横踢而出,真气直接崩出,“咔喳!”一坛尚未开封的酒连坛带酒直接被踢碎在半空。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10-1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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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发的正值冷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10-1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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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章 桃花醉酒 经年的殇
          “美人好大的脾气。”盗跖躲开飞溅落下的陶片,摩挲着自己瘦削的下巴,摇头晃脑的抬头看着抱臂轻点在枝头的白衣公子。
          白凤眉头皱的更紧了,起身就要离开,他当真不愿再与这墨家的小贼再胡闹。
          “哎!哎!别走啊!刚才开个小小的玩笑。”盗跖一看人要走,这才开口留人,说着,抓过放在里面的一坛酒,抬手扔了过去。
          “这是我这里最好的酒了,权当赔罪。”
          白凤一把接过,拍开封泥,没再多说什么,便隔着空地的一片桃花雨饮起酒来。
          “确实不错。”浅浅饮了一口,白凤淡淡道。
          “盗跖那边已经仰躺在枝干上,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没想到流沙的玉面公子喝酒竟不用杯盏,对坛饮酒这种毫无形象的事也能做的这般俊美模样。”盗跖唇间话语已带了几分醉意。
          “我从未说过我是你所想象那样的人。”
          话题陷入一片沉默,只有一片婆娑的桃花落声与饮酒的吞咽声
          良久,盗跖又堪堪的开口,“也不知那蓉姑娘何时才能醒。”
          白凤转头看过去,发现那人真真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摇摇晃晃的快要从枝桠间掉下来。
          “那毒…”不是我下的,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那人已经一头栽了下去,白凤伸出的手一顿,还是看着那人掉了下去,反正,摔不死他,又何必去救。
          盗跖一头栽下桃花树,干脆躺着翻过身,沾了花泥的脸望着花瓣间漏出的碎光,“这桃花开的真好,哈哈。”
          “你不恨我?”白凤啧了一口酒、低头看着盗跖散了碎光的脸。
          “开始是恨啊,可恨又有什么用?恨来恨去,也没那么恨了,恨你,恨盖聂,恨卫庄,再或者恨那个坐在朝廷之上的皇帝,有什么用呢?想来想去,还是恨我自己省事些,等哪天活腻了,一刀下去,也算报了仇了,哈哈。”
          “不如,我替你报仇?”白凤晃了晃手里还剩半坛的酒,凉凉的调侃。
          “那不成,我还没看到蓉姑娘醒来,还不能死。”盗跖笑得更欢了,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眼睛眯眯的笑成二条弯弯的缝。
          “蓉姑娘,蓉姑娘,满嘴的蓉姑娘,你倒是痴情的很。”
          “我盗跖这辈子没喜欢过谁,可这蓉姑娘我盗跖是拼了这把贱命,也是要护到底的。”盗跖伸手接住半空飘下来的桃花瓣,对着阳光,盗跖看着花瓣交绕的脉络,错综交杂的样子,实则自有它的规律,好像…老天安排的命运,任你挣扎,却早已定好了归属。“喂,姓白的,你有过喜欢的人没?”
          白凤晃酒坛的姿势一顿,沉默了许久,久到盗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轻轻的回答“有。”
          “哎哟?她怎么样了?”
          “死了。”干脆利落,之后却是良久的沉默,突然他道“那个端木蓉,在关键时候,会拖累我们所有人。”
          回答白凤的,是一阵均匀下来的呼吸,盗跖躺着、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白凤有些无奈的挑了挑唇,还真是…
          心大的很…不过也幸好,他未听清,否则,怕又是一场胡闹一样的争辩。
          白凤攥着酒坛,半坛子酒在手里晃啊晃,夕阳余晖洒下,偏斜的光影映进白凤湛蓝的瞳底,天边是火红的光,恍惚间,他想起那个眉眼间流转的光韵的女子,绛色的唇,细秀的眉,漆黑闪光的瞳仁,她在他掌心描摹,勾勒下她生命最后的乐谱,他不记得当时他是怎样的感受,只是心口的地方闷闷的,有点疼。
          他干脆又灌了一口酒,灌的有些急,呛了一口,呛的满脸通红,眼泪都呛出来了。
          她是他年少时最初的情动,偶尔忆起,带着淡淡的甜意,却逃不开结局浓重的苦涩,他也不懂为什么世界上就是有这种感情,因为第一眼的一点点心动,赌上一生的羁绊,他很瞧不起,却也躲不过,一场年少的痴妄,葬送了二条鲜活的生命。
          他永远忘不掉的,不仅仅只是那双眉眼间尽是光韵的女子,更多的,却是那嘴角常带着轻佻笑意的男子,如现在的自己一样,嘴角带笑,更多的,却是凉薄,他是他前半生的师傅,更是自己需要追逐一生的身影,他也曾想过,有一天,他的轻功越发超然,下次和他比试过后,能抱臂对他道上一句,我赢了,他曾经一直一直都在期望这一天,可多年前那支飞驰而来的箭羽,刺穿了那人身着墨黑衣袍的胸膛,击碎一切从前的美好痴妄,一切,终成空梦。
          夕阳褪去,夜幕降下,漆黑的夜色包裹住了一切,也包裹住了年少的梦。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疤,那是天曾经塌过的地方。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10-15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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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10-20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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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文可以追了 加油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27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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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人写趾凤,真是太感动了,支持支持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10-28 0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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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11-08 11:59
                  回复
                    叁章 世事无常 桃源空妄
                    这不是一个太平的盛世,所谓桃源,所谓山外山,都太难,从卷入这场战火开始,刀刃的碰撞就从未停歇过,逃不开,躲不过,这场争斗的无措。
                    罗网的突袭来得突然,他从未想过,这座据点没有纵横鬼谷二人,没有高渐离,或者说,没有值得他们绞杀的人在,竟让赵高调动了六剑奴来奇袭。夜色之中,业火在悬崖弥漫开,木架结构的屋舍全部燃烧起来,令人寸步难逃。
                    火光点燃的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淡蓝的影子略一迟疑,忽然在夜色之中倏然掠过,身后紧随着女子的惊呼。
                    “白凤!你回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
                    焰风猎猎,他忽然想到那个与他在桃花林中饮酒浇愁的人模样,略一皱眉,已俯身冲向漫燃的大火!
                    ————————
                    此刻盗跖足下飞奔,神情是从所未有的认真,他要先带着蓉姑娘,他必须保证她的性命无逾!
                    ————————
                    淡蓝色的残影擦过被烧的乌黑的木梁,衣襟飘飞间,飘然落足,确定了方位,随即破窗而入。
                    他果然看见了她,安睡在火焰之中,她的面间,一片毒素恶化的乌青,白凤迟疑了片刻,终是伸出手,指尖顶上她的前额,由他的掌心,内力缓缓的流过端木蓉的奇经八脉,白凤将毒引出到自己身上,终于将端木蓉身上的毒吸取出来一些,消耗了不少气力,才强行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正要撤身唤来凤凰离开,不料身后的木门忽然炸响。
                    “嘭!”
                    烧着火焰的木门被嘭的一声大力踹开,星星点点的火星噼里啪啦的响彻整个空间,盗跖映着橙红灼灼火焰道瞳孔猛的一缩,突然忆起几日前白凤在他迷迷糊糊道的一句话,当时他太困太晕,只觉得他不可理喻,“那个端木蓉,在关键时候,会拖累我们所有人。”可这一刻,这句话回想起来是如此刺耳!白凤竟早有杀心!
                    他看着白凤的手顶在端木蓉额前的命门上,白凤,竟真的说到做到。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盗跖整个人如暴走一般跃起,双目血丝爆红,拳头灌了十成十的力,一拳朝白凤砸了过去,“白凤凰,真不愧是流沙的人,无情冷血程度当真令人佩服!”
                    一道极强的气劲迫近,白凤的衣襟顿时飘飞而起,身形也在空中一拧,轻巧的避开了,橙红的火光映射下,盗跖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失去理智的怒意,“你要对蓉姑娘做什么?”
                    这一句话顿时让白凤的脸色有些阴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堵在白凤的心口,让他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冷笑嘲讽的弧度,下一句便淡淡道,“可笑。”也不知是说的自己,还是指的盗跖。
                    他绝不能让白凤杀了她!决定一下,盗跖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射出去,两人顿时缠斗在一处,近身之搏,盗跖一记撩阴腿,掠向白凤身下,白凤也不甘示弱,猛一抬腿,一下倒踢在他下颌上,盗跖本想借着一招撩阴腿牵制白凤一下,直接带端木蓉离开,可他忘了白凤的实力。
                    盗跖恨愤自己的天真,墨家和流沙,本就是对立的,他在期盼什么?
                    白凤近身之斗中,内劲一激,方才渡了端木蓉身上的毒素,这毒突然发作起来,腹中一紧,内息骤然不稳起来,足下一点,即刻与盗跖拉开距离。
                    二人对视了良久,高悬的木梁忽然发出一阵骇人的咯吱响声,木梁上面被房顶烧塌的木块顶着,摇晃两下,斜侧着猛然坠下,所坠之处,竟是端木蓉所在的地方。
                    盗跖在事情发生的一瞬间已经扑身跃了过去,“蓉姑娘!”他的声音仿佛被火炙烤的变了调,木梁眼看要砸到那个静静睡着的女子,于是他疯了似的扑过去!
                    白凤刹然间看见了多年前年少的自己。然而现在,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回忆,在烈焰的火舌舔舐下,他忍住了眼里潮湿的影子。
                    那燃着火焰的木梁终究被他托住,或许,这次他注定是要成全。
                    端木蓉倒在盗跖怀里,白凤凰一口血喷涌而出,洒进脚底燃起的火焰里,吱吱滋滋声之后,燃尽不见。
                    盗跖执腕间,他已发现她体内的毒素竟比以往轻了许多,而且气息更畅通,有稳健纯正的真气流淌,不由哑然,“这是……”他看向白凤,目光复杂,但还来不及出口,房顶的碎木已经砸下,火色蔓延间,瞬间淹没所有话语。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9-11-18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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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章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林间,浅灰身形偶尔划过,带来令枝丫摇晃的风,那是盗跖,他自诩轻功卓越,身伤未愈,已偷偷溜出来去寻人了,无人在侧,他的面容全然是一片冷淡,似乎那个在众人面前嬉皮笑脸的偷儿不是这人一般,可话又说回来,如今这个世道,又怎会真的有那种天真烂漫的人,即便有,也不过二种结局,死亡,或者带着这副表面的笑模样,心口不一的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有资格迎接那个他们想创建的未来,说到底,不过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罢了。
                      盗跖寻着,又想到了那个他所寻之人一一白凤,天性凉薄,性情淡漠的模样,不愿为人驱使,也算是顺应了那人自己的本心模样,活得坦荡,如此一想,盗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这般看来,真正虚伪的却是他们这帮救世主了。
                      这样想着,他已快抵达崖边,前二日还是他们容身之处的地方已被烧成片片碎裂的焦黑,恍惚间,竟又是一次轮回,他记不起了,也不愿再想起了,人这种动物,对于痛苦的事情,都是乐于逃避的,几年前,亦或是十几年前,似乎也是这样,曾经堆满了回忆的地方,一个个能被称之为归宿的地方,一次次被破坏,被焚毁,他一次次被驱逐,被迫流浪漂泊,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他才能不用这般如无依无靠,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泊下来,品味那些人们常说的,向往的,所谓天伦之乐。
                      他隐藏于树冠之间,细细腾挪这林叶之间观察,他不知道罗网的人是否还在这附近依旧埋伏着,如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一瞬将其扑食,可即便是有,他也不得不走这一遭。
                      他步步行进,风声和树叶婆娑的声音都在盗跖的耳旁清晰如斯,他如同一只警惕的**,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四周的狼虎猛兽。“啾!”哨声忽起,果然有埋伏!
                      ————————————
                      白凤不是一个爱发慈悲的人,白凤其人,本是不屑于结交朋友的,这些年来第一次,他管了闲事,已经多久了?久到连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着复杂感情的人,似乎真的太久了,这样不计后果的,放纵本心的,去做一件事,可为什么呢?怕是和这些天天自诩救世苍生的愚人呆久了吧,自己都跟着愚了起来。可难得的,心口那颗本以为已经被冰冷包裹的心竟热络了起来,可他却莫名的觉得,心口那原本空落落的一片,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乎有那么一道执拗而倔强的光芒刺破黑暗,闯了进来,啧,真是令人讨厌的光芒,窗户关久了阳光一下子照进来,不是温暖而是刺眼,明明那么渺小的一个人,明明那么差劲的本领,怎么却有那么痴人说梦的妄想。
                      他侧头看了看自己从溪水里捞上来的人,进了山洞就被自己随手扔在了洞边上,浑身湿漉漉的,沾了水的发丝黏在瘦削的面颊上,不伸手怕是要受了病,还真是个麻烦,“啧,看在那罐桃花酿的份上。”他拖着还未痊愈的身子,站了起来。
                      白凤不愿意做没有意义的事,面对世间的一切,他从不愿意掺入太深,他习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很有趣,不是吗?他似乎永远是一个可以随时抽身而退的人,从姬无夜死去的那刻起,他仇怨已了,这世间似乎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他停栖的原因,似乎永远只有一个,他想看看,流沙也好,墨家也好,道家也罢,他只是觉得,唯有卫庄这样的人,方才配得上他的披荆斩棘,方才有资格驱使他的去留存亡,他只是想看见,卫庄会创造出怎样一个令他叹服的奇迹。
                      可这盗跖,为什么呢?高山流水,杯酒知己,武不及他,文也堪堪不过是能识字的模样,可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了,他隐约清楚,盗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可确实,也让他死水一般的生活,多了几分乐趣。
                      还真是…执拗的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11-1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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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章 命决殊途 终是同归
                        盗跖已经醒来很久了,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衣,想一想,他就知道自己又欠了那个人一个大人情,可他不能脱下来这件披在身上的衣服,不是因为别的,他可不想在往后的江湖传闻中,盗王之王会有这么一段他在山洞裸着身子与那个流沙杀手共处一室的传言。虽说现在白凤不在,或者说,从他醒过来一直到现在大概有一个时辰了,白凤一直都没出现,可他早晚要回来的,带着他那套被白凤带走的衣服,他真是希望白凤早些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能早点穿上自己的衣服,还有…他饿了…
                        似乎又过了许久,洞外终于穿来了未加收掩发呼吸声,他知道,白凤终于是回来了,可是,盗跖的神色却一点点凝重了下来,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丝丝血腥味。
                        白凤愈走近,血腥味就愈浓,直至近到盗跖在这个黑暗的山洞能看得清白凤苍白的脸色,“穿好。”白凤递给他属于他自己的衣服,就倚坐着山洞壁不再说话了,看起来是累乏了,盗跖一边穿着自己衣服一边观察着白凤,衣服很干净,还带着温热的温度,应当是被洗过然后用火烘干过的。
                        盗跖是发现有埋伏后,自己从崖上飞跃下来的,当时他用早已带着的绳索缠上崖上突出的石壁,想着一点点贴着石壁顺到崖底,可该死的绳索在中途与崖缝中长出的松柏枝缠在了一起,半天都纠缠不开了,他被挂在崖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看在崖底飞湍的溪水脑袋就一阵发涨,亏的白凤命大,当时就是靠这条溪水救的命吧?本想着休息休息,恢复一下体力,再想办法把和松柏纠缠在一起的绳索揭开,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程咬金是谁?一只鹰!本来人就悬崖上,一只鹰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而这只鹰莫名其妙的纠缠不走,一来二去,竟把盗跖脚下踩的石子给弄松掉了,失去了脚下的支撑,盗跖整个人都在往下坠,松柏枝丫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噼里啪啦的开始折断,再之后,就是飞速下坠的记忆。
                        收回思绪,他揉了揉干瘪的肚子,白凤闭着眼睛,似乎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扔过一些野果给他,“外面罗网的人还没走,别出去。”白凤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白凤凰。”
                        “嗯?”
                        盗跖在此之前经常会叫他名字,或喜或怒,或轻佻或冰冷,而这一次,语气却是无比认真。
                        那是第一次,盗跖这么认真地叫他名字。
                        停了片刻,盗跖站起身,朝他走近了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闭目假寐的总是清冷傲然的男子露出的疲惫神色。
                        “谢谢。”
                        “嗯。”
                        他原本以为流沙不过只是一个杀手集团,其中每个人都是冷血而无情的,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可以称之为他宿敌的人所救,还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这一句谢谢,似乎包含了许许多多的含义,就像这一声“白凤凰”,他似乎,从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了解这个被无数人传的无情寡义的男子,他似乎,比传闻中,多了许多人情味。
                        许久,盗跖才开了口,“你为何......会留在流沙?”
                        篝火噼啪作响,不知哪里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空气中还有着散不开的血腥味,而白凤仍闭着眼,久久无声,仿佛真的已经入梦。
                        良久,才有淡漠话音投下,“为何不留下?”
                        “那是个杀手的组织,杀过很多无辜的人,拿人性命从不手软,弃人间道义于不顾,所以…”
                        所以,又为何还要留下来呢?
                        又是许久的沉默,半响,白凤的声音才响起“我并没有什么不同。”白凤不嗜杀,并不代表着他不杀人,白凤他本就作为一个杀手,无辜与有罪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是在做一件他职责内的事情罢了,他手上的鲜血,不比别人少。
                        盗跖张了张嘴,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干涉了一些本不该由他干涉的东西。
                        “衣服脱了。”
                        “…?”白凤那双一直闭目养神的眼睛终于是肯睁开了,带着几分惊讶与探究。
                        “你盗爷我帮你看看伤口。”
                        “用不着!嘶…”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11-1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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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章 心似吾心 山有木兮
                          白凤的伤,要比盗跖想象中重很多,即使白凤在很多伤处已经涂了从这附近鸟儿采摘的草药,可有些伤口还是发了炎恶化了,更坏的事情还在后头,因为长时间缺乏很好的治疗,恶劣的环境,白凤已经开始发高烧,盗跖忽然很庆幸来找他的决定,冲动也好,不计后果也罢,如果他没有来,白凤一个人,情况只会更糟。
                          罗网的人依旧未走,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架势,而白凤所寻的这处洞口在崖壁上,是一处非常人之力难达的地方。
                          此时的天意更凉了,外面潮湿的风呼呼的吹进来,白凤的病情忽好忽坏,此时恶劣的温度无非雪上加霜,今天似乎更重了些,偶尔的咳嗽声中,白凤那双俊朗的眉峰愈皱愈紧,几日下来,盗跖对白凤的了解也愈发深了起来,越发觉得这个原本喜爱独自一人站在枝丫上的男子越发有血有肉起来,他原来,也是会生病难过的,他也越来越了解白凤的骄傲,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清高,白凤清醒的时候,他曾经拿他打趣说,比起一个杀手,你更像一个贵族家的公子哥,白凤听若未闻。
                          这一晚,风雨交加,对重伤未愈的白凤来说,似乎格外难熬,盗跖坐在离白凤躺的不远的地方,单薄的衣衫,燃起的篝火,这些都不足以给白凤带来足够的温度,对他来说,真的太冷了。
                          白凤的身子是背对着盗跖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那个骄傲的男子在昏睡中无意识把自己抱成了一团,生生的撞进的盗跖的眼底,那是一种怎样的姿势,脆弱的、坚强的、生硬的、保护自己的,那是一个人在母亲温暖的肚子里最初始的模样,可即使如此,他的背影,依旧冷的微微颤抖。
                          盗跖看了一会,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单算年龄的话,盗跖该是比他年长的吧。想着,他脱了自己保暖的衣服,走上前裹在了那个背影身上,洞外的寒意一下子扑上来,打在他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赤裸着上身,搓了搓胳膊,让篝火更旺了几分,希望这夜,能过去的快一些吧。
                          这么想着,盗跖坐的离白凤又近了些,赤着的脊背,刚好挡住了外面湿寒的风,他换了一片敷在白凤额头的湿布,在篝火的噼啪声响中,一次又一次的换下湿布条,似乎是洞外的风雨停下来了,白凤的烧在额头鼻尖沁出的汗水中一点点退了下来,终究是折腾了一夜,凌晨之时,白凤的烧终于没有再烧起来的样子,盗跖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中终于是能放松下来了。
                          盗跖再醒来的时候,白凤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衣服,被物归原主的披在他自己身上,他恍惚之间坐起来,竟是浑身酸痛。
                          “你醒了。”洞外传出了那人依旧还有些沙哑的声音,腰身笔直,从洞外回来,手里握着一些应该是鸟儿送来的果子和清水,似乎昨晚在生死一线徘徊走过的不是他,而是盗跖。
                          “啊!醒了。”盗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穿好自己的衣服。
                          白凤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盗跖,走上前递上了水和食物,目光微微顿了顿,许久才道了一句“多谢。”
                          “啊?没事,带了什么好吃的?这些鸟儿还真是听你的话啊。”盗跖愣了一下,拿过白凤手里的东西。
                          “它们应是…我的朋友。”盗跖的口直心快,只是随口说说,白凤却听了进去,喃喃回道。
                          “朋友?真好。”
                          白凤淡淡撇了盗跖一眼,嗤笑道“它们是不喜欢和**做朋友的。”
                          “嘿!你…你这是在说我蠢吗?”盗跖眼睛一瞪,一脚踹过去,调笑道。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白凤正眼没看他一眼,拍了拍被盗跖踹上了灰的衣角,背手转过身去,只是嘴角的弧度扬了扬。
                          只是抬眼间,盗跖似乎看见那个嘴角一向冰冷的人唇角和眼间似乎略过了一抹暖暖的笑意,转瞬即逝,盗跖揉了揉眼睛,怕是错觉吧。
                          “明日,我们突围出去,你可还行?”白凤边往外走,边留下一句话。
                          “笑话,那就看看明天谁会被那几只蜘蛛抓回去当晚餐。”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11-1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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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11-23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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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巧等更新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11-28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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