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喜欢下雨天。
雨点滴滴答答打在房檐上,雨水在地上汇聚将一切冲到下水道去,雨停了之后会有一个干净整洁的世界,空气都是清新的味道。
有时候下雨天会打雷,白光一闪亮如白昼,过一会就有“轰隆!”的雷声,会吓得姐姐一哆嗦。
王默很害怕打雷,这是从王默十岁的时候发生的,因为那天也是个下雨天,也是这样电闪雷鸣。
一打姐姐就害怕的躲起来,躲到我的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停地颤抖着,紧紧地抱着我,抓着我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姐姐不怕,罗丽永远陪着你,罗丽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默点了点头,颤抖稍微减弱了些,但手臂依旧抱得紧紧的,头埋在罗丽的怀里不敢探头。
罗丽轻轻拍着王默,抚摸她的长发,像小时候抚摸罗丽一样。
“不怕不怕,罗丽永远,永远,一直陪着姐姐的哦,罗丽会一直保护姐姐的。”
王默这才停止了颤抖,微微舒了一口气想探出头来,“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又吓得王默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又紧紧地抱住了罗丽。重新把头埋得紧紧地,手臂力道之大似乎要将罗丽嵌到自己身体里似的。
罗丽似乎没有觉得丝毫不适,依旧笑着安慰王默,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姐姐不用探出头来看,等安全了,罗丽会告诉姐姐的。”
——姐姐不用担心,罗丽会为姐姐处理好一切的。
是的,罗丽会为姐姐处理好一切。
茉莉平静地看着手持手术刀,刚刚切断他人喉咙的王默,她神色平静,仿佛是随手丢掉了什么垃圾,脸上沾着几点刚才溅到脸上的血迹,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些不悦。
“啊,一会要好好洗干净。不能被姐姐看到。”
孔雀看着平日笑容温柔,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如今这幅罗刹的样子目瞪口呆。眼前的王默仿佛变了个人,外壳还是王默,芯子整个都换了。
“你是谁?”茉莉递上纸巾问。
“王默”借过笑着道谢,笑容和平日里一样灿烂,但那种灿烂是不同的。
平日里的像太阳的温暖,现在的像电灯般的刺眼。
一个温暖,一个冰冷。
“如你们所见,我是王默啊。”
“王默”认认真真擦掉脸上的血迹,还跑到水池沾了点水擦得没有一点痕迹。
“你们这里的防护也太差了,还是说你们没用呢?”
“王默”嫌弃地扔掉纸巾转过身面对她们,“连玩具都能跑出来,还让他差点伤害到姐姐,你们真的**。”
平时重话都不说一句的王默今天却这样,真的就像变了个人。
但这个“王默”确实有平日的一切小动作,她会顺手把溅到镜子上的水擦干净,手不自觉的交叉在身前,一种暗暗的戒备,只不过王默是双手垂下,而现在的则是抱在胸前。
就像现在她和茉莉擦肩而过,茉莉原地不动,平日的王默会微微侧身,现在的她也会。
“清场就交给你们吧,麻烦啦。
“王默”回到自己房间,卫生间传开了水声,应该是她正在洗澡。
第二天早晨王默起来晚了,孔雀眼神怪异地看王默从楼上下来。
王默还是那样温和的眼神,注意到孔雀的目光有些疑惑和担心,她小步走到孔雀身边,微微俯身轻声问到。
“请问……我哪里不对吗?”
孔雀不自觉地离她远了些,王默此时换了身衣服,有股淡淡的香气,不只是沐浴露的还是洗衣液的。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干什么了吗?”
正在喝水的茉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响,引得王默和孔雀都转过头去,而茉莉却什么也没说,依旧是那副优雅的姿态,只是目光却盯着孔雀,隐隐有种警告的意味。
王默没看出来警告的意思,也没在意,想想回答孔雀的问题。
“我昨天冲了个澡就睡了,半夜好像去了趟厕所然后又回去睡了啊……”
孔雀无视茉莉的警告继续问,语气严肃又神秘,“那你没干别的?”
王默仔细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上完厕所以后洗手……算吗?”
孔雀松了口气摆摆手,“什么呀不是这个?”
王默更加小心翼翼了,“那个我……真的做了什么吗?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
茉莉过来直接把孔雀接下来的话瞪回去,“你别听她说的,她晚上睡糊涂看错人了。”
“哦哦……”王默松了口气,“那个……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惹你们不高兴,你们一定要说出来,我一定改,我希望咱们能好好相处……”
这时候亮彩突然蹦出来按住王默的肩膀,“当然啦,我也希望咱们能好好相处啊,不过你放心,你没有做没有让我们不高兴的事啦,我们都很喜欢默默呢。”
亮彩转头看向后面的黑香菱,那个总是不太爱说话的女孩。
黑香菱走过来笑了笑,她笑起来果然很好看。“是啊,我们都很喜欢你。”
王默看着她们的笑容心里异常温暖,手捂在胸口也笑着回答。
“嗯,我也喜欢你们!”
——可我不喜欢你们。
这句话没有人听到,能听到的,或许只有说这句话的那个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