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少遍了直接上《万已己》
刺猬面吧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贴子,可以随时调侃。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两个滑稽,发一个贴,——这是几天的前的事,现在贴要涨到五个滑稽,——靠柜外站着,发了贴看网友评论;倘肯多花一个滑稽,便可以发两张图片,或者发个车牌,做贴吧福利,如果出到十几滑稽,那就能发一张带颜色的图片,但这些吧友,多是些穷人,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精日”“牧羊犬”们,卖两回国家,它们有些子闲钱。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无脑发帖,精日舔美,慢慢地坐下挨骂。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两万米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没有进学,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道德底下,便替人家黑“兔子”,换一两坨翔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吃懒做,还心理素质差。挨不了两句骂,便连人带号,一齐失踪。如是几次,给他五毛人也没有了。两万米没有法,便免不了然做些偷窃卖屁股的事。但他在我们吧里,品行却还勉强算一条狗,就是挨骂就听着;虽然间或受不了了,反驳几句,但也是放屁一样的。
两万米发过一贴,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两万米,你当真有良心?”两万米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 “你怎的连半个绿卡也捞不到呢?”两万米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能炸两万米,你再深的地下工事也没用,大家都有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两万米。过了几天,吧务说,“两万米咋没发帖了!”到第二天的下午,又说“两万米还是没发帖!”到今天可是没有说,再到晚上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两万米的确换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