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江澄&宁无羡
江澄将此事详细告知宁无羡，宁无羡大为震怒，准备亲自去监督吏部此次核查，保证工作有序。

【贾某归案，其女由本家接回扬州，临行与她笑道，幸而当日慕郎及时，否则今日深恩恐怕便要归为深恨。贾官卑劣，一时为百官不耻，上书奏事，上嘱吏部清查诸官考绩，不得有蒙混在位其人。差事分交予几位给事，几日不见回呈，正是欲询，却有慕给事言曰考功郎中以利相诱，又以位相胁之事。这本就是极其麻烦又得罪人的事儿，想来几个本就做的不快，这考功郎中出马，更是直接给了他们一个顺水推舟的台阶儿。幸而尚有慕给事心存清明，叫他权且按兵不动。待日将暮，带了两坛天子笑，一个翻身便跳到了陈情台的房檐上头去。】
：宁仆射，晒月亮呢？
【翻墙本是躲人耳目，翻到人眼前却是未想到的。心中腹诽，若老师尚在，自己是不必浪费好酒与他聊这些无趣又伤神的事儿的。一摊手，咧嘴一笑，摇摇酒壶。】
：您上来，还是我下去。
【他说有故人与我相似，只是，故人不饮酒。】

【大梦一场，浮生半百，十六年倏忽而过，少年身边人，尽数归历史尘埃，阅尽世事，一心仍未歇。府邸清凉，儿女皆有成，不必操心，遂往房檐而去，此乃习惯，大抵安澜在时，被他惯的。抵额闭眸，斜倚檐角，听后侧身影渐近，佩剑握手，往下眺望，那人仰头时，似曾相识，有趣。】
：翻墙是江郎中的喜好么？
【顺势指指大门，瞧他手中酒壶，向来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何事，心中端的清明，咧嘴。】
：上来吧，不请自来，还对准喜好，定是有事。

：从前喜欢，如今要做个严父，便就不常了。
【悠哉游哉，坐人身侧，今日朗月如当年，我眼中映一轮月，天顺十五年时，曲江月夜，临风而动，那时恣肆，再难同感。】
：小事，阿羡一句话便可解决。
【这是越礼，却不在乎。他眼中有旧事，我乐得扮故人。愿奉陪好酒，谁都不必清醒。】
：上着吏部查众官吏考绩，可有人却不愿查，也不愿有人去查。【眯眼，酒入喉】“恩威并施，我只得赔上好酒来陈情请你一句话了。”

【他坐身侧，侧颜像极容棠年少，那是一生不会忘却容颜，愣神一瞬，旋即清朗。月夜檐上，不是庙堂之高，随性即可，越礼一事，自当小友，不做追究。】
：何事，说来听听，犯得着夜晚来陈情，怕不是小事吧。
【十指交握，置于腰间，斜睨他，耳闻此事，愈发颜寒，眸闪厉色，接言。】
：此话何意，将此事说个明白。

：上嘱厘清，下不敢怠。我知考功郎中将此事分于四门给事，但念予之历练，便也未提异议。只是——
【少年时也爱些风月，倒是如今儿女在前，便也就收敛脾性，此时对月把酒，念叨着，竟也有几分诗情画意想来抒发，只是正事未清，倒也没唐突的改弦易辙。】
：方才，慕给事来寻，考功郎中设宴，一诱之，曰考绩不必查，二胁之，言高官不可查。
【只是摇头摊手，已是习惯用半真半假的浪荡来掩饰喜怒。】
：此事我不便管…那人与我素来不对付，我若开口，便就是火上浇油。【凑他近些，挑眉】“与你说个笑话儿，考功郎中设宴上头，我可是这三省六部里头的反面典型。”

【揭天子笑，抬起一壶，对月灌喉，别有风味，听身侧人秉明来龙去脉，酒壶一顿，放置身前，微直了身子，将事情捋顺。墨眸狠戾，掌三部之事，竟有人生事，考绩高官不可查，笑话。】
：我看啊，他是嫌这位置坐了太久，耳目都不清明了，考功一位，怕是得易主才行喽。
【话中虽待几分玩笑，字句戾气非常，吏部掌官员升迁功勋记著，上命彻查，眼皮底下贿赂威胁，倒是觉这官当稳妥，区区四品，竟欲只手遮天。】
：何日清查吏部名册？
【再瞧眼前人，四目相对，虽看他玩笑半分，亦知他此番真正意图，素来清明，不绕圈子。】
：江家郎中，不近人情，铁面无私？你欲要本官怎做，或者——
【再凑近些，眸中却有星光，恢复常态。】
：怎么配合？

【那一双桃花眼，乍见容风月，转瞬是生杀。】
：后日。
【酒香随他近，属酒的醇厚，属他的清冽。同样凑近，附人耳畔】
：论不近人情，我自然比不得你。【人道宁仆射爽直，友遍四方。独我觉得，那眼中柔情早随故人去，余下的狠戾嘲讽，漠然清冷方才是真的。而我正是借那几分神似，肖想他半真半假的情真意切。】
“劳您后日到吏部司走上一圈便可。”【听戏的将假比真，做戏的沾沾自喜。】“红白脸的戏码，您老本家刑部司的绝活儿。”

【笑眯眯瞧了他，他与安澜仍是不同，罢了，撇嘴。】
：那我就看在你面子上，走一遭，考功易个位的事儿。
【拍拍他肩，吏部有二位，倒是清明些许，又闻他后一句，哈哈笑出声，眸中是旁人望不见底的深渊，仍是弯着双眸，唇角带着笑意，天子笑余几滴，全数入口，摇晃几下，耸肩对他说道。】
：下次多拿点孝敬我。
【负手起，理了衣袍，指指天子笑酒坛，侧眸下屋檐时，轻飘留话。】
：肃清此类，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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