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上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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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云层有节律地照射下来。在云层中翻滚成三色,照向海面。橄榄绿的海草顺着光路延伸,直指向海底深灰色的淤泥和碧蓝镀金的浅海。光线向上伸展,穿过两层加强玻璃,化为一团橙光,映照出了镀钛操纵杆狰狞的金属光泽。橙光紧接着一个翻转,光线撞上了致密的哑光隐形涂料,终于在DSI进气道的咆哮中散射成灰色的微粒。灰色的机影破空而过,蓝色的马赫环闪烁着光芒,如阳光般在空中翻滚。
2060年,远东自治州上空,华盟。
飞行员摘下了氧气面罩,高强度合金制成的身体吐出一口氦气。重掌自己身体的感觉,真的不错。
对了,上一次开飞机已经是25年前了吧?
摘下头盔,黄绿色的齐肩长发在阳光下显出红色。
那场战斗使他失去了一条右腿,脑袋也震得不轻。他将自己的“遗物”捐献给了博物馆,然后重拾画笔以一名画师的身份度过余生。那一年,他29岁。
飞行员摸向手边的帆布挎包,机械手指的搪瓷表面接触到了钢笔的圆形轮廓和一部手机。手机只有这个一米七的女孩子手心大小,上面斑斑驳驳地布满了各种伤痕。显示屏已经裂成三块,只有一块是正常的。输入密码,比利·海灵顿的头像展现在桌面上。
中美太平洋制海战争。
没错,2035年。飞行员想到了什么——那场战争中,美军以压倒性的百余架六代战斗机和一整支舰队参加战斗,却被两架飞机、飞行员和这部小小的手机了结了性命。飞行员早已忘记了那场战斗的细节。据说,战后美军战舰残骸中的尸体全部是以跪姿死去的——飞行员不想再想那么多了。
当时他的代号是“棱镜”。
飞行员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空虚——感觉好像是失去了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人一样。宽娱科技的那群天才AI一定在造出这台主机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尖啸,面前的通讯设备振动了几下,然后传出了凌远将军那冷酷的声音:
“原型机,收到请回答。”
被称为“原型机”的披肩绿发女孩——飞行员猛的一激灵,然后按下了回答按钮。戴上头盔,他(注意人称)眼前的天空变成了绿色。无数个绿色的方块在他眼前飞舞着,最后嵌套在半空中的几架战机上。原型机调节眼睛的焦距,看向那几架战机。
天狗战机。
很好,在威龙歼轰机面前,它们不足为惧。
“长官,我开始交战了。”
威龙战机左右两侧弹舱弹开,露出一门23毫米机炮和四枚“霹雳”空空导弹。全动鸭翼向下偏折,战机带着翼尖云向上冲刺过去。
“发射导弹!”
一枚霹雳松开了发射架,剧烈的爆风震得飞机一晃。三马赫的火焰燃烧了不到两秒,然后在自锻破片的飞溅中和第一架天狗战机化为齑粉。
剩下的四架战机中的三架扑了过来。
原型机立即一拉操纵杆,威龙发出惊人的怒吼,然后以1.6马赫的速度冲向敌机。
160、159、158……
机炮子弹的指示栏迅速地跳动着,直到“132”时才停下来。臭氧的气味冲进原型机的气体感应器,他知道,飞机中弹了。没有丝毫迟疑,原型机一拉操纵杆,战机在耗去大半能量后回旋了过来,冲着那架落单的天狗而去。
“十环!”
原型机看到两枚霹雳弹正正地扎向那架天狗,却在天狗机影的十余米处爆炸了。爆炸点显出了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但随即和被撕开来,留下一架完好的天狗战机。
来不及拍照了,身后的三架天狗已经追了上来。尽管原型机知道这些亚音速战机开加力到最大都不如威龙的巡航速度,可两门20毫米机炮的威力可不是盖的。他收起弹舱,拉起襟翼,一个漂亮的眼镜蛇机动飞了出去。等到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战机的自动锁定功能立刻锁上了那两架天狗。
132、131、130……
2、1、EMPTY。
三架天狗应声而落,威龙也只剩下六十几发机炮炮弹。
很好,剩下一个就是你了。
67、66、65……
41、40、39……
弹鼓在空中旋转,炮弹在空中飞舞,钨和铜织成一条金属锁链,直抽向最后一架天狗。
紧接着,就像是被剥掉脸皮的战术人形,原来的“天狗战机”猛烈爆炸。
客体下面,是一台超级要塞。
看看备弹,0。
2035年的制海战争……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指挥官,我击落了所有敌机,不幸的是,还有一个大家伙在那。”
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F”,自动驾驶程序启动了。距离基地,62千米。
62千米……
原型机那集人类才智制造的机箱内迅速演算了一个公式,计算的结果让他心里一揪。
“指挥官,来不及了。”
“我开着这架战机撞过去吧。”
计算结果显示,基地会在威龙战机着陆的一刹那进入超级要塞的攻击范围。
阳光依然在云层中翻腾。
2031年,飞行员还没有变成原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