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府时，已是落落暮色。】
遵！【未先归邺城，更未踏瑶台，萌萌的明月也未去，领着小厮往两个儿子的院落去。】
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先来同我知会一声？【先问罪，后接过小厮递来温好的湿帕子，拭干净了手，才往他处分去一道目光。】
萌萌、蛮蛮她俩也回来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刚抬起腿要迈过槛，远远地就看见阿耶往这儿走的身影。慌忙地扒拉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与衣服，这才假装镇定地走出去。
“阿耶，儿子正要去找您。”
侧过身，将他往里面引。
“回了，平安无虞。只是...”
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她俩干的好事，心里直叫惨。
“妹妹带回来一位小娘，身世...并不青白。”
咬牙。
“阿耶恕罪。”

哦【冷不丁的拖了语气应长子。】
【手里头还团着递来的湿帕子，搅了几下又随手丢去了一旁，浅浅地眯起眼眸，隔开一道初春的光，却在一瞬间盘算起园中水域该移植点什么好了，青不青白，又有什么关系。】
恕什么罪？【遵峻眉朗目，有几分肖他母亲。】
我该打师萌萌一顿吗？

“不不不，不能打妹妹。”
慌张地摆摆手，我要是点头附和了，恐怕会死得更惨。
作的什么孽，我生下来就是替师伏和萌萌挨打的吧。
“儿子皮糙肉厚，还是打我吧。”
...
沉默了好一会，预想中暴风雨般的毒打竟然没有落到身上，抬起头看看父亲。
挠挠头。
“阿耶，您不生气？”

嗯。【我答了宝贝儿子的话，以一种相当应付的鼻音，绕开小儿子，墨黑的长袍扫过一角。】
我不生气，师萌萌从小到大惹过的祸还少吗？我若日日生气，你今天就没有阿耶了。
【越过书桌，取案上白玉制成的小团，书页按下去，显下一格暗格，里头藏着一瓶青玉团的小瓶，精巧玲珑。】
阿耶不打你，但你要赎罪。

“喔......”
那不行，不能没有阿耶。回头得叮嘱他俩，少惹爹生气，我不想年纪轻轻就没了爹。
探着脑袋，看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瓶，凑上去。
“您说，儿子要怎么做？”

【他兴致消了下去，如同冬日里的薄冰，浸在热水中，化了泰半，还需蒸腾起半柱白雾，氤氲起一方小天地。】
这个东西，日后你用的上。
【不便与他详细解释，正如同是——掌下贴着的暗格一般，有些东西，时日久了他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对了，我赠你一本书，回头好好瞧一瞧，改日我要考的。

虽是不解，仍双手接过。尚未来得及细看，又见着一本书——
“阿耶，这...？”
先将那小瓶揣入怀里，将书捧在手里，粗略地翻了又翻。隐约像是一本什么图鉴。
“哥哥知道吗？”

【遵什么都好，就唯有一点太肖他母亲，什么事情不论青红皂白，非要一口气论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地步。】
回头细细去瞧，改日用处颇多，眼下通上个三四分，论与卫兄弟，你二人相熟后，请他送那位戴娘子入宫。
【至于伏。】
他还不知道，回头你再与他说吧。
【父子闲话，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