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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陈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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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1-16 22:10回复
    秋意正浓时,于树下踱过,衣带黄金。近来我鲜读圣贤,倒是借侍疾躬亲,一尝福宁殿上纳臣拜谒的权势,赵怀礼曾尝过那种滋味,孤注一掷也并不稀奇。
    虫鸣仍躁,做绝境哀鸣。掬袍跨过拢起顶裂青砖的树根,在一道伤处止步,树干有一处偏黑,狭长一条,凿进树干里。
    石檀也随我走过十余年,较郑钤而言,甚要久些。这对石家的兄弟,石曜服从我,石檀则服从他自己,或是求姻缘,或是求权势,这样推换之间,我们各取所需。――今日如是。
    “长玄,我不安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1-1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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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序更替,与他走过庭阶,葱茏的影罩向台痕,绵延过恢宏一夏的茂草,又被鞋履碾过。
      自在,而实在放松。
      太子倒台,青云攀劲过半,剩下的只剩怎么干净漂亮的接着走。听到他的话,手藏起指,合拢在他身边微躬。并不怎么意外,赵伯成,自我认识他起,就从不是个自安于现状的人。
      “局势已定,改天换日如秋易夏容,不可翻转,殿下,您不安心什么?”
      一如十数年前,等他先提。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1-1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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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然是我们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但却是他凭一己之力暗调禁军,长玄啊,”步子停住,觑眼去掇树层间的昏昏红日,“太祖收拢兵权,纵禁军冗而不裁,是想要赵宋精锐,姓什么?”
        昔年他的祖上,也饮过那盏酒。
        但我不是太祖。只要石檀与石曜乖顺,各据其位,我都能容,满朝文武,堪为我刀者,几何。
        “你当知我,我容不得,禁军之中,或是属周属蜀,还是属雍,是姓嵇还是姓那个石,我不安心。”
        落眼,蚂蚁从树缝里钻,垂首低笑,“能杀则杀,不能就让他们去修身养性吧。”
        这是个肃清异己的好机会,于我――也于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1-17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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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与枢密院从不是铁板一块,纵然上峰姓石,但中间还是钻的人,严丝合缝地扣在其中。
          无论是厌哥,还是父亲昔年,都不敢说禁军一心,何况是曾被前太子抓锢过的枢密院。过去太子霸政,无力也无时机,或许零星还有疑虑——赵秉铎曾仰赖过我与元光手中刀,但时日渐过,他不见得再信这把刀。
          “臣懂了。”
          逆着日光,视线向渐红的叶丛中钻,他敢容,我当然敢做。
          “太子伏诛,与他相党结的自然等同谋逆,”顿一顿,眯了眼睛,“云阶已就,阶上滑鞋的苔藓,臣来扫。”
          明白他找的是我,并非元光。他知我会应,我想应。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17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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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叶掠光如血,凡有朝代更迭,必有流血与牺牲,帝王业――
            一条愈行愈窄的路。
            自古富贵险中求,他为我扫阶,我致他登极,秋天差不多要尽,这个汴梁城就应该干干净净,迎接一场凛冬,一个新年,一个新生。
            “长玄,切勿做了他人磨刀石。”
            我没有承诺,只有忠告,越是高位,越要如履薄冰,越应该谨慎小心,揣度上意,管控人心,松弛有度之间,才是善始善终之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1-17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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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途至此,所拥有的已是极致,纵使激流我可再进一步,除却他,我倒也没有做他人刀的必要了。
              但这句话倒也不轻不重地在脑中磕过。
              “谢殿下。”
              谢他此行,也谢他此意。
              夏日绵长,到好歹守来了秋。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1-17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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