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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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晚学夜课归来，京世东街已寂无人声，唯余明珠一颗织在夜幕，投下屋脊沿栏边一些杂乱的影。】
【好好与先生作别，点亮手边一盏灯笼，恍惚朦胧间，如锦鲤夜游长河。】
【伴着隐约的白檀香，至店家门畔处，木板置栏上草笔连书，本月丧葬折八成算。风也戚戚，于这夜幕棺材铺前，忽然不合时宜的一声噗嗤，笑出声来。】
@爱新觉罗道津

【自城东国公府出，与英府相隔一堵墙，背后靠着，若从正门走还得耽误小半个时辰。正巧公公寻致稷有事儿，是没我的事儿，正巧我出门随意溜达，他担心我不认道，叫阿元姐姐一道跟着，却不知不觉的到了李记棺材铺门口，转头便走，这样避讳的地方，我可不会踏足。】
【夜幕降临，我却有些害怕，拉着阿元姐姐的手，却不知如何。见一女子在前面笑着，有些瘆人，道。】
：姐姐，你笑什么？

【身后恰有娇音起，于这深深夜里，抖了再抖，适才回首。】呼——
【见来者当是人间人，才长长呼出气来。歪首作她看过半晌，与她相指台案上草字。】
本月丧葬折八成算，我养在闺中，甚少独自出行。确然世风日下，百姓离苦，居然丧葬一事也可成惠利来计，教我实在想不出由头来。
【片刻后，续言。】与姐姐见笑了。

【听她与我不同，养在闺中姊妹，自天真无邪。不似我，入王府几月，知府内琐事，如从前般大不相同。头一回听闻，京畿丧中事，竟有人有利可图。可我非男儿，只得置喙几句，却无半点法子。】
：人为了银子，可什么都干得出，就算违心；毕竟银子是万能之物，无银两傍身，总不放心。
【京畿之人，大多做事，皆有利可图。而今丧事，却也成了这工具了。】

【听她开言，有些愤愤，却又无可奈何，十足的娇憨气，不由笑了。】
这是今夜的第二笑了。
【闭口后，想了想，又道。】于这夜色间，棺材铺门口子上，总是这样笑啊笑的，好像也不好。你的胆子倒是很大，我甚少见到和我一般胆气的人！
【稍顿。】可能棺材铺的老板，还会嫌我们晦气。

【想来我与她并非同类人，此为棺材之地，常人皆避讳至此。没成想她胆子如此大，竟淡定言明此事，我心生敬佩。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竟云淡风轻说出此话，道。】
：你瞧前头，那儿可是个灯笼的模样？此等隐晦之地，竟有灯笼悬挂，着实出奇。
【不晓她身份，瞧她装扮，似京畿世家或皇家人，家世不差，却不懂为何乐意驻足此处。】
：你谬赞了，若非有你相陪，我定转头跑掉。

【顺着她手指所向，探头望去，于远处，一处店家匾下赫然点着两盏灯笼，耀着朦胧的微光。】
想是店家体贴，关怀你我这样的夜归人。
【后街处响起梆子声，于夜间，更显辽阔荒凉。与她也举起手中小灯笼，玲珑巧致，制的竟是锦鲤形状。】
你瞧，这是我与先生告辞时，先生相赠的，存的也是一般的体恤心思。

【瞧姐姐手中的灯笼样式，欲开口言。】是锦鲤模样，倒新奇的很，我也要带回家去挂着才是。
【梳少妇发髻，与她不同。出嫁尚早，家中姊妹皆待字闺中。今一时兴起，往棺材铺来，遇见她后，店家相赠二人，一人一锦鲤灯笼，着实有趣的。如她所说，是为了我俩这般夜不归宿之人，相赠之礼，叫我们快些回去呢。】
【同店家致谢。】谢过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