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她们是拿16元月薪的租界西饼房里的女店员，或是外国咖啡馆里的女侍员。正值妙龄就开始穿着讲究了，总是面带微笑但是热情周到的背后隐藏了生活重压下的无奈。她们的美大多都是让人瞧上一眼就过去的，是实相的，大路的，过日子的美。像风景画里的几抹点景。少一点会冷清多一点不稀奇，虽然是无足轻重的，在那个时代却也可以支撑起招牌来的。她们的美注定要被埋没的，因为经不起时间和环境的推敲，一旦嫁了人就是珍珠变成了鱼眼珠，她们的美是面包和水。面包是酥香廉价的法兰西羊角苏打，水是搁置在天井里的荷花缸的水。她们懂得要自食其力，怎麽说也是女性解放运动土壤里的文明种子，却还是花了小积蓄只为了换一只密斯脱罗
的口红，好像那是可以涂抹出飞上枝头的凤凰的。她们对摩登也是亦步亦趋的。却收的是时尚的边角料。照样能把新鲜做在脸上，不是歌里也唱道：青春呀青春处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