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吧 关注:50,926贴子:1,746,232

回复:【温润如玉】寒尽暖初 天帝玉✘夜神玉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湖光山色,细雨蒙蒙,伴随着阵阵雷声,一条有着紫色花纹的小蛇沿着围墙小心地挪动着,直到被一双靴子阻了去路,被拎了起来,紧张的吐着信子。好在,只一会儿便被放下了,突然雷声大作,蛇缠上了刚刚放过自己的手臂。一声冷笑,蛇被一把摔进了屋里,雷愈发声势浩大,一夜不止,终是在天亮时分静了下来。
别苑中,多了一个身影,身着紫色衣衫,举止恭敬。那个在天界失踪的身影此刻正端坐于桌边,看着立于自己前方的那人,开口道:“看你修为,昨夜的渡劫应不成问题,居然弄的这么狼狈。”一句嘲讽,没有让那人恼羞成怒,而是恭敬的低下了头颅,轻声说道:“昨夜并非是我不敌,而是被族人下了毒。巧遇恩人,救下一命,日后必会报答。”
应玉抬手,掸了掸袖子,说着:“雄黄倒是上乘,在酒里泡了一夜,总算没有那么难闻了。对了,本座没有施救的习惯。”一枚紫色的蛇鳞出现在了桌上,应玉笑了笑,变换一番使其成了一枚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属下,殊夜,谢过主人庇佑之恩。”蛇的思维向来活跃,既然不是施救,便是庇佑,若非他,自己早已死在劫雷之下,认其为主也无妨。应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看着天空笑了笑,起身说道:“带你去个地方。”殊夜看着化光离去的主人,急忙跟上,看到北天门二字,有了些许迟疑,却被一把拉了进去,居然没有被阻拦,自己认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路相随,路过热闹非凡的地方仍不止步,最后来到了一处较为清冷的地方,门口有一位侍女,长相生得清秀可爱。“殿下身体不适,诸位还是请回吧。”邝露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扬的紫色,低下头说着。应玉皱了皱眉,吩咐殊夜留在此处,对着邝露问道:“他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让邝露抬起了头,看见了应玉,红了眼睛,担心的说道:“殿下在栖梧宫喝醉了,被他们送回来的,现在还没有醒。”应玉快步走了进去,独留邝露和殊夜俩继续留守宫门。进门一股酒味扑鼻而来,本是伸出手想触碰床上这人,收回了手改为握拳,打在桌面上。
应玉摸了摸润玉额际,冷了神色,他知道这是又吹了冷风,宿醉再加上受寒,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曾经这么看轻自己的身体?!出门打劫了一番太上老君的丹房,取了一整壶醒酒丹,回了房间。伸手摄来一杯星辉凝露,放了一颗醒酒丹,待其溶解后给润玉灌了下去。
润玉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迷迷糊糊看到了身边有人,一下就彻底清醒了,脱口而出一句“出去。”应玉掖被角的动作一顿,起身抬手间已握了一把冰剑,说着:“这么不爱惜自己,这身体不想要,不如拿来让本……本仙来练剑!”气极往往容易丧失理智,但只一瞬,终是对他没有说出那个自称。
“应玉?你回来了!”润玉看着应玉一时之间只有欣喜,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正在气头上。应玉收起剑,敲了敲桌面,说道:“回来看夜神大殿宿醉栖梧宫。”润玉这才发现他的神色阴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装傻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啪的一声,寝殿内的镜子碎了一部分,润玉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说道:“你出去,我还想睡。”
应玉握起了拳,终是放下了,用力的关上了门,看到宫门前的殊夜,吩咐道:“我们走。”邝露看着应玉的身影即将离去,急忙拉住,说着:“殿下知道了水神长女是谁,心情不大好,不要生他的气。”应玉没有答复,只是同殊夜一起下界了。
回到了别苑,应玉不由得用力揉了揉眉心,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还会心情不好,曾经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爱上了锦觅,而旭凤也爱上了锦觅,不想兄弟反目;而现在他……难道是又重蹈覆辙了?“主人。”一声呼喊把应玉从烦躁中清醒,殊夜抿了抿唇,说道:“属下想回族中,把下毒者杀一儆百。”应玉点了点头,杀伐果断倒是不错,比起优柔寡断好太多了,当初彦佑就因此背叛了自己,看来,殊夜倒是不错的选择,应当日后也能保护好润玉。
应玉起身说道:“本座同你一道。”正好心下的那口气郁结不出,现在倒也有发泄的地方了。殊夜看了看应玉,有些为难道:“他们数量众多,殊夜可能无法顾及主人。”他不是不信应玉的能力,只是……偶然间窥视了下真身,纵然他灵力充沛,可……这猫进蛇窝算什么?应玉只是白了殊夜一眼,冷冷地说着:“无妨,本座倒想见识一二。”周遭毒草遍布,看上去的确没有分毫美感,刚走了几步便有几道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殊夜,你还有命回来,哟!还带了一只猫,看来这是认命替我们捕猎了?早这样多好,你也不用受罪了不是。”一道剑光闪过,周遭嘲讽的声音安静了,殊夜看着应玉手中的冰剑,那把剑寒气陡生,一时间没了刚回到这里的忐忑,神色愈发坚定。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0-02-27 13:41
回复
    “本座无非是要建立秩序。”应玉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蛇,坐到了高位上,他有了计划,要为润玉留下一处独属于他的势力,从现在开始,润玉的天命由自己主宰,若是天意让他必定爱上锦觅,那么旭凤便不能再出现在锦觅的生命之中!殊夜以剑挑了地上那几条蛇的七寸之处,退回了应玉身旁,他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站在这个位置,突然很庆幸当日的认主。
    “殊夜!你带外人来屠戮本族,是想背叛族人吗?!”声声控诉,疑似沁着血泪。应玉随手一挥,剑气随着而出,让那本只余半条命的蛇,魂消身死化归天地。一记冷眼,伴随着话语“一介区区散仙,也敢,于本座面前大放厥词。”
    四周传来吸气声,他们不是不知,刚刚死的那条蛇,往日巧言令色令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但仗着一身修为,没有谁能反抗,如今就这么死了?还有那几条看上去命不久矣的,他们居然不堪一击?窸窸窣窣的从四周游走出现了不少蛇,同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有所不同,它们眼中有光,是可造之材。
    “蛇仙治下不严,族人各自为政,圈地为王。”应玉转了一下食指的戒指,笑了笑,“今日起,此处为法外之地,不受天界,听令于本座,可有不服?”殊夜带头单膝跪地,其后跪倒了一片,皆化为人形。应玉笑了笑,抬手间多了一册书卷,递给了殊夜,顺手湮灭了仍苦苦挣扎的那些蛇,吩咐道:“蛇仙无心,你便替了他管这蛇族,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离开蛇族后,应玉回了别苑,他想,是否该如曾经一般,去查看锦觅体内的陨丹,只片刻,打消了主意,那陨丹裂就裂了吧,至多,为润玉寻一颗陨丹便好。不过,天命要让润玉求而不得,其他人怎么可以幸免?旭凤,不要怪本座,要怪,只能怪这天意向来舍不得成全。
    一旦琐事有了解决之法,往往会让人的心情愉悦起来,应玉也不例外,因此,他去买了一袋果脯回返璇玑宫。刚刚踏进璇玑宫,就被邝露拉住了衣袖,说着什么殿下把自己关在寝殿谁也不见。应玉抽出了自己的袖子,说了句知道了,便走向了寝殿。
    微开的门,应玉缝隙中看到了身着寝衣,蹲在榻上环抱住自己低泣的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推开了门,走向了他俯身抱住,轻声安慰着:“殿下,没事的,还有我在,没事的。”润玉在安慰中渐渐平静了,他忽然想要一个承诺,这人的承诺,不想突然嘴里被放进了一颗东西,愣住了。
    “这是果脯,里面有核,殿下别咽下去了。”看着急忙吐核的润玉,应玉神情自若,“好了,请问殿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润玉抿了抿唇,看着应玉的脸,垂下了眼眸,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痛苦。”话音刚落下,应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他猜那梦是有关童年的,黑暗、无望也痛苦。
    “别想了,既然觉得痛苦,忘了就好,不要再想了。”应玉轻轻拍了拍,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润玉。清透的水,没有茶的色泽,却也没有入口时的苦涩之感,润玉放下杯,看着应玉,问出了一句:“你会离开我吗?”应玉摇了摇头,他给不出答案,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何而来,又会在何时回去,亦或再也回不去,此时的任何答案都做不得数的。润玉却当应玉是应下了,不会离开自己。
    “应玉,果脯还有吗?”润玉笑了笑,搭配着凌乱的发丝像极了一个摔跤后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应玉拿出袋子递了过去,转身绕道其后解开了润玉的发带,帮着理了理发丝,重新束了发,这才开口道:“殿下何时都不该如此狼狈的。”
    “殿下,天帝宣殿下去九霄云殿。”邝露走了进来,她本不打算来打扰的,可又不得不来,低着头。润玉让邝露退下了,应玉看着润玉的脸色,想了想问道:“需要,我替你去吗?”润玉摇了摇头,起身换了衣物,他大概知道天帝为什么传令他去了,这是他的事,没理由让应玉来趟这滩浑水。况且,殿上的那件事,不能让他知道,万一没有成功,生了嫌隙又当如何?
    九霄云殿上,锦觅同水神一道立于一旁,旭凤跪于殿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也没有想到,旭凤竟真的如此大胆,居然视立过上神之誓的婚约如无物,直接于殿上,无视父帝母神,更无视水神的神色,请求解除那纸婚约。高坐上位的父帝,此刻显了几分慈祥,说道:“润玉,锦觅便是你的未婚妻。”旭凤不待自己回答,抢先一步说着:“锦觅,你……真的想要嫁给夜神吗?你……爱他吗?”
    “父帝,虽然婚约已定,但若锦觅仙子心有所属,儿臣也不愿夺人所好。”谦卑的姿态让天帝暗自赞许了一眼,动心忍性,这四个字他向来做的极好。太微心下一动,呵斥了旭凤一番,瞥了一眼想说什么的荼姚,让润玉不必多想,先同锦觅在璇玑宫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
    “哥……谢谢你。”旭凤跟了出来,道了一声谢,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做了,和润玉便做不成兄弟了,没想到,润玉居然会说出那一番话。润玉笑了笑,说着:“无妨。璇玑宫人少活多,锦觅仙子住在璇玑宫恐多有不便,记得她曾在栖梧宫住过一段时间,旭凤可愿照顾一二?”
    水神带着锦觅出了大殿,听着这进退有度的对话,不由得重新看待夜神,或许比起今日在殿上冒冒失失的火神而言,润玉是为锦觅的良人。他能听得出夜神大殿这番言论是为锦觅着想,因此,对着润玉笑了笑。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0-02-27 17:19
    回复
      锦觅被交付于旭凤,润玉只感轻松,步调愈发轻快,行至璇玑宫中,看到了正在给茶树浇水的应玉,嘴角不觉上扬。应玉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笑着的人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问道:“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润玉笑了笑不说话,忽然间看到了应玉手上的戒指,皱了皱眉,说道:“这是……蛇鳞?往日倒没见过有。”
      “怎么,殿下喜欢?”应玉取下戒指交于润玉,他原本还在想如何送出去,现下倒是一个契机,神情真诚。润玉接过看了看,放回了应玉手中,看到头上的簪子不由得笑了笑:“不知,猫儿可愿同我下界游玩一番?”应玉的笑收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润玉,只赠了一句闭嘴。
      一枚簪子被取下,本束好的发也松了下来,应玉伸出手,一只发扣凭空出现,再次衣冠楚楚。润玉看着那支簪子,颇为可惜,正欲收起来,被应玉阻止了,那支簪子被戴到了自己的头上。应玉笑了笑,对着润玉发笑:“殿下可还欢喜?白猫夜神殿下?”
      一时之间,润玉摸了摸头顶,指了指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少年心性的应玉,笑得眉眼盈盈,故作大度的开口说道:“应玉欢喜,润玉也欢喜。”邝露路过见到的是这一幕,由心底为夜神殿下开心,自从应玉来到璇玑宫中,殿下总是欢喜的,以前殿下虽然面上带笑,却总是孤单的,那笑好似只是对着旁人,心中并不欢喜。
      “小鱼仙倌!小鱼仙倌!”突然间的声音让邝露不由得快步到了宫门,却看见锦觅被火神拉着,还跃跃欲试的打算进璇玑宫来,不由得对她本就不多的好感降了几分,低头说着:“锦觅仙子可是有事要寻夜神殿下?邝露可代为通传。”锦觅摇了摇头,拉着旭凤,对邝露说道:“陛下不是让我暂时住这儿嘛,小鱼仙倌担心我住不惯,让凤凰照顾我,不过,我不打算让他为难,所以就拉着凤凰一起来了。”
      邝露闻言只好侧过身子,带锦觅和旭凤进了璇玑宫。锦觅看着站在茶树的两人,松开了旭凤的手,大步走了过去,看了看茶树周围依旧空旷,甜甜的笑道:“小鱼仙倌,面具仙,看来你们只会种树,不会种花呐,算了,还是我来吧。”润玉对于突然造访的客人看了旭凤一眼,旭凤无奈的笑着,他也想阻止锦觅来这儿,可她一定要来自己也没办法。
      “锦觅仙子,润玉同应玉稍后需前往下界,就不便留你了。”礼貌的笑容让锦觅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刚想告辞却被应玉打断了这一想法,那是同润玉一般无二的温柔语调“锦觅仙子若是想下界游玩,可一道前往。”锦觅记起之前在人间吃的那些东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急忙应下。
      润玉拉住了准备离开的旭凤,笑着说道:“火神近日想必也无事,不妨一同前往。”就这样,四人一行出发前往人间了,出发前润玉提议先两人一组分开游玩,遭到了一行中其余两人的拒绝只好作罢。一路上,锦觅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拉着润玉问来问去,旭凤每当想靠近总会被应玉以锦觅想要什么东西为理由支开。
      一天下来,旭凤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和玩具没能和锦觅说上一句话,应玉则是冷眼旁观,直到进了客栈才有所改变。店小二看着四人,讪笑道:“几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只有三间房了,要不,委屈公子们挤挤?”润玉看了看,指着应玉对店小二说道:“他和我一间房,他们一人一间。”店小二立即笑着说道:“多谢客官体谅,请跟我来。”
      进了房间,润玉便打开了窗,看向夜空,说了一句:“天上人间又何妨,如此便好。”应玉关了窗,布下了结界,轻声道:“若是放不下,也不必固守兄弟之义,毕竟,情爱一事,本没有对错。”润玉回头看着眼神真挚的应玉,走到桌边,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袋子放在上面,掏出了几颗果脯,放进应玉手中,转而坐到了床上。
      在应玉不解的目光中显露了真身,润玉开口说道:“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和他们一样,都觉得我是异类,厌恶我,甚至想要离开我。”应玉俯下身摸了摸那条曾经不剩一片龙鳞的尾巴,说道:“殿下是龙,并非凡物,自然与众不同,不必妄自菲薄。”温热的手指在鳞片上轻抚的感觉很舒服,润玉忽然耳际泛红,一时间没能收回真身。
      应玉起身将手中的果脯放到了润玉手中,走到桌旁,收起袋子,转身看到了对自己伸出手的润玉,歪了歪头。润玉开口说道:“那是我的。”应玉白了一眼,回道:“明天再吃。对了,殿下这真身再不收起来,小仙今日可只能坐在凳子上睡一夜了。”
      润玉尴尬的笑了笑,匆匆收起真身,末了还不忘问:“应玉,之前说的可是真的?”应玉被润玉的话气笑了,走到床前,说着:“小仙从未欺骗殿下。”抬手间施法让润玉睡了过去,拉过被角好好盖上了。
      应玉揉了揉眉心,他现在有些看不懂润玉了,若他是爱锦觅的,怎么会带上旭凤同行?可若是他不爱锦觅,又为什么会烦恼?他……同锦觅,想着愈发烦躁,心情有些郁结,打开门走了出去,吹了吹夜风,终是回到了房中,熄灭了烛火。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0-02-28 00:11
      回复
        一早又启程了,可惜正遇上赶集,人太多给冲散了,应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看着身旁的润玉,对于旭凤的心思颇为不齿。润玉拎着纸袋,没注意到应玉的烦躁,因而顺手递了一颗果脯过来,却被挥开了。润玉这才看到应玉眼底的烦躁,以为他是不放心锦觅,拍了拍手丢开了那粒被捏出了蜜汁的果脯。
        “无妨,想必他们玩够了自会回去,不必担心。”重新取出一粒果脯,不由分说的放进了应玉手中,准备再拿一颗吃的时候,发现袋子空了,默默的把袋子收了起来。果脯入口酸甜适中,应当还是上次那一袋,看来润玉并不是很喜欢,下次还是换一样吧。
        不远处有一身着紫衣的人逆着人流走了过来,走到应玉身边停了下来,润玉看在眼里,先开了口:“不知有何指教?”应玉看着那人,拍了拍润玉的肩膀,示意不用紧张,对那人说道:“找一个仙子,她叫锦觅,就在这一带走失,真身……是一朵霜花。”
        待人影消失,润玉看着那枚戒指,说道:“蛇鳞,是他的。”应玉点了点头,取下戒指放到润玉手中,看着他轻声说道:“偶然间救下的一条小蛇,能力尚可,殿下若是丢了什么,大可吩咐他去寻。”戒指戴到了相同的位置,抬手间多了一串物事,放到了应玉的手边。
        看着这串人鱼泪,应玉又想起了那日破军只靠人鱼泪辨认真假,不由得揉了揉额际。润玉看着,收回了人鱼泪带着应玉回到了别苑,取来一杯星辉凝露递给他,说道:“你坐了一夜,先休息会儿吧,锦觅仙子,我会去寻她的,不用担心。”
        应玉拉住了即将离去的身影,将星辉凝露还给了润玉,说道:“不必浪费,我同你一道,簪子给我吧。”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虽然不想再被称作猫,但这在天后面前暴露过的身份,用着也不妨事。先前虽用废了星石做了一个发扣以掩饰真身气息,现下还是先用这个被知晓的一段时日吧。
        发簪戴好后,被突然一击给打晕了,润玉小心翼翼的把应玉放到了床上,他是要去提点旭凤,以便绝了应玉的心思,怎么能一道呢?而且,那条蛇也得看看,万一……也好早做准备。照旧,走之前,温了一壶茶在桌上。
        刚刚到了之前的地方,那个紫衣人已经在等候了,恭敬的话语传到了润玉耳中,“主人,锦觅仙子和火神在前方三里处的一个酒馆里。”润玉点了点头示意殊夜退下,要了一壶茶,待茶饮尽才出发,不料还是与锦觅、旭凤碰上了。
        “锦觅仙子,玩得可还尽兴?”看着面色绯红的锦觅和即将倒下的旭凤,润玉向小二要了两碗水,喂他们喝下,看他们逐渐清醒先一步结了账。“小……小鱼仙倌,你来了,一……一起喝。”锦觅仍是迷迷糊糊的,润玉把她交给了面色失落的旭凤。“好好照顾锦觅仙子。”
        这一次旭凤没有重展笑颜,而是看向润玉,艰难的开口道:“锦觅她……好像喜欢上了兄长……左右的那只猫。”润玉袖中的手握成了拳,面上扯出一抹笑意开口道:“何以见得?”
        “她先前为了夜幽藤自投罗网先不算,可知今日,她问什么吗?她问我能不能教她章草魏碑,我知道那是你惯用的字体,问她为什么?她说看面具仙写过,挺好看的,但他不愿意教我,所以想你教我然后在他面前好好炫耀一下。”润玉听完,不解的看向旭凤,他接着说道:“她这么在意他的看法,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哥,我们……都输了。”
        润玉看了看把锦觅抱的紧紧的旭凤,点了点锦觅依旧犯迷糊的脑袋,开口问道:“锦觅仙子,你可喜欢润玉?”锦觅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喜欢。润玉接着问道:“你可喜欢旭凤?”锦觅依旧回了一句喜欢啊。随后,润玉再一次开了口:“你可喜欢面具仙?”锦觅看了看四周后再一次答了一句喜欢。
        旭凤抱的愈发紧了,润玉看着只是笑了笑,让他带她回栖梧宫醒酒。看着身影消失之后,只身去了湖边,感受着凉风,忽然记起了应玉每次都对自己受寒反应很大,如果按旭凤的说法来看,他岂不是喜欢上了自己。如果是,倒也无妨,可锦觅……该让旭凤的动作快些了。
        润玉回到别苑中发现应玉醒了,正在饮茶,想必没有生气,想着便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小盒,其中覆了一层薄土,有一嫩芽探了出来。“回来了,锦觅不知情爱为何物,是因她体内被先花神种下了陨丹,如今裂了,带上昙花去寻她吧。”茶杯放在了桌上,应玉看向湖面,笑了笑,他在笑润玉的知进退,也在笑自己当初的执着,其实若不是当初执意一争,锦觅同旭凤也成不了姻缘,毕竟天后怎么会让先花神的女儿同自己儿子在一起?她要的不过是旭凤登上帝位,锦觅从来不在她的选择中,左右不过是牺牲品,仅此而已。
        突然间湖面生了波纹,一只手搭到了肩上,落到了腕上。润玉拉开了衣袖摸了摸那道疤痕,说道:“不想笑就不必笑了,那昙花用不着了,锦觅和旭凤佳偶天成,不妨成全。”应玉突然收了手,原来润玉也可以不爱锦觅,原来自己也可以不再执着,那么,其后的事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是不是母亲可以仍留在洞庭湖中不再惨死?是不是……为之布下的那步暗棋可以永远不启用?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0-02-28 14:11
        回复
          枝头的花落下,轻轻的,悄无声息。一壶清茶,两人共饮,一时间自在逍遥,天际忽然挂起来一架虹桥,润玉笑了笑:“润玉这一生,多被鄙弃,叔父心中只有他口中的凤娃,母神更是怕我阻了旭凤的路,父帝对旭凤也寄予厚望,唯有我,从来孤身一人。幸而同你相遇,璇玑宫才不再清冷。”两道虚影入了水,应玉瞥了一眼,开口道:“殿下,不会再是一个人。”
          “主人,天后影卫已除。”殊夜从水中探出了头,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受命于天界的高傲白猫会对夜神如此谦卑,甚至不惜让自己潜伏此地,只为除了那影卫。应玉挥了挥手,让殊夜离开了,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润玉转身看了看那道身影,回头笑着说:“应玉,无妨,天后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对你做些什么了。”应玉敲了敲桌面,往事历历在目,分明是那些人把自己逼成了如今模样,而后他们却又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来指责。现在的润玉,干净,就不必再让他们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只一句话,让润玉肯定了自己正在筹谋的事,这样的人,怎么能还给锦觅呢?毕竟……是她先不要的啊!她还有旭凤,还有水神,还有花界,可自己只有他,丢不得。六界上下,唯有他真心待自己,怎么可以再交还给锦觅呢?绝不!
          “哈,对了,璇玑宫只有三株茶树是冷清了些,既然到了人间,不妨再带几棵回去。”润玉的笑依旧澄澈,应玉点头应下,起身等待着。少年心性好玩乐,这一点,润玉在应玉面前表现了出来,一块璞玉被反复把玩,直到快入夜了才一起回了璇玑宫。
          “应玉,今夜,我教你布星可好?”不待回答,先行一步。应玉皱了皱眉,挂星布夜自己何等熟悉,看了看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终是跟上了。润玉抬手瞥了一眼身侧,笑了,看着应玉正色道:“抬手……对……向左移一些。好,今晚就到这里吧。”
          匆促的脚步声传来,润玉回了头,看见来人是邝露,说是锦觅仙子造访璇玑宫,应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按住了手腕,润玉神色自若的说道:“我们走吧,不要让锦觅仙子久等了。”
          “小鱼仙倌,面具仙,那个,不好意思啊!说好的一起,我……我和凤凰先回来了。呐,这个给你们,刚挖出来的桂花酿。”红着脸送了出去,面上一热不由得用手扇着风。应玉前行一步,凝了一支冰凌,赠予锦觅。既然放下了往事诸多心绪,不妨以此物重新开始,以朋友的身份。润玉笑着抽走了锦觅手中的冰凌化为虚无,递去了一块未经雕琢的寒冰,调笑道:“应玉,冰凌尖锐,锦觅仙子不妨试试此物。”
          应玉看了看润玉,那块寒冰分明只是极为普通的,如果体热,不消片刻便会溶解,这……是何意?算了,还是出去走走,道别后去了姻缘府,他想知道月下仙人是否还是在为旭凤出谋划策。一条青蛇随行其后,应玉停下了步子,转身将其踩在脚下,不出意外的听到了一番惨叫。
          “彦佑,夤夜前来,所为何事?”应玉松开了脚,笑着看向化成人形不断揉着胸口的蛇仙彦佑。彦佑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色,开口道:“近日来,听说你同夜神走的很近,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应玉阖上了眼眸,他终是不明白彦佑的,曾经相邀却被拒绝,为了锦觅反目成仇,如今却看不出那时的半分。
          “洞庭可还安好?”重新睁开眼只问了这一句话。彦佑愣住了,他自信没人发现的,现在却被点明,一时间怀疑起了那个人是否安全,扯起嘴角,刻意拉开话题:“湖面水光粼粼,闲时赏玩自然是好的。”
          应玉笑了笑没有再搭话,错开彦佑走了过去,他今日目的不在于此,暂且容他烦闷几日。红色纷杂的姻缘府,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稚子模样的月下仙人激动的回过了头,看见是自己之后又转了回去,遗憾的说着:“老夫还以为是凤娃、小锦觅呢!原来是润玉你呐。”应玉摇了摇头,他不是丹朱口中的润玉,在声声鄙弃中不再是了,摸了摸红线,问道:“这些年,可曾有过一次,将旭凤与润玉放在心上同等位置?”
          “润……润玉,你怎么了?”丹朱听着话意识到不对劲,起身走向应玉。应玉退了半步,冷了目光,看了看满目的红,说道:“润玉,也是您的侄儿,不是吗?”丹朱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撮合锦觅和旭凤的事被润玉发现了,赔笑着说道:“叔父,这不是看小锦觅更合适凤娃嘛!放心,叔父也会给你寻一段好姻缘的。”
          “兄弟阋墙,弟抢兄妻,教的,可真好啊!可想过日后……”手腕生寒冷彻筋骨,应玉终是没能把话说完,匆匆离去。丹朱无力地坐回了凳上,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凤娃喜欢锦觅,想帮他罢了,竟然没能记起锦觅早已许配给了润玉,或许说,因为凤娃忘了润玉了。
          “应玉,你回来了。”润玉抬头笑了笑,看见他按着右腕,立即起身带回了寝殿,“我去找岐黄仙官。”应玉拉住了即将离去的人,说了句:“无妨,一会儿便好。”这逆天改命的代价,纵使岐黄仙官来了又能如何?只是……每一次极寒过后,当初施展禁术失去的灵力和别的什么就回归了几分似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0-02-28 20:56
          回复
            朝会散了之后,润玉回到了璇玑宫偏殿,对着起身靠坐的应玉说道:“还冷么?这个送给你。”掏出一颗赤色的珠子递了过去,“我去省经阁查了典籍,这是赤火珠,那日偷袭的黑衣人落下的,里面有精纯的火系灵力,你随身带着会舒服些。”
            应玉抬眸推开了润玉的手,动了动身子,正色道:“那殿下也该知道,这赤火珠,仅有六颗,三颗一串,天后手中便有一串。若想自在逍遥,这珠子该藏好了。”润玉失落的握住了手中的珠子,他原以为这东西能让应玉舒服一些,却疏忽了,险些引致灾祸,低下了头。
            “好了,殿下能让开点吗?我想下来走走。”应玉笑了笑,掀开了锦被,却又被润玉盖上了,一颗珠子也被放进了手中。“刚刚你的手还是冰冷的,等暖一些再下来吧。刚刚你说的在理,不过我信你,母神是不会知道的。”应玉刚想说些什么,邝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是月下仙人来了,只好作罢。润玉笑了笑,离开了房间,这是叔父第一次来璇玑宫找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润玉,以前是叔父错了,总是习惯性的偏向凤娃,你一直以来都很懂事,懂事到叔父都忘了,你,也只是个孩子,对……对不起。”丹朱弯下了腰,经过一夜,很多事情都想了个大概,细数了几次自己为他做的事,突然发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自己为旭凤做的却可以装满整个箱子。这孩子有心事也素来憋在心里,任谁也不知道他是否难受了,大约……这数千年里,他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他吧。
            润玉看着丹朱的举动顿感惊讶,伸手扶住月下仙人双手,说道:“润玉不曾怪过叔父。”突如其来的亲情,往往令人无所适从,终只能礼貌相待。丹朱看着那双手,抬起了头,说道:“昨夜我想通了,你说得对,我不该瞒着你撮合锦觅和凤娃,闹得你们兄弟不开心。”想了想,直起身子捞过发后挂着的红线球,在润玉面前晃了晃,表示还可以找旭凤找一个别的仙子,不掺和其中了,说完这兴致一上来就跑了出去。
            润玉望了望殿顶,昨夜……只是去了布星台,然后就回了璇玑宫,唯一的可能是……应玉!明白了这一出是怎么来的之后,润玉无力的坐到了案前,以手撑着头。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这来自叔父的愧疚可以迟一点到,至少等锦觅和旭凤成其好事之后。
            回到偏殿后,看到的是应玉的睡颜,笑了笑,随手关上了门,他想应玉应该是不喜欢冷的,就和自己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习惯。现在这样也好,宁静安康,等你醒了,再告诉你锦觅仙子要进因果天机盘里去历劫的事吧。坐在桌边,看着应玉,逐渐有了困意,撑着头睡着了。
            洛湘府中,锦觅正看着水神洛霖,她希望这次历劫归来后,能退了这门婚事,她好像有了喜欢的人,不能和小鱼仙倌成亲了,不然,她不高兴,小鱼仙倌也不会高兴。洛霖摸了摸锦觅的头,问道:“觅儿,是喜欢上谁了?说给爹听听。”锦觅想了想,答道:“面具仙。”洛霖愣住了,他没有听过天界之中有这种名号的,大约是这丫头害怕成亲胡诹的吧,摇了摇头,拍了拍锦觅的额头说道:“那觅儿喜欢他些什么呀?”
            “不知道,就是总想着他,总希望他能夸夸自己,但他一次也没有。”锦觅想了想,说了出来。洛霖笑了几声,拍了拍锦觅的头说着:“傻孩子,这不是喜欢,是因为他没回应,所以你才一直想着他,念着他,这啊——是你的好胜心。”风神临秀也走了过来,她是来叫父女俩吃饭的。
            天伦之乐往往为时不久,吃了这顿饭也该动身了,洛霖爱怜的看着刚刚相认不久的女儿,他舍不得,但若是为她好,他愿意。这顿饭,吃的各怀心事,终是结束了。一家人走向了因果天机盘的所在,偶遇了夜神润玉,锦觅看着他身旁并无他人,不由得失落了几分:“小鱼仙倌,面具仙他……不知道我要去历劫吗?”润玉点了点头,他来时应玉还没醒,也就没有叫醒他。锦觅抬起头笑着说:“那麻烦小鱼仙倌替我向他道别,这一去,算起来也得好几天。”洛霖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说锦觅一句,转而面向润玉,说道:“觅儿喜欢玩乐,望夜神见谅。”
            润玉微微颔首,表示不会在意。缘机仙子开了口:“误了时间,这命格都会不一样,也许会劫数不满,锦觅仙子还是快快请进吧。”她不能耽误时间,因为天后已经敲打过自己,这锦觅仙子需历这人世最苦的劫难,若是没有就是自己了,可火神也找过自己,花了几天才推演出来这个双方都不得罪的命格,不能因寒暄而错过。
            待锦觅入了其中,润玉看了看水神和风神,笑着说:“不必忧心,润玉会在值夜之时,替仙上看护锦觅。”随后整个观台上,人散了。丹朱看着自己的这个大侄子,有些许不好意思,因为缘机告诉他,锦觅需要经历爱别离,这红线得他来牵,那天的事之后,还怎么好意思去牵这红线!润玉行礼道:“叔父,怎么来了?”丹朱咬了咬牙说:“润玉,你听叔父说,这真不是叔父的主意,只是……只是小锦觅得经历爱别离,所以叔父来看看。”
            突然间一道身影也入了因果天机盘之中,丹朱听到了旭凤的传音入密,是让自己把他和锦觅绑在一起,可……润玉他……这该如何是好啊!润玉笑了笑看向月下仙人,说着:“叔父,替锦觅仙子和旭凤牵一段红线吧,身为兄长总当成全一次。”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0-02-29 15:04
            回复
              待人散尽,一道身影显了出来,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太微,他素知旭凤性子急,没想到这么耐不住性子,兄弟阋墙日后又怎么能让他人信服?就算那五方天将都信任着,可……其他仙神呢?莫不是要兄弟反目才能称心?!看来,等他回来,需敲点一二,都是天后把他宠得不成样子!
              “润玉……凤娃,啊!不管了,反正润玉也说了要成全,不如就给凤娃一世情缘好了,等他们回来再告诉他们不要当真。”揉乱了红线球之后,总算是想通了,取了一段天蚕丝,为锦觅和旭凤绑上了红线。一事毕,丹朱也躺了下来,还是看话本适合他,牵线时牵扯到自家人就是麻烦,还是凡间小儿的红线好牵,随意便好,发现不对松了重绑也成。
              璇玑宫内,氤氲着茶花盛开时的香,偏殿中也漏进了些许,应玉起身整理了自己一番,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了一条绿色小蛇盘踞树旁,恍如未知一般走了过去,抚摸着洁白的花瓣,说道:“不知睡了多久,这树也多了一条蛇在左右。看来,下次得放些雄黄在这儿。”
              “别啊!”彦佑急忙现了身,他对雄黄一向畏惧,那东西能让自己迷糊。应玉退了半步,说道:“彦佑君到访,所为何事?”“上次,不是提到洞庭嘛,我就想,你可能想去看看,这不是来等着你一起去嘛。”彦佑笑嘻嘻的说出了邀约。应玉闭了眼,他知道大约是自己惊动了一直在筹谋的生母,这才让彦佑带自己去与之会面,再睁开眼时,点了点头。
              两者离去,徒留一瓣落花,润玉回到璇玑宫之时,看到的只是开着门的偏殿,还有那树下的一瓣洁白。这是又走了?之前分明说过,不会再让自己一个人,承诺是这么容易背弃的吗?不觉间握起了拳,忽然发现树边有其他人的气息,是蛇!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摇了摇头,不是他的,这气息好像是……彦佑!
              “是本神的错,过去是我太宽容了,让你们个个心生绮念!要从我璇玑宫偷人?那就从你开始吧。”面上挂起了冷笑,回到房间之中施展搜寻之术,片刻后离开了璇玑宫直奔洞庭湖。站在岸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竟是害怕踏入湖水之中,转身走了,回到了璇玑宫中。看到那三株茶树定了定心神,他……不能怕,应玉还在那里,他要带他回来。
              一步一步走过廊道,越往下,脑海中就越浮现出不好的画面,脸色愈发白了,咬了咬下唇,依旧强撑着前行,直到看到那块匾额,脑海中浮现的是笠泽二字,画面愈发可怖,身子微微抖动着。这时,门开了,是应玉,想过去拉住他,告诉他自己看到了很多可怕的事,却好像动不了一样。
              “润玉!没事的,不要想了,没事,我们回璇玑宫。”应玉看着润玉的状态立即抱住了他,看得出来他这是记起了那些不好的事情,瞥了一眼身后的彦佑,化光离去。回到璇玑宫匆匆叫了邝露让她找岐黄仙官开一些安神的药物,抱着润玉回了寝殿。他没有想到润玉会一个人前来,那些东西,自己曾经都是畏惧到让邝露同行才敢前去的,这次,一个人没有谁陪同,心里的恐惧定是又放大了不少。
              回来的路上施了术法,先让润玉睡下了,可他又陷入了梦魇,把自己抓的很紧,不停的说着些什么“应玉,我……我冷。血……都是血,好多血,好冷……啊……热……好热。”无奈之下唤来魇兽命其吞噬梦魇,可那却像吞吃不尽似的,幸而邝露已经端来了安神汤,为其喝下后,好像安宁了不少。应玉叹了口气,让邝露退下了,握住润玉的手,轻声说道:“不用怕了,没事的,别怕。”
              眼眸动了动,张开眼看到的是靠在床边歇下的应玉,依稀间记得是他带自己回来的,动了动手,发现被他紧紧地握着,他是一直守着自己的吗?好像这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最起码结局是好的。重新闭上眼,继续享受这独属于自己的温馨。
              应玉抬起头,看了看依旧没有醒的润玉,直起身子,松开一只手揉了揉脖颈,放下手摸了摸魇兽,说道:“辛苦了,润玉应该快醒了。”邝露端着汤药进来了,说道:“殿下好些了吗?”应玉松了另一只手,起身看着邝露,笑了笑,说道:“邝露,好好照顾殿下,我去煮茶。”
              待门关上,润玉睁开了眼,起身坐在床上,接过汤药一饮而尽。看着邝露说道:“退下吧,叫应玉进来。”邝露没有动,只是拿着那只空碗,直到润玉想站起来,才开口说道:“殿下,邝露以为,如果对应玉有意,不妨直接告诉他殿下的心意。”润玉皱了皱眉,摇了摇头。现在身上的婚约还在,锦觅和旭凤之间还没能成事,说了,也许他会离开,不如再等等。
              门开了,应玉走了进来,邝露退下了顺手关上了门。清新幽香的气味不同以往,润玉看向了茶壶,应玉放下了茶壶,变出了一只杯,笑道:“这是龙井茶,在人间的时候买了一包,他们说口味清淡,想来你会喜欢。”润玉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的确是自己偏爱的味道,又倒了一杯,转了半圈递给了应玉,说道:“你也尝尝。”
              应玉接过喝下了,看了看润玉,笑着说道:“今日,我替你去值夜,好好休息。”说着,取下了头上的簪子别到了润玉的头上,他有预感,今夜不会太平,还是不让他去涉险了吧。不待润玉回答,设下了结界,说道:“等我回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0-02-29 19:08
              收起回复
                抬手升起星辰,弹了弹袖上沾染的尘灰,转身欲回,看到了那位总是高高在上的天后,应玉退了两步,低头行礼道:“拜见母神。”荼姚嗯了一句,看了看挂有星辰的夜幕,说道:“听说你近日和那扰了寿宴的猫族之人来往过密,今天还是被他带回璇玑宫的,劝你一句,有些东西可以想,有些东西想不得,毕竟,你没资格。”
                应玉抬起头,神态自若,俯身捡起了一块星石,说道:“区区星辰,自是无法同白昼争辉,只愿自得其乐。母神多虑了。”荼姚冷哼一声离开了这布星台,随之出现的是一块星石的粉尘,扬在了漫无边际的星河之中。
                “荼姚……原本,本座打算放过你了,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应玉拂袖离开了布星台,自北天门下了人间,这时,旭凤应该出生了吧,或许已经生活了一些时日。一剑穿透古树,脸上又覆着面具,在年幼的小皇子眼里有着俊逸无匹的身姿,他吵吵闹闹的说要拜师。借此,应玉在皇宫中走了一遭,光明正大的将天后派下来的暗影卫逐一赶走了,写下了旭凤惯使的剑法给了他,随后隐了身形 。看着那些在皇宫外跃跃欲试的暗影卫抽出了赤霄剑,挥剑灭了个干净,心念一动,那把剑消失在了空中。
                抬手施法,召出了殊夜,应玉看了看因自己突然消失而产生动乱的皇宫,笑着说:“蛇族怎么样了?”殊夜按应玉的目光看了看,随后又低下了头,回道:“幸不辱命。”一枚冰凌被掷于地上发出声响,应玉阖上了双眸,殊夜一剑划破草丛,一人倒地抽搐着,正欲结果了他,应玉微微抬手。
                “可会傀儡术?”一句话让殊夜怔住了,点了点头。应玉伸出手看了看,笑着说道:“走吧,带上他,去洞庭湖。”岸上此时夜色迷蒙,白日里葱茏的绿色也染上了夜的黑,应玉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示意殊夜。
                一柄冰剑与鸟族的扇羽相斗,缠斗中下了洞庭,廊道里,一者不察被割伤了,伤人者动作顿了顿,被伤的神色凛然,争斗再一次继续,终是惊动了此间主人,一时间那伤人者竟是毒发了。“洞庭水君,见笑了。”应玉捂着伤口,看向刚刚出来的簌离。
                “这,是鸟族的人,你随我进来。”簌离看着那一只死了的鸟雀,转身回了府邸,取出了药物,递给应玉。“此地应该被天后发现了,夜间得了闲想来拜会水君,不想看到此人在岸边鬼鬼祟祟的,他是鸟族,但他也习得水系法术,这是他偷袭的冰棱,我想……应是天后有意授意,毕竟,夜神殿下为水系术法大宗师,如此,方才可祸水东引。”包扎好后,应玉对着簌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簌离拍了桌,她倒是没想到荼姚心思如此恶毒,她想杀火神只是因为想母债子偿,却从没想过要坏了火神的名声。捏了捏手,看着神态自若的应玉,一时间没了烦躁,开口问道:“你以为,我当如何?”
                应玉唤出了藏匿身形的殊夜,对着簌离说道:“他的居所,可让水君及洞庭水族暂居,等天后发现这儿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们再回来,水君认为此法是否可行?”簌离点了点头,应玉接着说道:“此事,不可告知彦佑君,毕竟殊夜也是蛇族,蛇仙已久未治理蛇族,他们恐是不喜。”
                “你为本君考虑周全,多谢,我们明日便动身,有劳了。”簌离微微颔首,她能感觉到这人是来帮自己的,至于有关彦佑的……不妨信了这人,毕竟这些年,彦佑一直在为自己的事奔波,幼时救了他便告诉他,他是一条鲤鱼而不是一条小青蛇了。
                离开洞庭湖后,殊夜跪在了地上,奉上了自己的剑,他伤了主人,于情于理都该受罚的。应玉伸出手解开了覆盖其上的纱,看了看伤口,拿着剑添了一道,笑着说:“做的不错,只是……还不够。”
                “主人!我……我的剑有毒!”殊夜急忙夺了剑,自怀中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两颗递给应玉。药丸只有一颗进了口中,另一颗仍捏在手中。“无妨,死不了。”应玉晃了晃头,既然天后已经出言警告了,不妨先发制人,让她知道自己构不成威胁,除掉几个暗影卫还会丢了半条命。
                “带我回璇玑宫,就说……和几个暗影卫打起来了。”用力攥着胸前衣襟,这毒解了一半更是来势汹汹,疼的厉害,唇色被咬的发白。殊夜看着自己的主人,他知道这人在筹谋一件大事,可以自己为饵,真的值得吗?算了,这段时间先在他左右,毕竟是自己的主人,不管他准备做什么,帮他就是,反正这条命早就是他的了。
                自北天门闯入,一路上引起了不少轰动,直到进了璇玑宫。进了院中,殊夜不知该往何处去,看到了那日见过的夜神,急忙说:“夜神殿下!主人和暗影卫打起来受伤了!”润玉回头,攥紧了手里的那枚簪子,他本想等那人回来替他戴上,再调笑几句的,可如今,看到了让自己等他回来的人,只是从殊夜那儿抢过人,匆匆带去了寝殿,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床上,对着殊夜说道:“去叫邝露找岐黄仙官来,把门关上,他不喜欢冷。”
                话音落下,源源不断的灵力自润玉输向应玉。岐黄仙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一副场景:往日万事波澜不惊的夜神殿下居然慌了神,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应该就是那只猫族了吧。号了号脉又摸了摸伤处,对着夜神行礼道:“他这是受了伤,还中了毒,这毒应该只解了一半,才会如此凶猛异常。”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0-03-01 01:39
                回复
                  “救他。”润玉仍在输送着灵力,他只想让应玉能舒服一些。岐黄仙官看了看从伤者紧攥的手里取出的丹丸,闻了闻,放进了那人嘴里,取了水助其吞咽。退后两步,对着夜神说道:“夜神殿下他的毒伤无碍了,倒是您的灵力消耗过大,小仙留一些药这儿,先行告退了。”
                  “好,都出去吧。”润玉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看了看被应玉自己抓乱的衣领,不由得笑了笑,这人平常挺注意这些的,醒了估计会第一时间整理好的吧,所以,快点醒来吧。门外的邝露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夜的殿下是不会休息了,殊夜看着邝露问道:“是不是……主人他怎么了?”邝露摇了摇头,说道:“是殿下,殿下对你的主人……其实……”话说到一半,邝露闭上了嘴,她知道这些事应该由殿下亲自来说。
                  “咳咳……殿下,怎么在这儿?”应玉看了看四周,这是寝殿,殊夜居然把自己带到了这儿来,还让润玉睡在了床边,真是……该管教了。听到声音,润玉抬起了头,一把抱住了应玉,声音有些哽咽:“应玉,你醒了,还好,你醒了。”
                  “小仙……”应玉刚开口就被打断了,润玉说道:“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再自称小仙,我左右也不过是一介散仙,表字润玉,今日起就唤我润玉吧。”轻松的话语带着忐忑的心情,没有得到回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良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开口了,可一道声音传到了耳畔“润玉,锦觅仙子的酒还有吗?我想喝。”
                  “好啊,不过,你的伤刚好,只能喝一点。”眼中有了光,却在听到锦觅的时候暗了几分,唤邝露取来了那日锦觅送来的桂花酿。一只玉杯出现在了桌上,里面斟满了酒,递了过去,在应玉接到酒杯的时候,掉到了地上,手臂上的纱多了一抹红。
                  润玉笑着说:“你刚醒,有点没力气,没事的,来,给你换药。”应玉伸出了手,撕开纱的时候皱了皱眉,感到那动作更轻了些,冰凉的药膏被手指温热了,一块干净的纱覆盖在了被处理好的伤口上。
                  “谢谢。”应玉耳际有些泛红,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伤了这副身体的是自己,来爱护上药的又是曾经的自己。润玉看到了这一变化,笑了笑,说道:“无妨,只是这酒……我看,还是过几天再喝吧。”随着话语落下,酒已消失在了房中。应玉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不见魇兽?”润玉咳了几声,说道:“我让它出去玩儿了。”
                  “胡闹,没了它,你睡不安稳。”应玉看着润玉白了一眼,果真还是曾经的少年心性,只是那浮梦丹已经失效了,需要找个时间带他去和生母见面了,自己曾抱憾的,现在,要他一样不差的拥有,毕竟那些本就不该他来承受的。
                  只要……除了荼姚,一切都会好的,锦觅他这次也没有爱上,合该有个好的结局,不是吗?不觉间握起了拳,突然被润玉双手包裹着,温和的声调传来“应玉,不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我们一起,好吗?”一句话让应玉想到了魇兽不在此处的原因,开口道:“你看了梦珠。”
                  润玉点了点头,他的确看到了蓝色的梦珠,只是那梦支离破碎,一会儿是布星台遇到母神,一会儿是人间倚树假寐,一会儿是洞庭湖中的打斗,一会儿又是割伤自己。他想,这次应玉的伤,同一向高高在上的母神脱不了干系。就和以前一样,自己想要的,不是给了旭凤,就是给毁了个彻底,这就是自己的母神!
                  “润玉。”一声唤让润玉从思绪中走了出来,笑道:“应玉,你先休息,我答应了水神仙上他们,要去看护锦觅仙子一二,去去就回。”匆匆离开的身影让应玉沉默了,他不知道润玉究竟看到了些什么,睡的昏沉,那些梦都记不得了,如果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他,那……会有多难受?知道自己的将来成了如此,不是闲云野鹤,而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天帝,什么也没有,空余权利,会有多失落?
                  只着寝衣,走到了庭院。茶花都已经落了,化作一处枯黄,枝头又生了嫩叶,采了些许,施法存于罐中,挪到了寝殿中。取了一张纸写下了道别,放到了罐边。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下了,还是先去殊夜那儿,再看看怎么能回去吧。
                  “请问,您就是夜神殿下的好友吗?天后有请。”踏出房门,一个仙娥走了过去,竟是对自己行礼。一抹冷笑稍纵即逝,应玉点了点头,说道:“请仙子稍后,换一身衣服。”步入偏殿,换上了自己平素喜爱的一身凡间衣衫,关好了门,随着仙娥离开了,临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邝露,笑着说:“不必担心。”
                  紫芳云宫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肃穆、冰冷。踏进了这宫殿,环视四周,门已经关上了,是怕自己跑了么?“听说你受伤了。”居高临下的声音自幕后出现了。应玉变了一把椅子坐在其上,说着:“天后有请,何不出来面谈?躲躲闪闪,倒失了颜面。”黄色的纱幕拉开了,露出她的容颜,唇角上扬,说道:“看来,你倒是知趣,受了伤就知道这天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也不必我多说了,回去吧。”
                  应玉起身湮灭了那把椅子,说着:“天后的待客之道,似乎并不周全,不过无妨,告退。”荼姚抬手开了门,她不在意这类耍弄言辞,只要他肯离开就好,毕竟他的出现就是润玉最大的变数,很多时候,对于掌控润玉都有了些力不从心,再多了变数,这对旭凤而言,太危险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0-03-01 15:28
                  回复
                    只是无礼,总应当付出些代价才对。看着那即将迈出门的身影,凝了法力打了出去,看见命中了目标,随后关上了门。应玉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笑道:“果真是高看你了,往日三万道业火都受的住,这一道,太轻了。”初愈的身体看起来倒像是受了重伤,怪不得她会这么放心,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陛下!”耳畔传来了呼喊声,应玉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那声音……像是邝露的。“陛下,邝露来迟了,来接陛下回去。”更加沉稳的姑娘,自层层云雾中走来,扶起了应玉。看了看手边的人,应玉笑了笑,是时候离开了,只是……润玉他……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还真把自己当作了应玉,路已经铺好,剩下的看他自己吧。
                    走至半途,看了看璇玑宫的方向,召出了殊夜,说道:“今后,润玉就是你的主人,替我保护好他。”看了看身旁的邝露,一同化光离去。只留殊夜愣在原地,那姑娘好像是璇玑宫里的那个侍女,可又好像不是,那感觉不一样。
                    回到璇玑宫看着一直在大殿里转着圈的邝露,喊了一声,那身影停下了,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手暖暖的,很舒服。“快,快去紫方云宫,你的主人被天后带走了!”这时,一物掉在地上的声音吸引了慌乱中的邝露,她认出这是夜神殿下,刚想说什么,只见那道白色身影跑了,速度很快,看方向是去紫方云宫的。
                    大门外跪着一个人,是夜神,周边来往仙侍议论纷纷,门开了,天后的仙侍把他带了进去。“母神,求您,把应玉还给我,他受了伤,不便在母神这叨扰。”润玉依旧低着头,眼角却红了一片。荼姚皱了皱眉,说道:“区区一介散仙,见天后无礼,替你教训了一下,虽然呕了血,不过也应该回去了吧。”
                    轻描淡写的话,让润玉冷了神色,原来他人的性命在自己的母神这儿,是这么不值一提,她的耳目遍布天界,找岐黄仙官的事应该早就知道了,明知道他受了伤还出手,这是有意要他的命!低头行了礼,退出了这一处天界最黑暗的所在。
                    失魂落魄的回了璇玑宫,看到殊夜,忽然记起了那日应玉所说的,丢了什么都可以让他去寻,不妨一试。“替我寻一个人,应玉,你的主人。”润玉的声音有些不稳,他还是怕的,怕得到失望的答案。殊夜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润玉,说道:“主人,他走了,说让我认你为主,从今以后,殊夜及整个蛇族愿听殿下号令。”
                    润玉抬手挥退了邝露和殊夜,他有些难受,不希望看见任何人。孤身一人看着庭院的茶树,摸了摸缺了新叶的枝桠,笑了笑“定是他又采去以备下一次煮茶用吧。真是的,多留一会儿,等着我回来一起多好。”推开了偏殿的门,看了看衣衫,独独缺了一套人间常服,看来他也喜欢在人间宁静的日子,可天后偏偏不肯放过他!
                    出了门封了偏殿,回了寝殿,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笑了笑,烧了那一纸留言。那上面有道别,有提醒自己提防天后,有提到为自己谋划的种种,唯独没有他自己,突然间想到什么,忙灭了火。这东西,再不堪入目,也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不是吗?先留着,万一……哪天他回来了呢?得用这个好好说他,让他必须多在意自己几分。
                    出了璇玑宫,步入姻缘府。他现在后悔了,不该让叔父牵这红线的,毕竟这红线成了一段佳缘,自己却被其中一人的母亲折腾的孤身一人,这并不公平,何况,天意向来舍不得成全,不是吗?
                    看了看观尘镜,镜中两人,男子已动情,那姑娘却还未,勾了勾唇,以元神入了此间,施法取出了锦觅胸中的陨丹。哪怕锦觅历劫爱上旭凤已是注定,也要让旭凤发现锦觅心中另有其人,尝一尝怨憎会,要怪,就怪你那不修福德的母神吧。
                    “润玉?”一声唤让润玉回了神,看到月下仙人,行礼道:“叔父,润玉来看看锦觅仙子和旭凤。”丹朱咬了咬唇,他总觉得,今天的润玉和那晚前来的润玉好像,那眼中失了温和,却多了寒意。润玉离去了,在丹朱的不解眼神中走远了。
                    “亲者为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为那权位,究竟害的是谁?母神,我们拭目以待。”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随风而逝。坠星潭中多了一条龙尾,潭水有着淡淡的寒意,以手支头靠在一旁,笑了笑,想着若是那人还在,此刻应该出来了,甚至,会用剑指着自己,责怪自己不爱惜身体了。
                    “应玉,我想你了。”话音落下,竟是靠着睡着了,直到被魇兽拉动了衣袖,才转醒,摸了摸顺滑的皮毛,说道:“你也想他了?没事,他会回来的,他只是厌了天界,去散散心。”起身看了看魇兽,负手离去。
                    一颗赤火珠被反复把玩,坐于寝殿内的天帝,心下总有几分不安,伸出手看了看腕上逐渐愈合的伤痕,阖上了双眸,召来太上老君,他想知道这是为何?听完了推断之词,抬手让其退下了,揉了揉眉心。
                    “天道往复,依附君主而存,前主为权负苍生,天意自是不肯成全,故而时有灾祸临世;今主为情弃情欲,天意更是难以成全,特令重历情劫。”苍凉空洞的声音,总是格外的令人烦躁,只一念,赤霄剑出。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出现了,想来便是邝露回来时提到的那个人,用剑一指,挑眉道:“你是何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0-03-01 19:48
                    回复
                      压制的力度轻了些,揉了揉那只挣扎中发红的腕,说道:“记得你我初遇,你孑然一身,举止优雅,眉目间却透着孤独,那相仿的模样,我想,我们当是朋友。后来,你待我好,替我着想,我便想,我们合该是兄弟。我很怕,怕你会为了锦觅仙子走向旭凤,你的所见梦由不得我不怕!那日我回来时邝露说你被天后带走,你可知,我有多怕!比起你离开我更怕!母神说你呕了血,那时你的伤分明刚好,身体还虚弱。”
                      应玉看了看润玉红着的眼尾,只觉是自己让他不安了,没了当时初明心意的烦躁,收回了手,伸手轻抚润玉后背,说道:“做你喜欢的事就好,其他的,交给我。”若是因为自己,让他不安了,那便予他心安。润玉扶起了应玉,先前是自己过激了,还好,他没有逃开,是不是代表自己有机会?想到月前的伤,一时间,有了些不知所措,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闷闷地说着:“我……有没有弄痛你,不是有意的。”
                      “无妨。”起身行至桌前,拿起了罐上的那张纸,看着上面被烧过的痕迹,捏在手中,再张开时多了飞灰“既然不想看,为什么要留下?”润玉看着张了张嘴,咽下了快出口的话,总觉得说了会被笑话小孩子心性。应玉看了看罐中的茶叶,还是自己走时的模样,抬眸一笑:“润玉,可是在等我?”
                      脚步声传来,听步调,应该是邝露,果不其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殿下,锦觅仙子和火神来了,说是来看望您的。”润玉对着门外道了一声知道,再不言语。应玉捏了一把茶叶,看了看润玉,说道:“煮一壶茶,等你回来,可好?”
                      润玉摇了摇头,他受不起眼前这人的一点变故了,怕出了这道门,他又会再一次消失。应玉放下茶叶,拍了拍润玉的肩,说道:“我们一道去。”润玉笑了笑,欲拉着他一道出去,却想起他之前的反应,手只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小鱼仙倌,你……面具仙!小鱼仙倌先前说你走了,你又回来了啊!”少女的心事浮现在了脸上。应玉点了点头,取出了一枝昙花,递了过去,笑着说道:“锦觅仙子的昙花,在璇玑宫的确种不活,不过,倒可为下界添一抹纯白。”
                      润玉瞥了一眼昙花,平添几分落寞,看着旭凤提来的酒,幻出四只酒杯于座前,自斟自饮。“润玉,够了。”应玉按住了仍在倒酒的手,取走了他面前的杯饮下杯中酒。旭凤察觉到润玉此时心情不错,再一次提出了请求,说道:“之前是母神的错,现下看兄长朋友也无大碍,不知可否成全旭凤?”碰了碰身旁的锦觅,却发现她的眼神专注于归来的那人,握拳的手不由得放了下来。
                      “火神殿下,有些事,该谁来做,违背了又是谁来受罚?若是真心,不妨同锦觅仙子一道去几次洛湘府,不该来为难润玉。”支起头看着眼前这对,在未来成了佳偶的两人,笑了笑,这一次是真的释怀了。润玉看着拍桌欲起的旭凤冷了神色,说道:“婚书可以给你,不过,应玉醉了,就不留客了,请回。”
                      起身看着支起头神色朦胧的人,笑了笑,说着:“你离开的这一月,去酒神的府上讨了不少酒,闲时饮酒倒是长了些酒量,没想到你却不善饮酒。”伸手收了桌上酒盏,换成了清茶。拍了拍迷糊的人,只得了句放肆,笑了笑说道:“还记得在人间时,你不愿收下逆鳞,我还气恼了一阵子。你不在的时候,更是气闷。若是你收下,我至少能知道你是否平安,不过,你回来了,也就不重要了。”
                      茶香吸引着醉倒的人,强撑着不愿倒下错过那盏茶,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递了过去。邝露看着人,对着润玉说道:“邝露瞧殿下欢喜,这次,当真是应玉回来了。”润玉笑道:“是他,他总是真心待我,气极时拔剑相向却不愿伤我。守好璇玑宫,我想带他去凡间一些日子。”
                      一盏茶饮尽,也清明了半分,看着邝露,唤了一声:“邝露,若是火神再来璇玑宫,把这幅画交给他。”润玉看向应玉,取走了那幅画,展开看到的是锦觅同旭凤站在一处,眼中情意绵绵似新婚佳人,落款处是自己的印章,上提锦觅、旭凤皆是飞白书。
                      “这是?”润玉挥退了邝露,他想知道应玉的意思,若是他不希望自己娶锦觅仙子,便是大殿上请求退婚也无妨。应玉收起了画卷放在一旁,笑了笑说道:“你曾有意成全他们,这是……他们的未来。只要火神用此画去找水神仙上,他定会同天帝一谈,约束于你身上四千年的婚约就此烟消云散。”
                      “他们的未来……那,我们呢?我们的未来呢?”初听未来只觉荒谬,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梦珠,所见梦!全是所见梦,相遇,生爱,孤身一人。熟知一切,哪怕变换身份,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想来,那些梦里黑色的模糊人影应该就是旭凤吧,锦觅所爱的是旭凤,所以不曾回头。
                      “润玉……”应玉见他这幅样子,知道他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有关自己的。润玉退了两步,看着应玉,强压心底的愤慨,说着:“你……是未来的我,对吗?”应玉点了点头,润玉勾起了一抹冷笑,“原来是这样,那你……可曾爱过我分毫?”
                      迟迟没有得到答案,润玉取下了手上的那片蛇鳞,放到了桌上,扶额说着:“讽刺的是,我居然爱上了自己,未来的自己,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又怎么会接受呢?那幅画,我不会给旭凤的,我和觅儿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五,记得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20-03-02 20:31
                      回复
                        “爱,是什么呢?是才子佳人,相敬如宾;是粗茶淡饭,安闲度日;是一眼万年,缘由心生;亦是珍重对方,只愿他好。”惊堂木拍下,说书先生整理起了行囊,应玉看向胡须花白的说书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离开璇玑宫到人间两年了,天上也过了两天了,不知他的气消了没有。兴许,还是没有吧,也许锦觅说的对,自己根本就不懂爱,听了这么多说书人讲的故事,却依旧不明白,只知自己应该是让他难过了。
                        “还是……去见见他吧,不让他看到……应该不会再惹他生气了。”应玉隐了身形,潜入了璇玑宫,闻到了分外浓郁的酒气,按了按额角,步入庭院,四周的茶树已郁郁葱葱,唯有自己种下的那三棵枝叶败落,断无生机可言。看来,润玉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连存在过的痕迹也要摒弃了,那么,不妨自己动手,以免他伤怀。
                        取下腕上的赤色珠子,催动灵力,焚了这三棵树。“润玉,本座错了,这些不该存在的,都会消失。”看了看寝殿的位置,施了术法,让这被赠予的宝物归于原位,转身离去了。倏尔,酒气愈发浓郁,润玉带着一壶酒,走到了树下,看着焚个干净的树,神情漠然,说着:“应玉,你留的树没了,你也不会再回来了吧。那画儿我给了旭凤,不会有大婚了。这儿的风,挺大的,真冷。”
                        “殿下,您的衣服湿了。”邝露看着被酒淋湿衣衫的润玉,心中萌生了一抹不忍,“邝露替殿下去找应玉回来,好不好?”润玉笑了笑,这不过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爱上自己,谁又能接受呢?是他激走了那个人,分明知道已经不一样了,经历的不同,已经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可他的迟疑使自己一时忘了,只觉愤怒,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痛苦。
                        “润玉,怎么又在这儿喝酒,就不怕醉了受寒?”耳畔有声音传来,润玉摇了摇头,若是醉了,能再见他,倒也无妨,只是见不了,除了耳畔的声音之外别无其他,应当只是幻觉。润玉摸了摸枯死的枝叶,骤然施法,他想让这树活过来,很想很想。
                        “殿下,那树已经死了。”邝露看着自己仰慕的夜神大殿徒劳无功的对一棵死去的树施法,终是不忍,离去之前出言提醒。润玉恍然大悟般放下了手,说道:“的确是救不活了。”应玉去而复返,因为那充盈的酒气,他不放心润玉,看到的是他失落的神情。
                        走至润玉身旁现了身,哪怕他恨自己也好,现在的他,像极了小时候无助的自己,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抱着入怀,轻抚着:“润玉,没事了,那些都会消失的,会好起来的。”润玉红着眼看向揽住自己的人,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真是醉了,竟会看到他,就放纵一次吧,反正只是幻觉。
                        昂起头吻住了那片唇,软软的,很温暖,就像他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应玉愣住了,他没有体验过,唯一一次是偷偷吻了锦觅,带着不安,触碰了一下便分开了,这次不一样,心中好像多了欢愉。
                        脚边有什么在拍动着,应玉垂眸看见了一条银白色的龙尾,抱起了人进了寝殿,那条龙尾悬于空中,不时拍打在了腿上,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看着坠于一旁的尾巴皱了皱眉,捞起了龙尾放于膝前,轻声安抚道:“润玉,把尾巴收起来,好吗?会不舒服的。”润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应玉,动了动尾巴。
                        “润玉,觅儿说过我不懂爱,带给她的只有伤害,我不想……再伤了你,唯有你,我不想伤害。”应玉理了理之前醉酒而凌乱的发丝,“现在的你,干净,不该如此狼狈的。”话音落下,腰间已被一物缠着,看了看放弃了挣扎,那是他的真身,伤不得。
                        “应玉,我爱你,也信你,所以,你信我一次好吗?”那些着妄自菲薄的话,润玉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只要知道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自己半分位置,就足够了,那心头的悸动便不会彻底沦为一个笑话。任由着情动的本能去撩拨着,直至触碰到和自己一样的鳞片时才不再动作。
                        “润玉……呼……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应玉强忍着不适,想要收起显露的真身,他知道润玉醉了,他是厌恶自己的,不能继续下去。腰身被紧紧箍住,难以动弹,唯一能动的只有那一条尾巴,轻轻用尾巴拍了拍润玉,示意松开自己,却被无视了,还将自己带上了床。
                        两个寒冷的人相拥取暖,直到天色破晓,相互交叠的尾,安静无声。时间如沙漏一滴一滴的落下,逐渐清醒的人眼角有泪划过,久久不愿睁眼,怕梦会碎,怕醒来了,相伴的不再是茶香,只余酒气。
                        泪湿润了头下的枕,惊醒了另一人,应玉看了看还未干的泪痕,伸手抹去了,轻声说道:“润玉,伤了你的人是我,不要折磨自己。”于额际落下浅浅一吻,收起了真身,小心翼翼地下床唯恐惊动了还未醒的人。
                        “应玉。”润玉偏过头看了看那道背影,支起了身子,“我有点渴。”应玉伸出手取出了一只玉壶,斟满了冰杯之中,转身递了过去,说道:“这是百花蜜,可以解乏。”杯没有被接下,润玉看着应玉说道:“我想喝你煮的茶。”
                        “夜神殿下!夜神殿下!”锦觅带着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应玉看了看润玉苍白的脸色,施法让其睡下,小心地扶着躺下,出了门,布下了结界。看着即将与润玉成婚的锦觅,礼貌的笑了笑,说道:“觅儿,怎么想到今天来璇玑宫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20-03-03 14:18
                        收起回复
                          47楼已补





                          IP属地:四川58楼2020-03-03 14:27
                          回复
                            “夜神殿下!我问你,这画儿是怎么回事!就算……就算我想退婚,也不是和凤凰在一起啊!”一卷画被用力地掷到了地上。应玉扬手握住了画卷,看了看气的脸色通红的锦觅,走到了桌旁坐下,轻声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觅儿。”锦觅拍了下桌子,她平时是与旭凤要好,历劫时也同他结了夫妻之缘,可是并不爱他啊!
                            “小鱼仙倌,我求你,让天帝不要下旨给我和凤凰!如果我嫁给他,爹爹不开心,我不开心,很多人都会不开心的。”突然拉住那执杯的手,那温度微凉,不由得松开了手,执着的看着那个保持着一贯风度的人。应玉瞥了一眼只触碰便远离的手,开口道:“日后会开心的,旭凤他爱你。”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锦觅崩溃的坐到了地上,在她心里,旭凤对自己再好也只能是朋友,因为她看得出,穗禾喜欢旭凤,初到天界除了旭凤只有穗禾对自己好过,决不能抢走她爱的人。况且……看到了那晚,穗禾吻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推开,他们才是相爱的。
                            “爱?到底是什么,你告诉过我吗?”俯下身看着哭泣的仙子,挑起梨花带雨的人儿的下颚,只一息,又放下了,置于膝上,“从未!”杯中多了酒,是桂花酿,是往日那颗葡萄酿的,味道还不错,能平复暴躁的心情,有助于安眠。
                            霜花,葡萄,从来不一样,从前是怎么把她们相提并论的?一个天真烂漫偏偏又愿意为了朋友牺牲最在意的自由,一个执着爱恨为了那所谓的爱忘记会给他人带来多少苦楚。如今,葡萄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会是那朵霜花。酒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连着点滴酒液一起,碎裂了。
                            结界自里面破损了,一柄冰刃插在臂上,血液顺着指尖滴下。应玉拔出短刃,看了看,这是当初水神为锦觅炼的一把兵刃,里面有他的半数修为,第一次见到是那日大婚,锦觅是用它重伤了旭凤,如今倒是用到了自己身上。松开手,丢下了那把短刀,抬手修复了结界。
                            “锦觅仙子,这寰帝凤翎每只凤凰身上都仅有一根,他给了你,这是他对你的心意。”伸出手摸了摸锦觅别于发上的凤翎,果然,旭凤对锦觅一直是一往情深。“别动,那刀里虽有水神的一半修为,但那是给你保命的,不是让你来发泄的。”向下用力地按住了锦觅的肩膀,血滴在了衣裳上,绽出了独有的花纹。
                            “锦觅仙子,请回吧,回洛湘府之前,别忘了施个净衣诀,免得水神仙上担心。”看着渐行渐远的仙子,终是心软了,那毕竟是自己曾用尽全力爱过的觅儿,双目微阖,以左手支头稍作休息。
                            忽记起润玉想要一壶茶,取来一条白绫草草包上了伤口,取出了那只曾不屑的玉杯,可化水为茶,于现下没有茶叶的情况倒是合适,想了想,从袖中取出百花蜜倒入其中。撤了结界,笑着回了寝殿,递出了杯。
                            润玉接过了杯,因着一味茶香,看着应玉问道:“刚刚我听到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是锦觅仙子,对吗?”应玉点了点头,答着:“对,她说,不愿嫁与旭凤。”润玉瞥了一眼应玉,试图看出些什么,伸手碰到了右臂,感受他在手下缩了一下,收回了手,说着:“昨夜,不过是酒醉,现在锦觅仙子没了婚约,如果你想,去找她吧;若是无事就请回吧,这里,总归不该出现两个润玉。”
                            “润玉,我有点累。”听着润玉不愿再提昨晚的事,笑了笑,这在意料之中。只是水神的半数修为还是有一定的伤害,尽管她没用尽全力,到底还是有了些损伤,有些乏了。坐在桌边,左手支着头,闭上了眼,腕上生了寒意,皱了皱眉。
                            水滴落到地上的声音,突兀,一股血腥味油然而生,让准备出门的润玉停下了脚步。魇兽走近,咬了咬润玉的衣袖,拉到了应玉面前。吐出了一个梦珠,黄色的,看了画面,是在人间煮茶对弈,同游观人间四季。润玉问道:“这是我的,还是……应玉的?”魇兽偏了偏头对上了应玉。
                            “冷……”一声梦呓,让润玉回过了头,小心的拉开应玉右腕的衣袖,那里之前自己赠予的那颗珠子,不见踪影,还有血沿着指缝滴下,将衣袖拉得更高了些,血已浸透了白绫,想解开看看伤势如何,那处却被手遮住了。
                            “润玉,我该回去了。对了,娘亲……安置在了殊夜那儿,你若想她,召他带你去吧。”应玉松开手,揉了揉眉心,手移到了腰间,那里有一块玉牌,拿起看了看润玉,“小心天后,赤火珠我放到桌上了,保重。”
                            光华覆上应玉的时候,润玉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却只得了满手尘埃。一颗颗梦珠,被魇兽吐出,多是所见梦,一幕幕身份互换时的画面出现:行礼被天后鄙弃苦肉计,布星被天后警告行为不端,以自己的名义替锦觅仙子挡下瘟针,还有……刚刚,锦觅……是来找自己的,因为给出的那卷画,挨了一刀,没上药只是休息了片刻,却还记着自己想喝茶。这些,他不曾提起过,就连瘟针那次,也不是他自己说的,这些本该……自己受的。
                            “应玉欢喜,润玉也欢喜。”“白猫夜神殿下,赏光同游,自是欢喜。”黄色的梦珠破裂,他……竟是喜欢这句的吗?取出一支簪子,别在了头上,轻声说着:“还以为你不喜,所以,从未问过你,总是从梦珠揣测。你说,你来自未来,可你却改变了我的生命,永夜的世界多了暖阳,你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吗?应玉,没有茶叶了,我们去人间吧。”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0-03-04 00:24
                            回复
                              “应玉,这几千年来,只是偶尔下来一游,你一定觉得无趣,我们以后多来游玩一会儿。”润玉行至一处,指了指,夜空中的流星,“喜欢吗?人们说,在流星下许愿会成真的,不妨许一个,我替你完成它,好不好?”
                              一年,看遍了山间四时,走尽了凡尘巷弄。迈进了一间茶馆,说书人看向了自己,问道:“小兄弟,你找到答案了吗?那段日子,我说书时,提及什么是爱的时候,你总在,现在都过了两年了吧。”
                              “老人家,那您还记得我对您说过些什么吗?”润玉笑着看向了说书人。老者一拍纸扇说道:“你说,你曾经爱过一个人,却伤了那人。现在有一个人爱你,却又被你伤害了,是不是,不配得到爱?”
                              润玉笑了笑,说道:“这答案,自在心中,不便言说。”起身离开了座位,笑着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座别苑,靠近湖泊,自己也曾被吃了闭门羹,但那儿,宁静闲适。“应玉,你也想去吧,想当初,你让我吃了闭门羹,现在,看看我们谁先到,晚到的,就罚煮茶吧,我去买点果脯。”
                              “殿下,邝露斗胆想请您去一个地方,不会耽误很久的。”突然出现的人,是邝露,但感觉不对,多了些稳重。润玉笑着说道:“你应该就是未来的邝露吧,他,还好吗?”邝露摇了摇头,自那日回来便晕睡了,岐黄仙官说是劳累过度,但储君看过便让自己来请殿下,说是因为血灵子,现下只有殿下才能帮到陛下。
                              “走吧。”忆及那日,那满身疲乏之态,失血而导致的苍白唇色,有了些许不安。邝露面露喜色,笑着说道:“谢谢殿下。”踏入寝殿时,看到的是太上老君和岐黄仙官,还有几个仙侍,皱了皱眉,难道是陛下?!不顾仪态拉着夜神就跑到了床前。
                              “陛下怎么了?”邝露抬头看向太上老君问着最关心的问题。太上老君摸了下胡须,回道:“上元仙子,陛下无碍,只是一直昏睡,不明原因。”天道走了进来,反手一挥让整个寝殿只余天帝夜神与他三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对着夜神哭诉:“我错了!陛下您回来好不好,润玉就一情劫,现在劫数已满,其他的都是我胡说!那些政务太难了,元神再不回来,我也瞒不住了啊!”
                              夜神看了看这对着自己跪下的神,有些不明所以,嘴角抽了抽,只是俯身给扶了起来。天道看了看床上依旧没有动静,坐到了地上,说着:“夜神殿下,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一卷书,唤作梦陀经,里面有……”
                              “闭嘴。”自床上传来的虚弱声音生生截断了天道的话,“哄骗他来,天道,这笔账过后再和你算,送他走。”天道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拉开了帷幕,对着夜神说道:“情劫是真的,不过,是他的,也是你的。他的到来,是你命中的变数,因为那失败的情劫,这一次我扭转了锦觅的爱,让她对天帝一见钟情,谁料他避之唯恐不及,一心想让你得到幸福。现在这个冰块交给你了,只要最后一次,他身上血灵子的影响便消失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你的灵力。”
                              话音落下,人已不见踪影。润玉坐到了床边,看着寒气萦绕,眉头紧锁的应玉笑着说道:“原来,你竟是天帝,曾以为你是人间帝王飞升,这倒也无差。”一道灵力自指尖泄出,化了寒冰,随着额上生了汗珠。寒气减退,应玉睁开了眼,说道:“润玉,你不该来的。”
                              “应玉,九天应龙,润玉,冥冥之中早已缺一不可。是我堪不破,怕你再对锦觅仙子生情,不但伤了你,也伤了自己。”执手呵了一口气,看向眉宇之间有着疲惫的那人,“你怕冷,回来了应该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先睡会儿吧。”
                              “好。”眼眸微阖,竟是沉沉睡去。一个人影浮现,小心翼翼的说着:“天帝睡了吧,那个,夜神……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润玉笑了笑,理了理应玉卧床而乱了的发丝。天道只觉内心有了莫名的欣慰,说着:“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问天帝要了那把赤霄剑就好了,我有预感,夜神殿下您一走,那剑绝对会砍在我身上。”
                              润玉皱了皱眉,他的确不能久留,若长夜失辉,次数多了,那被自己设计关在紫方云宫自省不得外出的母神,也能想办法让父帝对自己施压。可……应玉他,自己走了,他还会不会再来呢?天道摸出了一块玉牌,心疼的说着:“这是连接两方世界的通道,先前给了邝露一块,天帝一块,这块……给你,记得要了那把剑,拜托。”
                              “他为什么要砍你?”润玉笑了笑,接过了玉牌,看了看变作玉佩系于腰上。天道讪讪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发,说着原因:“我骗他说你在准备大婚,我还……当着他的面哄骗你说,他的元神跟着你的,最重要的是……提到了他不想让你知道的那卷书。”润玉动了动手指,笑着指了指门的方向。天道急忙离去,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人好像曾说过喜欢研究禁术,如果他再问下去,自己好像……等天帝醒来,就得被砍了。靠近他们太危险,还是那些政务温和,最起码忙归忙,可没有挨上一剑的危险。
                              “应玉,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不知也无妨。”润玉俯下身吻了吻那片仍显苍白的唇,滋味同那日一样,“那夜不是酒醉,是我愿交付于你。”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20-03-04 18:1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