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桥底挖酒的青丝表示妈**,明明是世子妃自己打碎琉璃花樽,怕事儿拉着她出来,结果被世子拿什么“私自携带世子妃离家出走”,“擅自与世子妃捉黑影不顾安全”,“在外游荡不保护世子妃”的罪名罚她出来挖酒!前几条她认了,最后一条青丝大大的不服。单身狗看不得秀恩爱还不行了吗!
别问青丝为什么与夜风蚊子做伴,青丝表示,我不应该在屋里,我应该在屋底。
苍桐镇恢复了往常热闹的模样,大家都纳闷儿,连日来肆虐不断的怪病怎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热心肠的人说,是惜月馆的那位神医医术精湛的缘故,一传十十传百的,导致卖包子的王大牛、做阳春面的赵四、给猪治病的孙三等一众尚未婚配的大好青年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惜月楼前高喊,水月神医嫁我!
付萧然满脸黑线地看着楼下喊着嫁我的男子们,“啪”的一下关紧窗户,死盯着正在熬药的水月。
“丑女人,看不出你人气很高啊!”
水月将药缓缓倒入碗中,氤氲的热气冒出淡淡药香:“害,举手之劳而已。”
“喝吧!”水月两手端着药碗,还不忘轻轻吹着。
“这是给我熬的?”付萧然一手接过,将水月引到椅子上坐着,“我没染上镇子上的病啊。”
水月双手支着下巴,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你脸色不好,想必是处理妄心观的事夜里太晚就寝所致,这是调理身子的药,你快些喝吧。”
“你怎么不说是为了找你?”付萧然轻笑着,将药一饮而尽。
“我一路都留了记号的,你又不蠢!”
烛火忽明忽暗,照得人脸上跳动着光。水月起身挑了一根新的烛芯,屋内又亮堂起来。
“其实,对镇子施计投毒的那人,说来也可怜…”水月顿了顿,脸上染上了些许同情的神色,“他也不全是为了自己。”
付萧然叹了口气,起身来捏了捏水月的脸:“你可是愧疚了?”
面前人轻轻点了头。
“其实万物因果轮回,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与恶”,付萧然望着摇曳的烛火,启唇道,“他可以为了救心上人而接手任务,你便可以为了全镇人的性命将他送进官府,这种事情没有双全法。”
屋内一时静默无语。
过了一会儿水月打破了沉默。
“那我们可以等到花灯节后再回府吗?”
水月可怜巴巴地望着付萧然,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任何问题。
付萧然额间一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场合可真对啊!”
见水月一蹦一跳地朝床走去,付萧然攥拳于嘴边轻笑,“这丑女人……”
苍桐镇的花灯节闻所未闻,河间的花灯不见几盏,倒是多了许多浮于天际的孔明灯。
青丝被水月一把拉到梧桐树边时,手上还拿着祝大娘送的孔明灯。
“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青丝看着在河边等候着的付萧然,一脸疑问。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水月神神秘秘地将纸条递给青丝,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臭道士说这是他来寻我们时黑煞偷偷给他的纸条。”
青丝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下,水月并未注意到她的脸色,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着:“这小子说上面是给你的话,青丝,你可得抓紧了啊!”
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风中捎带着她未说完的话,一并和风一齐扑向青丝。
“书斋的小翠每次看到黑煞都会脸红哦!”
付萧然远远望着,一把迎着疾奔过来的水月。手上的力度不减,口气中多了责怪:“我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他俩的事儿得他俩自己解决。”
水月扶着付萧然的手臂,站稳了身形:“臭道士,我们放灯去吧!”
五步一花,十步一树,苍桐镇的天空像是被染上了鹅黄色的颜料,料峭的寒风被驱逐的浑然不剩。一盏盏灯被推入天际,猛地一看倒像是天空中撒落的星辰。
水月将灯送至头顶,与对面那人四目相契:“臭道士,我们一起!”
付萧然神色温柔,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他看了看身边各自放灯的百姓,点了点头。
“好。”
道是点灯三千,只一人,胜却人间无数。
马车颠簸地向前驶着,水月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摇出来了。她拨开车帘观察着驾车的青丝,若有所思。
“你看着我做甚?”青丝回头,盯着眼前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
水月摇摇头,缩回了马车内。
“他们俩要成?”水月用嘴型暗示旁边的付萧然。
付萧然半眯着眼,捻着杯从苍桐镇寻回的千杯醉,轻微地点了点头。
水月顺势靠在付萧然的怀里,手指不安分地点了点付萧然的下巴。
“你猜我放灯时许了什么愿?”
“悬壶济世,拯救江湖?”
水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许得是希望父亲不要发现琉璃花樽是我打碎的。”
付萧然笑出了声:“你是傻的吗?不是你还能有谁?”
“萧然,”水月软了软声音,拿出百分百求人的诚意,“那琉璃花樽算你的行不行?”
付萧然腾出只手撩开窗帘,心里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回府了。
“可以啊,不过你得补偿我。”
水月眼睛一亮,狗腿地捏了捏付萧然的肩:“大人尽管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付萧然眸色暗了暗,附在水月耳边说道:“你还是省着点儿力气吧。”
“晚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