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蓝兔七侠传吧 关注:69,122贴子:3,736,714

【原创】《剑啸江湖》的一个IF线 [长篇|武侠|正剧]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F留空拙作《剑啸江湖》里某一个选择不同导致的另一种发展可能性,写着玩,我if我自己
因为最初剑啸发在虹吧,所以if线也搬来发一下XD


IP属地:上海1楼2020-03-22 13:50回复
    是在跟米希脑RPG游戏可能性的时候出来的分支脑洞(RPG游戏可能性卒于我打开RPG Maker后看到满屏的代码然后瞬间昏厥,我数据结构差点不及格),
    【以下预警请先行看完】
    *古代武侠背景的七剑合璧故事,建议先看原文,传送门见楼中楼
    *人物是原创,不是虹猫等改了名字,算是好多年之后他们的后辈。原创角色!原创角色!原创角色!
    *即便是取自原作的设定也多有私设(主要是把比较奇幻的地方往武侠的方向在修改……)
    *不要问我为什么魔教还姓黑!任性!!
    *接原文228楼,if点在于:惠雪没选择让惠琦去应对联姻,她把惠琦放走了,自己去跟软黑联姻了……


    IP属地:上海2楼2020-03-22 13:53
    收起回复
      2025-08-11 02:11:5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再次预警】
      *原创角色!原创角色!原创角色!因为是后辈设定所以姓氏有对应,但你会发现性格特别不一样!!
      *CP黑啸风蓝惠雪,鸿逸沙莎,你不要来杠我为啥是这个CP,问就是软黑这么软找不到别的更软的妹子好跟他凑cp了!(软黑:这还怪我咯)
      (以及镇楼图是剑三截图,跟文没啥关系,只是不镇楼不舒服斯基,感谢夏总@河裘 帮忙上号截图)


      IP属地:上海3楼2020-03-22 13:54
      回复
        (这部分还是剑啸原文,前情提要一下我先)
          蓝惠琦的卧房在折桂阁的最里头,隔了一栋墙就是桂园;那桂园再往后就是后头的山了。她住了这间卧房后,那折桂阁后墙上的门也堵了,她出入都在玉蝶的眼皮子底下了。曾经她试着从折桂阁后墙翻过去逃到了桂园里玩了半个时辰,那玉蝶以为她逃走了,气的发疯,当着她的面把蓝溪一通毒打。打那时起,蓝惠琦再没动过逃离折桂阁、逃离玉蟾宫的心思了。
          她回了卧房,头一件事是差人拿了药来,细细地给思暖受伤的手上了药,包好了,这才懊恼地道:“这老女人当真够狠。也怪我,一个没忍住就把她老底抖露出来,害得你被她拿来出气了。”
          思暖没说话,也没流泪,就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然道:“宫主,别管我们,逃跑吧。老宫主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如何你不能嫁给那魔教的少主啊!”
          “那不成。”蓝惠琦立刻拒绝道,“我留下来,不过是嫁人;可我要跑了,你跟我娘肯定都没命了。”她一脸哭似的笑脸,冲思暖道:“还得烦劳你跑一趟——那四个认贼作父的东西还站着呢,你去告诉他们,滚回去歇着吧。”
          思暖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多提刚才的事,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蓝惠琦冲外头的宫人吩咐了一声,说自己头疼要睡觉,谁也不许来打扰,就把门窗都关上,帘子也都拉上,屋里登时暗的如黑夜一般。她独个进了内室里,刚点上灯,却被那坐在床头的蓝衣宫人吓得一怔。
          这种蓝衫是玉蟾宫里端茶送水的丫头服色,可这眼生的丫头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床上,丝毫没有个当下人的样子。见蓝惠琦进来,她也不起身行礼,只举起手来,竖起一指在唇前,低声道:“嘘。”
          “大胆,……谁叫你进来的?”蓝惠琦不知怎地竟听了她的话,当真没大声说话,却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是做什么的?玉蝶那老女人派你来监视我的么?!”
          “我?我是老天爷派来救你的。”那丫头笑着从床上拿起一物,“你瞧瞧,这个你认不认得?”
          蓝惠琦定睛一看,那丫头手上的是把长剑,剑身细长,剑格上镶着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那剑柄、剑鞘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虽是兵器,却莫名的叫人安心。
          “这……这是我娘的剑!”蓝惠琦低低地叫出声来,“——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我娘的剑?”
          那丫头只是笑,却不说话;她站起身来,转身把那床上的褥子掀起一半来,稍稍摆弄几下,便听“咔咔”两声轻响,那床板向下打开,竟是个能容一人过的通道!
          “你——”
          那丫头截断蓝惠琦的话,道:“下去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蓝惠琦迟疑地看着她;她笑着看着蓝惠琦,嘴里说道:“快点吧,时间可不多,抓紧。”蓝惠琦一咬牙,伸腿迈进了那通道里,沿着梯子朝下去了。
          “过会儿要出来了就敲敲活板门。”那丫头又叮嘱了一句,伸手关上了那门,这暗室里登时暗下来。
          蓝惠琦定定心神,沿着梯子往下走,下了约莫一丈就到了地面上,斜着往下却还有台阶。沿着那台阶往下有个门,里头隐隐有光亮,蓝惠琦壮了壮胆子,沿着台阶走下去了。
          进了那门,里头是个空荡荡的暗室,有她半间卧房大小,除了进来的这个入口,还有个门,不知道通往何处。暗室墙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灯,那灯下站着个人;蓝惠琦一进门,那人便抢上前来,一把抓住她双手,含着泪细细地端详起她来。


        IP属地:上海4楼2020-03-22 13:54
        回复
          (第一章)
          饶是七年未见、分别时自己也不过六岁,蓝惠琦只一眼,就将眼前之人同记忆里的对上了号。她立时紧紧地回握住那人的手,叫道:“姐姐!”说完这两个字,她又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哇”的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号哭起来。
          ——站在灯下的正是玉蟾宫人打扮的蓝惠雪。姐妹二人分别了七年,如今在这暗室里见了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泪要流,可蓝惠雪知道轻重缓急,就胡乱抹了把泪,拉着蓝惠琦道:“现下不是哭的工夫,你快听我说:当年娘叫我从桂园后头密道里跑出玉蟾宫的,如今我也把你带出去。过会儿——”蓝惠琦好容易止住了哭声,却拿袖子擦着泪,抽噎道:“我、我不能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蓝惠雪抓住妹妹的肩膀,登时发现她竟是那般瘦小,不由又是鼻头一酸,哽咽道,“魔教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打发过去?——我如今是救不了玉蟾宫,可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入了虎口罢?”蓝惠琦闻言连连摇头,而后就扑进蓝惠雪怀里,呜咽道:“姐姐,娘还被那老女人囚着,武功也没了。我要是跑了,她会把娘打死的!”
          蓝惠雪先前倒也想过:既然蓝惠琦活下来了,那么蓝溪应当也还活着。且鸿逸听她讲了玉蟾宫的事后,也曾这么说过,因而她心底原本也存了一丝娘亲可能还活着的期许。可如今乍听蓝惠琦这么说,她依旧是大喜过望,直激动得便落下泪来;接着她却想到蓝溪如今应当是被那玉蝶囚着,兴许还常常受折磨,心底的欢喜登时去了大半,心口也不住地疼起来。
          原本她想着,蓝惠琦多少也会些武功,她和沙莎二人带上蓝惠琦,无论是偷偷从密道走还是直接杀将出去,都是不难的;可如今想母女三人都平安逃脱却着实不易。时间紧迫,上头卧房里随时会有人来,蓝惠雪愈想愈急,额上沁出密密的汗来,心头却忽的闪过个念头,虽则荒唐,又似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立时就定了主意,握了蓝惠琦的手,道:“琦儿,沙莎会带你走,我留下来。”
          蓝惠琦一怔,方住了的泪又盈满眼眶。她哽咽道:“姐姐糊涂了。且不说能不能如此,咱俩又不是同胎生的姊妹。”蓝惠雪却微微笑起来,昏黄灯的下只一双眼亮得吓人,她急急道:“你听着:魔教要的是玉蟾宫,并非你这一个人,只消有一个‘玉蟾宫宫主’也就成了,便是你我都逃了,随便哪个丫头顶了你的名儿也罢了。只为着娘的安危,咱俩须得留一个来做这把柄,我做姐姐的,再没有让亲妹子涉险的道理。”
          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蓝惠琦两手把耳朵一捂,使劲摇着头哭道:“这不成,这不成……你若留下来,七剑合璧可怎么着?况且你是冰魄剑主,魔教的**们要杀你又如何?……”蓝惠雪却早拿定了主意,伸手点住她穴道,把冰魄剑往地上一撂,就跑出屋去,三步两步爬上阶梯去,拉着沙莎道:“你立时带琦儿跟冰魄剑走,琦儿自小练着冰魄剑法,合璧也是成的。”沙莎一下瞪大了眼,道:“那你呢?”蓝惠雪一偏头避开她的目光,咬着牙道:“我娘还在玉蝶手里,我便留下来同那魔教的……魔教的……不论如何,我总不能看着琦儿跳进火坑里头去。”沙莎道:“那你是要我们看着你跳进火坑里头去了!”蓝惠雪反问道:“不然你有什么旁的法子又能救琦儿又能救我娘?”
          沙莎张了几回嘴,到了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喃喃道:“你别急,定还有法子……”她还要劝,蓝惠雪却如何肯再听,抽个冷子把她推下暗道去,两手发力关了暗道门,又凭记忆摸索着按动机关,把那暗门闩死了。沙莎武功不差,想必没摔着,如今还又沿着暗道跑了上来,正使劲敲那暗门。蓝惠雪冷着脸、红着眼,一面铺床一面冲着暗门道:“快些走罢,过两刻钟工夫我便着人请玉蝶来,到时为叫她放心,我必得供出这暗道……七剑合璧……六剑合璧就靠你们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不多会儿又是重重一声砸门声,从此再没了旁的声音。床上的锦缎被褥已重又铺平叠好了,桌上鎏金灯台上烛火轻轻跳着,不时“噼啪”一声响。蓝惠雪抖抖索索地在桌旁坐下来,两手握成拳后又松开,松开后重又握上。如此反复也不知多少回,眼瞅着真过了两刻钟,她方平复了心绪,深吸一口气吹灭了那盏灯,拉开帘子,又回桌前昂起头端正坐好了,这才扬声叫道:“思暖,你来。”
          姐妹二人说话时的声音到底不同,因而紧接着进屋来的不止思暖,还有四个绿衣宫人,只朝她看一眼,就拉开阵势“刷”一声拔出剑来,当中还有一人立时满脸戒备地往外退,似是要去叫人。只思暖一个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试探着叫一声,道:“雪姑娘?”
          蓝惠雪抬手一指要出门去的那一个,笑道:“便是你了,请玉姑姑来,我有话与她说。”又敛了笑,朝余下三人看一眼,捧起桌上茶碗喝一口早凉透了的茶,淡淡地道,“把这些个劳什子撂下,一个两个三脚猫的工夫也出来现眼。”三人闻言面色一变,可互相瞅瞅,却是谁也没收剑,只往后退了两步,似是要把门挡严实,又似是预备着逃开一般。蓝惠雪一哂,也不多理会她们,只朝思暖道:“琦儿还小,我叫她走了,往后这宫主的位子我来坐。”思暖听得“走了”二字,一下笑起来,却又落了泪,立时拜倒,大声道:“我自小跟琦姑娘一道长大,亲姐妹一般,琦姑娘过得好,我便是死了也愿了。宫主受思暖一拜!”
          那三人当中却立时又有一个往外退,想必是要将蓝惠琦跑了的消息告知玉蝶。蓝惠雪起身扶了思暖起来,也不多说话,坐下了仍只是喝茶;思暖拿衣袖抹抹泪,就端了茶壶要去换茶,到门口时被剩下二人拦了一拦,她人虽小,气势却半点不差,一眼横过去,道:“宫主连杯茶都喝不得了么?”接着气汹汹挤出去,那模样倒跟蓝惠琦没多少不同,不多会儿端了一壶热茶回来,倒了一碗捧到蓝惠雪手边,恭敬地道,“宫主用茶。”
          那玉蝶还未来,蓝惠雪等得煎熬,方煮的茶虽是香浓,可滚烫滚烫的如何喝得下?却又不忍拂了思暖的好意,因而她先拍拍思暖的手背权作安抚,又端起茶来喝了两口,这才放下了,朝门口二人道:“倒不记得曾见过你们了。叫什么名儿?”两人相互望望,当中一个便冷笑道:“玉姑姑还未发话,就真当自己是这玉蟾宫的宫主了?我等叫什么与你又何干!”蓝惠雪一垂眼,又问:“当日穿蓝衣裳绿衣裳的,在哪一处当差?”方才说话那个道:“雪姑娘好大的忘性,咱们姐妹皆是会武的,何曾穿过什么蓝衣裳!”蓝惠雪笑道:“是么?瞧你们拿剑的姿势别别扭扭,还当是新学的——不是说魔教的心法便是不会武的练起来也能突飞猛进?那玉蝶怎的竟也没分你们几页心法练练?”
          开口的那一个眉头一皱,张口要说什么,另一个忙拿手肘撞她一下,算是拦住了。蓝惠雪不再说话,两人也不再作声,便这般尴尴尬尬地僵持起来。
          这回没再等多久,耳听得外头闹哄哄的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帘“呼”一声被掀开来,门口这两人忙退开两旁。就见那玉蝶快步走进屋来,直带得她头上簪的金钗子乱晃个不住,一进门就朝蓝惠雪冷笑道:“雪姑娘别来无恙,怎的方回了家,就作起威来了?”
          仇人相见总是分外眼红,蓝惠雪险些没咬碎了一口牙才忍住了不立时扑上去喊打喊杀。她不起身,也不接这话茬,只冷着一张脸,开门见山道:“我把琦儿放走了,玉姑姑若需蓝家的女儿去嫁那姓黑的,我去便是。”玉蝶脸上的笑僵了僵,接着她一摆手,后头便有二人架着昏睡的一人上前来,把那人往蓝惠雪跟前一扔,赫然是被囚禁了十数年的蓝溪。昔日的“武林第一美人”而今已是形容枯槁,单薄的衣衫下手臂上层层叠叠的尽是伤痕。蓝惠雪早料到她这一手,可真看到娘亲这般形容却仍是压不住心头恨意,握拳的手指节都发了白,她忽的一下立起来瞪视着玉蝶,眼里头一下子迸出道道血丝。
          玉蝶却是自顾自在桌前坐下了,仰头看着她,一勾嘴角,似是推心置腹一般道:“怎么,雪姑娘还当自己能提条件么?”问完这话,她忽又变了脸色,厉声道,“蓝惠琦在哪,说!否则生剥了蓝溪的皮。”
          她这话一出,方才还觉耳边嗡嗡作响的蓝惠雪竟是一下子醒过神来,强忍着别过头不去看娘亲的模样,只冷笑道:“玉姑姑,我请你来原也是商量来的,这些个狠话还是且放放罢,否则闹得个玉石俱焚,最要紧的是魔教的面子过不去——我玉蟾宫上百年家学渊源,向来出好女儿,而今各门各派里总有些亲戚在。我与家母若出了什么岔子,自会有人将这些个事宣扬出去,你道黑无惧的算盘可还行得通?我破得釜沉得舟,你又怕不怕办砸了差使后你家教主的雷霆之怒?”
          玉蝶一面听,脸上的神色就变化不住,待蓝惠雪说完了,她张口仍是那句话,语气却稍稍缓和了些:“蓝惠琦在哪?”见蓝惠雪不言,又道,“雪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我如今是不敢轻易取你们母女性命,只是人活着也有百般刑罚……且蓝溪身上的毒,只我能解,你便是武功再高,若我死了,你娘也难活命。你可想好了,莫犯糊涂。”
          蓝惠雪拼力压下心头的杀意,生生把自己嘴唇咬得沁了血丝。她径自把血咽下了,笑道:“后头的话原也不必说:玉姑姑心思何等缜密,既敢来见我,必是做了十全的准备。能商量便再好不过了,我自己这条命早舍出来了,只求我娘跟琦儿过得好,未免姑姑不放心,我也向姑姑卖个乖:那暗道就在床板下头。床板上嵌着块扎了八个细眼的圆板子,拿发簪子往艮位上一戳就开了。暗道通到桂园里,近旁一口井,井底的暗道直通到宫墙外头。”
          玉蝶的目光略略在少女的笑靥上驻了片刻,接着移开了。她偏过头道:“把乌啼斋正屋腾出来,宫主成亲在即,老宫主虽病重,总得住体面些。”又吩咐人依着蓝惠雪说的去查暗道。跟着她的这一众宫人虽是卑躬屈膝的模样,倒分外有眼色,不多会儿便抬了软轿来,将昏死着的蓝溪搀上去抬着走了。
          蓝惠雪不错眼地望着,直到软轿出了门看不见了都不肯收回目光来。她觉着心底跟眼眶里有火在烧一般,却是一滴泪都未曾落,反倒还能朝玉蝶笑一笑,道:“玉姑姑查了,便知我所言非虚。”玉蝶自蓝溪出了门就在自头到脚地打量她,待她说完了,又看了好几遍,才道:“这世上当真有为了旁人肯舍出自己命的?蓝惠雪,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出来倒彼此心安。”
          先前说的原也不是假话,可如今听得“想要什么”四字,蓝惠雪心头蓦地一晃,竟是那日黄沙镇的夕阳;可再一晃却又是几个时辰前黑啸风那一连三个“娶”字。她使劲闭了闭眼,将这一丝妄念都埋到心里头最底下,这才淡淡地道:“自是有的,玉姑姑先前不曾见过?”玉蝶没应声,只抬一抬手示意她站起来,好好打量过一番,道:“你跟你娘身量倒相仿,她那些旧衣许还穿得,我着人抬来你拣一拣,明日打扮得光鲜些——这模样到底比不得你妹子,黑家少主何等的人物,未必看得上你。”说罢径自出了门去。


          IP属地:上海5楼2020-03-22 13:54
          回复
            老福特给了心心和评论,那这边就来顶顶帖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3-22 15:18
            收起回复
              感觉可以像游戏一样开很多条线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3-22 15:18
              收起回复
                (第二章)
                前半日惊心动魄,后半日竟又平静下来,玉蟾宫里的傀儡宫主换了人做,竟是悄无声息,思暖带人出去取衣裳首饰回来时道:“这般大的事竟无一人议论,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玉姑姑下了封口令。”蓝惠雪方草草用了几口饭,正坐在桌边神思不定,闻言勉力笑了笑,道:“不过是个提线木偶,也值当姐妹们多记着。”说罢打起精神,叫抬箱子捧匣子的都把里头东西在床上桌上摊开来,细细挑拣起来。
                箱子的皆是旧衣衫,只是料子做工均是上佳,存放得也好,纵然有六七年未动,开箱时也只闻得快要散尽的清淡熏香,半丝潮湿霉味也无。思暖也跟着看过来,一眼瞧中了一条胭脂红的裙子,就道:“宫主试试这件。”蓝惠雪想起蓝惠琦那一身鲜亮衣裳,心里暗笑一声“果真是小姑娘家”,就摇摇头,翻拣出几身浅淡衣裙来,对镜比着,笑道:“琦儿生得明丽,我若同她一般打扮,岂非真如那一位所言,入不得旁人的眼了?”思暖立时拉了脸下来,压低了声儿,在她耳边恨恨地道:“宫主别听那老女人胡说!魔教的贼人……呸,谁要他看得上了!若非为了老宫主……”
                蓝惠雪听得“贼人”二字,心里头狠狠刺了一下,她不敢再多想什么,只低下头来细看床上衣裙,挑了一件象牙白的衫子同天水碧的裙子,又拣了一身日常穿的,随后叫人收了余下的衣衫,坐到桌前挑了一套简简单单的首饰。
                之后半日的枯坐自不多提。入夜后掌灯时分,蓝惠雪沐浴过便躺下了,屋里头还是蓝惠琦做宫主时的规矩:思暖在地上铺了被褥躺着,旁的宫人都在两道门外,如此一来屋里头的人便是说些什么也没人听得见。两人默默地躺了一阵,蓝惠雪摸着许久未曾睡过的锦缎被褥,心里想了会儿鸿逸、沙莎跟蓝惠琦如今到了哪一处,便开口道:“这几年来苦了你了。”
                思暖偏过头看她一眼,昏昏灯火下神色分外温柔,却又透着些十三四岁不该有的沧桑。思暖道:“若非老宫主善心,思暖十三年前就该冻死在山头上了,或是叫狼吃了也未可知。如今……只可惜福缘坊如今慌了,前年旱灾宫里也不曾再下山施粥去。”虽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蓝惠雪却不由皱了眉,道:“为何?我这些年也不全然是瞎子聋子,照那些个传闻来看,宫里的买卖当还是做着的。”这回思暖先起身往窗外张了一张,这才又蹲到床跟前,贴着蓝惠雪的耳朵道:“财物自是都贴了魔教了。现下习武场已被改了,那老女人择了一群心腹,日日在里头造雷火霹雳弹……去岁走了水,半夜里头‘轰’一声响,炸死了五个姐妹。”
                哪怕投到玉蝶门下的宫人,当年也是朝夕相处过的。蓝惠雪听得心里头一拧,咬牙道:“我会想法子。”思暖又躺了回去,却小声道:“宫主,先自保罢。如今琦姑娘已出去了……待他们七剑合璧大败魔教,咱们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七剑合璧谈何容易?奔雷一脉已灭了门,还怎么七剑合璧?若这般轻易,她也不必非换了蓝惠琦出去了。蓝惠雪心里忧愁,却不想平白又给思暖心里头加一重重担,就只笑了笑,道:“睡罢,明日早些起来梳妆,还有要紧事呢。”
                她虽是满腹心事,可许是因着妹妹已逃出生天之故,这一夜睡得倒香沉。翌日一早天擦亮她便起了,吃了半碟糕点,就换上前一日挑好的衣衫,又梳起头发来,头上却只戴了一套简简单单的金饰,接着便在屋里坐着等。待辰时刚过,有宫人来通传道“黑虎教少主前来提亲”,蓝惠雪深吸一口气,起身挽上披帛,两手交握在身前,肩平背直地出了屋门。
                晨起的草木香最是芬芳,错落屋檐间偶有林木成荫,稍上鸟儿叽啾叫得欢,脚下石砖边缘已磨得圆了,偶有一两块新的棱角锋利,想来是旧砖碎后补上的。细思来七八年前的玉蟾宫仿佛也是这般模样,只蓝惠雪那时还是个孩童,清晨时总是拉着蓝惠琦跟在爹爹娘亲后头,一蹦一跳地去练剑或是去折花,日日都欢欢喜喜的,只偶尔会独自坐在树下想:待自己长大了玉蟾宫会变成什么模样?孩童的心思一日一变,今日想把藏书阁院外种满花儿,明日又想挖一条渠引了水到折桂阁里,只是怎么想却也想不到今日这般。
                今日自折桂阁往玉蟾宫正门的路好似分外长些,蓝惠雪想了一回往事,恍惚间又想起今日与来日:这条路走到头,门开时会是什么情景?来日这路又该怎么走?不知怎的,她先前也隐约梦见过跟那黑啸风并肩的情形,如今心里却不知怎么地绞了几圈,只一想到他就觉心里头涩得很,压根都有些发痒,却说不清是不是恨,总归只想把他推开去——若非他父亲生事,她何至于此,玉蟾宫何至于此,七剑何至于此?!
                如此一路神思恍惚,直到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来,她才回过神来,两眼朝前一望,就见阶下站着的正是黑啸风,他仍是昨日那般大红衣裳,头发束得齐整,原该是精神模样的,偏又神思不定的,两眼盯着石阶直发愣,平白少了许多精气神。他看得专注,是以跟在他身旁的黑旭阳及后头众人倒比他更先一步发觉了不对——黑旭阳两眼一眯,朝前迈了一步,指着蓝惠雪就道:“你是什么人?那泼妇到哪去了?”
                先前蓝惠雪心头早转过百千思绪,只从未想过如今这大门一开,她看到他模样时心中竟如木了一般,欢喜也无,怨恨也无,只淡淡扫他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反倒是那黑旭阳说起自家妹子来一口一个“泼妇”更令人不快。只她也不欲跟个少年人计较,便一扬唇角,朝方抬起头来的黑啸风朗声道:“黑少主,你今日来我玉蟾宫所为何事?”
                黑啸风已呆住了,脸上有喜色,可看她一眼,转瞬又压下去了。他张了张口,只说了一个字:“蓝……”接着便没了声儿。那黑旭阳便又喝问:“你是什么人?叫你们宫主出来。”
                蓝惠雪冷笑一声,道:“我便是这玉蟾宫的宫主,昨日着小妹代我前来探一探黑少主虚实罢了。好个不懂事的后生,你也该这般同我说话?”说着又去逼黑啸风,道,“黑少主来怕还有正事,不如开门见山说了罢。”
                那黑啸风已全然懵了,仰头不错眼地望着阶上站着的蓝惠雪,直看了半晌才郑重其事地一抱拳,缓缓地道:“在下黑虎教少主黑啸风,是向蓝宫主……向蓝宫主提亲来的,还望蓝宫主允准。”黑旭阳倒还在谱上,追问不住:“那泼妇何处去了?你是她姐,便是那冰魄剑主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黑啸风一抬手止住了他,蓝惠雪也不耐烦同他多过话,只跟黑啸风道:“这亲事我应下了,昨日小妹所言也尽是胡闹,只望黑少主莫放在心上。”黑啸风想来没料到她应得这般痛快,又是一怔,口中却道:“自然。”
                蓝惠雪就道:“只在下也有三个条件要黑少主照办。这头一条便是:待你我成了亲,玉蟾宫由你我辖管,不经旁人之手。”黑啸风道:“自是成的。”蓝惠雪又道:“你我大喜的日子将近,见了血光总是不详。次一条是:此日起至你我成婚满一月,贵教不得对我那几位朋友下手。”
                这回还不等黑啸风答话,黑旭阳先嗤笑一声,道:“敢问新嫂嫂,你那朋友姓甚名谁、形貌几何、现下身在何处?若不先问清这些要紧事,来日失手伤着了,嫂嫂可莫怪我。”十四五的少年人最是惹人烦,刻薄又没完没了,那声嗓还似是受了风寒一般,嘶哑哑地磨耳朵。蓝惠雪懒得理会,抬手理一理脸颊旁垂落的碎发,朝前迈了一步,问黑啸风道:“我同这玉蟾宫都归了黑少主了,只保我朋友性命月余都不成,黑少主莫非就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激将法果真好使,黑啸风低了低头,道:“便依蓝宫主的。”说罢却又抬起头来望她,脸上不知怎的有几分希冀,“这第三个条件是……”蓝惠雪心里头仍是平静无波,像是冬日里冻结实了的冰面一般,忍他什么话也搅不起什么涟漪。她垂垂眼看着自己裙上细密平顺的褶,道:“家母病重,到时你我既成两姓之好,自然是一家人了,还烦请黑少主请位神医来为家母医治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黑啸风便是再发愣,怕也大抵看出了现在的形势。他轻轻叹口气,又是一拱手,道:“自然。在下自会将老宫主当做自己母亲一般对待。”三个条件都应了,蓝惠雪略略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黑少主便先请回罢,婚期之事过后自有玉姑姑来与贵教长辈商议。”说罢转身就要回去。
                这当里却听黑啸风又叫了一声“蓝宫主”,她原不想多理会的,却不知怎的脚先停住了。近旁树上的蝉鸣先往人心头闹了一阵,接着才听黑啸风低声道:“蓝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蓝惠雪只觉心里头猛地刺了一下,方才的平静假象霎时全散尽了,无边的仇怨爱恨骤然全涌上来。她两手一下子紧握成了拳,接着猛又松开,提起裙角,逃也似的往折桂阁奔去。


                IP属地:上海18楼2020-03-23 10:40
                回复
                  2025-08-11 02:05:5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为剑啸快乐打卡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0-03-26 19:02
                  收起回复
                    (第三章)
                    这日后晌,玉蝶便亲往槐南镇,说是与魔教一个叫作吴笑的堂主商谈过,把这亲事定了下来。魔教急着名正言顺地握住玉蟾宫的财、物、人,庚帖之类的礼法只草草走了个过场,成婚之日就定在了十日后的六月初九。玉蟾宫里立时张罗起来,贴喜字、绣嫁衣,明面上虽未延请多少宾客,却也筹备了二十桌宴席,不知到时来的是什么人。
                    蓝惠雪自打见过黑啸风一面,心里总憋闷着,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他都应了那三个条件,她多少也知道些他的秉性,该暂且放心才是,却偏偏睡也睡不好了,一到夜里便不由翻来覆去,一时想他说的“对不住你”,一时又想他问那第三个条件时脸上那几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的希冀。
                    倒是为了什么呢?
                    初三白日里下了一场雨,入夜后天虽晴了,却仍觉闷热。蓝惠雪掀了被子,只穿一层绸衫都觉热得躺不住,索性支起窗来,坐在窗前看着外头夜色发怔。思暖原本正睡着,不多会儿也醒了,揉揉眼就问:“雪姑娘,你看什么呢?都过子夜了,怎的还不睡下?”蓝惠雪喃喃道:“那日你也见了的。你说,第三个条件他原盼着是什么?”思暖疑惑道:“什么?谁盼着什么啦,没记得说过?”
                    蓝惠雪忽一下醒过神来:思暖并非沙莎或是徐双月,才不过十三岁出头,能懂得什么?她便回过头来笑笑,道:“没什么,我方才想事想糊涂了,这就歇下——天也忒热,明日咱们要了冰来拌果子吃罢。”说完她便要关窗,可这当里忽听得“扑通”、“扑通”两声轻响,接着就有个一身深色衣裳的人身形一晃到了窗前,撑住窗子不叫她关住,又扯下蒙脸的布,低声道:“我来救你的,快走。”
                    来人生得高大,长得周正,只板着一张脸,看模样颇有些吓人。思暖一下子跳起来,抢到蓝惠雪身前,打衣袖里抽出把小刀对准了他,脸都白了,喝道:“你是什么人!”蓝惠雪却认出了他来,拉一把思暖,奇道:“唐大侠,怎的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日她跟鸿逸在巨木寨遇见的那位唐大侠。
                    唐大侠嗤笑一声,道:“玉蟾宫的防备好似没有一般,我这般轻功都能轻易进得来。守门的两位姑奶奶更是不像话,半支迷香就放倒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方才蓝惠雪就坐在窗前,竟半丝脚步声都未听到,可见他这轻功颇有些了不得。蓝惠雪心知自己真若跟他一道,逃脱并非难事,偏心里有着忌惮,因而再感激也只得回绝了,道:“多谢唐大侠相助,我也不瞒你:家母在玉蝶手里……”唐大侠闻言轻轻“哦”一声,道:“如此说来你走不得,还只能委身那魔教贼子……如今还能帮你什么?”
                    四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想来打更巡夜的宫人不多会儿就要路过折桂阁前了。蓝惠雪方要催他快走,一下子又想起要紧事来,忙道:“冰魄剑如今在我小妹手里,她现下跟着长虹、紫云剑主二位……我不知魔教是否会守信放他们一马,还请大侠若有机会便护他们一回。待往后,若我能……玉蟾宫上下感激……”唐大侠道:“虚话顾不得说了。他们往何处去了?”蓝惠雪道:“前日晌午过后离的玉蟾宫,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如此倒还安全些。”
                    梆子声又响一回,听着便近了。唐大侠略回头看一眼,就跟蓝惠雪道:“知道了。……我再多言一句:虽是屈辱事,还望冰魄剑主暂且忍耐,珍重自身,‘玉碎瓦全’自是好听,却比不得‘留得青山在’。”说罢也不待蓝惠雪答话,手一松,将窗子落了下来。蓝惠雪听得心里一热,忙支起窗要向他道一声谢,可窗外哪里还有人?便回头跟思暖对视一眼,低声道:“把门口两个喊醒了,小小地闹一番,省得旁人疑心。”
                    思暖会意,快步走出屋去,连喊了两声“起来”,接着劈头便骂:“夏青、真儿,你们睡得倒好,亏得我出来看了一眼,否则若有什么歹人来可怎么着?我必得告诉玉姑姑去,这是叫你们护着宫主来了,还是你们等着被宫主护着来啦?!”这夏青跟真儿都是被玉蝶收伏了的,虽还迷糊着,一听思暖要去找玉蝶说,直吓得连声告饶。蓝惠雪便趁机披着衣裳出门去,扫她二人一眼,淡淡地道:“罢了,思暖,天热难免困倦些,往后不犯了便罢,自家姐妹,不必闹得那般难看。”思暖故意嘀咕道:“宫主就是太宽仁了!若是咱们琦宫主那时候,非得告诉玉姑姑,叫她俩挨手板不可。”一番威吓,第二日两人倒果真不曾把自己犯迷糊睡着这事告知玉蝶,这一回事便算是过去了。
                    玉蟾宫里仍是忙碌不住,蓝惠雪今日试胭脂明日试嫁衣,后日又把也不知多久前就打出来的三套头面都试了一遍,白日里没多少工夫惆怅,夜里却仍是翻覆不住,总睡不好。好容易熬到六月初九当日,她两眼下都透出来一片青,脸色也发着白,上了两层粉方堪堪遮了住。
                    外头远远有乐声自前门外传来,折桂阁里却是静得吓人,思暖手冰凉冰凉的,拉着蓝惠雪直掉泪,只碍着玉蝶什么也不曾说;蓝惠雪也被那隐隐约约的乐声烦得直皱眉头,总也笑不出来,使劲扬了几下嘴角都没成,倒是嘴唇微微抖了起来——到底是终身大事,若说她不遗憾、不担忧,那自然是假的。
                    上过妆又是梳头、更衣,插了一头的珠翠。到黄昏时分,夕照金光闪过一瞬,接着就是大红盖头盖下来。蓝惠雪略一闭眼,忽就想:若他只是“黑少侠”,那么如今她该是怎么个心境?会喜,会羞,大抵也会笑罢?偏如今全然不同了。
                    她心神恍惚,扶着思暖的手木然地走着,全然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不远处二十桌宾客许是坐满了,吵吵嚷嚷地叫着“恭喜”,她听得心烦,偏又开不得口说什么,只能暗自宽慰自己道:“到如今也无他们的消息,想来鸿逸沙莎已带着琦儿躲起来了。想来风水轮流转,也该我等顺遂一回了,兴许他们已寻得了雨花、青光、旋风剑主中的哪一位……”
                    正想着,就觉拉着自己的人换了一个——思暖松了她,接着青年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带着些试探地轻轻握住她指尖。她没来由地汗毛倒竖,不禁往回一缩手,但下一瞬又醒过神来,僵住不动了。
                    黑啸风却也松了手,只虚虚作出握姿来,笼在她指尖上头,喜袍衣袖宽大,垂下来恰能遮住两人“交握”的手,故而也没谁看出什么。走动时她手背时不时蹭着他的手心,便觉他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有些发腻,而方才还透着暖意的手心如今竟有些凉。蓝惠雪呼吸一滞,却不敢多想什么,规规矩矩拜过天地,又由思暖引着回了屋去——纵然真是那么回事,她又能如何?爹爹不知下落,娘亲中毒昏迷,妹妹奔波流离,岂非全拜他父亲所赐?纵然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可若说她迁怒半分也无,那自是假的。
                    是以听得众人都退出去了,屋门也关上了,蓝惠雪便不再等他,自顾自地掀了盖头,到桌前拣了块糕点慢慢吃着,四下打量起来:为了这场婚事,也因她向黑啸风提的那个条件——哪怕实权到不了她手里,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因而玉蝶将折桂阁的正屋让了出来,便是这一间,只因是大火后重建过的,与当年蓝溪夫妇居住时模样已大不相同了。
                    如今屋里贴着喜字、挂了大红的纱帐、铺着鸳鸯戏水的被褥,连桌上红烛都特特换了龙凤呈祥纹路的花烛,真真十足是婚房的模样。蓝惠雪不想见这些,吃罢糕点就闭了眼养神,后来索性运转内功,将自小学的心法练了两遍。
                    将将要练起第三遍时,便听一声轻响,她抬眼一瞧,见屋门缓缓开了半扇,露出黑啸风半张脸来。两人一对视,蓝惠雪便移开了目光,他却接着进屋走了过来,颇有些局促地叫道:“雪……雪妹。”说着走到她跟前,犹豫一下,隔着半尺挨着她坐在了床沿上。蓝惠雪立时觉得头皮发麻,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便借题发挥,立时往旁又挪开半尺,冷冷地道:“黑少主,蓝某平生最恨醉鬼。”
                    黑啸风愣了愣,便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喝了,又脱了外衣叠放在一旁,这才又回来,望着蓝惠雪微微笑了一笑,道:“不过喝了三小盅酒,怎就算得醉了?倒害吴堂主为我挡了不少酒,醉得路也走不动了一般。”蓝惠雪情知被他看穿了,也懒得与他多分辩,想着该来的总躲不过,索性把心一横,垂了眼道:“累得慌,吹了灯睡罢。”虽这么说了,可接着黑啸风没言语,她也便没动。两人枯坐了一阵,黑啸风就轻叹一声,低声道:“我知你心里怨我……你放心罢,你若不愿,我绝不唐突;我虽不敢违抗我父亲,可只要我在一日,旁人不敢说,必能保你与老宫主安稳。”
                    蓝惠雪原想噎他两句好出心里头的气,如今听他这一句承诺,忽又说不出话了,两手把裙摆绞了一回,到了没说什么难听的,只轻声把萦在心头几日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一日,你原以为我要提什么条件?”


                    IP属地:上海21楼2020-03-28 00:13
                    回复
                      感觉原贴好像被吞不少楼(T▽T)
                      好喜欢惠雪呀!!这只黑好软,想捏qwq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0-03-28 10:38
                      收起回复
                        (第四章)
                        黑啸风道:“我原以为……总会提一提‘一心一意’之类。”说罢却又苦笑道,“原是我想多了——你如今见也不想见我,怎么还会说这个?”
                        蓝惠雪禁不住一回头,就见他不错眼地瞅着自己,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话了,平白叫他跟自己心里难受。她便不再说下去,只坐到妆台前解发髻,又问他道:“那二十桌宾客竟坐满了?我记得不曾向江湖英雄下帖子。”黑啸风也敛了方才的愁绪,平静地答道:“是与我教交好的各派的人物。”又道,“我们分舵里有一位‘小华佗’,明日便请了他来为老宫主医治。”听见他说这个,蓝惠雪心中稍稍宽慰了些,就道:“多谢你了。”
                        待梳顺了头发,便要更衣。黑啸风果真不曾唐突,脸朝着门外站得笔直,待蓝惠雪换好寝衣脸朝里躺下了,才躲到墙根里换了衣裳。婚床上自然只有一床被子,原放在了两人当中,黑啸风躺下来,便把被子朝蓝惠雪推,道:“你盖罢。”蓝惠雪几日没睡好,如今却不知怎的一挨枕头便困倦起来,迷迷糊糊道:“不妨事,你盖。”黑啸风让个不住,又道:“我向来不怕冷……”蓝惠雪被他吵得烦了,捂着耳朵蜷作一团,道:“大暑天里谁还怕冷不成?!”
                        黑啸风便不再言语,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些似的。蓝惠雪于是很快安睡过去,一早听得屋外雷声隆隆,风刮得窗户“哐哐”作响,便醒转过来,先听见身后黑啸风平稳的呼吸声,接着一睁眼,就见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盖上了那床薄被;再一回头却见黑啸风正抱着肩睡得沉,身上披着件外衣。
                        说到底还是正青春的少年人,蓝惠雪见状心里微微一软,总归有些动容。她便没立时起身,只轻轻翻了个身,看着他显得有些清瘦的脊背,暗自盘算道:“如此看来,他倒果真并非奸邪之人,只是总拎不清……倒也怨不得他,父子之情到底难割舍。那黑无惧作恶多端,非除不可,可若是他肯回心转意……”
                        正想着,黑啸风肩头一动,接着就见他抬手揉着眼坐了起来,道:“夜里起了风,雪……蓝姑娘,你没冻着罢?”他眼也不睁,问得含糊,似还有些睡意。蓝惠雪道:“多谢你,有这床被子,不曾冻着我。今日可有什么事体?外头风大雨大,想来练不得武了,再睡几刻也不妨事。”黑啸风却掀开身上盖的衣裳站了起来,刻意偏着头不去看只着单衣的蓝惠雪,道:“我着人去请那位‘小华佗’先生。”
                        蓝惠雪不想他这般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一时脱口而出,道:“我……我有事瞒着你。我娘受玉蝶磋磨不假,最要紧的却是她中了玉蝶下的毒。这自然是为了叫我听话……如今……你……你父亲若知道了……”
                        黑啸风已换上了前一日备好的一身衣裳,披散着头发不言不语出门去了,到二人都收拾停当、一道在桌前坐下来吃饭时才低声道:“我总觉愧得慌,能做这些也是好的。我其实总想着……好在是你,我……”蓝惠雪抿了一口热粥,忽觉他在自己跟前着实有些如履薄冰的模样,想来是自己先前对他着实太冷硬了些。她不觉有些愧意,略想一想,就低声道:“夫君。”现下屋里没旁人,可黑啸风却刷一下红了脸,手一抖,瓷勺里的粥半数都洒到了自个身上。蓝惠雪不由也脸上一热,摸出帕子往他怀里一丢,扎着头,忙忙道:“你可别误会。平日里若不这么着叫,岂非看着太假了些——那玉蝶可还没走呢。”
                        这么一闹,蓝惠雪也放下三分成见,两人间气氛便稍稍松快了些,只黑啸风那外衣上带着饭渍,到底不像样子,得换下来才成。魔教家大业大,黑啸风吃穿上自然亏不着,外衣里衣的带了两箱子来,待吃过饭,蓝惠雪索性闲来无事,便跟过去看着他开箱子,见他随手拿了最上头一件暗绿的要往身上披,再看看自己身上玫瑰红的裙子,禁不住拦了一拦,道:“看着不像样子。”
                        黑啸风疑惑道:“如何不像样子?”蓝惠雪指一指自己,他微微抬了下眉毛,接着便笑起来,颔首道,“是了,待会儿还要见外客,总不能穿成个红配绿,怪模怪样的。”蓝惠雪道:“暗红暗绿也罢了,偏我穿的是个亮色。”黑啸风便问:“那我穿个什么色儿的能看?”说着让开一步去,让蓝惠雪来给他挑衣裳。
                        他让得自然而然,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蓝惠雪稍稍一抬眼,就见他抿嘴笑着,面上颇有些期待,两手却握在一块搓了好几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拂他的意,只俯身在衣箱里翻了一回,择出件黑色的,跟自己裙子比了比,却总觉不大顺心,只好接着往下翻,不想一直翻到底,却见最底下叠得齐齐整整的那一件是靛蓝的,上头银线绣的云纹甚是眼熟。她手一抖,把那整整齐齐的衣裳抓皱了,心底跟着也皱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正怔忪的工夫,就听门板响了三响,外头思暖叫道:“宫主,姑爷:古槐山分舵上窦先生到了,玉姑姑听得消息已前往亲迎了。”
                        蓝惠雪听得前半句一喜,听得后半句时笑意却僵在了脸上,立时奔出门去,道:“思暖,咱们也去。”外头有两个打着伞的宫人,穿的虽是玉蟾宫的绿衣裳,看着却脸生,想来是玉蝶借着成婚安插进来的亲信。蓝惠雪伸手要了伞来,道:“思暖随我去便罢,你们留在此处。”当中一个宫人立时上前道:“宫主出行自当由小的们打伞陪护,否则如何成体统——”
                        这规矩与蓝惠雪小时候经过的也太不相同,她心头火起,立时翻了脸,斥道:“又不是没手没脚,玉蟾宫何曾讲过这些个繁文缛节了?没我的令,你二人就在此处站着,一步也不许擅离!”说罢打了伞往外走,却听后头思暖急道:“宫主的话你们没听见么?谁叫你们跟上来的!”蓝惠雪一回头,果真见那二人木人一般立住了,垂着眼,脸上没什么神色,在雨天昏沉的日色下颇有些瘆人。
                        如今可真真是大权旁落了!纵然一直有身为鱼肉的自觉,如今见自己这般简单一句话都没人肯听,蓝惠雪还是气恼起来,接着却又想:“这七年来琦儿过的就是这般日子,难怪长成那般刁钻脾气!更别提娘亲……”接着又愁起那玉蝶如今到底要做什么来。
                        正愁着,却听后头黑啸风道:“怎么,雪妹的话便这般不顶事?若是玉蟾宫的规矩镇不住你们,试试我黑虎教的如何?”他声音本就清朗,如今淡淡的一句话听来也不觉有多少震慑力,那两个宫人却是立时道:“不敢,但凭少主吩咐。”黑啸风接了另一个宫人手里的伞,道:“那你们便在此等候,雪妹出行有我陪护,自然没谁伤得了她。”说罢便走上前来与蓝惠雪并肩,道,“走罢。”蓝惠雪头一回这般真切地觉出玉蟾宫如今真真不姓蓝了,脸上自然没什么好色,也不理会他,径自打着伞走入雨中。
                        一路行至乌啼斋,就听里头一个青年人正冷笑道:“望闻问切一样没做呢,便要我开方子?莫说我‘小华佗’,便是医圣下凡元化再世也开不出这个方子。敢问这位老婶子,现下我该叹一声‘玉蟾宫好怪的规矩’呢,还是‘黑虎教好怪的规矩’呢?”接着又听一个姑娘斥道:“不过个阶下囚罢了,抖得什么威风!”那青年人“嗬嗬”几声怪笑,道:“这便知道是哪家的了——怪哉,你们少主喊着‘窦先生’请我来为他丈母娘治病,怎的轮到你们拦我?莫不成这位老婶子是你们少主不成?小辈退下,叫你们少主见我来。”
                        蓝惠雪听得惊怒不已,方才的不快也暂且搁下了,偏过头望了黑啸风一眼。黑啸风低声道:“这位窦先生颇有些脾气,倒确实是本事人……我教囚他囚得久了,他这脾气是对着我等来的,倒未必会迁怒于你。”听话听音,锣鼓听声,蓝惠雪多少已觉出这窦先生对魔教不喜,并不怕他迁怒,倒因黑啸风这一句跟这位窦先生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她亦听出黑啸风话音里一丝不忍,猜着囚这窦先生多半是黑无惧的意思,他也违抗不得,便只点了一点头,旁的没再多提。
                        再往前行,就有宫人唱道:“宫主、姑爷到。”蓝惠雪记挂着娘亲,把伞往她手里一递,自顾自掀帘子闯进屋去。黑啸风紧跟着也进来了,见屋里头那穿着松垮道袍的窦先生正跟玉蝶对着瞪眼,忙道:“这窦先生是我请来的。”那窦先生立时晃悠悠地转过身来,两手抱拳举过头顶,作怪一般朝着两人一躬身,大声道:“见过黑少主,见过蓝宫主,两位百年好合——少主,这位老婶子不听你令,拦着我不许我见老宫主,你可说说该怎么着罢。”而玉蝶头颈不动,先斜着眼珠乜了两人一眼,接着才侧过身子来,缓缓行了一礼,低声道:“属下自然知道,只说给少主知晓:莫忘了教主叫你来此是做甚的。”
                        蓝惠雪心里一凉,手脚跟着发了凉,还微微颤起来,说不出是恼火这玉蝶的嚣张,还是恼火自己方才善恶不辨的心软。黑啸风伸手来拉她的手,她一缩手避开了,他却也没恼,只颇有些尴尬地把手心往衣摆上蹭了几蹭,这才温言跟玉蝶道:“莫非玉姑姑掌控玉蟾宫便是听命于父王,换作我便不是了么?”玉蝶直起身来,不急不慌地道:“属下当不得少主一句‘玉姑姑’,只怕少主新婚燕尔、娇妻在怀,忙忘了教主的吩咐。”
                        黑啸风轻轻笑一声,道:“说笑了。只这些年来玉蟾宫在江湖中名声大不如前,如此没落又能有何用?多不过两三个剑阵、两百余宫人、万八千银两,莫非我教还少了这些个了?玉姑姑眼界到底窄了。”玉蝶垂着眼皮,一动也不动,立了片刻,忽道:“少主成了家真真是不同了,大有长进。”说罢往旁让开半步,喝道,“柳儿、果儿,听见少主说的了?请窦先生进去。”
                        蓝惠雪心里头就似幼童初走独木桥一般,左右晃个不住,这一时又是对黑啸风这援手的感激多过了对魔教的恨意。只是她到底更记挂娘亲些,听得玉蝶松了口风,忙上前去催那窦先生道:“窦先生快请进去,家母的病……”窦先生也不看她,兀自甩着手进屋去了,摸过脉才笑道:“好治,好治——原就是我配的毒,解药都是现成的。”乌啼斋内室狭窄,除了他只蓝惠雪、黑啸风跟进来了,他说罢这话,蓝惠雪自是松一口气,可接着他却又朝黑啸风一歪头,挑着眉毛道,“少主,你可真想好了?”


                        IP属地:上海23楼2020-04-21 13:42
                        回复
                          我:我干脆一口气搬到现在更新进度
                          度娘:你发言太快了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我:?


                          IP属地:上海24楼2020-04-21 13:43
                          回复
                            时隔多年,居然还能看到剑啸江湖的番外,爱了爱了


                            IP属地:江苏26楼2020-04-30 18:29
                            收起回复
                              2025-08-11 01:59:5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多年以后惊现if线!让我想起了当年新版21的第二个番外也是这种套路,当惠雪的某些决定做错了之后,黑啸风(那时候没这么软妹)就黑化了……说起来我十分怨念当年的书里因为页数不够没放这两个番外,以及剑啸里没放惠雪和啸风的家书(情书💌)……现在想看都不太好找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0-05-03 22:4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