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2：30
一方通行结束了一天的实验。所谓实验，在他看来就是拿着不同的武器朝他狂轰滥炸以获得“反射”操作的实验数据，似乎那些戴着瓶底般厚重眼镜的一无是处的人除了对屏幕上那些不断变换的数据欢呼雀跃之外一无是处。或者将电极吸附在太阳穴以获取所谓计算程序。这个有着非凡计算力的聪明人不明白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反射”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如饥似渴。相比起来，晴羽结由的“课程”看上去务实得多。
晴羽结由的能力是自身细胞能够与各类机械无差别融合。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他长得像是个人的样子，就几乎可以等同于那些驱动铠或者是火箭了。偏偏这个家伙长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操纵起机械来可是毫不费力。他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手臂与白炽灯无缝衔接，手臂所释放出的光亮与白炽灯原型相差无二，研究员或许是想通过他发展学园都市里人造器官的应用进程，但是就他本人而言，他更加热爱把自己的身子当成机械玩具一样摆弄。

“呀，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吗？真厉害呀。”上杉凪尝试着同这个白发学生沟通，“快要12：30分了，食堂开饭挺久了。”
这个研究机构的食堂和实验室有着天壤之别。那些精密仪器各个都是价值连城，相比之下作为人类最基本需求的食物方面却是吝啬的可以。如果因为实验缘故稍微迟到几分钟，剩下的可能就只是些残羹。
这个能够自由控制矢量的冷漠学生爱好不多。如果真的要认真算的话，吃肉或许能算上一个。或许对他而言，使用能力的快感远不如吃肉来得更让他愉悦。
晴羽结由自来熟地隔着十来米向他发出一起吃午饭的邀请。一方通行觉得他带着护目镜的样子真是蠢爆了。以至于后来当他再见到另一群带着护目镜的人的时候——不过这些都是很后很后的后话了。
一方通行并不想答应他，但是无奈他过于热情实在难以推脱。不过这个血红色瞳孔的冷漠学生是绝对不会承认相比于之前所有人对他漠不关心或是充满敌意的样子，这个人在见识自己无处不在的“反射”的防护罩之后却依然尝试着和他交流，还有一个叫做上杉凪的古板女人和一对莫名其妙的姐妹，他们似乎对于自己的特殊之处早已见怪不怪。这种被人所认可的感觉是他需要的、甚至是渴求。

“嘛，最后一份牛排是我的了。”晴羽结由激动地一蹦三尺。他没有在意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啧”。
“啊，真是太饿了。”幸运者对同伴的失落毫不知情。他舀起一口米饭，好像要把早上所有的体能消耗全部弥补回来，但是他咀嚼的动作在见到01号同伴扒拉着几根青菜的时候停住了。
面前的同伴有着病态的苍白的皮肤，瘦削的身材，却有着与这样脆弱的外貌截然不同的强大能力。晴羽结由说不清自己对于面前的同伴是一种如何的心态。其实，他从心里是畏惧的。一方通行，这个名号对于在学园都市各大研究机构辗转生活过的人而言怎么也不能算是陌生。他畏惧这个名号的所有者，却又在见到他时忍不住想要与他说话。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一个不能被人理解的人，所以在见到另一个似乎也是“异类”的同龄人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是他忍不住想要触碰的。
“研究所真是太小气了。”这个只跟机械关系良好的人斟酌着引起话题。“连肉都是定量发放的，迟了都没有了。”——气氛似乎更加凝重了起来。他的同僚在听见这样的评价时，血红的瞳孔收缩得更为深入。在这一刻晴羽结由突然下定了决心。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不得而知，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随机的排列让他们成为同学，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神谕。
令今日不得不接受素食洗礼的肉食主义者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晴羽结由就起身离席了，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餐刀，看得这位未来的Lv.5第一名下意识又要启动”反射“。
“我不大会用手操作刀具，我一般都是直接和刀具融合，用手指切割的。”晴羽有一些费力地“撕扯”着本来分量就不足的牛排，一块肉被他弄得七零八落。“真不好意思，但是我怕用手会沾染细菌。”他把大部分的肉推向全是蔬菜的同伴那边，看他莫名其妙的样子又急忙解释道：“端上来之后我就没有碰过的，绝对是干净的，可以放心食用。”
晴羽一脸认真的样子就好像神社里的巫女一本正经祈福时候的样子，笃定到一方通行甚至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点回应。不过晴羽已经适应了他的冷漠，这个机械手似乎还是更加沉醉于与饥饿感的疯狂斗争。
未来的第一名趁他低头的时候，伸手夹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这不是他第一次吃牛排，但是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牛排，也从来没有这样两个人吃过。
“那个什么，谢……啧。”第一名把这句话和牛排一起咽下去，“谢谢”这种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况且还是对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幼稚得多的小鬼。
晴羽结由在咽下了最后一口饭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这样说。不过他没有在意。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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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谓“大人的饮品”
“昨日12：30于餐厅，A701与A702进行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的交谈。A701似乎对肉食表现出了兴趣，也能够接纳来自外界的‘关心’，不会将其完全反射。……
A702能够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运用器具进行切割，证明新式人工器官对机体原本的能力无致命影响，但准确度方面可以有所提高……”
上杉凪在关灯睡觉之前敲完了最后一句话。在黑暗里她睁着眼睛，回忆着今天无意间听见的一切。
“A302的‘送别’工作如何了？听说他的心脏在连续的刺激之下竟然能够自动增速跳动，是真的吗？”这是木原前辈的声音。
“千真万确。我们已经提取了相关的研究数据并且进行了核实。不过，A302似乎该毕业了呢。”
“做出了这样大的贡献，是应该好好庆祝他的毕业呢。”
“我明白的，木原先生。”
谈话戛然而止。

上杉凪隐隐觉得胸口有些压迫感，她不知道是这些对话让她感觉到了这种来历不明的力量，还是她真的太累了。她翻了个身，不去想这些问题。她努力忘记这一切，直到昏沉睡去。
三个孩子集中在整所机构唯一的饮料自动售卖机前。除了不合群的丰云野逆代不参与他们的活动之外，A7的其余成员都在研究着怎么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把饮料弄出来。
丰云野正乃首先发表“一方通行可以运用能力把已经投入的硬币吸出来”的提议。这个说法换来了对方一句：“你是婴儿吗？”的嘲讽。说实话当事人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甚至还想一试，但是这个人及时地制止了自己：“我的矢量操作怎么能够做这种毫无智商可言的蠢事。”“那么晴羽可以操纵这台机器让它吐出饮料吗？”这是第二个提议。不过这个提议的可能执行者再一次无情地回绝了她。“如果你不介意咖啡从我的嘴里喷出来的话。”
我们的A704号小姐对两位同伴的冷嘲热讽十分不满，她试图将她冷眼旁观的姐姐拉入战线，但她的孪生姐姐似乎完全只是一幅看戏的姿态。

“你们太弱了。”这是丰云野正乃的回击，紧接着她好像看到了救星，那个姿态和上杉凪看到木原走来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啊，是上杉老师。”
“你们想喝饮料吗？”上杉凪微笑地望着他们。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上杉凪自信满满地掏遍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口袋，随后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微妙无比。“嘛，真是不好意思。老师也没有带钱。”
然后她又挽回似的提议，“不如老师带你们回宿舍，那里应该有一些饮料吧……逆代也一起来吗？”不远处的那个披着斗篷的女孩还是依然不言语，但是她的行动已经表达了她的赞同。
上杉凪对自己能够牢牢记住这群孩子的名字这件事情非常满意。她觉得这样相处下去一切课程都将顺利进行，自己的转正前途一片光明。
宿舍只有罐装咖啡了。这是常年熬夜的上杉凪唯一的饮品。她尴尬到想挖一个地洞远远地逃离这里，因为她一直认为这种东西是“成年人的饮品”并且她实在难以启口地解释“小孩为什么不能喝咖啡”这件事。

“咖——啡。”那个披着斗篷的奇怪女孩费力地读着饮料罐上的字。“这是什么东西？”
上杉凪正在纠结怎么处理这个自己一手挖出的巨坑时，围围巾的女孩已经打开了一罐开始狂饮。然后下一秒这个褐色的液体就喷了一桌子。“这是什么苦不堪言的玩意儿？”
晴羽结由听见这句话瞬间失去了尝试的欲望，这让上杉凪有种“能救一个是一个”的侥幸。
“那么一……”，上杉凪试图拯救下一个，但是那个苍白脸庞鲜红眼瞳的学生似乎对这种饮料抱有蛰伏已久的渴求，瞬间仰头猛灌了半瓶，然后面不改色地舔了舔下嘴唇。
“如何？”来自双生子中的年长者。
“……意外的不错？”一方通行言简意赅。
“那很好。”
上杉凪还没来得及阻止，另一个人也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下了她的“存货”，然后怒视着白发同学：“你骗我。”
“谁叫你不信自己的妹妹，偏要信一方通行这个家伙，是不是苦到舌头都在打结？”
“我倒是觉得甜得发腻呢？”
“不愧是姐妹这么无聊的话题也能吵得起来。”这是晴羽在煽风点火。

“嘁。只有无知的小孩才不能体会这款饮料的醇厚口感。”这句话倒不是一方通行逞能，这种名为“咖啡”的饮品确实让自己的头脑在这种清冽的味觉刺激下保持着一种令人满意的清醒状态。第一名觉得上杉对于饮品方面的品味意外地不错。而赞同自己的丰云野逆代也因为较为成熟的发言让她在心里的形象稍微高大了一点。
而上杉凪则在反思自己整个下午都在搞什么蠢事。
“你真的要这样吗。”
“那当然。我好歹和我姐姐几乎同时出生，我对咖啡也要逐渐适应才对……“第一罐完毕，丰云野正乃的鼻子已经开始颤抖。“看吧，一方通行，我才不是什么‘小鬼’……”，又是一罐，这个女性同学的表情已经有点扭曲。“你这么成熟的话，敢不敢喝掉晴羽手上那罐？”该同学一边语无伦次地组织着语言，一边发出挑战。
A701号学员一脸不屑地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这个喝咖啡比赛原本应该以其完胜两个小鬼结束的，如果那罐咖啡的牌子不是ESPRESSO的话，这个恶作剧将无法大获全胜。
所以，那个游走于各大研究机构的王者般的人物，还是在两个笑得扭曲的小鬼面前露出有口难言的微妙神情，并且为遭受丰云野正乃的暗算这事暗暗愤怒了一整天。

up(๑>؂<๑）再一次不要脸地来自顶啦

biu~

>>>第六章 血之华
“第六次测验开始。”面无表情的操作手按下仪器的开关，这个实验室的特制感应墙面开始发出运作的信号。
电流通过几十根细长的导线缓缓通入A703、04号学生的左手静脉，两个人的身体因为持续、频繁的刺激而呈现出间歇性的颤抖。
“还要继续吗，木原先生。受试体已经经历了五次、总时长三个小时的电击、重压和药物注射，但是二者对于‘术式’的反应数值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不过从她们的生命体征来看，二者血液中的‘潜能’似乎已经得到了不小的调动，其中作为长女的A703号似乎较为出色一些……”
毫无波澜的冷酷腔调向倾听者陈述着自实验启动以来得到的成果。而被称为“木原先生”的尊贵人士则翘着双腿，享受似地呼出一口白烟。

“那就继续加大刺激程度。这两个人都有反应的话，随便保留哪一个都可以。所以，另外一个可以随意进行试验。毕竟，对于这一‘术式’的数据的解析越精确，你们的报酬才会越丰厚。这个我想我不用多说你也能够明白的吧。”那个男人的眉毛轻轻地挑了起来。
“更大的刺激……”研究员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残杀的话，应该可以有更好的效果了吧？”
A703号的手在触碰A701号肩膀的一刹那，被触碰的那个孩子的心脏在那一瞬差一点要爆炸了。但是第一名的能力还是在一瞬间化解了能够操纵血液的“术式”，毕竟在”矢量操作“的范围里，血流反向只是一项基本操作罢了。
但是这种感觉却让这个将各种反射玩弄得得心应手得家伙感觉到了深刻的不适，并且在挺长得一段时间里对“血流反向”充满了阴影并尽量避免使用它。
“很好。连A701号这样资质上乘的人也会有所反应。那么接下来，可以让A703对A704运用这样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