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形单影只的仕途犹如攀登陡峭的悬崖,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你不知脚下的硬石何时会碎落。但姻亲、庇护的仕途又是另一番景象,有可凭借、依靠的绳子,是坦荡的阔路。这是凡是为官者皆知的理儿】
【山西巡抚乃故去富察大人的门生,虽先前有阻拦过曹大人,但兹事体大,此时再与庆王言及】你也知,那山西巡抚是谁的门生,富察是百年簪缨世族,颜面上的事还得顾虑全。咱先去看看滩地。
2.
【眼下吏治僵持,在事端不明朗之前,那些为官者大多是不愿轻易趟浑水的,因此提议先从黄河滩地入手】
【车辕飞驰,不多时那磅礴翻涌的黄河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之中,我与庆王临江而立,负手观之,往旁侧一指,应道】而今已逾半月,水势也有退,新增的滩地还须丈量,应从此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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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话,颔首肯定,又思虑及先前丈量滩地的人皆由山西巡抚裁定,不知他是否动过手脚,又添一句】不论之前巡抚是如何选人,咱们既然是来化解事端的,这一碗水就要端平。人选便从陕、晋两地各挑些,以示公允。
【与旁侧侍从吩咐道】传令下去,韩城与蒲城的地方官应在场,并挑选百姓人来作见证。
【烈阳高升,实则这天不算大热,可仍耐不住外头久立。量地的功夫,几人举步至棚子下头,将就着水袋解渴才祛了些许乏力。故年布库练就一身本事耐力,盖因经年料理庶务,而荒废了大半,于心底自嘲了片刻】
【旁的候等之人,抹了汗珠子,仍谄媚奉承。我与索伦图见惯了这副嘴脸的人,不过浅应了声,便不再过多理会,只等着人回来,汇以实数】
【候了多时,丈量人归,如何滩地才妥,自然还是索伦图发话】
4.
【丈量一事,我二人也须得在场,此时正是日头正盛之际,便与庆王退至草棚之下督工。这是极为细腻的活,因此也耗时的很,见他饮水,亦是解下腰中水袋解渴】
【又有多时,才见人来报丈量事毕,用木棒在泥地上几下比划,已有定论。召众人滩地之中扬声道】你们东侧的土地肥沃于西侧,陕比晋多分一成也是情理之中,去除荒地后,剩下的便四六分成。再栽木界墙,以后滩地增减皆以界墙为界。
【话音落,闻得几声唏嘘,又添道】若不满者多,那晋份西侧,陕东,两侧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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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心底都打起如意算盘,晋地自觉肥沃,而陕亦是拿了六成的大头,因此都未再驳斥,这才又续】既然无人不满,那便以此为沟,立刻布置下去,不可怠慢。
【惟有划分清滩地,才能止械斗,经庆王一夸,面露赧颜】哪里的话,多亏你和两位曹大人在旁出谋划策才是。
【又忧道】还剩一难事,巡抚那面,我们恐怕得多费些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