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叼着细长细长的巧克力手指饼干,银时的心可完全没有办法集中在电视节目上。「真是的,浴衣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难吗?」离祭典已经没几天了,跟着坂本把货物一件一件地确认下来之后,坂本大人的指令就是——『好好准备一个愉快的祭典吧!』「谁会在工作工作工作的状态下愉快起来啊?还有,你根本已经把最不让人愉快的东西弄来了啊!」
神乐也是跟着闹了很久,吵着要穿银时买给她的那件鹅黄色浴衣。那是她刚住进万事屋不久时的事了。『紫色哪里适合我了啊噜,眼睛没问题啊噜吗。』面对着这样的吐槽,坂本也只能摆了摆说“那随便你啦”。
「唉,有够久的了。」看了看时间,银时叹气。抱着鹅黄色布料跑进和室里的丫头,快有半个小时没出来了。「说起来她没穿过几次浴衣吧?——不不,又不是和服,套上去不就完了?」
正当银时胡思乱想时,和室的门拉开了。“哟,穿完了吗?终于。”银时转过头去,穿着鹅黄色浴衣的少女背对着他,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真的有很努力过。
“小银,感觉好奇怪啊,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噜。”神乐依旧保持着背对银时的姿势,“呐小银,你是不是拿我的浴衣去换钱打小钢珠结果换回了另一套啊噜?”
银时站了起来,向神乐走去,“你想太多了吧?看起来挺好的啊,转过身看看?”右手很自然地搭上神乐的肩,轻轻将她转了过来。“唔……是不是腰带这里没整理好呢?看起来有些皱啊。”
「啊……!就这样好了啊噜!」惊觉银时想要为自己整理衣物,神乐慌忙闪到一边,“没……没啦,就是这样了啊噜!”
“咦——可是看起来好像你很难受啊,没关系吗。”
“小银自己的和服不也是乱七八糟皱皱的啊噜!”
“那是没穿上去啦。”撩起有着祥云纹理的和服下摆,银时有那么一秒考虑过自己是否该注意形象了,“算了,你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离祭典也没几天了,你那边的货物记清楚了没?”
神乐慢慢移到沙发的另一端,“没问题啊噜!原味醋昆布,微辣醋昆布,麻辣醋昆布,虾味醋昆布,奶油味醋昆布,巧克力味醋昆布……”银时做了个“停”的手势打断了神乐:“啊停停停停……哎,卷毛那家伙到底脑子没问题吧?居然让你看守一堆醋昆布。”
“我会把它们放在肚子里好好看守的啊噜。”
“……果然。”
破破烂烂的小电视仍在运作着,打断灰暗色调的悬疑剧的,是万年不变的小广告:身材惹火的、只穿着三点式的女人冲着镜头一笑,双手环胸,双峰之间赫然有道沟壑。神乐一声不响地把电视给关了。
“Super woman有条疤,她用Super Bra~。”银时将广告词唱完,“喂,你真的没问题吗?”
神乐环膝缩在沙发上嘟哝着:“谁希罕那条疤啊噜。”
“没有的人总是这么说的哦,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银时吐槽。
“你怎么知道没有呐!”神乐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子,却想起这样就真的暴露了出去,「啊……麻烦了。」
看到浴衣上的不自然的褶皱,银时总算是明白了神乐的心情,笑着坐近了神乐,“啊啊,我们的小神乐长大了吗。”揽上神乐的肩,银时这样玩笑似的感慨道。其实长没长大,自己也不是不明白。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月中总有几天里厕所的角落出现一个专门的垃圾桶;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神乐会自己偷偷攒钱却不是去买醋昆布。
「长大了哟。」
“嘁。”神乐红着脸装做不在意地瞪着墙壁,“那不是很好啊噜吗,今后银魂的故事就要改写了哦,改成废柴眼镜男和白头翁争夺性感的我的故事啊噜。”
银时将另一只手伸向神乐的腰带,努力忍住笑意,“说真的你勒这么紧真的不难受吗?小心以后乳腺癌哦。”
“放、放松些、也不是…不可以啦。”神乐用极不自然的表情回应道,并将腰带扯松了一些,“看吧!”
浅蓝色的腰带松了下来,与此相对的,前襟也敞开了,银时将头埋进了神乐脖子里,实在忍不住了笑:“是是,全部都看到了。”
「看到你个鬼啊啊啊!!!」内心如此哀嚎着,神乐却僵直了身子没有办法动弹,脖子与肩上的灼热的重量……“所、所以说呐,从明天开始,银魂就……”
“改成金魂吧。”抚上神乐的面颊,银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唔…嗯……”在亲吻中被压在沙发上,神乐忽然感到胸前的紧束感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略为粗糙的手掌。“小…银……”
唇齿间漏出的嘤咛让银发男子回了神,停下了动作。「我这是在做什么?」看起来很自然,其实就是很自然,可是内心中的这份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因为神乐还是个孩子吗?不不,刚才不就是因为明白她不是孩子了才……」
“小银?”意识到银时有些不对劲,神乐伸出手臂勾上银时的背,“怎么了?”
少女气若幽兰。这般的美好。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可以。」银时坐到了一边,脱下自己的和服。如果有一天,很久之后有一天,她后悔了怎么办。「那青春损失费不得赔到我死吗。」将宽大的和服扔到神乐的身上,“早些睡吧。”这样说着,独自一人走入和室。
“小银!”扯下和服,神乐跟着跑了进去,“到底怎么了啊噜!果然我还是……”「不行啊噜吗。」
银时无奈地转过身,稍微拉好了神乐的前襟,“没有super bra也有一条疤了哦,这里。”
就是因为过于美好,所以才不去采摘。女人不是男人,第一次和第二次有着巨大差别。这就是一朵太美丽的花,观赏,触碰,它都会继续散发香气,但要是受了花自身无知的诱huò而采摘了下来,那便会迅速枯萎。自己并没有,能够移栽、守护到最后的保证。花也没有将根永远扎在万事屋的决心。
脖子被少女猛地拉下,虽然是毫无技巧可言的、不知所措的吻,却混合进了最致命的,苦涩的泪水。
「啊啊,这就是决心了吗。」捧起小小的脸颊,「这就是所有了吗。」
好像是镜中之月,水中之花。
“神乐,祭典时,不可以穿这件了哦。”将拉起来了的前襟再次拉开,银时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说这句,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