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可谈的话题来来回回便是那几桩事情，先说京畿事，再说地方事，难得会有突发之事，这般平平稳稳过去也是一桩好事。待散了朝会，想正值月中，吏部衙门里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须得他看顾，倒不如去隆宗门处走一走。】
【他是这两年方才被选作军机大臣事，虽在朝多年，但军机处的许多事情亦是今年才上手，又有几位元老、肱骨之臣在旁，说起来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还须多经营一番，至隆宗门，见衍功大人已在，道。】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衍功大人了。

【往年京察，因涉及官吏奖惩，难免有徇私舞弊之情。如今吏部、都察院联合，能将这等情况大大减少，乃至遏止。京察的时日将近，自然也要准备起来。如今的都察院做主的乃面前之人，到底是军机老臣，章衡兄只能趋于其下。】
如今六科并入都察院，倒叫都察院监察各部更为便宜了些。【昔日宪臣监察四方，以六科贪佞、不司职守而并都察院，我尚且参与其中。】
【顿了顿，继续道。】京中尚且能看顾一二，地方却鞭长莫及，还得劳监察御史多督察几分。

【闻话颔首，京察一事，说来难亦难易亦易，京都不过方寸之地，正观三年，与宪臣谋策六科并入都察院事，除吏部之外，有都察院在旁监看，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若不能仔细查之，也是碍于京畿诸势力云集，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
【大计则有所不同，清廷之广阔，由岛屿至草原，由高川至海流，京畿之所难鞭及地方，若只用大计，难以清查地方动向，故而延说都察院一方，要请监察御史多为看顾。】
【问衍功大人所言，是有提另一策，道。】您说的事——地方监察惯来由都察院主导，待各处的考核文书抵京，劳都察院派人相对。

“近些年数次大计，地方上做好人，留情面的现象开始抬头，大事化小，抓小放大，惩离任宽现任，此次若再发现这等现象，让该省主管赴部方面核实！”
“大计关乎吏治，吏治关乎社稷江山！国家若想长治久安，这块就不能放松呐！”
【如今吏治早不复开国之初，数百年太平盛世，官员耽于安乐者众，然居安思危，既站在这位置上，又怎能无动于衷？】

【知衍功大人所说并不在少，且经年来都是如此，大计举在地方，远于京城，也不是不能将事摆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且易于京察，但水至清则无鱼，这块便是松也不可，严也不可，话说到如此，另起意道。】
衍功大人所说有理，近年来大计因远于京城，使得地方可肆意妄为，地方吏治水平参差不齐，如今倒是可借此机会，整顿一番。
【京察大计几年一会，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机，只是要如何办罢了。】

【吏治是篇大文章，这百年来形成的疴疾早已根深蒂固。便是前明，朱元璋对贪污之徒剥皮实草，可最终效果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我年岁也大了，今后还是看你们的。这次考察，多注意下后进才俊，果真有几份本事的，破格让其历练一下也是可以的，论资排辈，并不是绝对的，你说呢？”

【吏治大计如何安排，还是须得回去打算一二，衍功大人已然给了提示便已足够，不肖再多说去，又听衍功大人提出提拔后辈之事，顿后道。】自是这样的道理，既有人才，便不好拘泥于年岁功业之事。
【只是兀然提起这桩事情倒像是富察大人有意暗示些什么，思量一二后续道。】
说起来，犬子载誉历太原事后曾与我提起太仆寺丞宪牧行事果断，细说了一番，倒是有几分风范——当真是后生可畏。
【其中暗喻不提，目光相对，提出告辞，后话且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