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Wrinkle in Time
“Albus,你知道你父亲——呃,就是Potter教授,有多大了吗?”Clear偏过头问我,我注意到她的嘴角边沾了一些南瓜汁,她金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扫在我脸上。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她昨天才被Potter教授——我的父亲——罚劳动服务。
“呃,三十六岁吧——大概,或许已经三十七了。”我轻轻地回答她,在早餐时说话,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哦,那你父亲显得真年轻。”她耸了耸肩,埋下了头继续吃她的早餐,大概她也感觉到了Potter的目光向我们射来,她很识趣,而我也是。这周以来Slytherin被他扣了不少分。
Potter的确是不显得老,这大概和他永恒的娃娃脸有关,而且他也没有什么皱纹,只在微笑时眼角才会折出一些细细的鱼尾纹。但他的手,却与打人柳的枝干一般的粗糙,他的脸也时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身材也还是如同少年似的单薄,他的牙齿有淡淡的黄色——这在巫师中是非常少见的。
这种外貌几乎彻底摧毁了他少年时的风光。
但我们都知道,他熬制魔药,并亲自品尝——只这点,他还能活到现在我们认为已经是奇迹了。他对魔药并不擅长,他在检查学生的坩埚时时常会把学生的坩埚弄爆炸,而那锅东西在他来之前绝对是完美的。每当这时,他总是笑着和我们掩饰着,第一节课的严肃早已消失无踪。
他一直给我们灌输一种毫无根据的理论:魔药是需要天赋的。
而事实告诉我们,我的父亲,我们的魔药教授,和我一样,没有半点关于魔药的天赋,他最多只知道理论,但他仍成为了魔药教授。天知道了他为什么这样选择,也许因为那个人,他的魔药教授,Severus Snape。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孩子都同我一般喜欢追寻父母的过去,我对父亲的过去十分地感兴趣,因为他是曾经的“魔法界的救世主”,也因为那个名字,我的二分之一名字。
我经常披着父亲送给我的隐形斗篷去找他,在地窖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通常这时候他不再叫我Albus,而是叫我Severus。只在这种时候才这么叫,仿佛这个名字是一个秘密,一个肮脏的小秘密。
时常我打开了地窖了门,然后轻轻关上,才扯下隐形斗篷。这时候父亲已经转过身看着我,眉眼里是平时看不到的温暖,暗绿的眼睛澄澈得如同纯粹的玉石一般。
“Severus,Severus,Severus……Sev。”
这是每一次我去找他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欢喜着又悲凉,特别是最后那个细小的声音,支离破碎。
每当他这么叫我时我的心也会变得和他一般的悲凉,但悲凉的原因与他不一样,他明明面对着我叫着我的名字,眼睛却在呼唤着另一个人。另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
在地窖里我会央求父亲给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父亲的经历太丰富,我甚至不觉得会有那些故事讲完的一天。
关于他的飞翔,他的磨难,他的亲友,他的欢喜悲伤。
但父亲很少跟我提及Snape,但每次提起时,总会花很长时间去描绘他,眼神是闪着年轻欢快的光芒,朦胧,温暖,坚定而蓬勃生春……他总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直到无法言语。然后在长长久久的沉寂之后,一丝阴霾剪破了他眼里所有的梦幻,他的表情瞬间惊慌后是僵硬的木然。然后我总会很知趣地告诉他,我困了,并对他说晚安。尽管他无法做出回应。
我会轻悄地关好地窖的门,披上隐形斗篷,慢慢地回到我的宿舍里去。
父亲在那个时候总是那样的单薄无助,无助到只能用麻木来逃避。
Snape对于父亲意义重大。
这是唯一我所知道的。
——然后现在,父亲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进地窖,他细软而过长的黑发晃过他的耳朵在他脑后飘荡,他黑色的长袍则在那发丝下华丽地绽开巨大的黑色西番莲。
他猛地停止了脚步,暗绿色的眼睛透过镜片扫视着我们每一个人。
然而镜片也无法阻挡,在他那如同绿色玉石的眼里裂开的一丝一丝的,细小的皱痕——正逐渐的,一天天地,缓慢加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