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馆。
我打拳击的地方在屏山,离开屏山之后,我又回到了远东,远东不大,但人很多,像一个吊在时代车尾的江湖。
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有学生,有学生的地方,我就有生意。
斜阳半掩,风沙拂面,有人面相凶恶,站在一户人家门口。
那人是我,我站在那里等一个人,我还在等是因为我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做叶玉豪,是镇里涉黑人员里的三把手,他绝对不会让我等太久。
叶玉豪打开门,开口:你生意不错,为什么要来?
我点点头,抬眼说:我不像你,生意不好,我就会饿死。
叶玉豪:你知道我不会给钱的。
我赔着笑脸,手指有些发烫,“你儿子学的可还不错。”
叶玉豪笑得轻蔑,大半个身子都从门框里走出来,“你的拳头也不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动手在所难免,“我是不是不该开那个拳馆?”
叶玉豪点头:可是你还是开了,你早该明白,要靠拳头在远东生活,就必须过我这一关。
我后退,打开抱架,说那是不是,过不了,就只能死。
叶玉豪不再说话,他已出拳,拳上有王八之气逼人眉睫。
拳风怒盛,拳头已经破过风尘,来到我的面前。
叶玉豪的拳很烂,平着身子就打来了直拳,但偏偏力气很大。
我举拳,比他轻,幅度也没有他大。
虽我的拳不如他,他的人却不如我,当拳头到我面门还有二点二公分的时候,叶玉豪本以为我会躲,又从左手补来勾拳。
我没有躲,至少没有从左边。
所以当叶玉豪的拳头打到空气时,我的拳头已经糊在他的脸上。
我看得出来,叶玉豪很想击倒我。
一个涉黑三把手用全力输给一个大四废仔,叶玉豪吃下这记迎击一定很不服气。
我撤开,看着他身后架好的三脚架和手机,面不改色。
但叶玉豪的脸色却变了。
估计他不知道人如果被打中下巴,是会失去意识的,所以他才会煞白着脸坐在地上。
高速的网络会把视频传送到各个地方,只是我那天走后,坊间传闻都说我和叶玉豪打了个平手。
我不想惹麻烦,因为我不想离开远东开拳馆。
也不想再像入伍体检时戏弄谁。
人有时候得长大,不能总想着自己,就像每年都有个五月二十,但却不是每个六月二十都能收到馆费。
我打了个哈欠,在叶玉豪儿子拳头骨折的那天,“去医院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