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于永夜中而发狂——神音【安息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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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苧门外的声音消失了,我在祭台前停下脚步。
我试图平稳呼吸,可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像沉闷的鼓点,持续击打着我的胸腔。
不要怕……不要怕……
我咬紧嘴唇,竭力控制微微颤抖的手。
黑色的……“祝福”。
我讨厌黑色,没有生气,没有温度,像一潭死水那样令人作呕。
啧……真的不想碰这个东西。我闭上双眼,朝着面前的虚空一握。
我等了很久,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响声,没有感觉上的任何异常,像是我真的只抓住了空气。
手臂已经酸软到不得不放下来,我慢慢睁开眼睛。
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我的手向下探去,想扶住祭台上粗糙的岩石,可我只摸到了黑暗。我放低身子,指尖碰到了冰凉的地面,一股寒意升上来,我打了个冷战,紧紧地抱住自己。
“有人吗?”我对着黑暗深处大喊。
声音像是被黑暗中的野兽吞噬了,没有回音,连空气都没有波动。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蠢,我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慢慢蹲下来。
蛰伏在黑暗中的,要么是猎手,要么是我这样的猎物。
猎物……呵,真没想到我也会是猎物。
视觉被剥夺,剩下每一种感官都敏感到了极限。我以为我听见了脚步声,可我发现那是我心脏跳动的声音;一直隐约的水流声,那是我血管里的血,在尽职尽责的维持我脆弱的生命。
看来作为猎人,我也不够优秀啊……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我揉揉僵直的脚,换了个姿势坐下来。
我不自觉地抱住双腿,像以前霓虹抱着我一样,让我感觉到安心和放松。
霓虹……要是你在就好了……
孤独感潮水一样袭来,还有巨大的压抑感,不知不觉,泪已经流了满脸。我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最后变成放纵的哭喊。
“霓虹,陪陪我,陪陪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真的好后悔啊,我不想变成杀人魔……”
“求你,救救我……”
“叮——”
我猛然惊醒,一个翻身坐起来,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发现是衣角的珠子刚刚撞到地上了。我摸摸脸颊,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泪痕。
……我怎么会睡着……我睡了多久?看来这里没有人……只有我,只有我……
我突然好希望自己能这么睡过去……我不相信来生,可我希望等下次睁眼,我已经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不用做一个杀戮恶魔,就做一个普通的女孩……
“呵,你在做梦吧。”
“谁?”我站起来,向着黑暗大声质问。
“你不会真的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吧?嗯?”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可没说要管……我只是来看你是怎么疯狂而死的哦。”
“你闭嘴!”恐惧涌上心头,我不想这么死去!一个人……孤零零一个人……我向着深处狂奔而去,妄图逃离这个细弱的声音,逃离我早就注定的命运。
“体会到了吗?明明是我们一起走出来的……你见到了光,而我重归黑暗。”
“你讨厌黑暗和安静的毛病也是在凝腥洞穴里养成的吧……只可惜你的背后现在没有人了。”
“大家都觉得我们是怪物……没错,就是怪物,一个在黑暗里惨叫的小怪物!哈哈……”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眼睛被湿漉漉的液体糊的睁不开,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不……不要走……”我尖叫着,“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
我伏在地上大口喘气,大脑渐渐从极度的狂热里挣脱出来,是幻觉,幻觉……不可能,这里没有人……没有……
为什么没有人……哪怕是敌人……
不能再哭了……要窒息了……耳边是嗡嗡的蜂鸣,像魂力在激荡……哦不对,我没有魂力……
身体在变冷……我是不是要死了……快点结束吧……
为……为什么……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还是被浓稠的黑暗包裹着。像一只大手,攥住我的心脏,慢慢的揉捏,享受着毁灭的过程。
不要……不要啊!——我就是想死!——
死寂里只有我的哭泣声,渐渐地变成了狂笑。我还想奔跑,可双腿发软,甚至都站不起来。那就爬吧……手指被磨破的痛感针扎一样刺着我的神经,等什么时候不痛了,我就死了,对不对……
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从我自己身上发出来的……那些,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伤口……是我自己弄的……什么时候……好痛……
我再一次沉沉睡去。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简直可以用昙花一现来形容……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无意义的嘶喊,任凭记忆的碎片再一次把我划得遍体鳞伤。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清醒了吧……真好……终于快结束了……我轻抚着手臂上腐烂的抓伤,欣慰地笑了。
嘈杂的声音和画面再一次出现,我看不清,但我知道那是我的过去。喜悦的,悲伤的,平静的,疯狂的,正在淹没我……
我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冲一个小女孩伸出手,女孩子小小的,缩在角落里,浑身血污,奄奄一息。像现在的我一样。
这是我记忆的开始吗……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