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20200717|凯源改编】《重生之佞臣》

王俊凯笑着将里衣褪下来伏在床上，王源取了些药油倒在手心里揉热了，上床顺着王俊凯的脖颈慢慢的按揉了起来，王俊凯先是感觉到一阵酸疼，之后舒服起来，王源手上几个地方有些薄茧，那是他常年练箭练刀的结果，但蹭在王俊凯身上让王俊凯觉得很舒服，很踏实。
自那日两人说开了所有后，彼此只觉得像是又贴近了一层似的，王源是个惜福的人，从小到大谁最疼他他心里清楚，他沉迷王俊凯的宠爱，但从不会骄纵，心思一如二人初见时，而王俊凯只有嫌给王源的还是不够多的。
王源不敢用太大的劲儿，悠着力气给王俊凯顺了一遍，笑道：“怎么着？我手艺不错吧？”
“赏……”王俊凯坐起身来，搂着王源躺下来，宠爱的亲了下王源的眉心，顺着亲下来，看见王源身上的穿着的里衣眼中更是暗了下，又偷穿他的……
派遣军队的事是王源全权负责的，王俊凯没有插手，只是私下找了乌戟一次，说自己有个远方的亲戚，家里本是赫赫沙的，让乌戟回去的时候顺带着一起回去。
乌戟没有多问，笑笑答应了，现在王俊凯掌权，给他们的好处太多了，乌戟很知足，这次回北地也是他自己请求的，听王俊凯这么个小事自然答应。
王俊凯也松了一口气，有乌戟的十万大军保护着祝余回北地，自己也算是还了些羌胡的情了。
王俊凯现在不方便见祝余，只让史沛去跟他说，若是信得过他，等着先帝出殡后就跟着乌戟大军回北地，那里有人一直在等着他，答应他的事在王源登基后自然会兑现；若是信不过，那就且在皇城中住下，等到亲眼看见了贤王入了皇陵再回去也好。
祝余自然是信任王俊凯的，他知道王俊凯让自己跟着乌戟的大队回去也是有深意的，当年他曾为张继帐下军士，大概现在还有不少人都是记着的，但王俊凯给了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的身份，不管会有多少记得自己也不怕了，现在王俊凯说他是谁他自然是谁，日后在北部生活也放心了些。
祝余心里感念王俊凯的好处，点头对史沛道：“那就替我谢过小侯爷吧，小侯爷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了，我手下的那几个人就留给小侯爷，我这一回去不知还会不会再回皇城，今后……这些人就托你照看了。”
史沛点了点头：“不敢，这一年咱们也熟了，说不上谁照看谁，还望祝少爷今后保重自身，不要让主子担忧。”
祝余一笑：“跟你主子带好，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祝余已经完成了他在皇城的的事，这里本是他的家乡，可惜祝余一点也不留恋，大仇得报，爱人还在头曼等待，他现在只想着早一日交代好这里的事回去，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为了庆祝霉霉专辑首单夺冠，特更文13章奉上

“怎么了？”王俊凯凤眼微挑，“有话跟我说？可是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王雉忍不住笑起来：“现在哥哥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还敢欺负我？我是有别的事说……”
王雉轻拢袖口，像是不知如何开口似的，过了一会儿道：“这几日我虽在这府里，但隐隐约约的听见……前慧王爷是殁了吧？”
王俊凯点头：“是。”
王雉轻轻叹了口气：“前面的事我不懂得，也从不敢跟哥哥你说什么，姑祖母也早就教导过我，不管那些太太、小姐们如何奉承我我也从不曾答应下什么来，就是怕哥哥你为难，但现在……”
“妹妹想说什么说就是。”王俊凯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王雉嫁出去了那也是他妹妹，一荣俱荣，自己爬的越高王雉的地位自然也就越高，只是一些麻烦也会随之而来，有些人在自己面前说不上话，去求王雉也是正常，王俊凯只以为王雉是抹不开面子答应了什么，笑道，“可是有人求了你什么？”
王雉一顿，苦笑：“哥哥误会了，我哪里敢这样，是我自己想跟哥哥讨个恩典罢了，就是……就是慧王妃……”
“慧王妃甄平芷……与我在闺中的时候就是相识的，只是那时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后来各自嫁了人，见得倒是多了些。”王雉看王俊凯的脸色未变，心里更踏实了些，接着道，“王妃为人不错，贤良淑德一样不缺的，待人也很亲切……她前面有个小皇孙了，比云哥儿还大一些，后来又怀上了一个，比我早上一个月，算算日子现在估计已经出了月子了，只是现在慧王府乱的很，谁顾得上……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
“两个月前是我俩最后一次见，还是在舅妈家，王妃见我也大着身子，就和我打趣说以后要定个娃娃亲结个儿女亲家才好……”王雉一摇头，轻叹，“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前面的事还是知道一些，慧王爷与英王爷不对，我不知王妃如何这样说，况且我与王妃上面有公婆下面有夫君，她怀着的又是凤子龙孙，哪里轮得到我们定下这些事，我就当玩笑话岔开了。”
“谁知宴后我们在花园子里又遇见了，那时旁边没有别的人，只有我们各自的丫头们，王妃竟是又提起了这事，那言神举止已然不是在开玩笑了，说句没脸的话，竟是像在求我似的……倒让我没了主意。”王雉顿了下，那时她哪里知道后面王俊凯会杀回皇城来，当时早就被王妃的样子吓着了。
“你答应了？”王俊凯心下一动，就算是答应了他也不会同意的，日后王雉的这两个孩子他定然会帮着寻门好亲，哪能跟慧王留下的孩子搭上。
“没有，我哪里敢。”王雉轻声叹息，“那日我心里动了下是真的，平日里看上去风光无限的慧王妃，私底下过的竟是这么不如意……我说，彼此腹中孩儿是男是女还不知，且孩子将来的婚事，哪里是你我能做主的，我又好生劝慰了她一阵……”
“之后她神色也不好，跟我说日后若是有事一定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多照应一番。我看她实在可怜，就答应下，说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会效力。”王雉叹了一口气，“谁承想如今竟是这个情景，想来她竟是在为自己孩子铺后路……我如今也是有了儿女的人，能明白些她的心思，你们男人在前面打打杀杀，哪里知道后面女人担着的心呢……”
王雉看着王俊凯一笑：“现在跟你说这个也没用，到底给我找个嫂子来了你就明白了，又说远了，我就是跟你求个情，如今慧王已经去了，你是看在他是英王的嫡亲大哥的面上也好，看在我求了你的份上也好，若是不妨碍，多帮帮他们孤儿寡妇的。”
王俊凯一笑：“可见是大人了，现在竟这么慈悲妇孺，妹妹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不管慧王做了什么，慧王妃不过是个女子，两个孩子也还小，不妨碍的。”
王雉放下心来：“如此我就心安了。”

王俊凯命伺候的人进来，吩咐准备了燕窝粥来让王雉喝了几口，安慰道：“如今你正是要好生将养的时候，不要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养着，两个孩子都会是有福的人，你放心。”
有这么个哥哥，自己的夫君又是争气的，王雉对未来也很放心，笑道：“我知道，如今大事已定，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王俊凯不便久坐，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去前面了。
隔日王俊凯进宫给皇后请安时提了提慧王妃的事，皇后出了会儿神，点头道：“源儿是个大度的，早就跟我提过王妃的事，我也派了不少人，送了不少东西过去，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当口上，我面上对她过好了就是在害她，我派康嬷嬷好生劝慰过她几回，听康嬷嬷说她像是听进去了些，如今在府里也还好。”
王俊凯点了点头，笑道：“姨母不必过于担忧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就由王爷出面接王妃和两个小皇孙进宫请安，您看见了自然就放心了。”
“果真？”皇后听见这话心里又喜又心疼，之前她知道王源与王奕瑾动了兵后就知道总要失去一个孩子了，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想到最后王源会这么善待王奕瑾一派的人。
“自然是真的。”王俊凯眼中濡慕之情毕现，“如今王爷还不能进宫孝敬姨母，其实心里终日想着呢。”
皇后听了点点头：“源儿最是个孝顺的，你也是个孝顺的……都听你的，昨日厨子新做的点心还不错，你带回去些跟源儿吃吧。”
王俊凯含笑谢赏。
翌日王俊凯亲自准备了东西送到慧王府去，如今府里虽是萧条了些但好在有皇后的人一直照应着，看上去还算安逸，王俊凯将东西交给慧王府里的管事，并说了几句王源对大嫂和两位皇孙很是挂念云云的话，本想这么就走，谁知那管事进去回过话后回来道：“小侯爷，王妃娘娘说……说想见见小侯爷。”
“见我？”王俊凯一愣，随即心里对慧王妃的一点怜惜也淡了些，道，“我乃外男，这么见王妃恐怕于理不合，请王妃恕罪吧，我先告辞了。”
“小侯爷……”
慧王妃由丫头们扶着转出的檀木大屏风，微微颔首：“小侯爷好。”
一个当宠的小侯爷和一个废王妃，还真说不上谁大谁小，二人又是沾亲，只是相互问了声好，王俊凯淡淡道：“王妃如今身子不好，该好生养着才是。”
慧王妃只穿了一身素宫纱，长发随意挽起，不着装饰，坐下来轻声道：“小侯爷请坐，看茶。”
丫头们送上茶来，王俊凯并不动，慧王妃淡淡苦笑，命人都下去，轻声道：“小侯爷能亲自来照应，想来是令妹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吧。”
“王妃果然聪慧。”王俊凯凤眼微挑，“知道我疼惜雉儿，她又是个心善无主意的人，从她那里下手果然是好算盘。”
慧王妃眼中一动，颔首道：“如今我说什么做什么，小侯爷自然都不会往好处想。”

王俊凯其实并没有要对王奕瑾妻小下手的心思，他只是不满慧王妃心思太重，两个月前，那时先帝还没死呢，那时她就知道要从王雉那里下手了，结娃娃亲？笑话，若是今日是慧王登基，她会跟王雉结娃娃亲？
王俊凯更愿意慧王妃是亲自来和自己求情，他最恨的就是别人算计到自己家人身上来，比算计他更能让他反感。
慧王妃顿了下，苦笑：“是我自作聪明了……罢了，多说无益，如今我想跟小侯爷讨个恩典，小侯爷可愿答应我？”
王俊凯没有说答应，道：“王妃自放心吧，两个皇孙是皇族血脉，无论过往慧王做过什么，都与王妃和皇孙无关，英王仁德，不会迁怒的。”王俊凯心里早就想过了，等王源登基后皇族里的人必然不会再放任两个皇侄由慧王妃抚养，届时两个孩子必然另有出处，至于慧王妃……
慧王妃眼中一红，淡淡道：“小侯爷给我的承诺太大了，我更不信了……我要求的没有这么多，我只求侯爷能善待我的孩子就好，秦嬷嬷……”
屏风后一个老嬷嬷抱了一个襁褓而来，慧王妃接过，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轻声道：“这是我的小儿子……如今，还没有名字……”
慧王妃抱着孩子站起，走到王俊凯面前来直直跪下。
“这是何意？！”王俊凯连忙站起，急道，“王妃有话好好说就好……”
慧王妃不肯起身，泣道：“我求小侯爷慈悲，将这孩子过继给皇族中人吧，莫要……莫要让他顶着慧王的名头长大，小侯爷……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
“英王仁慈，母后仁慈，都说不会迁怒我和孩子……”慧王妃哽咽道，“小侯爷你告诉我，谁？谁会真的不在意？！”
“说句大不敬的，这些话谁不会说？但我要的不是句好听的话，我只是个妇人，不懂得大道理，尚且知道两个孩子日后的在朝中、在宗族里会被人另眼相待……”慧王妃紧握王俊凯的衣摆，泣道，“明儿已经大了，必然是没有别的指望了，但这个孩子还小，何苦要让他一生难过……小侯爷，我求求你，如今这屋里只有你我，我将这孩子托付给你，你只在皇族中选一个无职无权的过继过去就好，对外只说我的孩子殇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王俊凯略一思索，沉声道：“王妃实在过虑了，这孩子是先帝的嫡孙，前程必然错不了。”王俊凯心里叹息，慧王妃其实是个通透的女子，将两个孩子将来的难堪全想到了……
慧王妃惨淡一笑：“我过虑……小侯爷心里比我明白，若以后这孩子知道了今日的种种，心里还会对英王忠心？就算是两个孩子没有这诛心的念头，英王和小侯爷能不忌惮这孩子？如此相互猜忌……疑心易生暗鬼，我一想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日后的苦楚，小侯爷料事如神，如何想不到？！”
“小侯爷……我求求你，不用送到皇族中人家里，哪怕是远远的找户富贵人家也好……”慧王妃眼泪不断流下，恳求道，“我求求你……”

王俊凯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沉声道：“王妃聪慧，就应该知道这事有多难做，且不说怎么瞒过众人，我问王妃，现在皇族中有谁敢过继过慧王留下的孩子？我说过了会善待两个孩子就会做到。今日我并没有见过王妃，更没有听过这些话，王妃好好保重自身，我先告辞了。”
慧王妃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低声哭了起来……
回英王府的轿子上王俊凯止不住的想着刚才慧王妃抱着孩子跪着求自己的画面。
如果说王俊凯对祝余的怜惜和帮助是因为想到了王源，物伤其类，那他现在看着慧王妃心里的不忍就是因为王雉。
看着慧王妃如今的不堪王俊凯心里禁不住想，若是那日兵败，王雉现在的处境大致就是如此吧。
王奕瑾有没有那个容人之量来对待笀康侯府的人他不知道，但王俊凯对于王奕瑾的家小还是有些怜惜的，王雉说的没错，男人在外面打杀，女子在闺中日夜担忧不说，还要承受男人的失败。女人可怜，稚子更是无辜。王俊凯自己狠的下心来可以不在意，但王源呢？日后两个孩子处境坎坷，王源也会难过吧？
王俊凯心里叹口气，罢了罢了，就算是给王源和王雉积福了，等到王源登基后就以侍奉太后为名将慧王妃接到宫里来，两个孩子也接到宫里来吧，王俊凯对孩子不是不忌惮，到底是王奕瑾留下的，日后若是知道了自己父王的事，难保不会起了复仇的念头，倒不如就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谅他翻不出天来。
这些事要做成了不知又要听多少老头子的废话背后挨多少骂，王俊凯揉了揉眉心，料理完了的老子还得照顾他儿子，快点儿登基吧，都是什么破事。
到了晚上的时候王俊凯将这事跟王源说了，王源想了想道：“嗯，两个孩子还小……到底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接进宫里陪母后也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俊凯道，“这些日子姨母没了夫君又没了一个儿子，深宫长夜漫漫，带带孩子打发打发时间也好，心里也能好受些。”
王源听着王俊凯的话出了神，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王俊凯快睡着时王源用手肘戳了戳他，低声道：“你……你想要孩子吗？自己的孩子？”
“要什么孩子……”王俊凯翻个身拥着王源在他额头上亲了下，闭着眼呢喃道，“你不就是孩子？养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儿子，哪还有精力养别人……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
王源心里一暖，往王俊凯身边靠了靠也闭上了眼……

王俊凯闭了闭眼，彭宇现在心里想的什么他自然知道，估计现在全皇城的人都以为这是自己造的孽呢！王俊凯心里还先顾不上这个，他现在又急又恨的是……居然死了，王俊凯是真的想好好善待她们的，甚至连入宫后给慧王妃和孩子们的宫苑都已经想好了，现在却……
“你先退下，等我查清后自然会传你。”王源上前一步对彭宇淡淡道，彭宇抬起头来还要说什么，王源忍不住心头火，厉声道：“没听见小侯爷刚才说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说快查清事情原委，急不得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怕少了人怀疑到王俊凯头上？！混帐！”
王俊凯闻言心里又暖又疼，长吁了一口气道：“滚。”
彭宇聪明反被聪明误，忙不迭的磕头走了。
王俊凯转身看向王源，王源眼眶通红，王俊凯叹了一口气走近拥住王源，低声道：“别难受……”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一起讨论过孩子的事，孩子们与王源和王俊凯都沾亲，两人是真的一点迁怒的意思都没有，如今却被一场火……
王源心里不只是为了又失去了亲人的难受，一开始他没有反应过来，彭宇来了他才想明白，现在，现在，皇城中的人，大褚国的人……竟都是将王俊凯想的如此不堪。
不管这场大火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别人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俊凯，王源现在才清楚的看明白，王俊凯一直在自己身边扮演的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有了什么功勋荣耀他都是头一个让给自己，有了什么不堪龌龊别人马上将矛头直指王俊凯。
王源自打进皇城中来第一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他把脸埋在王俊凯肩膀上，低声道：“王俊凯……咱们走吧，还是回北地去，谁爱当皇帝就让他去当，我不想做了……”
“源儿……”王俊凯在王源头上重重的揉了一把，哑声道：“别再说傻话，我不在意……”
王俊凯将王源稍稍推离自己一点，直视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当初我受了伤，是你对我说你要做皇帝，是你说要为我而战，你说了，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我，这是你说的，你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住。”
王俊凯俊秀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英武了许多，王源只是这么看着王俊凯，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有股力量从王俊凯强大的内心直直的传递到自己心里，支撑着，扶持着自己。
王源垂下头将眼中泪光抹去，低声道：“我刚才……心里难受，瞎说的，你别当真……”
“嗯。”王俊凯亲了下王源的眉心，轻声安慰，“我懂得，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我跟你一起去慧王府看看，万一有什么……”
“王爷，少爷。”门外碧荷轻声道，“少爷？”
王俊凯转身开门：“又怎么了？”
碧荷左右看看，低声道：“奴婢不敢瞎说，少爷……跟奴婢去后面厢房里一趟吧，有……有事。”碧荷心里着急又不敢的瞎说话，踮脚再王俊凯耳边低语了几句，王俊凯神色微变：“人还在厢房里呢？”
碧荷点点头：“我看着那样子不好，打发掉了门上的那几个人，将人悄悄的引到那里去了，少爷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源儿！跟我来。”王俊凯心中大喜，若是这样……

王源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王俊凯拉着沿着后面回廊过去，七拐八绕的去了一个闲置的院落，碧荷引着两人进了里面西边的厢房道：“就在里面了，除了我没有人看见，我就在这里守着不让人进来，王爷少爷快进去看看吧。”
王俊凯携着王源一同进了里面的厢房，里面一个老妇人坐在榻上，怀里搂着一个襁褓婴儿，榻上还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娃娃，见有人来了先是吓了一跳，见是王源和王俊凯，老夫人泪滚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婴儿走到前面来跪下泣道：“老奴……替王妃求求王爷，求求小侯爷，给两位皇孙一条路走吧……”
王源心中大骇，连忙接过老妇人怀里的孩子，又抢上去看那榻上躺着的男孩子，正是王奕瑾留下的两个皇孙！
“王妃没有法子了……说句大不敬的，纵使是有天恩，皇后娘娘和英王爷都不计前嫌善待两个皇孙，别人呢？”老妇人泣道，“终究是顶着一个获了罪的父王的名头，与其这样长大受一辈子苦楚，倒不如生在寻常人家了……”
“老奴本是慧王妃的奶嬷嬷，随着王妃这些年，王妃的心思奴婢都明白，她全是为了孩子……王妃夜里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我，说让我带着两位皇孙出城，回我老家去好好的养大，王妃和老奴都是深闺中的妇人，哪里知道外面的厉害，老奴根本出不得城……王妃交代过，若是实在无法，就让老奴来求小侯爷，看在王雉小姐的份上，帮两个孩子一把……”
老妇人哽咽道：“奴婢无能，求小侯爷恩典吧，王妃为了两位皇孙不惜自戕来演这出戏，为的就是让天下人都以为两位皇孙已死，求求小侯爷，求求王爷……”
王源抱着怀里软软的婴儿心里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与慧王妃只在家宴时远远的见过几次，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刚烈情深的女子……
“你起来吧，我早就……罢了，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王俊凯长长的叹了口气，“既然知道了皇孙的下落，我自然不会任由皇族流落在外，你放心，我不会让世人知道这事……定然要给两个孩子一个好前程，以后……再也没有慧王世子了，我自有打算。”
老妇人郑重给王俊凯和王源磕了个头，抽出袖子里拢着的剪刀就要往喉间刺，王源反应快一把夺下，怒道：“你这是为何？！还嫌死的人不够多？”
“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老奴已经完成了王妃的遗愿……”老妇人泣道，“自然要去地下接着伺候王妃了……”
王俊凯轻叹：“王妃留下你，就是为了让你替她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你去了，怎么跟你主子交代？”王俊凯起身进了里面抱起榻上的孩子，心里叹息，慧王妃……可惜了……
王源抱着怀中的孩子，低头轻轻在婴儿额头上亲了下，王俊凯低声道：“这事不可瞒着姨母，你与我趁着天色早快些入宫，免得姨母过于伤心了。
王源点点头，王俊凯转身叫了碧荷来的让她好生安置老妇人和两个孩子，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自己与王源一起入宫。

凤华宫里皇后刚听闻了慧王府里的噩耗，几乎支持不住，哭的已经快晕了过去，短短的一个多月，她丧夫丧子，如今儿媳与两个孙子竟一同去了……
外面伺候的宫人见是王源和王俊凯来了连忙通传，不多时两人随着女官一同进了侧殿，王源让众宫人避退，连忙将两个小皇孙的事告诉了皇后，皇后听闻心里又喜又悲，哽咽道：“慧王妃……苦了一颗当娘的心了，瑾儿犯下的过错，她不肯让孩子们背着……”
王俊凯走近劝慰了几句，皇后止住泪道：“慧王妃的心我懂得……罢了，既是这样，万万不可再让别人知道了，不可让慧王妃白死……等过了这个风声，咱们好好思量一下将孩子过到哪个王爷或是郡王府中去……”
王源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母后选一家合适的，再由我出面，咱们私下好生照料他们就是了。”
皇后心里暗叹王源大度，点点头：“正是，只是现在……孩子还是先养在你府里的好，可得让伺候的人口风紧着些。”最后一句是对王俊凯说的，王俊凯点头：“省的，伺候的人都是我心腹，万万不会泄露出去。如今慧王府的里院里已经烧的不剩什么了，想来也查不出什么来。”
“有你我就放心了。”皇后这一个时辰里悲喜交加，知道两个孩子无事后整个人没了气力，叹道，“这事儿宗人府那边怕还是有话说，都靠着俊凯去周旋了。”
王俊凯颔首，又柔声劝慰了皇后几句才跟着王源去了。
出宫的路上两人经过海棠院，王俊凯心里一动，步子慢下来，低声道：“源儿……小皇孙如今尚在襁褓万事不知，且又是先帝嫡孙，不如……”
王源心里瞬间明白了王俊凯的意思，停下脚：“你是说……”
王俊凯不让王源说出来，将人拉到海棠苑繁茂的树丛后，低声道：“我想让你将孩子认下来。”
王俊凯一开始确实没有这个打算，刚才在英王府的厢房里看见了小皇孙的那一刻王俊凯就想到了，慧王妃不想让孩子们顶着慧王这顶黑帽子，那不如将孩子过给王源，小皇孙尚不足月，只要对外说这孩子是王源在北部的侍妾养下来的……
“姨母必然也是愿意的。”王俊凯轻轻抚摸王源的侧脸，“到底是自己的嫡孙，记到你膝下才是最好的，你又没有子嗣……我们的事姨母早晚会知道，到时候有了这么个孩子，也有个退路，好不好？”
王源低头想了想，正要说什么时猛然回头，假山后皇后和一行女官正走过来，王俊凯心中大惊，皇后几时在这里了？

如今大权在握，是自己太大意了，王俊凯强自装作无事，迎上去笑道：“姨母怎么跟过来了，有什么事让宫人说一声，我和王爷再过去就好。”
“是，若不是过来，也听不见你们说的体己话呢。”皇后脸色放下来，她本是想来跟王俊凯嘱咐几句孩子的事，知道了孩子们失而复得她心里又喜又急，怕王源和王俊凯两个男人照料不了孩子，急着过来叮嘱几句，谁知道竟听见了这些话！
关于王源和王俊凯不堪的传闻皇后早就听闻，但她只以为那不过是些小人看着王俊凯长得太好了些，两人自幼又是亲密才造出这些下流的谣言来，再加上后来王源宠幸宫女娶亲的事，皇后早就不将这些话当事了，谁知今日竟是被自己撞见了！竟是真的！
皇后心里又疼又恨，两个都是她心尖子，竟是……皇后素色长纱袖下十指攥起，正要说什么时王俊凯走近跪下来，颔首：“都是臣的过错，为了牟图权位勾引英王，都是……”
“不是！”王源厉声道，“闭嘴！母后，我和王俊凯……”
“都不用在本宫面前做这深情的样子！”皇后眼中滚下泪来，心中大痛，王源是她的儿子她的倚靠，王俊凯是自己早去的妹妹唯一的儿子，竟是……
皇后狠下心来，沉声道：“来人……送王俊凯出宫，本宫不管你们是如何，你不是本宫的孩子，本宫管不上笀康侯府里的家事，让王侯爷亲自教导吧。”
“源儿……”皇后看向王源，“你还没坐上龙椅，即便是你已经穿上了龙袍，犯了错本宫也教导得你，来人，英王身有不适，带英王回风华宫，本宫要亲自照料英王，什么时候治好了英王的病再放英王出宫不迟。”
说毕不再听两人的说辞，转头厉声对侍卫斥道：“愣着做什么？！他还没有当皇帝呢，你们连本宫的话也敢不听了？！”
侍卫不敢不动，上前押住王源，王源听了皇后的话一颗心早就急的要炸了，哪里肯让人将他软禁到凤华宫去，王俊凯连忙给王源使了个眼色，皇后不比别人，不可真的闹翻，王源心里着急，几乎咬碎了牙，又不敢真的动手，挣扎着被侍卫押送到风华宫去了。
王俊凯心里悔叹，全是自己大意了，原本是要跟皇后摊牌的，但要等到万事具备才好，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王俊凯恭恭敬敬的磕头，皇后恍若未见，转身扶着女官去了。
王俊凯起身，不用侍卫押送，自己出宫。

笀康侯府里王侯爷将皇后的亲笔信放到桌子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俊凯叹了一口气：“你是如何谨慎小心的人，如今不过是斗倒了慧王，竟是这么大意了。”
王俊凯心里一惊，王侯爷这话的意思，竟是早就知道了？
老侯爷看着王俊凯的脸色自嘲一笑：“你当我老了，就瞎了？你这几年为了褚家老二拼死拼活的我看不见？你以为我是皇后呢，能被你那一套兄友弟恭的假仁义道德骗过去？”
“你全是为了兄弟之情？你对哪个兄弟如此了？”老侯爷冷冷道，“我眼花了，但心里看的真真的，真以为你日日从后院翻墙去英王府我不知道？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你从小是个有主意的，想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自然有你自己的走法，没想到竟是弄成这样！”
王俊凯心里感激，老侯爷将他从小养到大，情谊不比常人，竟是一直知道没有发作自己……王俊凯沉默的磕了个头，哑声道，“孙儿不孝……”
老侯爷叹了口气：“罢了，起来吧，韦华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心软着呢，必然不会过分的苛待英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跟英王一起跟皇后认个错，等英王登基后你自请外放吧，皇后必然不会为难你。”
王俊凯垂首：“孙儿不孝……我，我不能走，王爷离不得我……”
王侯爷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是你的事了，我给你的法子就是这样，等到英王大婚，儿女双全后你再回来，皇后必然也不再说什么了。”
王俊凯始终是那一句：“王爷离不得我，我也离不得王爷。”
王侯爷最后无法，只得道：“俊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王俊凯没有接话，这些他都懂得，人生的十之八九他都可以不要，他只要王源。
凤华宫里皇后哭着骂了半日劝了半日，说出的法子倒是与王侯爷想到一起去了，王俊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若是别人她一准直接赐死了，但那是王俊凯……皇后拿了帕子抹去眼角泪珠，低声道：“等你登基后就先将俊凯外放吧，他到底是太年轻了，出去历练几年才好。”
王源因为几次强自要出宫，现在被侍卫绑的结结实实的，勉强能跪下来，闻言摇了摇头：“我离不得他。”
“那你想怎么样？！你是要逼死娘是不是？”皇后眼中泪珠不断滚下，“我知道，你从小我照料你少，是娘亏欠你的，但是你……”皇后泣不成声，怎么也说不通，狠下心来道，“等你想明白了我再跟你说，之前你就在我宫里好好反省！”
从这一刻，王源开始绝食了。

王俊凯出宫后与王侯爷说开后当日就要进宫见皇后，一直对王俊凯毕恭毕敬的神武门侍卫犯了难，苦道：“小侯爷……实在，实在是不行……”
王俊凯知道皇后不肯见他，每半日来一次让人递一次请安折子，皇后看也没看直接打了回来。直到王俊凯在宫中的探子传信回来：英王爷在凤华宫里不吃不喝已经两日了。
王俊凯闻言回府向王侯爷请了太祖赐的开国铁卷来，举着铁卷直接进了宫门，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进了凤华宫大门。
王俊凯走到皇后的凤华宫正殿外，宫人都得了皇后的示意，没有人为王俊凯同传。
太监们面面相觑，王俊凯点头：“不难为你们了，我知道姨母定然不愿意见我。”
王俊凯转身走下长阶，太监宫女们刚松了一口气，但见王俊凯走到下面，赫然转过身来掀起衣袍，直直跪了下来，隔着长长的七七四十九级台阶，朗声道：“罪臣王俊凯，拜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监们不知道怎么办好，王俊凯声音朗朗，皇后在殿内必然是听见的，这还传不传？
王俊凯低头，拳头握起，继续朗声道：“罪臣王俊凯，拜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在内殿里眼中含泪，脸色发白，命人把王俊凯以前孝敬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古玩瓷器全扔了出来！
无数金银碎片瓷器残骸自殿内顺着长长台阶流了下来，铺了满满的四十九层台阶，王俊凯心下黯然，全是这些年他孝敬皇后的心意，这么些年来，竟然有了这么多。纵然这些年他在官场中打滚，虚伪做作，但他对韦华的濡慕之情从来都是真心的。

王俊凯闭了闭眼，朗声再道：“罪臣王俊凯，拜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说毕不再等皇后的旨意，起身，大声道：“天元十四年！景王妃临幸笀康侯府，安慰罪臣与胞妹，母亲去后视罪臣与胞妹如己出！情深意切，言犹在耳。”
王俊凯说毕，上了一级台阶，跪下，磕头。
台阶上尽是金银陶瓷残片，透过王俊凯薄薄的衣衫扎进膝盖里，王俊凯的手掌，膝盖，光洁的额头瞬间流出血来，王俊凯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起身继续道：“天元十八年，景王妃召罪臣入景王府，殷切叮嘱莫介意外间传闻，王妃怕连累笀康府不再照看罪臣和胞妹，但仍暗中帮扶！桩桩件件，莫不敢忘。”
王俊凯说毕，又上了一级台阶，跪下，磕头。
“天元二十四年，景王妃荣登太子妃宝座，宣罪臣与胞妹入东宫，承诺不离不弃，全力举荐罪臣为皇孙伴读！”
“天元二十五年，……”
王俊凯白色的衣衫很快染上点点血迹，也许别人会以为他是在试图唤起韦皇后对他的疼爱，其实不是，只有王俊凯和殿内的皇后知道，王俊凯是在感激皇后这些年对他的情分，每说一件，磕一个头，每说一件，磕一个头。这是在谢恩，数不清的情谊，就在这一个个沾血的台阶上。
内殿里的王源四肢被绑起，奋力吐出口间的手绢，眼泪不断落下……
王俊凯的声音就在耳畔，这是王源最熟悉，最熟悉的天籁。
他说，当初我受了伤，是你对我说你要做皇帝，是你说要为我而战。
他说，你说了，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我。
他说，你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能连这点苦都受不住。
王俊凯，王俊凯，光是念着他的名字，听着他的声音，想着那张绝色又温柔的脸，光是这样，就能让人坚强起来。勇敢起来。
王源勉强的支撑着身子跪着向皇后爬去，嘶哑泣道：“天元二十四年，小侯爷奉太子妃召入东宫，我为小侯爷风采所折，赠小侯爷一同心玉佩，小侯爷收下，此生……不离不弃……”
王俊凯在外面似乎是听见了王源嘶哑的乞求，声音中也带了一丝哽咽。
王源看着皇后流泪，磕着头向自己母亲爬去，犹自喃喃道：“天元二十五年，小侯爷毫不避嫌，毅然出手，杖毙吉祥为我在宫中立威。”
王源磕了个头，继续道：“天元二十六年，小侯爷长跪承乾宫，请旨孤身北上，自卖家产为我买粮草，救我于危难。肝胆相照，此生永不敢忘。”
“康佑一年，小侯爷不惧北部苦寒之地，决意与我一同北征匈奴，此情此意，永志不弃……”
王源继续艰难的向皇后爬，哽咽的不成声：“康佑一年……小侯爷冒死同我出兵征讨慧王……”

殿外的王俊凯与殿内的王源一起细数着这些年的苦楚，一桩桩，一件件像把刀子一样的插进皇后心里，纵是铁石心肠也禁受不住，更何况是韦华的一颗慈母心。
皇后泣不成声，起身亲自给王源松了绑，搂着王源大哭道：“我的儿……你们是要了我的命了……”
“去……”皇后搂着王源转头对宫人道，“扶俊凯进来……跟他说，姨母……再疼他一回……”
第92章
王源昏倒前依稀听见了皇后的话,之后再也没了感觉。
“源儿……再喝点儿？”
“源儿……”
王源睁开眼睛,王俊凯就在眼前,王源一时间有点儿失神,再转头见皇后就坐在一边的贵妃榻上，见自己醒来站了起来，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还要去前面看看出殡的事准备的如何了,你们……你们先在这儿吧。”说着去了。
王俊凯起身将皇后送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命殿中内侍退下，自己端了碗米粥来,坐到榻上来略搅了搅,轻声道：“刚就喂了你几口茶，喝点粥？”
“嗯。”王源被王俊凯扶着坐起来靠到他身上，低声道，“母后她……没有说什么？”
“姨母刚才跟我说了很多……没事了。”王俊凯喂王源吃了几口粥，王源小口小口的咽下去，只觉得胃里好受了不少，他体质本是不错，只是禁不住两日都不喝水，又是赶着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体力不支了。
王俊凯喂一口王源就吃一口，王源看着王俊凯的手在微微的抖，低声道，“怎么，怎么了？”王源靠在王俊凯怀里背对着他，并看不见王俊凯的脸，只是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颈间一热，王源蓦地抬起头来：“王俊凯……”
王俊凯将粥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揽着王源不让他回头看自己，只是将脸埋在了王源的肩膀上，王源清晰的感觉到透过薄薄衣衫的潮湿和王俊凯喉间几乎不可闻的哽咽。
王源眼睛瞬间红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王俊凯哭。以前多难，多难的时候王俊凯都不曾这样哭过。
王源回手轻轻抚摸王俊凯的脸，哑声道：“没事了就好，你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片刻后王俊凯抬起脸来，拿过粥碗继续给王源喂，低声道：“你两日没有进食，今天就先吃点米粥，等肠胃好了些再做好吃的给你。”
“嗯。”王源老实的将粥吃净了，转过身来搂着王俊凯，轻声道，“真好……”
王俊凯嗯了一声，低头亲吻王源的额头，搂着他轻声说着话。

“就按着这个来就行，皇陵那边还是要催着些，事情来的急，好多事都这样赶……”皇后将呈上来的簿子递给内务府总管，又叮嘱道，“万事还是与礼部的人一起商议着来，虽说是时间赶了些，但不可闹了笑话出来。”
“是。”许权垂首道，“还有一事……前日听说储君殿下身子不适，奴才也不得来请安，不知现在如何了，出殡那日储君殿下万万缺不得。”
凤华宫里的事是如何也瞒不住的，加上这些年的一些流言蜚语，宫人们也猜了个大概出来，只是皇后说是王源身子不适才宿在凤华宫的，那王源一定就是身子不适了。
皇后闻言顿了下，道：“无事，不过是思念他父皇，再加上这些时日天气过热闹得，已然无碍了，几日后必然耽误不了事。”
许权垂首：“储君殿下至仁至孝，也要注意身子，到底这是国本啊，奴才还有些事要去看着，就先去了。”
皇后点点头。
康嬷嬷给皇后换了一杯茶，低声道：“娘娘……要奴婢说，看破些就罢了，英王殿下和小侯爷都是您的心尖子，伤了谁您不疼呢，就算是英王殿下不留下子嗣，说句诛心的话，又不是只有英王这一个皇子，日后那两位皇子有了子嗣，过给英王殿下，还不都是您的孙儿？小侯爷想要英王殿下将小……认到英王殿下名下，依奴婢看就不错。”
“到底是您的亲孙呢，认到别的亲王郡王名下，哪有这样亲？也就这样能将孩子名正言顺的接到宫里来养在您膝下呢，这样不好？倒是英王殿下和小侯爷……看破了也就算了，您看着那样子，寻常也分不开的，老奴活了这样大的年纪，看过不少听过不少，脸硬心硬的一个人了，今日见了那情景也忍不住掉泪，更何况是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