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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美味——记忆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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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应该是冰天雪地了吧,南方的城市还停留在深秋;温柔的阳光还能透过青葱的树叶斑斓洒落。如果问这个季节会想到什么?会想到过年,圣诞节过去,就开始过年了,儿时的记忆都集中在新年里,新衣服,压岁钱,各式各样的糠果,还有那魂牵梦萦的裹蒸。
    
小时候,母亲会在夏天的时候在门前的小片土地种上一种植物,叫冬叶,做裹蒸粽的主要原料,据说冬叶含丰富的叶绿素,生长于山谷、溪涧之间,目前只在西江两岸才有出产,冬天采摘最佳,具有色绿、叶香、柔韧、防腐的特点,蒸煮后仍保持鲜绿颜色。那时候,思想多单纯,放学回家,先去看那一片冬叶,看长高了没有,因为等到收割的时候,就是过年了。那一小片冬叶与新年如影随形,让童年的自己有着无尽的期盼。母亲会在除夕前三天收割冬叶,洗净,并放在锅里煮十几分钟,然后泡在水里,为了把冬叶的青涩味去掉,泡冬叶的同时,会把绿豆也用另一器皿泡起,为了把绿豆的壳去掉。除夕前两天,冬叶和绿豆都泡好了。
一大早,一年中唯一一次不用母亲催着起床,自动自觉起了大早,因为不想错过和母亲做裹蒸的机会。除夕前两天,也就是年28,在那个时候还很清澈的西江。所有离江不远的母亲带着自己的小孩子,拿着小凳子来到江边,淘糯米,淘绿豆,洗冬叶……江边弥漫着淡淡叶子清香,米香,绿豆香……,母亲们拉家常的欢笑声,小孩子们打水水仗的嘻闹声,潺潺流水声……太阳光开始灿烂的时候,母亲两手满满地挂着,提着东西回家,儿时的自己两手空空,却还要嘟着嘴拉着母亲的衣角,任性着、娇纵着。可以任性,可以娇纵,那叫幸福。
当所有物料准备齐全并清洗好,母亲开始包裹蒸,用碗作模具,一片一片冬叶铺在碗里,当冬叶呈三角形状,内先放糯米,接着放绿豆,接着放猪肉,再放绿豆,最后再放糯米。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是必要。末了,三角形冬叶把所有馅料包裹住,再用草绳紧紧扎好,一个金字塔状的裹蒸粽就出来了。
快到黄昏的时候,所有裹蒸已包好,把家里那口只用来煮裹蒸粽的长柱圆形大铁锅搬出家门口,用砖头筑一个简易灶,把大铁锅放上去,所有裹蒸放进大锅,加水,加盖,生火,煮到第二天清晨。年28,黄昏,每家每户门口都多了个大锅,在烟火袅袅中,夹着糯米香的冬叶香味,飘满在夕阳下的每个角落。和小玩伴嘻哈疯跑,穿过小街,穿过小巷,穿过每家每户门前煮裹蒸粽的圆柱大锅,穿过村尾的大榕树……,夕阳下,若隐若现的袅袅炊烟,那淡淡柴火烟伴着所有裹蒸粽锅里的香气,轻柔地钻进鼻子里。“小妹,小妹,赶紧回家看火”,母亲那一声声带着宠爱的高音呼唤,成了年前最美的天籁之声。
     
长大,出来社会,背井离乡,昏天暗地地工作,追逐梦想。早已在网络中或电视中听过,看过清代诗人王仕祯有诗赞肇庆城乡除夕熬煮裹蒸的盛况:"除夕浓烟笼紫陌,家家尘甑裹蒸香"。知道儿时的快乐和幸福,化作一种美食在身边流传,赞誉。可是,每当闻到这种代表过年的粽香味,心情沉重,有人说,这叫乡愁。
拥有乡愁,拥有不可重来越来越远的童年,拥有无法扭转的遗憾,就叫做成长。可是,成长了的自己,开始疯狂想念冬叶在家门前迎风飘扬的姿态,那种姿态就叫做家园吧!而年前温暖的阳光,是记忆回家的路。

图片摘自百度图片



IP属地:广东1楼2009-12-18 17:1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