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祖都汴以来,我朝向以仁孝治天下,于商贾市井管制亦多宽容,所以东京文物昌盛。不免有游侠意气,以武犯禁,亦可束之法理,并无大碍。然而前日,大理寺并刑部竟翻出好几年前的已了之案,大肆追捕。欲加量重刑——”
我非针对石顾二人,只是——
“一则,法无二言,岂能朝令夕改,失仁失信。大理寺所寻卷宗,桩桩铁证,且颇有吻合相应之感,似是刻意抽选而为之。”
“二来,此番大肆捉人已惹物议沸然,京中文会皆争仁法,有许多士子已对游侠心生不满,反之亦然,恐惹儒侠怨望,再生纠纷。此既多事之秋,原本应共克时艰才是,反而使得民动如烟——实非上策。”
“三来,已有好事者谣传,京中有契丹细作,故有此番动作。元是无赖揣度,且无实证,民心尚定。但开封府又把这些人抓起来,倒落下封人口舌的话柄。向来谈资话头愈是禁止的,百姓愈是兴致盎然。这步颇有矫枉过正之嫌。”
我斟酌着其四,担忧它令年轻的帝王多心。
“其四。北疆戎马倥偬,尚远在千里——石刑部也许思量未及——若京中起乱,迫在眉睫,岂非为小人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