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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学期快结束也意味着新年即将到来了，起范打包准备回家，可是东海却去宿管处申请了留校，他不打算回家。晟敏过来和东海谈了一次，东海的态度很坚决，晟敏叹了口气，摸摸弟弟的头说：“可是你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照顾你的。”他说，“我过年没什么假期的，我也不想放，东海……”
东海耸耸肩说：“回家？回家干吗呢，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啊，还不如学校里，总还有一些不回家的学生嘛，我们会有活动的，哥。”他揽住他，小声道，“但是一年最后一天的晚上，我们一起守岁好吗？”
他期待地看着晟敏，晟敏微微头疼，却在看着他的眼神后无声叹气。
“好。”
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守着一年过去，又一年来到。
留校的日子并不冷清，这里毕竟是首尔，永远没有冷寂的一天。东海一边还在打工，这个时间段赚的会比平时多，一边被宿舍里同样留守的一些家伙拖出去玩。他们大多不是新生了，对学校周围比较熟悉，知道的事情也多，东海跟着他们收益匪浅。跟越来越多人交往的过程中，东海默默地积累着自己的力量。而在纷杂的人事中，抓住对自己最重要的。这是东海那时以为自己需要做的。
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发现更多事实，才会知道，自己更需要做的，自己的能力，自己要的。
新年的最后一天，之前一直没有见面的李氏兄弟今天有家族聚会。
李特下午才起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晟敏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他看着他忙里忙外，嘴角边的梨涡浓重起来道：“呀，好丰盛啊。”
真的好丰盛啊，就像小孩子梦里面的一样，温暖的过年味道，满满的好吃的，还有漂亮的新衣服。李特歪歪头，笑得向往而明媚。
晟敏忙着在锅上煮东西，嘴里轻快地说着：“哥这么早就出去？”
李特笑了下，拨拨头发说：“早点去也好嘛，老板不喜欢等别人的。”
“今天就哥和老板两个人吗？”
“嗯。”李特轻缓地说着，依然专注地弄自己头发，有点乱呢，要好好弄整齐。他那样细细拨弄着，仿佛没有看到晟敏一直进进出出，房间里洋溢满生活气息。
他站起身，说：“晟敏啊，哥后天才回来，明天就让东海住下好了，睡你那里也好，我房间也整理过了，睡那里也没问题。”
“好。”
晟敏没说太多，眼里的感激是不可掩饰的。李特轻笑下，捞起手机出门。
他刚出门，电话响起来，看着屏幕上那个号码，李特沉吟半天，才按下通话键。
“我是。”他低笑，等对方呼吸悠长终于开口。
“不，我今天有约，是的，很重要的约会，明天？明天也没有空，最近大概都没有空。好，有时间的时候会告诉你。”
他合上手机，眼底流露一丝怅然，但在还没流溢出眼睛之前，他闭一闭眼，再张开又是明媚的笑意流淌其间。
东海准时到了，晟敏正在查看汤好了没，听到门铃声赶紧跑过去开门。
他一开门，就看到东海古怪的眼神。
“怎么了？”
东海忍住笑，半天才说：“哥，你的衣服。”
晟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拉了东海进来还一副懵懂样子。厨房传来水开了的尖鸣，他忙跑回去，灌完水才恍然大悟，他穿着那件李特硬买回来的粉红色兔子图案的围裙！
而东海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笑到不行，哎哟哎哟喊出来：“哥，你居然喜欢粉红色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脸上跌满阳光，晟敏擦了手站在厨房门口眼光温柔地看着弟弟。
他的弟弟，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他愿意看着他永远那么明朗地大笑下去，他希望阴翳永远不要遮盖住他的快乐与单纯。粉红色的围裙，或者是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衣服，他都穿过，但是在东海面前，他要是那个最温和最平常的兄长。晟敏开始觉到钝痛，手指太紧地捏在掌心，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刺不透皮肤，只能留下深刻的印痕。
他终于松开了手，今天是个好日子，应该开心。他微笑着过去从后面揽住弟弟的头颈，清新的味道散发开来，他低低地说着：“东海啊，新年快乐。”
李东海笑得更灿烂说：“哥，你也是！”
吃完了年夜饭李东海很勤快地帮哥哥收拾餐具，但是他忙了没多久李晟敏皱了皱眉说：“东海啊，哥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你还是去休息下吧，去洗澡准备睡觉吧。”
李东海吐吐舌头乖乖去洗澡。
晟敏安排东海睡自己房间，他抱了枕头去李特的房间。东海换了晟敏为他准备的睡衣，却一直拽着晟敏不肯他走。
“哥，哥，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
他露出小鹿般无辜的眼神，虽然自小就知道这只不过是弟弟耍赖要挟的手段，可是晟敏还是无法抵抗地心软了。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恶狠狠说：“不准打呼不准磨牙！”
东海立马举起右手发誓状说：“保证不会！”
他笑着跳到床上，拉开被窝对着晟敏很欢乐地喊：“哥，上来啦。”
晟敏摇摇头，钻进被窝，按住东海，把他那边的被角掖掖好，调暗了床头灯，如同以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轻柔地说着：“睡觉了，乖。”
“哥唱歌给我听。”
“好。”
他慢慢唱着，那些散落在过往里已经许久没有提起的歌谣，那些在无数个夜晚里安抚着东海的乡间小调，晟敏哼着，东海渐渐睡了过去，而被卷进那些遥远记忆里的晟敏，却越来越清醒，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无从入睡。
“哥。”东海迷迷糊糊地喊着，翻了个身蜷进了晟敏怀里，轻微地蹭啊蹭着。
望着怀里口水开始泛滥的男孩子，晟敏合上了眼睛，终于睡去。
新年快乐。
永远快乐。
学期快结束也意味着新年即将到来了，起范打包准备回家，可是东海却去宿管处申请了留校，他不打算回家。晟敏过来和东海谈了一次，东海的态度很坚决，晟敏叹了口气，摸摸弟弟的头说：“可是你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照顾你的。”他说，“我过年没什么假期的，我也不想放，东海……”
东海耸耸肩说：“回家？回家干吗呢，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啊，还不如学校里，总还有一些不回家的学生嘛，我们会有活动的，哥。”他揽住他，小声道，“但是一年最后一天的晚上，我们一起守岁好吗？”
他期待地看着晟敏，晟敏微微头疼，却在看着他的眼神后无声叹气。
“好。”
他们许久，没有一起，守着一年过去，又一年来到。
留校的日子并不冷清，这里毕竟是首尔，永远没有冷寂的一天。东海一边还在打工，这个时间段赚的会比平时多，一边被宿舍里同样留守的一些家伙拖出去玩。他们大多不是新生了，对学校周围比较熟悉，知道的事情也多，东海跟着他们收益匪浅。跟越来越多人交往的过程中，东海默默地积累着自己的力量。而在纷杂的人事中，抓住对自己最重要的。这是东海那时以为自己需要做的。
一步步成长，一步步发现更多事实，才会知道，自己更需要做的，自己的能力，自己要的。
新年的最后一天，之前一直没有见面的李氏兄弟今天有家族聚会。
李特下午才起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晟敏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他看着他忙里忙外，嘴角边的梨涡浓重起来道：“呀，好丰盛啊。”
真的好丰盛啊，就像小孩子梦里面的一样，温暖的过年味道，满满的好吃的，还有漂亮的新衣服。李特歪歪头，笑得向往而明媚。
晟敏忙着在锅上煮东西，嘴里轻快地说着：“哥这么早就出去？”
李特笑了下，拨拨头发说：“早点去也好嘛，老板不喜欢等别人的。”
“今天就哥和老板两个人吗？”
“嗯。”李特轻缓地说着，依然专注地弄自己头发，有点乱呢，要好好弄整齐。他那样细细拨弄着，仿佛没有看到晟敏一直进进出出，房间里洋溢满生活气息。
他站起身，说：“晟敏啊，哥后天才回来，明天就让东海住下好了，睡你那里也好，我房间也整理过了，睡那里也没问题。”
“好。”
晟敏没说太多，眼里的感激是不可掩饰的。李特轻笑下，捞起手机出门。
他刚出门，电话响起来，看着屏幕上那个号码，李特沉吟半天，才按下通话键。
“我是。”他低笑，等对方呼吸悠长终于开口。
“不，我今天有约，是的，很重要的约会，明天？明天也没有空，最近大概都没有空。好，有时间的时候会告诉你。”
他合上手机，眼底流露一丝怅然，但在还没流溢出眼睛之前，他闭一闭眼，再张开又是明媚的笑意流淌其间。
东海准时到了，晟敏正在查看汤好了没，听到门铃声赶紧跑过去开门。
他一开门，就看到东海古怪的眼神。
“怎么了？”
东海忍住笑，半天才说：“哥，你的衣服。”
晟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拉了东海进来还一副懵懂样子。厨房传来水开了的尖鸣，他忙跑回去，灌完水才恍然大悟，他穿着那件李特硬买回来的粉红色兔子图案的围裙！
而东海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笑到不行，哎哟哎哟喊出来：“哥，你居然喜欢粉红色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脸上跌满阳光，晟敏擦了手站在厨房门口眼光温柔地看着弟弟。
他的弟弟，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他愿意看着他永远那么明朗地大笑下去，他希望阴翳永远不要遮盖住他的快乐与单纯。粉红色的围裙，或者是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衣服，他都穿过，但是在东海面前，他要是那个最温和最平常的兄长。晟敏开始觉到钝痛，手指太紧地捏在掌心，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刺不透皮肤，只能留下深刻的印痕。
他终于松开了手，今天是个好日子，应该开心。他微笑着过去从后面揽住弟弟的头颈，清新的味道散发开来，他低低地说着：“东海啊，新年快乐。”
李东海笑得更灿烂说：“哥，你也是！”
吃完了年夜饭李东海很勤快地帮哥哥收拾餐具，但是他忙了没多久李晟敏皱了皱眉说：“东海啊，哥知道你的心意了，不过你还是去休息下吧，去洗澡准备睡觉吧。”
李东海吐吐舌头乖乖去洗澡。
晟敏安排东海睡自己房间，他抱了枕头去李特的房间。东海换了晟敏为他准备的睡衣，却一直拽着晟敏不肯他走。
“哥，哥，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
他露出小鹿般无辜的眼神，虽然自小就知道这只不过是弟弟耍赖要挟的手段，可是晟敏还是无法抵抗地心软了。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恶狠狠说：“不准打呼不准磨牙！”
东海立马举起右手发誓状说：“保证不会！”
他笑着跳到床上，拉开被窝对着晟敏很欢乐地喊：“哥，上来啦。”
晟敏摇摇头，钻进被窝，按住东海，把他那边的被角掖掖好，调暗了床头灯，如同以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轻柔地说着：“睡觉了，乖。”
“哥唱歌给我听。”
“好。”
他慢慢唱着，那些散落在过往里已经许久没有提起的歌谣，那些在无数个夜晚里安抚着东海的乡间小调，晟敏哼着，东海渐渐睡了过去，而被卷进那些遥远记忆里的晟敏，却越来越清醒，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无从入睡。
“哥。”东海迷迷糊糊地喊着，翻了个身蜷进了晟敏怀里，轻微地蹭啊蹭着。
望着怀里口水开始泛滥的男孩子，晟敏合上了眼睛，终于睡去。
新年快乐。
永远快乐。
7。
学期将半的时候，东海意外地得到了一笔助学金，数额不大，但也可以减少一份打工。和晟敏沟通后，东海把手上的几份零工都辞了，改成晚上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兼丶职。那家店是一对夫妻投资着玩的，主要拿来他们圈子里的人聚会，所以平素客人很少，晚上甚至有时只用看店罢了。那地点是很闹中取静的地方，又安全又清静，东海每天就是看看店，练习下做咖啡，清闲得很。
打工期间金起范常来，他也找了份西点店外卖的兼丶职，恰恰正是东海打工那咖啡店订甜点的店，所以起范常常到东海那里送过外卖后坐一会儿。
常来的除了起范还有图书馆的哥哥，他全名是金希澈，东海第一次被引见那位哥哥的时候瞅了他半天说：“澈哥好眼熟啊，是不是哪里见过？”一次偶然进来后发现看店的是认识的弟弟，就毫不客气地一天到晚光顾，喝东海泡起来还不熟练的咖啡，反正是免丶费的，不过甜点还是要付费的，多喝的咖啡东海可以算作练习消耗打个花狐哨，甜点就没办法了。
这样一来渐渐东海和这个哥哥熟络了很多，希澈哥很漂亮，也会吸引一点客人过来，他总是坐窗边，悠然地喝着咖啡，好像在想心事好像在发呆。他很喜欢东海，会比对起范更多地去拍拍他的脑袋揉揉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颊。东海其实是对陌生人很害羞的孩子，但是熟起来又有点没大没小，撒起娇来眼睛kirakira。
他慢慢地也几乎忘记了，他快有两个月没和哥哥联丶系了。
晚上，晟敏刚洗完澡，出来一边心不在焉擦头发一边看手机。李特喊他过来：“别看了，没短信也没电话。”捞了晟敏手上的干毛巾过来，就直接狠狠给他擦起头发。
晟敏乖乖坐李特身边，任由头发被蹂躏。
“怎么了，哥？”
李特手上一顿，然后继续揉着晟敏的头发道：“没什么。”
他们之间，总是吞吞吐吐，无数心事无法诉说。毕竟是那么尴尬的关系，毕竟身体接触深入至斯反而阻遏了心脏的接近。
沉默横亘他们之间半天，李特把毛巾一丢，说：“好了。”
他抱住晟敏，让他的背抵着自己的胸口，下巴顶在他的发心说：“晟敏，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脱离现在的一切，要不要？”
晟敏不说话，只是感受到头顶李特嘴巴的张合。
“那孩子叫厉旭，是被家人抵债进来的，老板的意思让你负责教导他，做的好的话下半年新开的店就让你去做店长。晟敏，你应该明白，能做到店长，虽然不能说是完全脱离，但最起码很多事情你已经可以避免了。等到慢慢做得好了，自己有了一定财势，你才能真正离开，和东海过一般人的生活。”
晟敏知道，这些他都知道，他低声说：“为什么是我？论资历论人气，店里有更好的人选。”
“老板的意思，我也不清楚。”李特望垂下眼睛说，表情浮在过于明亮的灯光里。
学期将半的时候，东海意外地得到了一笔助学金，数额不大，但也可以减少一份打工。和晟敏沟通后，东海把手上的几份零工都辞了，改成晚上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兼丶职。那家店是一对夫妻投资着玩的，主要拿来他们圈子里的人聚会，所以平素客人很少，晚上甚至有时只用看店罢了。那地点是很闹中取静的地方，又安全又清静，东海每天就是看看店，练习下做咖啡，清闲得很。
打工期间金起范常来，他也找了份西点店外卖的兼丶职，恰恰正是东海打工那咖啡店订甜点的店，所以起范常常到东海那里送过外卖后坐一会儿。
常来的除了起范还有图书馆的哥哥，他全名是金希澈，东海第一次被引见那位哥哥的时候瞅了他半天说：“澈哥好眼熟啊，是不是哪里见过？”一次偶然进来后发现看店的是认识的弟弟，就毫不客气地一天到晚光顾，喝东海泡起来还不熟练的咖啡，反正是免丶费的，不过甜点还是要付费的，多喝的咖啡东海可以算作练习消耗打个花狐哨，甜点就没办法了。
这样一来渐渐东海和这个哥哥熟络了很多，希澈哥很漂亮，也会吸引一点客人过来，他总是坐窗边，悠然地喝着咖啡，好像在想心事好像在发呆。他很喜欢东海，会比对起范更多地去拍拍他的脑袋揉揉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颊。东海其实是对陌生人很害羞的孩子，但是熟起来又有点没大没小，撒起娇来眼睛kirakira。
他慢慢地也几乎忘记了，他快有两个月没和哥哥联丶系了。
晚上，晟敏刚洗完澡，出来一边心不在焉擦头发一边看手机。李特喊他过来：“别看了，没短信也没电话。”捞了晟敏手上的干毛巾过来，就直接狠狠给他擦起头发。
晟敏乖乖坐李特身边，任由头发被蹂躏。
“怎么了，哥？”
李特手上一顿，然后继续揉着晟敏的头发道：“没什么。”
他们之间，总是吞吞吐吐，无数心事无法诉说。毕竟是那么尴尬的关系，毕竟身体接触深入至斯反而阻遏了心脏的接近。
沉默横亘他们之间半天，李特把毛巾一丢，说：“好了。”
他抱住晟敏，让他的背抵着自己的胸口，下巴顶在他的发心说：“晟敏，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脱离现在的一切，要不要？”
晟敏不说话，只是感受到头顶李特嘴巴的张合。
“那孩子叫厉旭，是被家人抵债进来的，老板的意思让你负责教导他，做的好的话下半年新开的店就让你去做店长。晟敏，你应该明白，能做到店长，虽然不能说是完全脱离，但最起码很多事情你已经可以避免了。等到慢慢做得好了，自己有了一定财势，你才能真正离开，和东海过一般人的生活。”
晟敏知道，这些他都知道，他低声说：“为什么是我？论资历论人气，店里有更好的人选。”
“老板的意思，我也不清楚。”李特望垂下眼睛说，表情浮在过于明亮的灯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