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通讯员

npc通讯员
郑雄引我看他的马，筋肉紧实，说是河边草肥，他镇日去喂。这只是一走一过的时间里发生的事，与帐前通禀。
惨胜也称胜仗，如今的开封大不同了，我随马帅自外驰援而来，他的功勋，与有荣焉。
“您叫我。”

帅帐里极闷，不仅因气温，更因气氛，打胜仗后诸人底气都足了，于是在攻伐开封前不敢说的话，而今倒豆子似的倾出来——那时候帅帐里沉默的时刻居多，说多错多，没人想做无定之战的牺牲品。
被吵得脑仁疼，掀帐子皱着眉去踩草皮，哎了一声应他，招招手叫他上前。
“太原那边有异动吗？粮草供应还跟上吗？”

npc通讯员
抛开喷溅出的唾沫，从嗡声与汗味里走到主帅身边，功勋越多声音越响，军中的将军们都有鸣锣般的嗓子，半是因为底气足，半是因为要和底气足的说话，而不得不。
我在想些什么无用之事。
“开封被围困时，只有西京粮草支援，临安粮草因为运输问题，基本只能部分给到山东，根据回报来看，太原军需吃紧。”
耳边嗡声重，有些把握不准自己的音量，重复道，“太原军需吃紧！”

我想我这问题很是愚蠢，但我完全不会，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愚蠢，只将罪责都归咎于沸反盈天的吵嚷声里。
“哦，哦，”草草地应了他几声，抬起手，指腹压在额角打圈揉搓，因这喧嚷联想起落锅的水饺噗通，略分神，去思虑是否该叫武烈公邸的厨子煮一锅饺子放到我的案头。
“现如今北方还有不吃紧的地方吗？”回过神，撩眼皮看他，“那汴河船运，什么时候能恢复？”

npc通讯员
将军说得有理，虽然我并不知道理在何处，也不清楚我们的对话有何意义，但我想待会儿和郑雄一起去溜马，河边清凉的水和风太舒服。
开封也吃紧过，只是驻军和战时所需不同，又到一年稻子的熟季，紧一紧腰带就能等到了。
“昨日您问了，下面回报说就这两日，咱们要不要着人去催？您昨日还问了大运河的漕运，鲁将军说辽人不擅水战，地段是抢回来些，想下船还得再等等。”

我觉得他故意强调“昨日您问了”、“您昨日还问了”……诸事，分明是在腹诽我的健忘，但在这张面无表情，又因南北奔波变得黑黝黝的脸上，我并没能读出一丝丝多余他五官的东西。
“昨日吃了饭，今日也是要吃的，难道你今日不吃饭吗？”
嘁一声，负过手，靴底在草皮上拖拉，逐渐半个鞋底的湿泥。
“当然得催，我最知道你们，不催就要磨叽，那什么，”停下脚，把眉毛竖起，“枢相和殿帅在北，河间真定一带的粮运得紧着他们先用。”

npc通讯员
其实不仅昨日问了，日日都问，战争把我们变成陀螺，每日都在重复，当然这些问题都在被解决，可惜再快都要显得慢，时间问题在此尤为重要，所以我才会尤其记得郑雄的马。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鉴于将军问话不得不答，“回将军，今日早晨吃的馒头和粥味道很好！”
“将军说的是，我立刻去催，河间真定一代为险要，他们不敢马虎，您，”想说您昨日也问了，看了看他碾过的地面，“派出去，征粮的兵马回来了，现在即刻点阅吗，他们正在外面等着。”

“挺好的，都能吃上馒头稀粥了。”
往前数五个月，辽人自北一骑绝尘驱入华北平原的时候，每一州府、每一路都是火烧屁股的焦急与乱麻，那时候馒头和粥都是帅帐里才能见到的早膳。当然，我不可能以这个为例劝诫下面的人忆苦思甜——毕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将军们嘴里嚼的都是甜的。
“不了，我仍有要事，”吃午膳，“你去点吧，满营里我最信得过你。但别忘了催河运，这事当前是最紧要的。”

npc通讯员
这样的对话时有发生，将军完成吩咐，我听到吩咐，至于完成的具体形式则不重要，于我而言，他运筹帷幄，能在第一时间给出指令这个本事，是他之所以是将军，我之所以不是的原因。
“遵命，我即刻就去催河运的事，下午就来给您回报。”
然后继续从一片嗡声中穿过，什么临安、南方，什么开封，稻米，乱糟糟一片，到他们的确能议出来个结果，这又是厉害之处了。

“除了这个，”从怀中摸出一封锦，从中再折一道，才递给他，“再找个人，替我送封信回武烈公邸，北境严峻，我一时在些许微末事上拿不定主意，得问一问家里长辈的意思。”
其然而这封私信上写的是：晚上给我包一锅三鲜饺子。似这样的公差私用屡见不鲜，脸上瞧不出一点窘迫与迟疑。
“好，快些去，记得要用跑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