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膺入藏是承禀皇命,此去艰辛原也已在料想之中。因他向来光风霁月,故从未在我面前显露过分寸怯意,更不曾提起过允他赴险的上位者,他的皇阿玛。所谓“代天子巡查”,正与他皇太子的名头相得益彰,由此深想去,其中蕴藏的笔墨或更叫人惊心——可此际文膺性命攸关,不容我去抽丝剥茧、盘算通透。】
【驻军想必已经入藏,若三日内未有消息,只恐太子应是凶多吉少。可惜我距其有万里之遥,任我如何忧心想来亦是徒劳。因眼前人此刻背向我,我看不见他的面容。有那么一刻,我曾盼望着,或他也同我一样焚心于文膺的失亡,那么也许太子生还的机会尚可多上一分。】
【这是唯一一次,我不敢直面他的野心。因我害怕这灼热的**,将我最牵挂的人焚烧个干净。】
前些日子,文膺带着小翁济尔金来看我。他说睿王府尚有许多旧物,是你早年弃之。福晋本想着一并收拾了去,他却留下了些许,免叫我有牵挂。
可我想或许是他不明白,皇家的脉络与寻常不同,过往的物什不必去留,本也留不住的。
【驱前几步,在他身后缓缓的点亮了一盏烛灯,它在风雨疏狂中显得分外宁静,又裹挟着几分诡异的隽永。】我原想着,旧物既留不住,便总要抓牢些眼前的关要。可惜,【蜡油顺着灯座滑落在掌间,却竟无痛感,我却再无力量去支撑勉力维系的平静,剜心刺骨的痛绵延开来,到底软了身子,倚靠于桌案边】
【于是尚未诉尽的半句,也被淹没于长久的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