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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五年五月:刘邦与通侯群臣在洛阳开会,分封完,罢兵各归家。
汉五年六月:刘邦入关。同年臧荼在代地起兵冲突,张苍发书上报。
汉五年七月:刘邦收到上报,准备起兵伐燕,同时卢绾虏临江王共尉还师,与收到消息的刘邦一同前去代地平燕王藏荼。
汉五年八月:刘邦到达燕代之地,与臧荼势力交战。刘邦顺便发诏诸侯王询问立谁为新燕王。
汉五年九月初:刘邦俘虏臧荼(《月表》《汉·高纪》),班师回洛阳,同时韩信发书信报告钟离眛被斩。这里先打住,尝试解释一下三处记载的时间含义:及虏臧荼,乃下诏诸将相列侯,择群臣有功者以为燕王。群臣知上欲王卢绾,皆言曰:“太尉长安侯卢绾常从平定天下,功最多,可王燕。”诏许之。汉五年八月,乃立虏绾为燕王。——
《史记·卢绾列传》(六年)十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高祖自将击之,得燕王臧荼。即立太尉卢绾为燕王。使丞相哙将兵攻代。——《史记·高祖本纪》五年九月,虏荼。诏诸侯王视有功者立以为燕王。荆王臣信等十人皆曰:“太尉长安侯卢绾功最多,请立以为燕王。”使丞相哙将兵平代地。——《汉书·高帝纪》
《史记·卢绾列传》的“汉五年八月,乃立卢绾为燕王。”大概率可能是“事件源时间后缀”写法!即是刘邦“下诏”诸将相列侯,其实已经暗示要立卢绾为燕王。所以这诏书说白了就是命令。让诸侯群臣知道只是走个过场。这个诏令既然从汉五年八月发出,基本相当于最早汉五年八月刘邦就钦定卢绾为燕王。所以司马迁想当然的写成汉五年八月卢绾就是燕王了。但这个诏书的传达可能分为两批,第一批是刘邦跟随身边的诸将,他们直接就顺了刘邦。第二批反馈可能要到汉五年九月刘邦回洛阳开大会时,即“群臣皆言”和“荆王臣信等十人皆曰”时。这个荆王臣信应该就是楚王韩信。
《汉书·高帝纪》的“五年九月,虏荼。诏诸侯王视有功者立以为燕王。荆王臣信等十人皆曰:‘太尉长安侯卢绾功最多,请立以为燕王。’”则又把事件的准确时间放在了事件的前面。即汉五年九月,俘虏了燕王,并且收到群臣诸侯的回复。
汉五年后九月至六年十月初:刘邦在洛阳召集通侯,让诸侯子去关中修建长乐宫。同时收到来自韩信斩杀钟离眜的消息,韩信大概率趁着响应刘邦立燕王的回信,顺便报告自己把锺离眛斩了。这就对上了《月表》的“汉五年九月,王得故项羽将钟离眜,斩之以闻。”“以闻”即报告的意思。
汉六年十月:如《秦楚月表》所言“燕王卢绾始,汉太尉。”《月表》侧面证明了《史记·高祖本纪》的“(六年)十月,燕王臧荼反,攻下代地。高祖自将击之,得燕王臧荼。即立太尉卢绾为燕王。使丞相哙将兵攻代。”正是司马老狗将“事件结束时间前缀”的叙述习惯。即汉六年十月,彻底平定燕代叛乱,卢绾就国为燕王。十月除了正式确立燕王,刘邦还下达了一个重要任务“令天下县邑城。”记住这个,后面要考。
汉六年十月到十一月:有人揭露韩信谋反,刘邦与群臣商议后,决定诏诸侯王会陈(史·淮阴、汉·高纪)之前汉五年九月,韩信报告可能涉嫌造假。或刘邦派人查验,或有人检举,总之韩信谋反的原因不外乎:一,欺君;二,陈兵出入、擅发兵。这反映在《淮阴侯列传》的“项王亡将锺离眛家在伊庐,素与信善。项王死後,亡归信。汉王怨眛,闻其在楚,诏楚捕眛。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中史·淮阴说的汉六年,人告韩信谋反,这个汉六年没有后缀月份,可能就是指一到了汉六年,即汉六年十月,有人告发韩信造假。因为淮阴侯汉五年九月上报说自己斩杀了钟离昧,到十月份直接被打假。
汉·高纪也写六年冬十月后,有人告发韩信谋反。
汉六年十一月:根据史·高本、汉·高纪都写汉六年十二月会陈,但据两本的陈平传,逮捕韩信根本不在陈地,是刘邦先逮捕韩信,然后捆着韩信会诸侯于陈。那么不排除在六年十一月底就可能逮捕了韩信。估计陈平计就不存在,刘邦逮捕韩信跟会诸侯于陈是两件事。这也能勉强对的上汉书·异姓诸侯王表的“六年十一月,信废为侯”。而汉书·异姓诸侯王表的这个六年十一月,信废为侯,似乎又是顺势而写的。即六年十一月实际上只是废了韩信的王位,没有立马封其为侯。毕竟这期间刘邦还需会诸侯于陈,还需押韩信回京,以及让有司各种审查等等,都需要花时间。不可能六年十一月逮捕韩信,立马封其侯,否则刘邦岂不是自己打脸自己?而《史记·荆燕世家》也说“汉六年春,会诸侯於陈,【废楚王信】,【囚之】”,六年春即正月,说明知道六年正月,韩信被废后一直是阶下囚,并没有封侯。而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里,也没有明确说韩信是六年十一月贬为淮阴侯的,只说“六年封,五年,十一年,坐谋反诛。”
六年十二月期间:会诸侯于陈(史·高本、汉·高纪)史汉都显示六年十二月会诸侯于陈。同时据史·陈平世家所言,刘邦跟诸侯王还有平定楚地残余势力的行为。史·高本所言的六年十二月这一个月搞定一切,亦可能是老狗把事件结束时间前缀的毛病。因为十一月逮捕韩信,十二月会诸侯于陈,尽定楚地,六年正月正好就是刘交的元年和刘贾的元年,对应上了诸侯王年表,以及本纪所言的分楚为二给刘交刘贾。大概率刘邦跟诸侯王定楚地后,还跟异姓王商讨了该如何新立楚王的问题。类似刘邦俘虏臧荼侯问诸侯王该封谁。至于曹参,大概是刘邦在汉六年正月前后正式确定的一批分封功臣。此可在史记·张良世家所言的“汉六年正月,封功臣”寻觅。
六年正月:楚王刘交元年,荆王刘贾元年(诸侯王年表、史·高本)六年四月:韩信改封为淮阴侯(功臣表)汉书·异姓王表的“六年十一月,废信为侯”,似乎是顺势写的。即把六年十一月废韩信,顺理成章写成了为侯。因为韩信后来成了侯,所以这么写是一种惯性笔法。而史记·功臣表则明确给出六年四月为淮阴侯元年,所以暂且以六年四月为韩信封淮阴侯的时间。史·高本所谓的六年十二月逮捕韩信后,过了十多天就封韩信为淮阴侯。司马迁写的好像刘邦先逮捕韩信然后立马就放了然后立马封淮阴侯。给读者一个刘邦逮捕韩信是莫须有罪名的形象。
------------------------------------------------------有一点可以肯定,举报韩信谋反,必然跟汉五年九月的韩信上报杀了钟离昧和汉五年五月以来韩信的陈兵出入有关。尤其是韩信报告他杀了钟离昧,就算没人举报真假,刘邦自己也会验明,当时楚地只有钟离昧在代表西楚反汉,只要钟离昧的势力没彻底剿灭,楚地就不算真正平定,所以斩杀钟离昧这个事很重要,月表必须写上。而韩信大概在这件事上有猫腻,被查出来,被人上报刘邦,故而判定韩信勾结楚国残余势力意图谋反。于是有了淮阴传的巴拉巴拉。假如以月表的汉五年九月韩信斩杀钟离昧为真斩杀。则淮阴侯列传有弥天之假,司马迁杜撰一出献钟离昧人头的故事,无非是说刘邦派韩信去剿灭西楚残余钟离昧,结果钟离昧一被杀,韩信也被刘邦处理,既侮蔑刘邦卸磨杀驴,又讽刺韩信不仗义,卖友求荣。故而把钟离昧的死往后移,移到刘邦会诸侯于陈时,并借钟离昧之口预测韩信的下场,以强化韩信悲剧的讽刺意义。若钟离昧真的被韩信砍了,则刘邦处理韩信谋反,就是官方的“坐擅发兵”这条。为什么会有这种罪行?汉六年十月,刘邦有一道命令,“六年冬十月,令天下县邑城。”即令天下各地官员修建城邑,韩信什么表现?正好是“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与“坐擅发兵”不谋而合。那么料想大概率是刘邦的官员去修建城邑时,韩信领兵耀武扬威,甚至阻挠办事。这个坐擅发兵还可能包含韩信听闻刘邦会诸侯于陈,企图图谋不轨,有发兵抗命的举动。总之,韩信的问题绝非“信欲发兵”这四个字这么简单。
司马迁和韩信造假者肯定对这段历史进行了严重的涂抹,使其不利于刘邦处理韩信的正当性,以达到诽谤汉朝皇帝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效果。比如杜撰一出陈平伪游之计,但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伪游,场面很大,也是真会面,而且就是处理韩信去的。并且以《史记·陈平世家》来看,是刘邦在先擒韩信,然后会诸侯于陈,然后又“尽定楚地”,说明楚地当时确有一股反抗势力,这些势力极可能跟韩信有勾结。而诸侯王去陈地不可能只带寥寥随从,估计都有军队,这阵仗就是去平定楚地的。所以如英布这种不老实的人,也没有从这次逮捕韩信的行动中感到威胁,而是在五六年后韩信被吕后杀才担忧起来。如此种种都说明韩信确有罪,且确跟楚残余势力有勾结,其颜色很有问题,以至逮捕韩信后,楚地还有残余势力,不然刘邦这个尽定楚地就显得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