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法尔达梦见麻瓜汽车回火,一次接一次,附近有个家伙的汽车总这样,她害怕那种砰砰声,但负担不起地段更好的公寓,而且搬家实在太麻烦了,只为这个不值当。她大概一百次在把脸埋进枕头时发誓自己晚上要去找出那辆汽车修好它,同时差不多可以确定在脑袋被巫师界权力机构里最琐碎的破事淹没一整天后自己会把它忘光的。
然后不可避免地,她还是被拖离了温柔的梦乡——马法尔达渐渐意识到那是她的呱呱树桩闹钟,而且它正变得越来越大声。
唉,你好,新的一天。
起床的时候马法尔达感觉不怎么样,这因果关系有些曲折,前天她不小心喝了太多加糖的咖啡,因为它们太甜了她就忘了它是咖啡,于是前天晚上马法尔达直到四点半才勉强睡着,脑子里没完没了地放着同一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吵闹的歌。她昨天上班时脑子迷迷糊糊的,时常走神,抄写的东西有一半是错的,但没有特别想睡。到了今早,梅林的三角内裤啊,起床简直是酷刑。
说到酷刑,不管怎么说她都得早早赶去上班,今天的日程表很满,她得跟着乌姆里奇女士去看酷刑怎么降临到别人头上。乌姆里奇女士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不想得罪的人,大部分不是出于尊敬。这位新领导精力旺盛至极,能从早到晚折磨那些可怜的麻瓜出身者,盘问、羞辱、击溃他们,中间连口水都不用喝。而且她也意识不到其他人会需要。
所以,吃饱点儿,少喝水,因为如果你作为一名底层职员在乌姆里奇女士兴头上想上厕所,下一个有麻烦的或许就是你。她是顶头上司和眼下魔法部的大红人,这就意味着可以命令你丢下手头任何紧急事务给她取文件、倒咖啡、去她偏爱的店铺买蛋糕——而且必须是粉色糖霜的那种,但在她周围,你是不配饿、不配渴,也不配内急的。
马法尔达没什么胃口,而且也没几分钟留给她享受食物了,她用手指沾水在头发上抓了几下,粗暴地拍平翘起来的部分,边走吞下两块奶酪面包,希望它们在她胃里能支撑得久些。走向魔法部的入口,她感到头晕眼花,怀疑自己会晕倒在马桶里。但愿她到了法庭上表现能好些,昨天乌姆里奇女士嗓音甜美地提醒她,有三份记录出现了错别字,还有两份漏记了几句话。
有人朝她后背打了一拳,她努力回头去看来着,或者她觉得自己努力了。马法尔达睁眼时周围黑糊糊的,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关于起床的记忆只是个梦,她只是半夜醒来了,但她的床可比这舒服得多。马法尔达呻吟着爬起来,感觉像是狠狠地摔了一跤,脖子扭了,后背一跳一跳地疼,倒下时撞到地面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点亮魔杖照了照,有擦伤和淤青,而且她得花大力气洗衣服了,到处是灰。
这里像是……一个剧院什么的,马法尔达困惑不解,她在街道上晕倒、被人搬过来?那她应该在圣芒戈才对,而且她记得那一下,应该是一个咒语。说真的,她在圣芒戈倒好了,至少能让医院给自己开个证明,老天,现在她该怎么解释缺勤的事?
马法尔达都可以听到乌姆里奇女士甜腻腻的声线:“哦,亲爱的小马菲,你是想告诉我,你被某个无名氏打昏,而他或者她把你留在一个剧院里,没有拿走你的魔杖、钱包或者任何东西?难道是有人觉得我们给你的假期太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