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除夕宴，我也不懂是什么东西，只要知晓它是有很多吃的、很多人的地方便是。任由宫娥将衣服穿好，裹了不知道几件的衣服，总算是穿好了。】
【由人抱着到宴会上，因着阿娘的叮嘱，格外乖巧地待在位子上没有乱跑。虽然没有玩具顽，至少还能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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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晚宴，自然该是阖家欢聚之日。然皇家贵胄却不同百姓人家，哪怕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亦有不甚自然的暗流涌动——而这暗流，在官家匆匆露面，大娘娘拂袖而去之后，倏地跃至顶峰。
然而这面面相觑心思各异，或不属于神智未开的幼童。我挣了嬢嬢的手，偏头向一旁的大哥儿望去，困惑道。
“ ——怎么都走了？”

【耳边不断的传来阵阵谈话声，吵得直皱起了脸。抬起头一看，又是接二连三的走，引得更是喧哗了些。没兴趣去理会这些，抓着糕点在这里，私下一点送进嘴巴里。】
【突闻身旁人问起什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直在吃自然也不理解发生了什么，遂冲着他摇了摇头。拿起新的糕点送给他，道。】
不管他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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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糕点精致小巧，送进嘴里，是软糯甘甜的。可他说不管，我却是些微的忐忑，迟疑打量这宴上犹如冰封千里般的沉默寡言，良久，扯了二哥的袖子，是附耳的轻语。
“ 听说了吗？”
“ ——好像，前些日子，有个弟弟或是妹妹没了。”
像害怕被人听见似的，声音很低。好在歌舞升平，笙歌四起，不惹人注意。

【拂袖而去之后是死一般的平寂，笙歌曼舞不知在何时已经退去，似乎方才在喧闹是一场梦境。耳边传来低声询问，抓了抓脑袋实在不知道是谁没了。】
谁——？
【糕点掰的还剩下一半，不知道到底吃进去了多少，反正从这一地的碎屑看起来定然是没多少。将剩下的一半放在桌上，拍干净了手，同样小声地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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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都在传呢——我无意听来的。”
摇摇头，含糊其辞地代过了消息的源头。整块甜腻的糕点下肚不免有些噎哽，讨了半杯茶来解腻，才捧着釉盏煞有介事地道。
“ …说是，在坤宁殿外见了红。”
想了想，许是觉得太模糊，又点一句。
“ 是凝和殿的。”

【听他这么说又似乎有点印象，好像在阿娘那里听到些许，但由于没什么兴趣，故而没将它放在心上。这会儿听斯与提起来这事，联想到了这满宴的安静。】
方才，就因这事儿闹着呢？
【可惜了还没见面的弟弟还是妹妹，应当是玩不到玩具、吃不到东西了。偷摸地看了眼阿娘，继续小声。】这会儿安静的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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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宴散，只余下几个内侍奚女收拾着杯盘狼藉。我与他尚且稚岁，小小的身量借幽深夜幕掩在暗处，自然幸得这一亩三分地用来咬耳朵。他问方才是否是因为这事儿闹着，我摇摇头，含糊着。
“ 或许是，或许不是吧。”
谁知道呢？兴许这坤宁殿后还有别的纷争。可那些，不是现在能探听的。
“ 总之，近来是要乖顺些呀——爹爹兴许正在气头上呢。”

【宴会尚且未散个干净，嫔妃虽然都已经离去，却仍然有几个不安分的在宴上顽耍。听他含糊了缘由，也不去深想究竟是因为什么。待听得后言却有些不以为意，嘀咕了一句。】
反正平日里也不怎么看得到，乖不乖顺也无妨，不要闹到他跟前就是了。
【天色也不早了，方才阿娘就催着离开，只是我不肯离去，这会儿见也没什么好玩的，索性向他道。】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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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点头答他，随他一起离去。这深宫重阙除却零星装点的红灯笼，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没有话本里应有的欢腾热闹，更别提阖家团聚的温馨——这皇宫子嗣，又哪儿来温馨的小家呢。
莫不怕，往后君臣父子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