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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福建!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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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成光三年十一月
地点:京城
人物:鹤檀 靖世
内容:
上召诸皇子问政福建之事,指鹤檀往福建巡查科举。临行前,鹤檀特寻靖世问及福建诸事。靖世曾于福建为官,悉知地方弊政,将自己所知告之八/九,但亦言时过境迁,暗示鹤檀谨慎行事莫要招摇。


1楼2020-11-25 20:36回复
    【秋时的雨不管早晚,都会携来一阵萧索,它且把园中盆景浇得零落,把庭中浓荫也换作稀疏。乌靴踩在一地落叶上,这是特意吩咐管家莫要打扫的,少时慕繁盛景,直至两鬓生白,才生了份恬然,愿躬览庭中衰败色。世间事有盛有衰,有起有落,待我观秋景如春朝,已然是晚了】
    【我韶华难再,他却年轻着。寻至庭中石桌处,泥炉中已是沸水翻滚,它也候着这位年轻人呢】闽地。【我便又沉吟着念出这二字,提壶离炉,橄榄炭烧出了红光,沸水声却歇了】闽地是个好地方,这碗茶就是出于闽地茶山,可它又不是一个好地方,丘陵起伏,是养就了茶,却远不像万里平地般一览无余。
    【烫了茶杯,粗泥烧制的杯壁陡然焕了油亮。这漫天衰败的秋景,也缺这一道沸水浇灌,我却与不了他,只能由他躬亲试之】贝勒爷也读过地方县志,眼下对于闽省知晓多少呢?


    IP属地:北京2楼2020-11-29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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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疏雨定,秋意愈深,玉阶堂前一尘不染,问政所言“积弊常医、久病难治,不若剜骨剔肉,方能焕发新生”犹在耳,但——我跪伏接下一道往福建去的旨意,贝勒府备一应事务尚且不论,先投了赫府的拜帖。转日只提一罐春茶,独身行过几条纷杂巷道,施施然上门蹭饭】您早说有好茶相待,我还舍不得这安溪贡品呢。
      【我等一杯老师亲手斟来的热茶,躬身接过,置于一侧。细小的叶翻跃沉浮,滚汽升腾,隔开二人视线。茶最终清归清、浊归浊,而我移目向满庭秋叶,不免带些遗憾之色】我听言正观十年,老师迁闽浙,亦行整风之事,调粮赈民,佳绩频传,可惜。
      【可惜什么呢,可惜不过小二十年那积弊再次爆发,又由忍无可忍或煽风点火的一双手一状递至京城。事地频发,虽可算作小试身手,业与信之寻了些典故】福建距京城逾二千里,有山傍山,有海依海,唯教习循旧,思想固化,近朝难有栋梁材——科举乃朝廷驭人计,当选勇进之士。


      3楼2020-11-29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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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炉倏的发出一声轻响,炭火本就裸露在外,压不住炸出的一朵爆花,但那炉空膛颇深,后劲不足,只能徒听一声响。我仍喝不惯热茶,往常再冷的时节,也要添冰降温,因此只握小盏,借暖掌心,只是这点温热如此不值一提,一席话下来几乎凉了大半。】
        时移事异,但这种事仍反反复复,百姓不过廿载便要被抛掷磨盘通身榨一回,不怕老师笑话,饶是我这种做不出以心度人、无法与之共情的人,怕也要心生怨恨不满。眼下只一地,倘再推至十八行省,实在不敢作想。
        【原来我所以为于南巡见过的平生不过天下一隅,久居高城,难知黎民苦、难知宵小作祟。我又发出这样的慨叹,但此番终究与南巡不同,我非是厘政堂上不起眼的附和者,或能做一个抖擞的执刀人,亲除下一道盘踞二十年的疤。他的神色微动,不知所思,片刻又缓和下来,推来另一杯新茶,我从善如流接过,照旧温着重新覆上来的凉意。】
        虫蚁之害,倘不刮骨去毒,千年老树业经不起损耗,时候早晚而已,【一哂】世少有高峰,因其绝其险,但不少登峰之人,或贪恋高处美景,或只存驯服之志,能攀高峰;世也少有孤臣,因直言获罪、因不屈落狱,数不胜数,但各朝各代又倍出直谏留印史书之人,能劝君意。前浪滚滚,后浪不息,不正合天地阴阳之道?
        老师拳拳之心,索伦图自然知晓……【我凝看他鬓边微霜】但您也知道,畏首畏尾实在不是学生作风。
        【养不成勇进敢言人,我便亲身做这死士,今此二十载寥寥而过,还能看下一个二十年。】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1-30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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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光三年尾是什么时候呢?是和平寡淡的一年末,仿佛日日复昨日,一眨眼就会过去,河潮的暗涌被掩盖在庆余年的欢喜下,厚雪一朝盖过春符,还未成势。但那冥冥中、众人意料中又意料外的一日,总会来临。我没甚古可讲,前朝诸事,圆明园还未下定论,小辈自然也不敢妄加揣测,知情人权至三卿,如今仍在一栋小院中煮茶看叶——我犹疑于王权的威仪,但不可否认、无法抗拒地,又被其吸引。】
          【我笑,极开朗地,要提前唤春来似的】听您的意思,仿佛总怕我误入歧途一般。
          历来地方诸事,总不过一句上行下效,眼看这上头的帽子都要没了,抬轿的哪还能再有顾及?【默了默】汗父既从兄弟里独挑了我去,想来亦是直言入心,至多不过顺着您的话,有千万人前赴后继去做觉罗氏的马前卒,许是用不上我这枚大帅的。
          【言辞间血光一闪而过,我的“慈悲”心肠尚未来得及软下来,又被紧紧揪起,面上早已学会无波无澜。二人依旧对坐,积叶缓缓又落过一层。信之曾问为何喜冷,其时他不知突如其来又绵绵不绝的痛楚自太阳穴贯穿整个头颅,而冷茶其实没有什么好,唯一便是冷了,教一副心肠热下来最快的法子,无疑泼一壶冷水。我垂首,终于喝下一杯已凉透的茶水,哂道】
          索伦图绝不是个不识趣的人,自然也不是个不惜命的人。
          【唯独这句话讲得极轻快,仿佛一言道尽、诸事皆毕。】
          【在几经迂回后,少年稚嫩的爪与牙被一览无遗,但相对的,血脉赋予他的银刀与盔甲亦将与之同行。】


          7楼2020-12-08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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