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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 + 番外----晓春 。 嘻,偶喜欢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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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5-12-13 20:37回复











    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钱和美女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器重和赏识更不是随便拍马奉迎就能得到,在张守辉这样的老狐狸下边,只讲利害不谈感情,只论实力不看交情,对亲人也是一样。我亲眼看过他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毫不留情地逐出“成业”,而且能真正做到不援手、不救助。 


    今天他讲的是“外孙”,一个外姓人让他如此重视,可见实力非凡,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派我去执行这样重大的考察任务,不是大凶就是大吉。 


    就像下赌注,我没有退路。 





    大老板谈起“外孙”情况,一脸高深:“我一直在观察耀扬,他是个人才。有野心外加有魄力,很像当年的我。不能说我一点没有助过他,但他是那种一起风便起势的人,锐不可挡,我希望他能加入成业,可以的话,我也考虑……”他突然收住话,想了想才讲,“其实我联络过他,说来也有意思,他竟然不肯来美国帮我,他不肯,想不到我张守辉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所以我更喜欢他。陈硕,你去给我盯紧他,不要让他完全脱离我,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兴趣对待一个晚辈。” 


    我首次有些震荡,从来没有人可以得到张守辉如此褒奖。 


    “他接受你的建议吗?比如,我去。” 


    这样不羁的人怎麽肯让别人安插内应?这跟监视一样,没有人肯这样做。 


    “他当然不会乐意,耀扬实际上非常忤逆可表面看起来非常尊重长辈,他,呵呵,把我派去的人马一批批不著痕迹地挡回来,有的还被他收去当了心腹,你说,这样的人我是不是一定要派你出马才行哪?” 


    “董事长抬举。”我淡淡道。心里却不是滋味,一方面放心张守辉真的放心我,一方面也知道接到个烫手山竽,搞了不好,会玩出火来。 


    “他就是对我胃口,我跟他说了,要派你们几个过去帮他,他怎麽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将来把成业送他他会不要?他不是不要成业,而是懒得跟这里一班老朽争,他已有了他自己的一方天地,他的宙风,如今香港有几人不知!”语气竟透著遗憾和感叹。 


    原来张守辉也有感情,只是他全给了能引起他足够重视的人,但他永远不会是老糊涂,他料定——我不会拒绝他、郑耀扬不会拒绝我。 





    我去了,从董事长秘书的高位下落到身份暧昧的“外派人员”,助理曾伟祺和保镖廖京也随行同往。 


    本来不用转机,中途接到任务去了趟大阪,日本一直都是“成业”进入亚洲区的主要贸易中转站,这回出了些问题,“大嘴林”负责的那批进口车,在海关过境时暂被扣住,张守辉很火,让我们先去看看情况。舟车劳顿加上精神紧张,让我们这些体魄强悍的人也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疲惫感。 


    直到在香港登陆,已经是十天後的事情。 


    机场外看见两部显眼的黑色宾利,每辆车边上立两个保镖,有个西装革履、面貌温文的年轻人迎上来,亲热地与我握一记手。 


    我用力回握:“陈硕。” 


    他满眼笑意:“张冀云,是郑哥的助手,以後多关照。”身边的阿棋和廖京也同时颔首示意。 


    “行李直接送到海滨花园,郑哥这几天都在越南处理业务,他让我们千万不能怠慢陈哥。” 


    我爽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麽好客气的,叫我陈硕好了。” 





    抓住张冀云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我料定他不过是只笑面虎,也不得不承认郑耀扬有两把刷子,谁知道他是真在越南还是懒得接见我们这等小人物,嘿,还有多少个下马威在前方候著吧。 








    我的预感没有错,後来一连几天,我都被迫在别墅里瞎耗,郑家的人盯得很紧,凡事都插不上手。廖京数天下来脸都变绿了,美国暗街区的脏话都冒出来;阿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成天在跟一个老仆下围棋;我不动声色地看著事态发展。 


    宙风的干事和助理只要一见我们三人悄悄有入驻总部大楼的企图,就会出面调和。 





    郑耀阳另一名受器重的马来西亚特助,叫波地的,脾气挺软,对我们阻碍也不好、放行也不行,只得塞一句话将我们挡在外边:“等郑哥回来,一切都会给陈哥安排妥当。您近日只管享受,其他的事不用著急。”警告我稍安勿躁。 
    


    3楼2005-12-13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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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7: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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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我来香港的第二个周末,被张冀云拖去“丽月宫”(宙风旗下的一间夜总会)玩乐,摆明要测测我的喜好,说实在的,兴致并不高,我一向不习惯漫无目的的糜烂,此次等摸清底细、看准郑耀扬的真实意向後,我就会毫不犹豫飞回曼哈顿。 


      香港的空气不适合我。 





      丽的、清纯的女人陆续登场,张冀云和我在VIP包厢里扯话:“陈硕,你也是香港人?” 


      “我妈是香港华侨。” 


      “难怪了,听说陈哥是哈佛高材生,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哪!”一句话立即引来周遭的一阵起哄。 


      正热闹时,一位美女推门进来,说她美女还的确是美女,浑身上下都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眼球已经被吸引。洋妞看得多了,眼前这种大方大气的东方美人著实教人向往起来。 


      “芳姐,这位是陈硕,是从成业集团特来辅佐郑哥的。”介绍得挺动听,其实这里没有人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 


      “噢,久闻大名。我是徐秀芳,耀扬前日在尼泊尔边境了,就快回来啦,他特地嘱咐兄弟们好好招待陈哥。” 


      她亲昵称呼郑大老板的名字,可见不是一般身份的女人。 


      “客气,叫我陈硕好了。” 


      “好,陈硕。张董事长经常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提起你,今天有缘,可一定得赏脸干完这瓶酒。” 


      “好说。”我微笑地干脆接过酒瓶,大家鼓掌助威。 


      我就瓶口一仰而尽。酒不算烈,但纵使酒量再好,酒气也难免会有些上冲。 


      “陈硕,你这人痛快!够哥们儿。”张冀云首先赞好。 


      叫好声此起彼伏,名酒、小姐相继奉上,我一一笑纳,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惹人猜疑。 


      郑耀扬,你还有多少花样要在我面前耍,尽管来,我等著呢。正面相锋的时刻快来了。 


      干完一大杯白酒,徐秀芳站起来:“你们在这儿乐,我先走一步。” 


      我的目光追上去,完全不由自主。 


      “芳姐可不是平凡女人,手腕脑瓜强悍著呢,这儿几个男人都没能抵得过她一个。” 


      张冀云可能在旁边看出端倪,试探性地将我的痴心妄想扼杀在萌芽状态,我回过神,不禁失笑。是啊,谁的女人都可以动脑筋,是姓郑的就行不通。 


      不能有弱点露出来,好色也不行。 


      张冀云看出我的防备,立即换上哥俩好的笑脸:“哟,我忘了,今天正好是16号,介绍个好地方,八楼宴会厅有面具舞会,去乐一把。” 


      其实是不想继续在包厢里被几个装女人乱摸,随口道:“行。” 


      “爽快。”张冀云立刻起身,出去和保镖说了几句,回头冲我嚷,“现在就上去吧,都一半过场了。”我就这样像木偶似地稀里糊涂被人拉去丽月宫八楼参加什麽“面具锐舞派对”。 





      进场时一人派发一张面具,盖住眉眼和鼻子,够严实,基本是在现场杀了人逃轶,事後也不会被认出来。 


      每张面具右上角都有个突印,是个数字,精美考究的入场券上印有醒目的黑体:舞会中途幸运数字会带给你惊喜! 


      我的高大身材立即吸引女人上前来邀舞,因为有层东西挡著,男女都显得自在而大胆。可华尔兹,我并不拿手。手拥一位纤腰丽人,随音乐舞步渐渐流畅,暂时放下心烦。 





      突然,音乐乍止,灯光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可全场没有一人慌乱,我料想一定是舞会的花样节目。 


      果然,鼓点声慢慢响起,越来越急,场中陆续有人吼叫有人吹口哨有人嘻笑,气氛愈加刺激紧张。 





      当!鼓点停下来,一道灯光直指舞台中心,一位火爆的女司仪立在中央:“嗨,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参加每月16日的神秘面具Party!各位注意,最为惊心动魄的节目即将开始!大家准备迎接下一环节show me a kiss!” 








      灯光重新聚焦,全场亮起来,大家哄闹拍手吹哨。 


      “按老规矩,不论结果,人人都要合作!不能拒绝、不能逃脱、不能say no,OK?” 


      男男女女又一阵应喝,气氛更加热烈,简直如同炸开了锅。 





      大荧光屏上自动冒出“17、81”两个数字,一对男女从人群中分别走上台去,在一片轰闹中两人来到场中,忽然似多年的情侣,当众大方而热情地拥吻在一起,整整十五秒,直到鼓声响起才分开。 
      


      4楼2005-12-13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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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前去,我用力地一把扯掉缠在自己腰间的浴巾,对於我的干脆和无顾忌,郑耀扬的表情微微一愕,这使我很畅快。 


        居高临下斜著眼睨他:“郑哥,想怎麽玩儿?” 


        总有三秒锺的时间他没言语,後来哼笑出声:“陈硕,有时候你还真叫我惊讶。” 


        “我们这种人,命都不是自己的,给人耍著玩儿惯了。”我作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就他妈想看我出洋相吗?索性主动做一出给你,看你还演不演得下去! 


        “可有时候你又太天真了。”他的话锋一转,显其恶劣本质,“你真以为我不会碰你。” 





        就在同时,他的手抚上我的大腿,又在臀部停住,那手心居然是火热的,在记忆中这家夥的手一直有些凉,带著残忍的试探,总使人打寒噤。没有动,怕他玩真的,可能刚才激得太厉害,玩笑开得过火。 


        他猛地站起来,我俩平视时星火四溅,火药味剧增…… 











        他突然恶狠狠:“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这是现实!没有救世主,没有玛丽雅,也没那麽多惊险刺激的情节可供你发挥,和你那些夥计安份点那是最好,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简直想扒我的皮。 


        “刚才那种程度的威胁——如果当真出现在电影里,也未必会有多少观众捧场。我来这里就没打算要过好日子,这里不是美国,这里没有好莱坞,这我比你更清楚,所以现在是什麽样的现实,我认得清。” 这时候露出大无畏本色来显然不是时候。 


        “好,陈硕,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没有你的嘴硬。” 





        说完,缓缓将头靠近我,我们彼此凝视著,不是仇视而是对抗,猛地,他用嘴堵上我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又像要碾碎我一样重重吮吸我的唇。一股本能的恐惧裘上心头,那熟悉的玩弄,那花费两人全部精力和意识的深吻,无休止的顽固的拉锯,势均力敌的抗衡,不知他是想折磨我还是想折磨他自己,因为那时我们都不觉得好受。我感觉到有只手,无情地随著我的背脊抚弄著,热情似火。 





        因急怒,我整个人像被惹毛的狮子,毫不留情地噬咬他久久逗留不去的唇舌,渐渐,我尝到舌尖的血腥味,不是太浓,但心寒。 


        直到浑身的血液冲到脑袋上,直到无法顺畅呼吸顺畅思考,直到我们像两头斗架的困兽一般使力挣脱对方……几分锺了。 


        血红的唇,血红的眼。 





        “怎麽样……我最隆重的……见面礼。”跌坐在床上,郑扬耀边喘气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用毒辣而危险的眼光紧紧锁住我,“想不到……感觉还是那麽刺激。” 


        我也粗重地喘著,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疯言疯语,阳台上飘进来的凉风也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 


        接下来郑耀扬的举动显然出乎我意料,他突然将身体倾向我,一把将我往他的床上拖,脚底一个踉跄。那床起码有十尺,黑色床罩非常阴沈不具人气,撒旦在上面作恶。因为没有防备,被他压在身下,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迅速恢复过来的,此时他像完全忘了刚才那场恶战,生龙活虎居在上位。 


        “老爷子放出来的新猎物真让人兴奋。” 


        “浑蛋。”我低咒。 


        “说好要陪我的,你最好放松点,否则会出状况的。”他俯下身子,贴近我耳朵,“老实说,我对男人本来是没兴趣的,但是你知道我郑扬耀从不做亏本生意,我答应你加入宙风,你得服侍我一次,这样才公平合理。你说是吗?” 


        越说越不堪,我愤怒地使劲挣扎,击打可不是白练的,我真使起全力,他一时也压不住我,因为两人都不在平地,又一个赤裸、一个穿浴袍,扭打成一团,他没想到我出拳不按规矩来,吃了好几记重的,拳脚相向间也没了应有的章法,两人愈战愈勇。 





        “姓郑的,你他妈的小人!” 


        能让我控制不住情绪的对头,眼前这人绝对算一个。 


        “妈的,你打我脸?!”他忽然失控怪叫。 


        好像一辈子没被人打过脸似的,郑扬耀终於停下手来狠狠盯著我。我心里暗爽,活该! 


        “你要想这样打到天亮,我不反对,因为我不介意被打到脸。”嘲笑地怒视他。 


        他眼神松懈了一下,一只手伸过来抓我的手臂,一挡,没成功。他的五指陷入我的手臂肌肉,痛觉神经敏感起来。我瞪著他:“想干嘛?” 


        “没人告诉过你,我一打架就会兴奋吗?” 


        “什麽!”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混帐话。 


        “你反悔了?”


        9楼2005-12-1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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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反悔了。” 


          游戏结束,闹够了,大家都不是那号人。 


          “来,用手给我做一次,我们一笔勾消。”明明正常男人,这会儿居然死皮赖脸来。 


          “别恶心了,这种事……” 


          “难道要我在你面前表演自慰?!” 


          “干嘛这麽下流,按铃叫个女人上来不就解决了。” 


          “你也会难堪?” 


          “不是,我怕到时难堪的人是你” 


          他邪气地说:“难道——你想玩3P?” 


          “又不是没玩过。”我顶回去。 


          停了几秒锺,他移开目光:“算了,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搞个女人,太脏。”果然是有洁癖的变态。 





          “来吧,一次。”语气中还有股难耐的催促意味,“只用手。” 


          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一干架就兴奋!他硬将我的右手引到他跨下,我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挣脱,又一阵激烈的肉搏战。 


          最後,他明显不耐烦了,气息更急,眼中透著浓浓的情欲:“喂,你怎麽这麽婆妈像个女人似的,我又没要上你,有必要这样吗?” 


          我被惹得怒火攻心:“我——不——干!” 


          “那我收回承诺。” 


          短短一句回答令我怔住,喉咙发不出声音。是累了还是渴了…… 


          他讪讪翻身下床,口气竟有几分抱怨,极之不悦:“逼良为娼似的,妈的,你搞什麽啊。”


          10楼2005-12-1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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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你滚吧。”终於,他吐出这三个字。 


            如蒙大赦,头一次有些狼狈的从别人的屋子里走出去。我在客厅偌大的沙发边上缓缓穿起衣服,手臂有些僵硬,肩上、胸口有几处伤,郑耀扬也走出来,抬头双目对视,竟有种想笑的冲动。他也不比我情况好,是的,右边脸稍稍有些肿,虽无损他的外貌,但此刻也一定很火大。 


            墙上的对讲机响起来:“郑哥,有什麽吩咐?” 


            “叫安安上来。” 


            “郑哥今天真有兴致啊,我这就去叫她上来,五分锺。” 


            再英俊潇洒,有时候也不得不招JI解决。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僵。 


            我忍不住笑了笑,很淡的笑,不知道郑耀扬有没有发现,我没再看他,开门走了。荒谬的聚头,荒谬的谈判过程,荒谬的结果。终於彻底明白,张冀云口中形容他们老大“不按理出牌”是什麽意思。 





            第二日带伤上阵,马来助手波地在宙风大楼拦截我,吃惊地质问:“是你……揍了老大?” 


            “……”早知会这样,是不应该打脸。现在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的涵义。 


            看我不答,他解释道:“噢,昨晚我也在丽月宫,刚巧在大门口看见你了,我想肯定是郑哥约你,今天一早就看见他伤了脸,他也不说是谁干的。在丽月宫没人敢对郑哥动手,所以,我猜是你。”很有分析力。


            11楼2005-12-13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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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威除了庆幸能捡回一命,别无选择,他愤愤地歪著头不作声。 


              “你不说话,就算答应了。”然後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一眼张冀云,“这儿你处理,我先回去,都一天没洗澡了。”他总有办法在紧要关头曝出惊世骇俗的言语。 


              半数兄弟压著威虎帮的人鱼贯而出,我随人流一言不发地跟上,才发现这里不过是个地下仓库。 





              我听见郑耀扬在那头吩咐:“大张,你去科技部,让他们联络一下总署,我车上的定位系统需要更换,缩短讯号发布时间,12个小时太长了,差点儿被小流氓帮派整死。”他不讳言吃过的亏。 


              “是,郑哥,我这就去办。”刚要走又停下来,“郑哥,你受伤了,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成医师,让他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这点小伤要是有事,我郑耀扬死了百来回都有了。”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眼光锐利地向我扫过来,“呃……不过,去叫他来也好。” 


              他突然朝我走过来:“让阿明开车送你回别墅。” 


              “不用。我可以开车。”经历这样惊险的苦肉计後,取得他郑老板的这一声关心,代价太大,我陈硕消受不起。不识相地走开,不顾身後那道残酷视线灼伤後背。 





              不过跨入车门的那一刻,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郑耀扬,我要转换策略陪你玩,我拖不起了,要速战速决。 





              19 





              事情并没有想象那麽糟糕到底,不过回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回到海景别墅,当冷水冲上身时,皮肤上热辣辣的痛感才再次提醒我一切都曾真实地发生过。腰部有大块瘀青,左颊靠近下巴处稍有些红肿。 


              我缠了条浴巾回卧室时有人按铃。放下手里的膏药出去应门。 





              看见来人我笑了笑:“你的消息倒灵通,还第一时间赶到受害者房里搞慰问哪?怎麽就没见你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救人?”打趣他,转身到小吧台倒杯白兰地,“要不要来点?” 


              曾伟祺不客气地接过:“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专门扯人後腿、替人收尸的行家。” 


              “你谦虚。” 


              “嘿嘿,怎麽就给逮去了啊?还说我衰,我看你比我更衰!”阿祺在对面跷起二郎腿戏笑,“别跟我说你是舍生取义,说来说去,你跟郑耀扬有什麽义可言。” 


              “他要是死了,张董会放过我们?” 


              “所以啊,这回的绑架让我紧张得掉毛。” 


              “总要有人当垫背,让他单刀赴会似乎不大说得过去。” 我缓缓喝一口酒。 


              “话是没错,可你陈硕可是从来不肯做垫背的人哪。”看我不响,他自觉无趣地转移话题,“来叔找过我,听到你和郑耀扬被威虎帮掳去,也是惊得老命都快没了,派出数百人在全香港进行地毯式搜索,警方都以是黑吃黑事件,乐得坐享其成。不过,最後还是被宙风抢个先,你可能也知道了,郑耀扬车上有追踪器。” 


              “他比我想象中更精明。” 


              “所以说要劫人就别劫车。威虎那帮崽子临到头了却是脑壳坏死!” 





              “有必要去见来叔一面了。” 


              “有什麽新计划了?”阿祺也是个敏感的人,想瞒著他单独行动恐怕有困难,看他眼里的焦虑日益浓重就知道了。看来目前原地踏步的形势把他也逼急了。 


              “不算什麽新计划,就是这趟绑架闹剧给我了些启发,宙风再强,却防不了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宙风在明,那些小帮派在暗,因为没有太多顾虑,所以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你准备重操暗街旧业?”阿祺讶异地挑眉。 


              “你很了解我,必要时无不可。”


              20楼2005-12-1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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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什麽神经?”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包容地一笑,并不介意,难得一见的温柔。 


                秀芳只看我,继续笑著说:“我和陈硕很投缘。” 


                “你们都从成业来,一见如故很自然。”郑耀阳说出这个秘密时语气是那麽轻松坦荡,仿佛是在说“你们同是美国公民”那样轻快,想生他气都无从生起,现在秀芳就遇上这样的状况。她并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万分尴尬,眼睛都不敢再看我。 


                “耀阳,别忘了明晚的约会。你和陈硕慢慢聊,我先走一步……拜拜。”几乎是逃著出去的。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女人的脸皮就是太薄了。” 


                郑耀扬悠悠开口:“她在乎你对她的看法。” 


                “不不,关键是你对她的态度,不是我,你说反了。” 


                这时,我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 


                “你不介意她有别的男人?” 


                他放下手头的东西,眼底潜藏著戏谑:“如果她乐意,我有什麽办法阻止?” 


                我不屑地轻笑了一下:“是,你是没办法。你……晚上有时间吗?” 


                “怎麽?太阳从西边露脸了?”他还真的掀起身後的百巾窗帘看太阳。 


                “有必要这麽有幽默感吗?” 


                他重新低头拾起文件,悠然道:“哪里?” 


                “八点半,文华大酒店。”说完,立即转身返回自己的领地。 





                那天,我一直留在宙风大楼,到七点半的时候眼睛已经有些酸涩了。就在这时,郑耀扬来了,他居然主动从我办公室正门走进来,看得出是从外面特地折回来的。 


                看似随口问:“怎麽?已经对宙风了解多少了?” 


                “百分之三十。”我淡笑著看他。 


                “你可真够诚实的。”他这样说。 


                “如果你不想让我了解宙风,我就是获准天天在这里翻档案也是无济於事。” 


                “陈硕,我承认你有些小聪明,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香港,你还不至於威胁得到宙风。” 


                “也许在你眼里,我陈硕不过是张守辉的一条狗,但你不用做出一副要把我生吞的样子来让大家都知道我陈硕在宙风的日子不好过。”我静静地说。 


                “有吗?我有那麽面目可憎?”他轻轻笑了,空气中流动著一股不易察觉的震颤,“我只是觉得你……” 





                22 





                “有趣。”我接上去,“你觉得我有趣,可以帮你消磨时光。” 


                “我还不至於那麽无聊,说话小心点儿。”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向人低头。”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陈经理,就可以乱来。” 


                “放眼全香港,还有几个人胆敢绑架宙风老大?”我触他的霉头,“你放心,还轮不到我乱来。” 





                他眼神暗了暗,像在极力平息怒火,然後他说:“你准备什麽时候走?我如果不亲自来,你是不是要坐到八点一刻才来赴约?又或者你约我,自己却忘了。我可是推了工贸署署长的饭局过来的,别拐我。” 


                笑道:“我还没订座,我想你个大男人应该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如果文华客满,介不介意和我去吃路边摊?九龙城大闸蟹新鲜上市。” 


                “呵。”想不到我会这样不礼遇他,他嗤笑一声,“你不怕上吐下泄,我奉陪。” 


                “好,就这麽定了,小吃街。”我飞快地站起来披上外套关灯出去,黑暗中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郑耀扬。 


                “喂,你还没给文华打电话。” 


                我不理他,自顾自说:“油麻地的庙街还是旺角的通菜街?我听说铜锣湾至湾仔一带听说都是好去处,哪!我就知道这麽几个地方了,你别再叫我想,走吧。”我大踏步向前,“今天就开你的车。” 


                他没再说什麽,可能他已经觉察出我的异样表现,但并不怀疑什麽,跟著我去了。 





                郑耀扬开车时的表情有点严肃,我暗暗好笑,这个人虽然是正宗黑市老大,但却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吃路边摊不但不是投其所好,反而有点跟他作对的意思。 


                人声嘈杂,就座以後你就可以马上点菜,大排档很少准备菜谱,都是各种原料并排摆在盘子里,按菜盘论价简单明了,你可以用手指著点菜。海鲜有蛤、贝、虾、蟹等,用辣椒、蚝油、豆豉等一炒、再一烫,再用葱、姜等蒸一下,简单烹调後就可以借酒下肚了。粗鲁地划拳吃喝仿佛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很久没过这种生活,索性放开,郑耀扬慢慢也随遇而安。店主是个中年妇女,看著我们这两个穿著考究的客人热情地招呼著。 
                


                23楼2005-12-1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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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7: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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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贝肉挖出来送到他嘴边:“这个不错,郑大少爷你在五星级酒楼都吃不到。” 


                  “你似乎跟这里环境很相配。” 


                  他是个什麽时候都不忘讽刺的人,你如果不能尽快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会被他的无情逼疯的,我看徐秀芳只算是快崩溃的人当中的一个。 


                  “我可没有天鹅血统,当年我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可也没什麽好羞耻的。如果郑耀扬不是出生在豪富之家,你说他如今会是什麽?”我笑笑反问。 


                  他凑过来:“不会比你差。” 


                  “是吗?我不相信。” 


                  “要我怎麽证明?成个穷光蛋,一无所有後东山再起给你看?”他的头靠得更近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时我心里的确一阵发寒,这个人实在有头脑,但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来。 


                  我一低头,额上的头发几乎碰上他的:“还不只这麽简单呢!”说著伸出麽指轻巧地擦过他的嘴唇,然後把手指含到自己的嘴里吮吸:“有湖蟹的味道。” 





                  郑耀扬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著我的脸,“陈硕,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我笑:“为什麽这麽说?我是男人,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人。别说这种话来污辱我。” 


                  “少说这些费话,你一直不屑这麽做,因为始终没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是你!” 


                  “你了解我多少?有没有我了解宙风多?”我这时的笑的确有些不屑,“一个黑街混混到名校高材生再到国际大企业的人才,够不够传奇?够不够精彩?郑耀扬,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你凭什麽说我陈硕勾引你?凭什麽!” 


                  我猛地站起来,隐忍著愤怒瞪著他,甩下一张大票,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郑耀扬走了。 





                  还是拐回了停车场,其实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郑耀扬很意外地跟在离我一百米的距离,我们就这麽一前一後耗著。 


                  一直到他走到我跟前,我们对望著,眼神在激烈的交缠当中,很犹豫很复杂,涌动著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23 





                  “被我勾引,你是不是很不爽?换种说法或者是——很不安?”我嘴角带著若有似无的讥讽。 


                  他头一次不跟我争论,只是摇摇头:“陈硕,你是绝不肯放下高姿态的,你以为我真不了解你?这可不一定,也许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如果现在,我要你在这个停车场操我呢?” 


                  我的这话令他整个人怔住,我想肯定没多少人看过郑耀扬这种表情,真过瘾。 





                  最後他说:“陈硕,你今天怎麽了?” 


                  “没怎麽,也许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呢?” 


                  “是不是疯了?”他笑出来,完全不相信,连我会说这样的话他都不相信,更别说我想玩真的。 


                  “你不是一直暗示我吗?有好几次,我们差一点就做成了。你以前有没有干过男人?有没有?” 


                  这样直接的逼问,使他难得的有些尴尬:“不,我不搞男人。” 


                  “那麽我呢?我要你操我,你肯不肯?” 


                  他以前的举动,果然是在逗著我玩儿呢,跟男人调情可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形势急转,郑耀扬的脸色明显阴沈下来,他问:“为什麽?” 


                  “我是双性恋,现在对你有感觉,这两个理由够不够?” 


                  “想骗谁!陈硕。”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外公,他一定会告诉你,我特殊的性取向。不过,如果他知道我想跟你干,会立即叫我回美国的,他想控制你没错,但一定不想他外孙出性丑闻。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以用这个方法把我弄回美国去,我保证不会再出现。” 





                  “你真有这麽饥渴?” 


                  “一开始,我是不喜欢你,你嚣张无理、行事乖戾,但渐渐就觉得适应了,你要是不那麽怪了,我还真有点儿不习惯。”微微嘻笑。 


                  “你想用这招让我把你赶回曼哈顿吧?” 


                  “你要这样想,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朝周围看了一圈,“我有些倦了,不想跟你再斗下去,到时候,不过是两败俱伤。” 


                  “你可不像这麽没有战斗力的人。” 


                  “是吗?你真这麽看好我?”我走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他,“也许我是真的想回美国了,有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只要一碰面,就会很倒霉。” 
                  


                  24楼2005-12-1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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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是个懂得感情的男人。” 


                    “我?是懂得做爱吧?”我摇头自嘲。 


                    “说什麽哪你!”她笑骂著,“你这人真让我摸不透。” 


                    “没有你的郑耀扬摸不透。” 


                    她停下脚步靠上栏杆,笑容渐渐隐没,表情有些伤感地向远处望去,悠悠道:“陈硕,你走了,我会觉得少了些什麽。” 


                    “怎麽了?别说你移情别恋上我了。”我靠过去拥住她的肩膀,她有心事,肯定跟那人脱不了关系。 





                    “我觉得耀扬最近很奇怪。” 


                    “嗯?” 


                    “我是说,订婚并没有令我们的关系更亲近。”她回头用那双明眸直直注视我,“我觉得他有别的女人了。” 


                    “瞎说。”我调开目光,“别自寻烦恼秀芳,没有人比得上你。” 


                    “可要是耀扬不这麽认为呢?” 


                    “他这个人不随便允诺,既然他肯跟你订婚,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了。” 


                    “我原来也这麽想,可我现在觉得不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多日的伪装有点支持不下去了,“我就是觉得他有别人了。” 


                    “别这样。”我的手臂更收紧了些,“永远别为猜测烦恼,永远别。”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那个人让耀扬魂不守舍,他时常走神时常若有所思时常……会忽视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秀芳一转身扑到我怀里,反复说:“他对我不再热情,我甚至——甚至在他脖子上发现吻痕,耀扬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留痕迹的!从来不喜欢。可是这一次,那麽明显,在他换衣服时,我还看见……肩膀、胸口上都有……我受不了的,就算知道他一直有别的情人,可亲眼看到还是会受不了,陈硕陈硕。”她呜呜哭泣,像个孩子般的,也只有郑耀扬能让徐秀芳表露这样脆弱的一面,“这次,我提出要跟你出来,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我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郑耀扬,我和你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是了结的时候了。 





                    回香港已经是星期一,有人来机场接我和秀芳,大家似乎也对我和他们芳姐的二人之旅感到惊异,是啊,再怎麽说也轮不到我。但因为双方神情坦荡、表现友爱,使众人暂且相信这只是一趟轻松的公差。 


                    中午不顾疲劳,直接去跟曾伟祺汇合,行李直接托运,廖京已提前被护送上机,我跟阿祺搭下一班。张冀云、波地、秀芳都来海景别墅为我饯行。 


                    “保重,陈硕。”分别与他们拥抱一下。没有太多的离情别绪,也不期待再多,我踏上回程之路。 





                    在机场候机厅,我跟阿祺静默不语,直到——郑耀扬走进我们的视线。没有穿西服,高大笔挺的好身板一身灰白,显得很休闲很矫健,鹤立鸡群,很多人的眼光都向他看过去。他没什麽表情,径直向我走过来,我没有动。 


                    他说:“不想跟我说一声再见?” 


                    “还会见吗?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说。” 


                    他把手伸过来抚摸我耳鬓的头发,旁若无人:“别把事情说得太绝对。” 


                    “我认为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用手臂挡开他的手。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作。我们就这样持续沈默著,阿祺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注视著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我们始终只是沈默而已。直到要上机,我站起来。 


                    郑耀扬突然一把拉住我,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後他重重吻上了我,周围一阵惊呼。阿祺过来扯住他,郑耀扬并没有纠缠,可能也意识到场合问题,我们立即被分开,阿祺涨红了脸冲他怒吼:“妈的,你个疯子!” 





                    我往後退两步,用手背缓缓抹了一下嘴,所有人都在看这出好戏了,别闹大了上明天的头条,郑耀扬毕竟是公众人物。 


                    对视片刻,我转身疾步而去,阿祺骂骂咧咧地跟上来,从来没有这麽著急登机,倒不是怕他会跟上来,而是怕我的心没有随我的脚步跟上来。 


                    从此形同陌路了,郑耀扬。我以为这就是结束—— 


                    36 


                    回到纽约,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恍若隔世,适应了黄皮肤黑头发的中环大道,对於曼哈顿的归属感反而被冲淡了。 


                    


                    38楼2005-12-1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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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戴这个?”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基本常识,难道你跟别人做的时候都不用?” 


                      “你上我的时候怎麽没想到有这个常识?”他一把抢过安全套扔出老远,“别在床上给我说教,陈硕。”邪气地笑著,猛地又顶了进来,已经有些难耐和迫切,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开始狂野地挺身律动,“嗯……”他发出陶醉似的叹息。我剧烈地喘著,循著前次的经验尽量放松身体,在一个重重的冲击之後,我大叫出声,混合著麻痹的痛觉和凌虐般的快意,逐步进入状况,他弯下身体追逐我的唇,下体也更加深入。


                      47楼2005-12-14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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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烦躁地搓洗著身体,直到浴室门被某个裸男撞开,我才回神:“给你安全套你不用,他妈弄得我後面全是。” 


                        他走过来,将手指插入我,用嘴唇吞了我的耳朵缓缓道:“我帮你洗。” 


                        “郑耀扬,你别找打!”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打啊,只要你还有力气,我奉陪到底。”说著,他又挺进来,已经没有太大的痛苦,尚未散尽的激情余热迅速引爆,蔓延至全身上下,没有反击就又一次沈沦了。就这麽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好像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体力,努力要使对方臣服。当然,我们谁也没有成功。 


                        早上,等我换上一身运动装坐在电脑前查询资料时,郑耀扬也从房里走出来,仍穿著我的一身衣服,不羁的黑发不服贴地乱翘,挺难得看到他家居的样子。 





                        我吐出一口气,突然开口:“这事儿一完,我们就散了吧。”眼睛并没有看他。 


                        他脚步滞了滞,不快地嚷回来:“什麽意思你?” 


                        “就是这意思,你听不懂?再这样下去对你没好处。” 


                        “你什麽时候会为我著想了?”语气很冷,“以前可没发现你有这麽好心。” 


                        我转过身望著他:“你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个世界不属於某一个人,而属於强权。” 


                        “你想暗示我什麽?” 


                        “不是暗示,是明确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戏。” 


                        “没病吧你!几小时前刚跟我做过爱,你他妈翻脸倒快!”他显得非常恼怒。 


                        “上几次床算个屁啊,你未婚妻、情人一打,你就没跟她们翻过脸?” 


                        “你要算账是吧?我跟你算!你陈大少爷私生子都快有了,我这点尾巴没处理干净算什麽,我告诉你,你没这资格!”他一下冲到我眼前指著我,“别太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


                        50楼2005-12-14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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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亲自去迎战,等打开门看见来人时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该来的总是避不过的。 


                          “你的待客热情有待加强啊。”兰迪默冷傲地说了句,一脚跨进来,眼光正好与沙发上的郑耀扬相撞,猛见这样一个男人,兰迪默也怔了一下。 


                          “原来已经有位客人了,难怪会厚此薄彼。”兰迪默不动声色地朝狼籍的客厅扫了一眼,“看来还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进房间套了件衣服出来:“直接说主题吧。” 


                          兰迪默冰凉的翠绿色眼珠沈了沈:“你本事不小哪,竟然会端出成业集团来跟我们费斯特家谈判,似乎显得有些公私不明啊。”想不到张守辉动作真的那麽快,看来他真的很重视郑耀扬这个外孙。 


                          “如果是我和莉蒂亚的私事,那阁下也没有资格端出费斯特家来,任何人参与其中都是不合适的吧?” 


                          “这位先生不想回避一下吗?”兰迪默没有反驳我,反而这样对陌生人说。 


                          郑耀扬仍架起脚,稳稳端坐在沙发里,没什麽表情:“不,我想没这个必要。” 





                          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东方男子会如此傲慢,兰迪默非常不快:“你是以什麽立场在这儿防碍别人的谈话?” 


                          “费斯特先生,你用辞不当,不是防碍,而是监督。我很不喜欢在谈话过程中听到不公正的言论。” 


                          兰迪默按捺不住,冷冷发作了:“本杰明陈,难道你不想为我和这位大胆的先生做个介绍吗?我现在非常想知道——他是谁。” 








                          41 


                          “有时,多认识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尊重是美德,我并不介意先行自我介绍。”他站起来自然地伸出右手,“郑耀扬。” 


                          兰迪默犹豫了一下,然後随意碰一下郑耀扬的手指,眼神流露出高深的研究:“兰迪默.费斯特。郑先生——是本杰明陈的朋友?” 


                          “朋友?”郑耀扬一挑眉,表情有些玩味,“噢当然,可以这麽说。” 


                          “对於一个局外人参与别人的私人谈话,在我看来并不是什麽明智之举,不过选择权在於郑先生你。” 


                          “我想,我很乐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在职场或谈判桌前的郑耀扬,有胆识也有魄力,但有些太嚣张了,而他的对面是一向嚣张惯了的兰迪默,我突然感到有点头痛。 


                          兰迪默重新回头看我:“你确定吗?你的决定。” 


                          “这件事我希望能由我和莉蒂亚来决定,而不是他人干预的结果。” 


                          “作为莉蒂亚的哥哥,我想我绝对有权过问此事,而不是你这一番不成熟的独立宣言就可以随便打发的。”他答得很坚决。我应该早就清楚,兰迪默是绝不会买任何人帐的。 


                          “用一个未诞生的生命去作抵压,这事在八百年前就已经不时新了,这样换取的结局应该也不会理想到哪里去。”郑耀扬在这时居然插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但作为一个外人,我提议你们想想好再谈,别急於一时一刻。” 





                          “你这位朋友似乎比我们更有见地。”他对著我嘲讽地说了句,然後朝郑耀扬看过去,“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不会惹麻烦的人通常是因为懂得谨言慎行。” 


                          兰迪默几步走到我跟前,眼中发出警告的信号:“现在如你所愿,我让当事人跟你谈。米崔,让小姐上来。” 


                          我很吃惊,但表面还是沈著脸。一会儿,莉蒂亚进门来,还是那种苍白的美,褐色的眼眸透出一丝坚定,一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郑耀扬这时候走到我身边,俯身贴近我,旁若无人,嘴唇几乎碰著我的耳廓:“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谈。”他不分场合表现出来的亲昵,总是弄得我有点尴尬。 


                          兰迪默盯上了郑耀扬,随即也跟了出去。而莉蒂亚的眼睛只注视著我。


                          52楼2005-12-14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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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家都退出去,她开口道:“本,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我看著她没有回答。 


                            “我听说了。”她伤感地低下头,“原来你不是自愿来找我的。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在告诉你我是费斯特家的人时,我就知道我会失去你,我知道……” 


                            “莉蒂亚。”我上前拥抱她,“有些事不可勉强,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不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她无奈地苦笑,在我怀里摇头,“本,你的缺点就是太直接。” 


                            “会恨我吗?” 


                            “不,不会。”她抬起眼睛重新注视我,“我兄弟非常疼爱我,兰迪默并不像表面那麽冷酷,他只是行动上有些极端。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为难你,你清楚的。” 


                            “我知道。”忍不住叹口气,“是我为难你——” 





                            “孩子的事我会解决好的,没有爱的生命根本没有意义。”她的眼神突然严肃,“我明白你想说什麽。只是你不会……不会从此当作不认识我这个人了吧?” 


                            “怎麽会,你了解我。” 


                            “就因为我了解你,才知道你的决定很难改变。”她很久才问出一句,“你有新情人了吗?” 


                            “什麽?”我笑,“不,我没有。” 


                            “瞧我问得多傻,你怎麽会告诉我呢。”她转身往外走,“我走了本杰明,但愿……你我都能幸福。” 


                            “保重莉蒂亚,你是个非常好的女人。”这类台词国内八点档言情剧已经说尽演滥,再没有新意诚意可言,但我找不出更先进的说词。 


                            “谢谢你给过我的快乐,再会。”她突然补上一句,“你会离开纽约吗?” 


                            我对她的敏感表示钦佩:“嗯,考虑去欧洲。” 


                            “去意大利或者法国,那儿适合你。”说完,她又回转身过来吻了我一下,这才毅然走了出去。 





                            我在沙发扶手上缓缓坐下,回忆著莉蒂亚的潇洒举止,呵,费斯特家的淑女,我很幸运。 


                            电话响起来,我以为是郑耀扬,可当张守辉那把苍劲暗藏杀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时,我的心脏还是不由一惊:“陈硕,明天早上十点到我办公室来。” 


                            挂掉电话,我边开门边打郑耀扬的行动电话。 


                            “你在哪儿了?” 


                            “楼下餐厅,你下来?” 


                            “嗯。”一脚跨进电梯。 


                            “谈得怎麽样?” 


                            “男人是混蛋。”我的总结发言。 


                            他低笑:“你在说自己还是另有所指?” 


                            “你我都不是好东西。” 


                            “小心我告你诽谤。” 


                            “欢迎。” 





                            他停了会儿说:“我刚才跟兰迪默说了。” 


                            “你跟他有什麽好说的?”我的语气不大好了。 


                            他後面那句话差点让人摔了电话:“我跟他说了我们的关系。” 


                            “什麽?!”我大骂过去,从电梯里出来加快脚步冲向餐厅,“我他妈跟你有什麽关系!” 











                            42 


                            等我到达餐厅迅速在人堆里找出他的位置,正好看见两个洋妞在向他搭讪。 


                            他刚才惹恼了我,这儿人多,我也不好立即发作,压抑著火走过去,最後一句我听清了。“不,我的情人已经来了,我怕他会生气。”回头熟络又轻快地招呼我,“嗨亲爱的。” 


                            郑耀扬还很皮厚地朝我抬了抬手,这种反常的举动只有我知道,这通常是他无聊透顶时才会有的恶劣表现,存心逗洋妞玩呢。 


                            两个女人一脸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其中一个感叹一声:“噢失败,英俊的好男人再到哪里找?这世道!贝蒂,我们还真够倒霉的。” 


                            另一个却有意无意地瞟我两眼,然後笑著对郑耀扬抛个媚眼:“你的大令很可爱。” 


                            “噢谢谢,我也这麽认为。”他恶心巴拉地迎合了句。两女人过足瘾,施施然而去。 





                            我拉开椅子大咧咧坐下,倾身用力扯了扯他的衣领,用中文低声警告他:“老兄你注意点儿,少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我忍你很久了。” 


                            “你是不想承认我所说的,还是明明心里默认就只是不许我说出来?” 


                            “如果一种称之为智慧的东西你还没有完全丧失的话,我劝你少开这种低级玩笑。” 
                            


                            53楼2005-12-14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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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7: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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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郑耀扬有没有通过各类渠道找我,但秀芳刊登这则启示显然只有一个理由,如今目标近在咫尺,她会想见我……当然,我至少应该祝福秀芳,我应该祝福她,无论这个决定出於什麽理由,我都该那样做。 


                              只是,我都不清楚自己现在要给怎麽样的反应才算正常,我觉得——很乱。 


                              晚上,张守辉居然主动联络了我。 


                              “陈硕,你在巴黎的日子看来非常闲适哪,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这麽说,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事态尚在掌控中,他很放心。 


                              “张董今天还真有兴致,怎麽想到给我打电话?”一出口,讥讽掩都掩不住。 


                              “陈硕,对於你和耀扬之间的事或许是我太多心了,你又何尝不是强脾气,别人说东你偏往西,男人嘛,年轻时谁没有几件荒唐事,贪图刺激也没什麽,事情过了就过了。”看来他最近心情好得不行,“耀扬已经跟我说了,他也承认你们之间根本没什麽,他只是求才心切,想把你留在宙风。”他这番自觉颇善解人意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不是个味道,我在揣测他的真假度,但心却不由得沈了沈,因为知道张守辉没必要作戏给我陈硕看,没必要。 


                              “张董,对於成业的一切,我都会守口如瓶,也希望你能停止对我的监控,还我清静。”我的要求提得并不婉转。 





                              “你现在还不够清静?”他笑得不怀好意,但随即又说,“你看了秀芳刊在五家华人报纸上的启示了吧?想不到你还挺会笼络人心的,他们要你去观礼,耀扬明著不跟我讨人,心里却也认定我刻薄你。现在我也想通,毕竟是你帮我说服耀扬加入成业,我这个人奖惩分明,测试你这段时间,也知道你并无二心和破坏欲,就不打算再为难你。不如,你去香港露个脸,让耀扬知道一下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不是张守辉在作戏,那就是郑耀扬了。原来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能猜透他。我吸一口气,静静地说:“我会去出席婚礼。” 


                              “陈硕,话说在前头,你在行为上最好注意点,还有,别在耀扬面前乱说话。”反之,我绝对不会好过,张守辉这是在给我下最後通牒。 


                              我没想到恢复行动自由会这麽容易,当然,我没想到的还有很多事情,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很长时间,我就只是抽著烟在客厅的沙发里干坐著,没有开灯,漆黑一团,像我暂且停摆的分析力。我不知道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再回到香港这块是非之地,我还能不能像以往那样坦然,其实也料到自己只会将清水越搅越混,而对於郑耀扬,再要以什麽身份与他面对面。 


                              算了算日子,第二天我还去学校提出请辞,同时也结束了游泳馆的任务。想想也有必要跟明超一家道声别,章慧很惊讶,她大致也猜到我就是报上要找的人。 





                              最後还赴了台湾妹的约,打了一场网球。 


                              “听说你要走了,什麽时候?” 


                              “下个礼拜。” 


                              “有个问题不知道问出来会不会太唐突。” 


                              “问出来才知道会不会。” 


                              “我看了那则启示,那个人是你的情人吧?而她现在要跟你的一个朋友结婚——” 


                              女孩子的联想力可见一斑,我笑:“为什麽会这麽想?” 


                              “显而易见,她能在报上不避讳地公开找你,说明你们三人曾有密切联系。但你为什麽一直不向他们透露行踪?到现在却又突然改变主意?” 





                              对她的细心和聪明我有些吃惊:“我的情人我的朋友背叛了我,为逃避现实,避走异乡。佳佳,你这个故事,情节缺乏张力,故事太过老套,顺便告诉你,你猜错了。” 


                              “好好,我检讨。瞧我的想象力!”她叹笑著拍拍头,“还会回来吗?” 


                              “会。”我考虑在这里买一幢房子。 


                              她对我嫣然一笑:“这麽说,我们还有下一场球?” 


                              “好,下一场。” 


                              “你可别食言哪陈硕。”她坦率而大胆地说。 





                              一周後,人已经到香港启德机场。已近傍晚,天色还不黑,但街道两旁栉次鳞比的商店都相继开了霓虹灯。原本想打电话去海景别墅,但後来还是决定直拨他的手机号码,对方接起来:“郑耀扬,我陈硕。” 
                              


                              60楼2005-12-14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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