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肈：王爷，这是适才审讯的供词，您看……要不要再审一次？
效风：（看过供词）这说的都是什么，满纸荒唐。且用刑再审。
穆肈：来人！动刑！唉，昏死过去一个
效风：浇醒他，算了，就到这儿吧。真是丢八旗的脸。
穆肈：那就这么结案吗？
效风：市侩之徒，再审无用，适才他还交代了一句破落的缘由，是什么来着
穆肈：祖辈田地早已被变卖了
效风：这倒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卖给谁了
穆肈：京郊岫云寺
效风：收拾收拾，去看看庙里的大罗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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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七月流火”，但成光四年的七月却是与往常不一般的溽热。三九天拢共采上来三四茬冰，官窖拢共那么些，又得紧着大内的份例，因此，在府里还能贪享冰盆的凉爽，到了千步廊须得一视同仁地捱热。于是，仍得穿戴齐整的王公、官吏，却好像比堂下破衣烂裤的囚人，还要不自在一些】
【何况于办案者，不着头绪是最大的苦扰；那堂下跪坐的，却清楚：按例这不是要掉脑袋的买卖，反而有些洋洋自得的神色。赫佳的这位是刑部里头一路升擢上来的，因而刑名上的一应听这位内行的意见；供词递上来，左侍郎亲自来询，是给永兴胡同的面子，自然和颜悦色地应答】
审人我不在行——【目光扫过，眉头倏忽一皱】这说的都是什么，满纸荒唐！【才将语气缓和下来，合拢了供纸，仍交还给赫佳大人】劳您费心，该给些颜色的，还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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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上了刑，公堂上的场面并不好看，眉头一皱，心下又有两层的思量与矛盾：若不动刑，这案子了不得，我与堂上这位赫佳大人均交不得差；动了刑，其实这些市侩之徒口中，又委实吐露不出什么，无非是增设两厢的烦恼】
浇醒他——【话音才出，眉头又皱紧了一些，却摆了摆手，示意那用刑的小吏停了动作。在那小吏动作前后迟疑之际，拍了拍手，落定了决断】算了，今个就到这里了。
【眉头一松，摆了摆手，示意堂上的拖了人下去。才侧首朝赫佳大人】
从来听说这些八旗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今儿得见了，才知说的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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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堂上这位侍郎有些客气，但既将问句抛出，难免要由自己来做这个决断。沉思了片刻，才合了面前的卷宗，指节微屈，瞧了瞧面前的案面，示意一旁侍立的门子取了去】市侩之徒，再审无益，就这样吧。
【仍是客客气气朝赫佳大人颔了颔首，我于这位从来是礼貌、谦虚自牧的侍郎，一直是敬重有之。我尚不知是因为刑部的长官一向严苛，致使从刑部一路升上的官吏也是仔细谨慎的；还是因为在自己面前，这份谨饬自持要更重一份】
【话锋一转，却问】适才他还交代了一句破落的缘由，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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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游移，仍是落定在了赫佳大人身上。见他又仔细核了状纸，才出口答对，不免对这样仔细认真的品格，另送青目】
【无论如何，遇上这样的同僚，总是令人身心愉悦的。愉悦的代价是，决断需由自己来下定，决断对否的结果，亦需由自己承担——这于我来说，总是能付出的对价。正观二十年的自己，或许是个拿不定、大部分时候是不愿拿主意的性格，但在宦海沉浮许多年，总有适应性的变化】
这倒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冷笑了一声，心思却另在别处，只是侧首细询】卖到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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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岫云寺”五个字甫一入耳，手上掩卷案纸的动作缓了一缓，但眉头终究是没有皱起来。或许是“岫云寺”拨动了什么神经，摇了摇首，却将神思归复，朝一侧端坐的赫佳大人望定】那这庙里的大罗神仙，是须得寻访一回了。
【朗笑了一声，才又招呼那门子来收了手中的案卷下去，拍了拍手，才细瞧了瞧方才沾上去的墨渍，笑了笑】收拾收拾，咱们去。
【立了起身，才发觉后背已经洇了汗上来，又对赫佳大人笑道】
还是容我先回府换身衣服，这汗实在流得难受。回头我再让人去府上请大人。

@赫佳穆肈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将这件事情看的如此重要。我没有什么可以说明白的）殿下，这是刚才审讯的供词，您看是不是要再审一遍？
（虽然我做事情有我做事情的办法，但是做任何事情总有做任何事情的底线。如果违背了这个底线，那在我看来就是最不好的一切）
（我之所以要问过他，是因为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他是主理。我问过他在情在理）

来人啊，上刑，依着我瞧，他应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我刚刚吩咐下去，就有人直接说了一句。大人有些人不能用刑）我既然已经吩咐了你们就用，有多少事情是你们做了却不能为之的。又有多少事情是做了之后不能够想明白的，你们做就是了。这都是什么荒唐言？如果得不到这些东西，莫说殿下本官都不会饶了你们
（那个人听了之后为之一阵，然后愿意听我一句话）有一个人已经晕死过去了……
（现在的人都这般没有骨气吗？）

殿下……
（我看着他这么丢盔弃甲的样子，说实话，有些不是狗头，虽然这些人是市井之徒。但是一来二去的，却也能够说的上话就这么放弃了，未免让人觉得朝廷无能）殿下，就准备这样结案吗？
（身为皇子他说的话我们这些人必须要尊重，但是身为我却不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快了解）

（无论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我都不愿意权衡这件事情究竟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利和弊。其实这么多年，我的心早就已经心如止水，把一切都看得很开。也不在乎别的，更不在乎什么有的没的了）
他说他祖上的田地早就被卖了，他自己这一辈也就没有什么积蓄了，所以才有了这档子事儿
（这档子事儿在我看来有任何可以把事情巴了清楚的余地。都一定要用的）

京城郊外的袖云寺
（这些变卖祖产的奇人，他们其实也是可怜人。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不学无术了一些）
（能让他们有一席之地其实也是我想做的事儿，多多少少该有的那份悬殊感不能有。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开了，那任何事情也许就没有不能解决的方法了）
（凭空捏造的一切事实兴许就将化为泡影和灰烬。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谁有过什么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