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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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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新觉罗小鉴要回一场坑了630天的戏,我直呼牛皮


1楼2020-12-26 23:52回复
    我两年前演戏怎么这么多废话
    【绍贞五年九月】
    【苏州城的宵禁全不比京师严苛,一更原是敲奏暮鼓的时节,然因重九佳期,危楼绮户灯火通明,斜桥长衢流光飞舞,端的是一派绮靡盛景。我同费英东便服出游,扈从的护卫亦寥寥无几,俱散入车水马龙中了。道路两畔偶有叫卖衣裳、领抹的小贩,而更多的,则是琳琅错落的秋扇、饴糖与花团。拐过一条十字街,打眼即见一家花灯铺子,门面上摆满了或黄或紫的金英,芬芳扑鼻,不由驻足须臾】
    【富克进将杜鹃灯筒下的丝绳解开,递来一卷红纸,因展笺读道】四面山溪虾戏水……【这等小麻烦尚挟不住我,很快便猜穿了谜题,会心一笑】这有何难,谜底不就是——
    【福至心灵地抬了头,恰撞上费英东促狭的目光,寻衅似的一扬下颌】不就是一个“思”字么。
    【许是美景当前,初逢时的愁氛也冲淡了不少。并肩吃了几盅清甜的樱桃酒,复洒落数枚铜钱,折来一枝绯红的茱萸,将将插进他腰间佩囊——缎料上鸳鸯于飞,指不定是哪位福晋的手笔】
    雍亲王,【酒肆外的碧旗正迎风招展,仰头望向中霄,意犹未尽】你看,苏州的月亮,到底不比京城的月亮更白。
    【听来潦倒糊涂,目光却清醒异常,未见半分醉态。顾忌四方民人接踵,只得压低声音】三位总督有的在淮安、有的在江宁,皆为你扫榻以待。王爷不去办皇差,还欲再陪我享几日清福?


    2楼2020-12-26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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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苏州地界没几天,已由衷喜欢上了这片水土,不论轻柔的风、澄净的水,只妙女子们满口软糯的吴语,便足令人心猿意马。随乌尔登漫无目的地游走于市井,运河旁浣衣女的歌声仍遥遥可闻,背在身后的手饶有兴致地拊击着节奏,显见得心情极佳。接来富克图奉上的第二卷红纸,草草扫过】
      我花开后百花杀,【徐徐读罢,含笑递去一眼 】思来无用,不若秋以为期呀,抚台大人。
      【声调不高,约只乌尔登和富克图听得见,后者此刻正装聋作哑,一番调笑得手,又嫌市井灯谜没什么有趣的难题,未再于此驻留,待甜津津的酒饮下肚,眉也化开了】
      今时古时,京城苏州,千古万里共一月,有何区别,你想家了?【正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荷包里的茱萸子,听罢乌尔登这一问,哼笑道】眷恋此处水土,不想走了。怎么,老父母是撵我?


      IP属地:河北3楼2020-12-3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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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印苏省将两载,面皮总不肖从前一般浅薄,更不至因他三言两语而难堪。心知咬文嚼字地辩驳,恐要趁了他的意,便无言瞪去一眼,小声道】
        衙门中庶事积滞,你若再这么戏弄朝廷命官,便恕我不多奉陪了。
        【虽知他对我抱着些别样心思,但毕竟两人独处时,依然发乎情止乎礼,除去记忆深处几近褪色的一吻,也不曾闹出什么不痛快,因而说话时仍噙着笑,那记眼刀自然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了】
        想家?我是想我那未过门的公主夫人了——父亲于我这年岁早已娶妻,先时尚听他说,叔叔是想等几个序长的公主及笄后,为我玉成一段良缘。唉,却不知是你哪个妹妹,能有这番通天的福气。
        【月光化进盏底金波,泛起一片清凌凌的华彩,愈发引人沉醉。闻言一哂,直直抬眼看他】
        王爷言重,臣岂敢。你当真喜欢苏州,我便上一封折子,请叔叔剪桐以光宠,容你裂土分藩,采邑吴闾。【似笑非笑地,又带了点连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撩拨的意味】到那时,我这青天父母,便是你的家臣了。共你赏雪艳词,陪你狎扬州妓,舲游秦淮,连宵达旦……还不都任雍亲王一言指麾。


        4楼2021-01-01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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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哪儿离得开大人你啊。【既得了便宜,也不吝给乌尔登个台阶下,顺手牵一牵他衣袖,权当是讨好】我给你买重阳糕吃。
          【自小也没少听他说这类话,从前吹嘘要娶嫡公主,可惜皇父膝下没能养住嫡女,序齿在前的约是武宜的出身更与他相配。并不吃俗世男女间的飞醋,二人目光相接,不以为然】
          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别吹了,回头我那几个妹子若没一个看得上你,你却往何处找这份脸面去?
          【我何许人,圣主绍贞皇帝的长男、昔肃亲王属意的王世子——自然,也必是当朝储君的不二之选。既是要坐拥九州的人,又何必舍本逐末,为儿女情长囿于一府间。因笑道】
          你想得美,皇父爱重我,怎舍得放我分藩?你且安下心来,几时做我的家臣都来得及。反正迟早——【都是我的掌中之物。略略一顿,又展颜道】咱们来日方长嘛。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1-0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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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那你可得听我的话了,雍亲王——
            【任他牵住衣袂,心确也软了三分,便含笑揭过此章,分毫未想着挣脱。实则与费英东同途十数载,俨已盘算出个把收放自如的手段:他若对我装相拿乔,自然有的是法子令他不如意;时下受了一晌好脸色,便又得寸进尺,尾巴都快翘上天去】
            金枝花萼,亦不过等闲女子,还能比王爷的眼光更高么?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过这句,又舒眉一笑】虽说来日方长,可苏州的月么,大抵也只今夜最圆了。
            【他朝一主绪业、一掌鸾台,却岂有如今这般放诞快活。倏忽对两人可期的未来生出些感慨,口中的花糕也没了味道,食指屈起,搔了搔脸颊】
            我名下有艘画舫,就停在独墅湖上。嗯……要不要过去吃场酒?


            6楼2021-01-06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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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虽是借我以自夸,仍很受用的点了点头】还是抚台大人会说话,走罢,瞧瞧去。
              【于是离开市井,沿河岸往他的不系舟去,路上又买了些节下的小玩意儿,着实消磨了好一阵功夫。待登上画舫,远处的鼎沸的人声业已变得模糊起来,随口一提】
              皇父这明贬实褒着实给你落了个好去处,虽说不比秦淮河上风流,此地风水倒也算得享受了。【河面上星星点点的菊灯正随水流飘散,一途向东流去,仆从们则鱼贯而来,为我奉上只属于苏州的酒。信手捏起一盏,还未细品,先唤他】
              乌尔登,【见人含笑望来,忽生近乡情怯之感,许久才道】这么久不见面,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你要是在外多待几年,我把你忘了可如何是好?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1-08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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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门熟路地蹬了靴子,一头栽进烟罗丛中,任仕女们添酒回灯,将靡靡的丝竹之声奉上碧霄。抬手拨松了两粒盘扣,元青色的琵琶襟便斜斜挂在肩头,露出一大片内衬的宁绸袍子,人也似抽了骨头般倒在榻上,盯着博山炉上的烟霞,恍了半刻的神】
                【不料危坐的王侯忽有此问,凝眸忖量片刻,方淡淡一笑】
                让我想想,这不是很好?毕竟我这个人,既尖嘴薄舌,又不够聪明,除去确实英俊了些,竟没什么可抬举的。
                【他不提便罢了,此时只戏谑般的言及,反令一颗心拧巴起来——说得这么情真意切,也绝非头一次了。父亲的左迁虽已遥隔数载,他的顾虑与禀性亦皆知悉,然而……本应对此一笑了之的封疆大吏,却分明还执著于少时的委屈】
                【转头望向湖心明灭不定的渔火,说不清为何想起旧事。念着两人又将年余久别,始才扯回目光,懒洋洋道】
                算了,只怕你听不得顽笑话,一会儿又要嫌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亦展臂拿起一樽吴酒,略略同他手中瑶盏一碰】我哪里舍得让你把我忘了,费英东。这世上有谁能比你更晓得我的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1-10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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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倦了,便蹬掉靴子,捉来两只枕靠,斜倚在罗汉榻上,引着几枚糖渍的梅子下酒,不经意搅散了酒波中的月光。】
                  那怎么办,我就很喜欢你这种尖嘴薄舌,不怎么聪明还自以为是的,特别不识抬举的人。
                  【侍儿正捧着蜜饯匣子跪奉在侧,目光自人稚嫩的眉目间划过,不由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刮,道】
                  拿给你们主子吃去罢,他爱这个。【两盏相碰,偏偏谁也不饮,为这欲擒故纵的试探沉默片刻,饶有兴致地问】是啊,要怎样才能让我记住你?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1-2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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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
                    【自匣内拈了块蜜渍的杏肉,连带指尖也蘸上一层雪白糖霜,却不急尝,略略笑了一声】
                    那,你想我做什么?【当这句话徐徐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暧昧得有些过界了。浅浅抿了一口酒,思绪一时竟逸散开来,良久,才抬目看他,有些含糊地】教教我,好弟弟。
                    【便四两拨千斤般,将这难言的根由原璧归赵。迨饮尽杯中陈酿,忽而展颜】依照王爷适才标榜的喜恶,想必您的要求不会太高。【一顿】不过,只你说了不算,也须看我心情才好。


                    15楼2021-01-24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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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上一句“喜欢”他的不识抬举,乌尔登就毫不客气地同我扮上相了。往年尚在潜邸时还能勉强克制不跟他计较,可如今封王数载,几多年又教臣僚们捧惯了——待看到他张扬着、得意于将王侯玩弄在股掌中的神色时,本就寥寥无几的忍耐便烟消云散,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
                      你适才说什么?
                      【一时无话,抬腕饮下梅酒,慢悠悠地品起那只浸了酒的糖渍梅子来,许久才吐出梅核,重新打破沉默】
                      教你多无趣,皇父从前不是时常盛赞抚台大人颖悟绝伦,自己悟吧,我也想看看你能悟出什么来。不过别耽误太久,我时间不多,记性也不如你好。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2-0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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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鉴虽是外宽内深的性子,却远不如他的庶弟们难以捉摸,至少面向我时,他的喜恶与欲望,始终澄澈如水镜。拉不下脸同他说软话,只好在难堪的缄默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直到他主动拨乱这池死水,方肯一开金口】
                        总是这么爱生气,日后我的小满嫁给了你,得受多少委屈。
                        【说罢,才翻身爬起来,向他膝行一步。欺身近前,近到仿佛下一刻就将贴进他怀里似的,蓄意放轻声音,听来也确乎有些匀给自己台阶下的意味】记性差就算了,一会儿出了门,王爷最好什么都记不得。
                        【随后便略略低下头,用才沾过吴地金波的唇,飞快地蹭过他同样冰凉的嘴角,谈不上小心翼翼,多半是冲动与内疚占了上风;然而一瞬间若即若离的拂掠,大抵也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吻。想来十数年后,帝国首揆目空红尘的冷漠,亦在这次亲密接触里初见端倪:什么皇帝的爱子、小妹的情郎,都不值当作想,待立起身子,令两人的距离重新归入礼制的窠臼,也只隐约记住密友唇上一丝诱人的甜香】
                        够了吗?【又怕他当真给出否定的回答,话音一滞,望着他笑笑】不够也没有啦,我好像喝醉了。费英东,你总不会吃白食吧?


                        17楼2021-02-02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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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抚台为了体面的走下这个台阶,才不情不愿地上前蹭了我一下,像个狸奴。不甚满意,也懒得再去拧这呆瓜,既费精力,又不够甜。勉强坐正了些,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教人往杯中添酒】
                          是啊,当然不会。【略一扬杯,抬眉望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又一盅饮下,眼底亦沾染了酒气。这样看了他一会儿,忽又笑了,追握住他的手】我明日就往江宁去了,到底还是那边的差事紧要些,皇父等我回京复命,总墨墨迹迹地留在苏州确也说不过去。
                          【话至此处,思绪逸散开来,无由想起皇祖时朝野内外关于乌尔登的父亲与睿王的风闻,以及“废睿亲王”殷鉴不远,若使皇父知晓我他如此,天地间岂还有乌尔登的立足之处,更不提这是否会令我的皇父对我失望至极。这是如潜龙在渊般、应当慎之又慎,徐徐图之的事。】
                          还是着眼将来罢,来日方长,【引他手抵至额前,阖目再叹】来日方长。


                          IP属地:河北21楼2021-02-07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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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被他含笑望住,才有些迟至的紧张,心也砰砰乱跳起来——说到底,连自己都不省得,适才为何病急乱投医,拿出这么个办法让他消气。十指熨近的瞬间,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后一刻,却骤然听闻他将要赶赴江宁的消息】
                            哦……嗯,【那只手遂自甘情愿地滞留在他掌心,暗暗地想:任他高兴吧,总归又将数载暌违了】这么快就走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并不掩饰眉目间的失落】以前也没盼着你来,这一见了面,倒有些舍不得了。
                            【此刻,一君一臣的心思俱未放在冶游上,于是衔觞接席的逸趣,亦显得尤为乏味。共吃过几两绿蚁,听了几支水磨调,待中宵月盛时,两人便捻熄了灯烛,和衣而寝】
                            【当华灯与渔火悉皆黯淡,室内便倏地阒寂下来,连他翻身的响动也十分清晰。我想起上一次共枕时的不愉快,想起他轻浮的口吻和冷冰冰的双眼,突然又后悔方才的心软。神思如无根浮萍一般飘荡开来,直到一股轻柔的力道落在腰间,终于一个激灵,屏住气息,迟疑着回头看去】
                            【——原来是一缕微风拂动帘幌,使烟罗翩然沾衣。背后的雍王却很安分,诚然已睡得熟了。我匆忙转过身,闭上了眼,不敢再想下去:那一瞬,那一瞬……我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22楼2021-02-10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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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弹指一挥,约莫二十年后,皇帝率万千舳舻下巡,驻跸织造署行宫。彼时天子与首辅皆劳形于王事,其间万般道术合济,实可谓山鸣谷应,俨然不复少时孽海翻波;而脚下精心营造的不系舟,亦何其辉煌曼丽,十倍于旧日驾乘。二人秉烛对坐,无端念及当年姑苏醉梦,一边剥着岭南进贡的波罗蜜,一边与他说】
                              想来吴中业儒称誉万岁有君子风度,也不全是阿顺取容之词。从前你奉先帝旨,至苏州巡漕时,叫我陪你逛了场灯会,偏还要在我的画舫上留宿,我以为你想……【咳嗽一声】便翻来覆去了一宿,快天亮才睡着。
                              【“想什么?”玳帘下灯火盈盈,映照着皇帝明朗的眼眉,以及这一刻、这一生都只属于我的温存亲昵。偏头看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想——那一夜的酒大都教我喝了,万一你也想尝尝味道呢?
                              【岁数大了,说起这样的顽笑也毫不脸红。皇帝亦莞尔一笑,沉静且从容地打量回来:“那又何必急于一时,朕与卿家,我和你,总归都来日方长。”】
                              【比之心意未通时的青涩期许,如今情人的暗示里,自然便掺了些你知我知的促狭。四目对望须臾,率先移开了视线,桨声灯影中,惟有两片绣着海水云龙、华封三祝的衣袂,长长久久地交叠在一起】
                              【至于过往的“来日”、今夕的“当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令君与臣都不肯明言的故事,便不必同列位看官们一一分说了】


                              24楼2021-02-10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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