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呢,明明罪有应得。2013年4月4日中午,王欢等人来421寝室取饮水机和水桶。当时寝室没人,他们没找到黄洋用过的水桶。倒是在盥洗室发现了一只空水桶。王欢把水桶拿了回来。不一会儿,林森浩回来了。交谈后,林森浩拿出自己的一个很大的袋子,看着王欢等人把这些东西装走。
这天17点前后,得知黄洋的师兄弟在做检测后,葛俊琦查看了黄洋的病历,发现其急性肝衰竭的症状。“我感觉黄洋可能是服用了毒物。如果是中毒,周围会有什么物品可能引起中毒的呢?我其实没有想当侦探啊之类的,也没有怀疑某人,只是想着从周围找一些线索,对黄洋做出针对性的治疗。”葛俊琦告诉本刊。
到了晚上,饮水机和水桶被归还。林森浩得知,没有检测出二甲基亚硝胺。毕竟这种药品极为少见,一般的检测机构不会将其列为中毒检测对象。之后,他拎着空水桶将其还到宿舍管理员阿姨那里。
寻找病因的想法在葛俊琦脑海中萦绕了数日,依然没有结果。在家过完周末,又到了周一。葛俊琦忽然想起林森浩曾说,他使用过一种会导致生物体肝损伤的试剂。“我就想到这种药物,会不会黄洋沾染到了,至于什么原因沾染,我也没想那么细致。有这个念头时,没有考虑会不会是投毒、凶手这些事情。”葛俊琦说。
2013年4月8日晚上,葛俊琦用笔记本电脑在万方数据库中查到,林森浩使用过二甲基亚硝胺对白鼠肝脏进行肝纤维化的造模。葛俊琦将这个词放到百度里搜索,发现网上将其表述为N-二甲基亚硝胺,属于高毒类药品。
这时已是夜里22点多,葛俊琦立即给孙希才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一个N-二甲基亚硝胺的线索,不知道与黄洋有没有关系,让他有针对性的做些调查。“孙希才问我为什么要检测这个试剂。这时林森浩正好走进寝室。我不方便讲下去,就让孙希才查一下,他让我用短信发给他。当时觉得让林森浩知道我在查找他用过的药物,同学之间不太好。”葛俊琦说。
挂了电话,葛俊琦立即写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因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用了两三年,输入法不支持英文大写,他还记得把“N-二甲基亚硝胺”写成了“n-二甲基亚硝胺”。
2013年4月9日,孙希才让王欢和刘泉去购买二甲基亚硝胺,用作检测比对。他俩跑到上海市漕溪路的一家化学用品公司,花了1000多元钱买到,并开了发票。“因为去买之前查了,知道是剧毒,所以从买下到送检,没有拆开包装。”王欢的证言这样说。检测证明,黄洋的相关送检样品中确实存在这种毒物成分。随即孙希才向复旦大学反映情况,怀疑投毒。
“我发了短信后,孙希才也没有再问过我为什么想到这种药品。也许他还怀疑是我栽赃陷害吧。毕竟我只提供了一个线索。找病因是一步,毒物哪里来的是另一步了。下毒这种事毕竟概率非常小,人这一辈子,绝大多数人都碰不到。之前我没想到刑事犯罪的问题。直到调查开始了,我们就都被叫去问询。”葛俊琦回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