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维重新回到这副身体的大脑,而他隐没进那片浑厚的黑暗。
非常不可思议对吧?当时的我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力量所带来的负担,在战斗结束后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在我住院昏迷的那两个星期里,我的脑域意识变得非常自由,于是在这段时间内,我了解了以小言弹作为媒介出现的那个困拘在我内心深处的全新人格。
他说:‘感谢你的召唤,另一个我。我已经在这里沉睡了十几年的光阴了。’
我相信在我住院的那两个星期,我所收获的东西比在我十四岁尚少的时光中的哪一段都来得多。
我发誓。”
他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看上去很帅气。
总算了解到了他来这里的原因,看上去好像就是因为人格分裂的原因啊。
“您是说你们的思维可以共享是么。”我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速溶咖啡,抿了一口。
“嗯,虽然看似不可能,但这的确是存在的。”他一边搓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哈着热气,向暖炉的方向又凑了凑。
“但是,如果是人格分裂的话,那应该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人格。你们不会做到思维共享啊。您别说笑话了。”我将暖炉的温度又调高一点。
“不,他的确是完完全全独立的人格。他只能以小言弹这种特殊弹作为媒介出现,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不依靠外界任何力量出来的情况,他说那是枷锁的能力。虽然我们的思维可以做到共享,但是我们的性格完全不同,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说着,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说不定是潜力激发呢。毕竟小言弹是特殊弹。我相信Reborn先生应该也跟你说过小言弹的作用和死气弹的不同吧。”
我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不!他就是独立的人格!”他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猛的站起来的时候撒掉了咖啡。桌子上散落着褐色的咖啡露珠。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恍惚了一下然后失落地坐下来:“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不动声色地用旋转椅后面的抹布擦干净桌子上的咖啡,然后扔到一边去。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并没有撒谎……”他低下头,细长的刘海让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嗓子略带哭腔,这是我所意外的事情。
“我并没有不相信您,这…只是有点违背常理罢了。”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用尽量温和的力气拍了拍他的脑袋。
“每个人都不承认他,连Reborn也说只是最近训练太累产生的错觉。根本就是没有了解他就妄下的定论……他是真实存在的思想啊……我真的没有说谎……”他的语气变得很难过,就像是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低声抽泣起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我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半晌,他抬起头对我轻轻地微笑。
“今天真是谢谢您包容我的任性了。下次再见吧,我该回去了,不然会被Reborn好好教训一顿的。”
他将羽绒服放在桌子上,理了一下刚才松掉的黑色领带。
沉默了一会儿,他抽出一张纸巾,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写下一些东西。
“非常感谢您的安慰,再见了。”
纸巾上是用意大利文写的一个句子。我眯起眼睛,轻声念出那些语句。
——我叫沢田纲吉,我喜欢一个叫沢田纲吉的人。
我有些惊讶,随即听见从门口那里传来一个沉静的声音。
“您会保密的吧。”
我抬起头,惊异于最为明亮的火焰。
——Sono sicuro che ho visto questo nella maggior parte del mondo che brucia gli occhi d'oro pupilla.
——我确信我看到了这世上最为灼眼的黄金瞳孔。
“真是,谢谢您安慰他了。”
我注视着那双耀眼的金黄瞳孔,看着他绽开一个淡然的微笑。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