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静,读胡兰成,我说胡老师能不能请我喝一杯茶,胡兰成笑笑说,我看你脸色,还当你要讨一杯酒
我说大家都是老乡,不要取笑,他说小友这又是小量了,呵呵
我只好说,是,我时至如今,最大的痛苦在家,他又说,呵呵
我说此家不是彼家,他说,晓得哉,屋企么!我说你写桃花那几句真是轻薄桃花,淡得像水里泡过,我小时候摘了桃花,舍之不得,拿玻璃瓶灌满了水,整一枝浸没水中,花瓣似粉非粉,似透非透,那年纪,将将知慕少艾,以为少女小桃,出水入水,美得惊心动魄,伸手入水去捉,花瓣已浸淡了,会逃,小小的透明气泡一般,从指腹擦过,与人游戏一般,就是捉它不着。
瓶口窄,只容食指中指,拇指是进不去的,要夹,夹弄,一狠心逮住了,湿漉漉贴着指甲盖救起来。真是美,拿手一碾,即刻软烂成一小卷,颜色倒比之前的深,深得多,像打红了,打肿了,哭过了睡一夜熬出淡淡的眼泪痕。我玩这两枝梅花玩得淫技百出,内心深知羞耻,未免玩物丧志,此后上山,便只采大捧的映山红,再不惹梅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