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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犯罪团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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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团伙短篇集2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1楼2021-02-15 10:36回复
      “同样的道理,蔬菜水果店的老板最熟悉各类蔬菜水果,而渔夫也最了解各种鱼。那么,侦探们,尤其是职业侦探们,必然对形形色色的罪犯了如指掌。在他们调查案件时,他们能分辨清楚哪些是实质性的问题,而哪些却不是。马里奥特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自己——黑尔船长不是凶手,尽管所有的证据都完全针对着他。马里奥特警督是在刺激我们去找出最关键的证据。他最后的一线希望是我们能回忆起某些细节——就是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或许某些我们忽略的细节会给整个案件带来一线生机。汤米,不管怎样说,这为什么不可能是自杀呢?”
      “请记住她给你说的话。”
      “我当然记得。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就是宾戈的行为迫使她自杀,这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也是完全可能的吗?那报纸的碎片又作何解释呢?
      “那就让我们看看马里奥特的照片吧!可惜我忘记问他黑尔对这件事所持的态度了。”
      “刚才在过道上我已问过他了。黑尔明确表示在化装舞会上他根本没有和梅里维尔夫人说过话。他还说,有人悄悄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今晚别和我说话。
      阿瑟已起疑心。’他自己当然不可能伪造一张纸条。再说,这也不像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和我都知道他与她都在‘黑桃A餐厅’,因为我们看见了他。”
      塔彭丝点了点头,然后仔细地察看那两张照片。
      一张拍的是报纸的照片,上面只剩下《每日论坛》大标题的几个字母,DAILYLE。另一张拍的是《每日论坛》的第一版,在其上方被撕掉了圆形的一小块。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这两部分完全吻合。
      “报纸两边的那些斑点是什么?”汤米问道。
      “是针眼,”塔彭丝说,“一张报纸与另一张就在那儿被缝起来,你知道了吧。”
      “我还以为又是用小圆点来表示的什么新诡计呢!“汤米说道,他的身子微微地哆嗦了一下,“我的上帝!这真令人毛骨悚然。塔彭丝,你想一想,那天你和我在讨论报纸上的小圆点,以及对那则广告的真实含义苦思冥想时,心情是何等的轻松。而今天,围绕这张报纸,我们却在讨论谋杀案。”
      塔彭丝一声不吭。汤米吃惊地看了看她,只见她正凝视着前方,嘴微微张着,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塔彭丝,”汤米温柔地说。并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臂,“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出了什么事?”
      塔彭丝仍然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她才恍恍惚惚地说:“丹尼斯·赖尔登。”
      “什么?”汤米问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正如你所说,一个天真无邪的评论!请把这个星期所有的《每日论坛》给我找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现在是麦卡蒂。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思考。非常感谢你的一席话,我终于得到了启发。这张照片拍的是星期二报纸的第一版。我似乎记得在星期二的那张报纸上,LEADER这个单词的字母L中有两个小圆点。而照片上的这一张报纸上,DAILY这个单词的字母D中有一个小圆点,在字母L中也只有一个。请把报纸给我拿来,我们一起来查实一下。”
      他俩仔细而又焦急地把照片和报纸进行比较。塔彭丝的记忆力确实不差。
      “你看清楚了吗?这张碎片不是从星期二的报纸上撕下来的。”
      “但是,塔彭丝,我们仍然不能肯定。这也许仅仅是不同的版本。”
      “这也许是可能的,但是,不管怎样,它还是给了我一个启迪。这不可能完全是一种巧合,而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就只存在一种可能。汤米,请马上给阿瑟先生打电话,叫他立刻上我们这儿来。就说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你应该马上和马里奥特警督取得联系。如果他回家了,伦敦警察厅肯定知道他的住址。”


    2楼2021-02-15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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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16: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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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瑟·梅里维尔先生接到电话后感到非常惊奇。大约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汤米的住所。塔彭丝走上前去迎接他。
        量“我以这种命令的方式叫您来这儿,请您务必原谅。”她说,“但是,我丈夫和我已发现了重要的情况,我们想应该让您立刻知道。请坐!”
        阿瑟先生坐下后,塔彭丝继续说道:“我明白您急于证明您的朋友清白无罪。”
        阿瑟先生痛苦地摇了摇头。
        “的确如此,即使我不得不在无法否认的证据面前放弃我的想法。”
        “如果现在我告诉您,我可以扭转乾坤,我已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他完全无罪、那您会怎么说?”
        “我肯定会欣喜若狂,贝雷斯福德太大。”
        “假设昨晚十二点钟,”塔彭丝继续说道,“我无意中碰见了真正和黑尔船长一起跳舞的姑娘,那时他应该正在‘黑桃A餐厅’。”
        “太妙了!”阿瑟先生喊叫起来,“我就知道这其中有某种误会。可怜的维尔肯定是自杀的。”
        “那也几乎不可能,”塔彭丝说,“您忘掉了另外一个男人。”
        “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就是我丈夫和我看见走出小包房的那个男人。阿瑟先生,您应该清楚,在舞会上必定还有另一个男人披挂着报纸。顺便问一句,您在舞会上穿的是什么服装?”
        “我的吗?我是装扮成十七世纪的刽子手去的。”
        “这是多么的恰如其分。”塔彭丝轻言细语地说。
        “恰如其分?贝雷斯福德太大,你说恰如其分是什么意思?”
        “我是就您装扮的角色而言。阿瑟先生,能让我告诉您我对这事的看法吗?用报纸做成的服装很容易穿上并罩住刽子手的服装。在这之前,一张小纸条塞进了黑尔船长的手中,叫他不要和某位女士说话。而那位女土对纸条的事根本不知道。她只是按约定的时间去了‘黑桃A餐厅’,并且看见了她所企盼的形象。他们一起走进了密闭的小包房。他把她搂在怀里,我想,他还吻了她——那是阴险的犹大之吻。在他亲吻她的时候,把巴首插入了她的心脏。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喊声,而他却高声大笑来压住对方的叫喊。事后,他就溜走了。可她因感到极度的恐怖而神志不清,她最后相信是她的情人杀害了她。当然,她从对方的服装上撕下了一块碎片。凶手是很老练的,他很注意每一个细节。为了造成案件绝对是他的替罪羊所为的假相,那块碎片就必须是从黑尔船长的服装上撕下来的。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正巧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话,这恐怕是非常难办的。然而,这事本身就非常简单。他在黑尔船长的服装上刻意地撕下了一块完全一致的碎片,然后把自己的服装烧掉,最后扮演成一个忠诚的朋友出场。”
        塔彭丝讲到这儿停了下来,“阿瑟先生,您看怎么样?”
        阿瑟先生站起来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精彩了!完全出自一个迷人的女士的生动想象力。
        我看,她是读侦探故事读得太多了。”


      3楼2021-02-1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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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这样认为吗?”汤米说。
          “还有一位随着太大的指挥棒转的丈夫,”阿瑟先生说,“我看你们是找不到任何合适的人来严肃处理这个案子了。”
          他大声哈哈地笑了起来,塔彭丝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
          “我敢发誓我听到过这种笑声,”她说,“昨天晚上我在‘黑桃A餐厅’就听到过。您对我俩还不甚了解。贝雷斯福德是我们的真实姓名,但是我们还有另外一个。”
          她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他。阿瑟先生大声地念道:
          “国际侦探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就是你们的真实身份!怪不得马里奥特今天上午把我带到这儿来。原来这是一个陷阱——”
          他快步走到窗户前。
          “你们这儿的视野还真不错,”他说,“可以俯瞰伦敦全城。”
          “马里奥特警督!”汤米惊叫一声。
          刹那间,马里奥特警督从对面的房间开门快步走出来。
          阿瑟先生露出一丝狡诈的冷笑。
          “这是我所料到的,”他说,“但是,警督先生,我恐怕这次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宁愿选择我自己的方式来了结。”
          说着,他把手放在窗台上,用力一撑,跳出了窗外。
          塔彭丝尖叫一声,双手使劲地蒙住耳朵。她不愿听到她已想象到的声音—那远远地从窗户下传来的、令人恐怖的撞击声。马里奥特警督懊悔地诅咒着自己。
          “我们本应该想到那个窗户的,”他说,“但不管怎样说,没有你俩的帮助。这案子是很难查清的。对不起,我要下楼去看看。以后的事由我负责处理。”
          “啊!可怜的魔鬼,”汤米慢条斯理地说,“倘若他真爱他妻子的话——”
          但是警督气愤地打断了他。
          “他爱她?要是那样就好了。他到处弄钱,已是智穷计绝。梅里维尔夫人自己有一大笔财产,全部都可能归他所有。但是,如果她携带她的钱财投奔年轻的黑尔,那他连一个便士也捞不到手。”
          “啊!原来如此。”
          “那是当然。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阿瑟先生不是好东西,而黑尔船长反倒不错。在伦敦警察厅我们就已彻底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你们原先的证词又完全与事实相违背,这弄得我们很被动。好了,我要下楼去了。贝雷斯福德先生,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给你的太大倒上一杯白兰地——这案子从头至尾都让她费心了。”
          “蔬菜水果商,”在那沉着冷静的警督关门而去后,塔彭丝低声说道,“屠夫,渔夫,还有侦探,各人有各人的看家本领。我是对的,是吧?他对一切罪犯了如指掌。”
          这时,汤米正在餐具柜那边忙着。他向塔彭丝走来,递给她一大杯酒。
          “请喝吧!”
          “这是什么?白兰地?”
          “不,这是一大杯鸡尾酒——这适合于大获全胜的麦卡蒂。是的,马里奥特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一个大胆的出小牌取胜的谋略,最终以二比一获胜。”
          塔彭丝点头赞同。
          “但是他最终赢得并不太体面。”
          “遗憾的是,”汤米补充道,“老K以这种方式出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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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21-02-1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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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失踪女士案
            国际侦探所所长西奥多·布伦特先生的办公桌上的蜂鸣器响了起来。这是个报警信号。汤米和塔彭丝两人都飞快地跑到他们各自的窥视孔面前。透过窥视孔,外面办公室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在那儿,艾伯特的职责就是施展各种各样的伎俩去拖住可能成为他们顾客的来访者。
            “先生,我事先得通报一声,”艾伯特正在对来访者说,“但是,我恐怕布伦特先生正忙得不可开交。此刻他正和伦敦警察厅通电话。”
            “我可以等一会儿,”来访者说,“我没带名片。我的名字:
            叫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
            来访者体格健壮,足有六英尺高。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部;
            呈青铜色,那双特别幽蓝的眼睛与他棕色的皮肤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汤米迅速作出决定。他戴上帽子,顺手拿起手套,然后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他脚刚迈出门槛,便停了下来,“布伦特先生,这位绅士一直等着要见您。”艾伯特说。
            汤米脸上忽然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掏出怀表。
            “我应该在十一点差一刻准时到达公爵私邱。”他说道,双眼敏锐地观察着来访者,“但是,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请你随我来。”
            来访者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此刻,塔彭丝已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手中拿着记事本和铅笔。
            “这是我的机要秘书,鲁宾逊小姐,”汤米给来人介绍道,“先生,或许你马上就想对我说明你的来意,是吧?但是,明显的事实告诉我:这事非常紧急;你是乘出租车上这儿来的;你刚去过北极——或者可能是南极,这我可不太清楚。”
            来访者惊讶地看着他。
            “这可太神奇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我原以为只有书里描写的侦探们才会这样料事如神!你的接待员连我的名字都未告诉你2,,汤米对对方的赞扬却不以为然。
            “啧!啧!这算不了什么。”他说,“在北极圈里,午夜的阳光对皮肤会产生特殊的作用——光化射线具有某种特性。我最近正在写一篇有关这一问题的专题文章。但是我谈的这些都离题太远。究竞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心事重重地到我这儿来?”
            “布伦特先生,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的名字叫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
            “啊!一点不假,”汤米说,“大名鼎鼎的航海探险家。你最近刚从北极地区回来,我的话没错吧?”
            “三天前,我在英格兰上了岸。我是搭乘一位正在北部水域航行的朋友的快艇到达的。否则,在两星期之后我都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布伦特先生,我实话实说吧。两年前,在我尚未开始这最后一次探险时,我极其幸运地和莫里斯·利·戈登太大订了婚——”
            汤米突然插了一句。
            “在利·戈登太太结婚之前,她过去是——”
            “是尊敬的赫米奥尼·克兰。她是兰彻斯特勋爵的第二:
            个女儿。”塔彭丝不假思索地说道。
            汤米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她的第一任丈夫死于战争中。”塔彭丝又补充了一句。:
            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点了点头。
            “一点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既然赫米奥尼和我定了:


          5楼2021-02-15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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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塔范森先生,”汤米说,“你没忘掉告诉我什么吧?”
              “全都告诉你了。”
              “没遗漏什么细节吧?不管它是多么微不足道。”
              “我想没有了。”
              汤米叹了一口气。
              “那就使这项工作更难办了。”他说道,“斯塔范森先生,在你阅读犯罪案例时,你一定经常注意到,哪怕是极不引人注目的细节,都是那些伟大的侦探大师们所需要的。这样的细节往往可以使他们找到蛛丝马迹而进入正确的思路。我可以断定,这个案件绝对有其不同寻常的特点。我想,我已胸中有数,可以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去解决它。时间会证明这一点。”
              他把放在桌子上的小提琴拿起来,用弓子在弦上横一下、竖一下地拉了起来。塔彭丝痛苦地磨着牙齿,就连那航海探险家也皱起了眉头。演奏家终于把乐器放回到桌子上。
              “这是音乐家莫斯戈维肯斯基的几个和弦。”他低声说道,“斯塔范森先生,请把你的地址留给我。我随时会把案情的进展情况告诉你的。”
              来访者刚一离开办公室,塔彭丝就抓起那把小提琴,把它放进壁橱,又立刻把门锁上。
              “倘若你一定要效仿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话,”她不高兴地说,“我会给你一个小巧的注射器和一瓶可卡因。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请千万别再摆弄那把小提琴。如果那位探险家不是像小孩那样头脑简单的话,他早就看穿你了。难道你还想继续模仿歇洛克·福尔摩斯幽默而机敏的风格吗?”
              “到目前为止,我自认为我模仿得维妙维肖。”汤米说道,脸上露出自鸣得意的神情,“我的演绎和推理是很严谨的,难道不是吗?刚才,我推断他是乘出租车来的,他并没有否认。总而言之,要上我们这儿来,唯一切合实际的方式便是乘出租车。”
              “非常幸运的是,我刚巧在今天上午的《每日镜报》上多少了解到有关他定婚的消息。”塔彭丝说。
              “是的,那正好显示出布伦特卓越的侦探们的办事效率。这个案子明显地与福尔摩斯办过的一个极为相似。我想,连你也不应该看不出,这个案子和弗朗西丝·卡**斯夫人失踪案之间的相同之处。”
              “那你是期望在棺材里找到利·戈登的尸体喽?”
              “从逻辑上推断,历史应该可以重演。而从事实上来看——行了,还是谈谈你的看法吧!”
              “那好,”塔彭丝说,“对这件事最清楚的解释似乎应该是这样的——出于某种原因,或者什么别的事,他称呼为赫米的女人,害怕与未婚夫见面。而苏珊女士是支持她的。事实上,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吧,赫米发生了某种不幸的事,她感到很恐慌。”
              “你的判断和我想的一样。”汤米说,“但是,我一直在考虑,在把你的想法告诉给像斯塔范森那号人之前,我们应该把事情搞得更清楚一点为好。老搭档,我们去一趟马尔唐镇,怎么样?我们带上几根高尔夫球捧去那儿,还可以好好玩一玩,那倒满不错的。”
              塔彭丝欣然同意前往。于是,整个国际侦探所便留给艾伯特一人全权负责管理。
              尽管马尔唐镇是较为著名的住宅区,但占地面积并不大。足智多谋的汤米和塔彭丝费尽心机做了任何可能的查询,其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是在他们打道回伦敦的路上,一个奇异的念头出现在塔彭丝的脑海里。
              “汤米,你说为什么他们在拍电报时要在马尔唐镇前加上萨里郡?”


            7楼2021-02-1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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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马尔唐镇属于萨里郡,笨蛋。”
                “你才是笨蛋。难道连这一点我都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从黑斯廷斯,或者是从托基发出电报,他们是不会在这些地名前再加上郡的名称的。但是,如果是从里士满发出电报,他们就必定会在其前面再加上萨里郡的名字。这是因为有两个里士满。”
                正在开车的汤米放慢了车速。
                “塔彭丝,”他深情地说,“你的想法倒蛮有道理。我们不如到对面那家邮政所去打听一下。”
                他们把车停在位于道路中间地段的一座小屋前。仅花了几分钟时间,他们使得到了极有价值的信息。有两个马尔唐镇,一个在萨里郡,另一个在萨塞克斯郡。萨塞克斯郡的马尔唐镇虽说是一个小村庄,但那儿也有一家小邮电所。
                “事情就很清楚了,”塔彭丝兴奋地说,“斯塔范森只知道马尔唐镇在萨里郡,因此他几乎没仔细分辨是萨里郡还是萨塞克斯。他似乎只注意到开头的第一个字。”
                “那好,”汤米说,“明天我们就去萨塞克斯郡的马尔唐镇看看。”
                萨塞克斯郡的马尔唐镇的情况与萨里郡的那个同名小镇截然不同。它离火车站有四英里,有两家小酒吧,两家小商店,一个小邮电所,还有大约七幢小房子。这家邮电所还兼营糖果和明信片之类的东西。塔彭丝的任务是到小商店里去查询,而汤米却去了“公鸡与麻雀酒吧”。半小时后,他们会合了。
                “情况如何?”塔彭丝问道。
                “啤酒味道好极了,”汤米说,“就是任何信息也没有。”
                “你最好再到‘王冠酒吧’去。”塔彭丝说,“我还要去一趟那家邮电所。那儿有一个脾气乖戾的老妇人,刚才我听到有人粗声粗气地告诉她该吃饭了。”
                她返回那地方,装模作样地看着货架上的明信片。一个气色极好的姑娘从后面的屋子走出来,嘴里还嚼着饭菜。
                “我想买些明信片,”塔彭丝说,“我想看看那些滑稽可笑的。你不在意稍稍等一会儿吧?”
                她一边在一包明信片里挑选着,一边说着话。
                “如果你能告诉我我姐姐的住址,我便不会感到如此的失望了。她就住在这附近,可惜我把她的信丢了。她的名字叫利·戈登。”
                那姑娘摇了摇头。
                “我记不得这名字了。再说,很少有人从我们这儿寄信.出去。如果能看到她的信的话,我就能找到她。除了格兰奇邸宅而外,这周围就再没有大的房子了。”
                “格兰奇邱宅是什么?”塔彭丝问道,“它属于谁所有?”
                “属于霍里斯顿大夫所有。现在被改造成一家小型私立医院。大多数时间都没有病人去看病,这一点我敢肯定。有些女土常到那儿去进行卧床疗养,仅仅是这类事情而已。那儿寂静得真令人害怕,只有老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格格地笑了起来。
                塔彭丝胡乱地挑选了几张明信片,并付了钱。
                “那辆开过来的车就是霍里斯顿大夫的。”那姑娘指着门外说。


              8楼2021-02-1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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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算了,亲爱的,”他非常庄重地说,“明天在‘女王音乐厅’有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奏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去出席。你放心,我是不会把这案件记入你的破案记录中去的。
                  对此,你应该对我感恩不尽。这个案子绝对没有不同寻常的特点。”
                  ------------------
                  第八章 盲人捉迷藏
                  “好的。”汤米说着。把电话听筒放回机座上,然后,他转向塔彭丝。
                  “是警察局长来的电话。他似乎对我们很担心。有迹象表明,我们所跟踪的那伙人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西奥多。布伦特先生。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期望着兴奋和刺激。警察局长请你帮帮忙回家去,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别再搅和这件事。很明显,我们这次算捅了个特大的马蜂窝,大得任何人都无法想象。”
                  “管他怎么说,要叫我回家待着就是胡说八道。”塔彭丝愤愤地说,“如果我回家了,那谁来照顾你?除此而外,我期望的就是兴奋和刺激。再说呢,我们最近的业务也并不算很清淡。”
                  “行了,罪犯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去干谋杀和打劫的勾当。”汤米说,“我们都应该理智一点才行。我现在的想法是,在没事干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应该在家里进行一定量的操练。”
                  “你的意思是躺在地板上,把腿抬得高高地舞来舞去?
                  就是这类的操练吗?”
                  “别太咬文嚼字好不好?我所说的操练指的是操练侦探艺术技巧,再现侦探大师们的风采。比如——”
                  汤米从他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令人生畏的深绿色眼罩,并用它罩住双眼。他仔细地把眼罩调整好,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怀表。
                  “今天上午我把玻璃表面摔坏了。”他正儿八经地说,“这反倒弄巧成拙,它变成了无玻璃面的表了。现在,用我极其敏感的手指轻轻触模一下,我就能知道准确的时间。”
                  “小心点!”塔彭丝说,“你几乎要把时针给弄下来了。”
                  “把你的手给我,”汤米说道,他握住塔彭丝的手,一只手指把住她的脉搏,“啊:脉搏完全正常。这位女士没有心脏病。”
                  “我猜想,”塔彭丝说,“你是在扮演索恩利.科尔顿吧?”
                  “正是如此,”汤米说,“我现在是天才的、双目失明的解难题专家。你就是那无名无姓的、头发黑黑的、脸蛋像苹果的秘书——”
                  “曾经是从河岸边捡来的、用衣服裹成一团的婴儿。”塔彭丝替他把话说完。
                  “艾伯特就自然应该是西菲,外号人称河虾。”
                  “那么,我们必须教他学会尖声尖气地说话。他的嗓音特别嘶哑,说话一点也不刺耳。”
                  “好的。现在你到门边靠墙站着,”汤米说,“你会发现,我敏感的手中握着的这根细长的空心手杖会引导我自如地行走。”
                  他站起身来,刚一迈步,只听哗啦一声,他已摔进一把椅子里。


                12楼2021-02-15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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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16:4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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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该死!”汤米骂道,“我竟然忘记那儿摆着一把椅子。”
                    “做盲人真受罪,”塔彭丝同情地说。
                    “你说得一点不错。”汤米由衷地表示同意,“对那些被战争致残失明的可怜人来说,我比其他任何人更富有同情心。但常听人说,如果生活在黑暗之中,你的感官肯定会特别地敏锐。这正是我想证实的。我倒要试一试一个盲人是否果真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如果能把自己训练得在黑暗中仍然行动自如,那无疑是件快事。塔彭丝,现在请你当一回心地善良的西德尼。泰晤士。告诉我,我拄着手杖要走多少步才到你那儿?”
                    塔彭丝碰运气地猜测着。
                    “直行三步,再左行五步。”她毫无把握地说。
                    汤米步履维艰地挪动着脚。塔彭丝突然大叫着发出警告,叫他停止。她这时发现如果他继续向左迈出第四步,便可能猛然撞在墙上。
                    “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塔彭丝说,“你根本不知道要准确判断出该走多少步是多么的困难。”
                    “哦,太精彩了!”汤米说,“叫艾伯特马上进来。我要和你俩都握一握手,看看我能否分辨出谁是谁。”
                    “你可以碰碰运气,”塔彭丝说,“但是必须先叫艾伯特好好地洗一下他的手。他总是不停地嚼着那讨厌的酸味果糖,他那双手肯定弄得黏黏糊糊的。”
                    艾伯特被邀请参加这场游戏,感到非常有趣。
                    在与他们都握完手后,汤米十分自信地笑着。
                    “勿须出声我也知道,”他煞有介事地说,“这第一位嘛,是艾伯特;第二位呢,当然就是塔彭丝。”
                    “大错特错!”塔彭丝尖声喊叫道,“勿须出声你确实也知道!你是以我手上的戒指来判断的。但是我把它戴在艾伯特的手指上了。”
                    他们接着又进行了几项其它的试验,结果汤米的成功率小得可怜,“一切都会正常的,”汤米郑重其事地说,“人皆有错嘛!
                    让我来告诉你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刚好是吃午餐的时候。塔彭丝,我和你——盲人和引路人上布利茨酒店去,说不定我们会在那儿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我说,汤米,我们可能会惹出麻烦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像个小人物那样循规蹈矩。
                    我敢打赌,在用完午餐后,我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所有的反对意见都丝毫不起作用。十五分钟后,汤米和塔彭丝舒舒服服地坐在布利茨酒店的“金屋子雅座”墙角的一张桌子旁。
                    汤米的手指轻轻地在菜单上触摸着。
                    “我要法式虾肉饭和烤鸡块。”他低声地说。
                    塔彭丝也点好了饭菜后,侍者便走开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汤米说,“现在可以进行更为野心勃勃的冒险行动了。你看那身穿超短裙的姑娘的大腿是多么迷人——就是那刚刚走进来的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的,索恩?”
                    “迷人的大腿总会对地板产生某种特殊的振动,而我那空心的手杖便会感受到这种信号。当然喽,说句老实话,在堂皇的大酒店门口总会有一些大腿长得很迷人的姑娘站在那儿,说在等侯朋友。她们穿着超短裙走来走去,显然是想充分展示那大腿的优势。”


                  13楼2021-02-15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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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者端来了饭菜。
                      “我看,离我们两张桌子坐着的那个人是个暴发户。”汤米心不在焉地说,“朱伊,我说得不错吧?”
                      “相当准确,”塔彭丝赞赏地说,“我还真不明白你是如何判断得这样准确的。”
                      “我不会向你解释我每次都是怎样进行判断的,这会严重干扰我的感觉。你看,酒店领班正把香核酒送到从右边数过去的第三张桌子上。一位结实的女人,她身穿一身黑,正要走过我们的桌子。”
                      “汤米,你是如何——”
                      “哈哈!你才刚开始发现我的能耐。在你身后的桌子旁,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在站起来。”
                      “嘘!”塔彭丝说,“那是一位身穿灰色服装的年轻男人。”
                      “啊!”汤米显得有点不自然。
                      正在这时,坐在离他俩不远的一张桌子旁的两位男子站了起来,朝摆在墙角的这张桌子走来。这两位男子一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对年轻天妇,“对不起。”其中年纪较长的那男人对他俩说。他身材高大,衣着时髦,戴着一副眼镜,灰色的胡子十分稀疏。“从你的外貌上看,我想您是西奥多·布伦特先生。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我没看错吧?”
                      汤米犹豫片刻,感到被对方占了上风。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一点也没有错,我就是布伦特先生。”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布伦特先生,我刚才还打算午餐后就给您订电话的。我遇到麻烦了,我遇到了很大很大的麻烦。啊——对不起,您的眼睛是受到了意外的伤害吧?”
                      “我尊敬的先生,”汤米十分伤感地说,“我天生就双目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
                      “其实,你用不着很惊讶。你一定听说过盲人侦探,对吧?”
                      “那只是在小说里读过,而现实生活中绝对没有。再说,我从没听说过您是盲人。”
                      “许多人都不清楚这个事实。”汤米低声说道,“我今天戴着眼罩,是避免眼珠受到阳光的强烈刺激。但是,如果木戴眼罩,很多人也从不会怀疑我的眼睛患有疾病。这恰好说明,没有人会对你说我是盲人。你看,我虽双目失明,但我可以像正常人那般行动自如。好了,就别老谈我的眼睛了。我们是马上去我办公室呢,还是就在这儿谈谈你所碰到的麻烦?我想,就在这儿谈最恰当。”
                      他们叫侍者又搬来两把椅子,然后坐下。那还没开口说话的另一个男人,身材不高,却很健壮。他的脸色非常阴沉。
                      “这事很棘手。”年长的那位压低嗓子以信任的口气说,同时又不放心地看了塔彭丝一眼。布伦特先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请让我向你介绍我的机要秘书,甘奇斯小姐。”他说,“她曾经是在印度河边捡来的弃婴,当时她被衣服裹成一团。多么悲惨的遭遇。甘奇斯小姐是我的眼睛。我到哪儿,她就陪伴到哪儿。”
                      那人对塔彭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我就说详细点吧。布伦特先生,我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出于某种非常特殊的原因,她被人诱拐了。这事我是在半小时前才知道的。正因为这案子的情况非常特殊,我没敢去找警察。于是,我给你的办公室打过电话。他们告诉我你已出去吃午餐,要在两点半钟才回办公室。我和我的朋友就来了这儿,哈克上尉——”


                    14楼2021-02-15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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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矮个子嘴里咕哝着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这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你们也在这儿吃午餐。此事刻不容缓,你必须马上和我一块儿到我家去。”
                        汤米措词谨慎地回绝道:“我只能在半小时后和你一块去。我必须先回办公室一趟。”
                        哈克上尉看了塔彭丝一眼。他有点奇怪地发现,她嘴角抽动了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瞬间即逝。
                        “不行,不行!那可来不及了。你必须现在和我一块儿去。”那灰发的男人急忙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给桌子对面的布伦特先生,“这上面有我的名字。”
                        汤米用手指摸了摸名片。
                        “我的手指还敏感不到能认字的程度。”他微笑着说,并把名片递给了塔彭丝。她低声念道:“布莱尔高里公爵。”
                        她非常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委托人。众所周知,布莱尔高里公爵是一位最傲慢、最难接近的绅士。他娶了芝加哥一个猪肉贩子的女儿为妻。他妻子比他年轻好几岁,性格喜怒无常,这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了不祥之兆。最近不断传闻说这两夫妇时常闹别扭。
                        “布伦特先生,你必须立刻和我一块儿去。这让你很为难吧?”公爵说,语气有点尖刻。
                        汤米非当机立断不可了,“那好,甘奇斯小姐和我一块儿去。”他镇静地说,“你不在意我先喝上一大杯淡咖啡再走吧?侍者马上就端来。由于眼疾的缘故,我经常头疼,一发作起来,难受得要命。每逢这时,我只好喝咖啡来抑制神经。”
                        他叫来一位侍者,要了一份咖啡,然后对塔彭丝说:
                        “甘奇斯小姐,我明天要在这儿和法国警察局长共进午餐。请把我点的菜记录下来。通知酒店的领班,并要他给我预留我通常坐的桌子。我要帮助法国警察局长处理一桩非常重要的案子。至于西菲嘛——”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片刻。
                        “也是要安排好的。甘奇斯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塔彭丝说着,拿出笔纸作好准备,“我们的第一道菜是这家酒店的拿手好戏河虾色拉,接下来——我想想看,第二道菜——对、布利茨煎蛋卷。应该还要几块Tournedos a l'Etranger。①”他停了一会儿、充满歉意地低声说:
                        “很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啊,是的,Souffle en sLlr-prise。②就点这么多菜吧!那位法国警察局长是很风趣的人。你或许也认识他,是吧?”
                        ①法语:外国阱里牛排。——译注
                        ②法语:真意想不到。一一译注。
                        对方回答说不认识。塔彭丝站起来去找酒店领班。一会儿功夫,她就回来了。这时,侍者正好把咖啡也端了上来。
                        汤米慢慢地品尝完那一大杯咖啡,然后站起身来。
                        “甘奇斯小姐,我的手杖呢?谢谢!请指引方向。”
                        对塔彭丝来说,这是最痛苦的时刻。
                        “右行一步,然后直行十八步。在大约第五步的地方,一位侍者正在招待坐在你左面桌子旁的客人。”
                        汤米斯文地接着手杖出发了。塔彭丝紧紧地跟在他月旁,极为谦恭地为他指引着方向。行进中一切顺利,眼看就要穿过门厅走出大门外,突然一个男人急勿匆地走了进来塔彭丝还没来得及提醒双目失明的布伦特先生,他已经来人撞了个满怀。接着而来的便是双方反反复复地解释,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在布利茨大酒店门口,一辆豪华的敞篷小轿车正在等着。


                      15楼2021-02-15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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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着。公爵亲自扶布伦特先生上了车。
                          “哈克,你的车也停在这儿吗?”公爵扭过头来问道。
                          “是的,就在拐角那儿。”
                          “请让甘奇斯小姐坐你的车,行吗?”
                          对方还未作出答复,公爵就已跳入车内坐到汤米的身:
                          旁。小汽车即刻发动,箭一般地驶去。
                          “这的确是一桩极为棘手的案子,”公爵小声说道,“待会儿,我会让您了解所有的细节。”
                          汤米将手举至头部。
                          “我现在可以把眼罩取下来了。”他高兴地说,“那只是因为酒店里灯火辉煌,光线太强,它才能派上用场。”
                          但是,他的手臂被猛地拉了下来。与此同时,他感到他:
                          的肋部被一样又硬又圆的东西顶住了。
                          “不,我尊敬的先生,”好像是公爵在说话,但嗓音似乎突然间就变得完全两样,“不准取下那副眼罩。你就乖乖给我坐着,不许乱动,懂吗?我不想让我的枪走火。你知道吧?
                          我根本不是什么布莱尔高里公爵。我只是临时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字,我知道你们这号人是不会拒绝陪伴如此显赫的委托人的。实话对你说,我只是个极为平凡的人——一个失掉了妻子的火腿商。”
                          他感到自己的话已经使对方惊惶失措。
                          “眼前的事实会让你变得聪明些,”他大笑起来,“我可:
                          爱的年轻人,你算得上个聪明的大傻瓜。我认为——我真的这样认为,你所有的卓越表演到今天就应该划上句号了。”
                          他用极为阴险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汤米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对对方的嘲弄也无动于衷,突然,汽车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等一下。”那冒牌的公爵说道。他掏出一张手帕揉成一团,把它硬塞进汤米的口中,然后再用他的领带死劲地勒上,“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以防万一你犯傻大叫救命。”他和蔼可亲地解释道。
                          车门打开了,车夫下了车。他和他的主子把汤米挟持住,迅速地把他拖拽着上了几级台阶,走进了一幢房子里。
                          他们随后把门关紧。那屋里散发出浓郁的东方人特有的气息。汤米感到他的双脚深深地陷入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之中。他被再次拖拽着上了一段楼梯,进入一个房间。他估计到了这幢房子的后部。一进房间,那两个人便把他的双手紧紧绑在一起。接着,车夫走了出去,另一个人把勒在他嘴上的领带解开,并扯出了塞在他口中的手帕。
                          “你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说话了,”那人轻快地说,“但是,你要说的一切都得为你自己负责,年轻人,你明白吗?、汤米清了清嗓子,抽动着那疼痛的嘴角。


                        16楼2021-02-15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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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21-02-15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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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是马戏团的狗,”汤米战战兢兢地说,“我是么花招也不会玩的。”他掏出烟盒,拿出了一支烟,然后手摸索着去找火柴。“请放心,我不是在模枪。再说,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是赤手空拳。但不管怎样,正如我刚才还在提醒你,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汤米从火柴盒中掏出一根火柴,摆出要擦的架势。
                              “我双目失明,而你的眼睛却很明亮。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处于绝对的优势。假设我俩都同处于黑暗之中——
                              嗯?那你的优势又在何处呢?”
                              他擦燃了火柴。
                              “你是让我瞄准电灯开关射击?使整个房间顿时一片黑暗?你想得太美了。”
                              “倘若这样做不行,”汤米说,“那我也设法给你带来黑暗。俗话说,两极相通。那么只射击灯泡又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燃着的火柴点着了他拿在手上的什么东西,随即把那东西猛地扔在了桌子上。
                              一道使人眩目的闪光突然照得房间通明。
                              刹那间,那位“公爵”的双眼被这闪电般的强光刺激得紧闭着,身子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紧握枪的手也垂了下来。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竟发觉自己的心窝处被一件尖利的东西戳住。
                              “把枪扔在地上!”汤米厉声命令道,“快把枪扔掉!我想你会说,用一根空心手杖来对付你是一种蹩脚的手段。对此,我是同意的。我也不会用它。但一根内藏刀剑的手杖却是得心应手的武器。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它完全像镁光条那样得心应手。把枪扔在地上!”
                              面对那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杖剑,那人只好乖乖地把枪扔在地上。他突然往后一跳,哈哈地大笑起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占绝对优势,”他狞笑着说,“因为我能看得见,而你却不能。”
                              “这正是你犯错误的原因,”汤米说,“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眼罩是假的。我也可以给塔彭丝戴上一副。今天一开始,我就让你产生一两个错觉。然后,午餐结束后的那场无可挑剔的表演,更使你确信不疑我是真的双目失明。上帝可以作证,我刚才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到门边,而决不会踩到那些球形凸出物。但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个说话算话的君子。你是决不会让我活着从这儿出去的。好了,现在轮到你该小心了——”
                              听到汤米的这番话,那位“公爵”气得胜都变了形。他暴跳如雷地向前猛冲过去,完全记不得应该看清才下脚。
                              突然,只见一道蓝色的闪光,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板上。顷刻间,房间里充满了烧焦的肉体和臭氧的混合气味。
                              “呦!”汤米嘘了一声。
                              他擦了擦险上的冷汗。
                              然后他小声谨慎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墙边,摁了一下那人曾经操纵过的开关。
                              他快步穿过房间走到了门边,小心地把门拉开,伸头望了望外面。门外一个人都没有。然后,他下了台阶,走出了房子的大门。
                              他来到街上,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那幢房子,同时留心看了一眼门牌。随后,他快步向最近的一个电话亭走去。


                            18楼2021-02-15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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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16: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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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焦急不安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他日极为熟悉的声音。
                                “塔彭丝吗?谢天谢地!”
                                “是我,我很好。我当时完全明白你的意图。利用去与酒店领班交涉的那点时间,我通知西菲,就是外号叫河虾的,火速赶到布利茨酒店去跟踪另外两个陌生人。艾伯特及时赶到那儿。当我坐的那一辆车刚开走,他便乘出租车紧跟其后。看清楚他们带我去的地方后,他就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警察。”
                                “艾伯特永远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汤米赞叹道,“他具有骑士的气概。我当时就坚信,他一定会选择去尾随你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直放心不下。我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你说。我现在——马上——就直接回来。回来后我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圣邓斯坦歌剧院开一张巨额的支票去定座。
                                上帝啊!看不到那场演出将是终生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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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雾中人
                                连日来,汤米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布伦特卓越的侦探大师们连连败北,他们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们曾以专业侦探的身份接受委托,对位于艾德林顿镇的艾德林顿邸宅里所发生的珍珠项链被盗疑案进行调查分析。然而,布伦特卓越的侦探大师们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正当场米乔装成罗马天主教神父,费尽心机地跟踪那嗜赌成性的伯爵夫人,塔彭丝也正竭尽全力地在高尔夫球场上向那家族的一位侄子“献媚取宠”时,当地的警督却不动声色地逮捕了邱宅的随从侍卫。警察本部以充足的证据证实那位随从侍卫是早巳记录在案的惯盗。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事后,汤米和塔彭丝只好强打起精神,尽量保持他们残存的那点尊严。这时,他俩正坐在艾德林顿大酒店里喝着鸡尾酒聊以自慰。汤米仍然穿着那身神父的服装。“唉!布朗神甫的机智也无济于事。”汤米沮丧地说,“而现在我身上只剩下这一样保护伞了。”
                                “这不关布朗神甫什么事。”塔彭丝说,“问题的关键是,从一开始,就需要一种特定的环境。人必须先从最为普通的事做起,然后奇迹才会出现。这才是办事的规律。”
                                “可不幸的是,”汤米遗憾地说,“我们必须返回伦敦去。但愿路途中会有奇迹出现。”
                                他刚把手中的酒杯举至唇边,杯中的酒突然溅了出来。这是因为一只有力的手使劲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接着他便听到一个如同那手一般有劲的低沉的声音在向他打招呼。
                                “啊,上帝啊!是你,我的老朋友汤米!还有汤米太太,是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好多年都不曾见到你们,也不曾听到你们的任何消息了。”
                                “啊呀!原来是巴尔杰!”汤米惊奇地喊道。他把还残留:
                                有少许鸡尾酒的杯子放在桌上,转过脸来看着这位冒失鬼。
                                那人三十来岁年纪,宽阔健壮的肩膀,圆圆的脸上泛着红光。他身着高尔夫运动装。“你好,老朋友巴尔杰!”
                                “但听我说,老伙计,”巴尔杰说,他的真实姓名是马文·埃斯特科特。“我不知道你已经成了神父。我真奇怪你居然会成为该死的神父。”
                                塔彭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汤米却显得很尴尬。这时他忽然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那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一头金灿灿的秀发,一双又圆又蓝的眸子,简直美得无法形容。她身披一件价值昂贵的黑色貂皮大衣,耳朵上挂着一对硕大的珍珠耳环,显得异常雍容华贵。她满脸堆笑,那笑容好像会说话。那笑容似乎在说,她非常清楚她是全英格兰,也是全世界最值得人们仰慕的美人。尽管她对自己的美貌并不自负,然而,她却深信事实就是如此。


                              19楼2021-02-1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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