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将军府的日子,似乎只能用两字形容——休闲,也可以以“沉闷”代替。
今天依旧只有她一人在府中,仿佛已有几天不见他了。想想也是哦,人家是秦朝大将军、国家的栋梁,要上朝也要会军营,哪像她啊?每天不睡到太阳升至头顶不起床,晚上吃完晚饭便早早回到房间。
今天算是她起得最早的一天,结果还是目送他的背影出门。为什么心里有点怪怪的?也许是不习惯这种生活模式吧?
在院子里做了半天的运动,但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感无聊。
肖楚怡泄气地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下巴:“闷死啦!有什么可以解解闷呢?学古人吟诗作对?我不会!起舞弄清影?也不会!舞刀弄枪?我不……”她想起了这宅子里有一处好地方,挑了挑眉:“我不会才怪!”
她凭着仅有的记忆走在长廊上,对于天生就是路痴的她来说,那点点记忆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只好每个房间推开一点点门缝窥探内里,幸好她知道那一排的房间并不是寝室。
“终于找到你啰!”她兴奋地推开那扇门,踏进房内,左右两旁摆放着的兵器让她叹为观止。
“哇!没想到古人的兵器房如此壮观!”什么刀枪剑戟,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兵器都有。肖楚怡触摸着枪:“从来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你,没想到今天可以触碰到你,很不可思议。”
双手把枪拿起,是有点沉,但对于她来说,还能承受。
闭上双目,双手抛起枪,再往上一跃,右手竟稳稳地把枪接回。这下,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她以右手挥动着枪,流水般地挥洒自如。枪在她的控制下像注入了灵魂,枪杆从她肩上越过,这是她自创的招式,眼看就要完成,但被一声呼喊给“夭折”掉。
“楚怡!”
枪杆突然从她手中脱离,向着柱子刺去,可力度显然不足,落在地上。
肖楚怡回头凝望身后的人,立刻垂下头,不敢朝他看去,这次确实是她犯了错,倘若他果真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她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快要贴到胸口。
只看到他捡起枪,走到她跟前:“你为何进来这里?”
“我觉得很闷嘛。所以……”心虚到了极点,她开始词穷。
他以狐疑的目光注视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你师承何处?”
“啊?”师承何处?怎么回答呢?不过就是报读了什么拳法的速成班嘛!他不会是以另一种方式来损她吧?
楚怡走到他身后,扯了扯他衣角:“蒙将军,你想骂我就骂吧!是我不对,不应该擅自进来这里的,也不该乱动你的兵器。”
蒙恬转身看着依旧垂下头的她,迁就着她脸的角度,俯视着她:“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个犯错的小女子松了口气,刚拉得长长的脸立刻恢复正常,并露出招牌笑容,:“真的吗?你真的没有在生气?”她指着他疑问道。
他点了点头,:“刚才你那招式叫什么名堂?”还是围绕在这个问题上。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瞎弄的……把枪乱耍,要说名堂的话,就叫肖家枪吧。”宋朝有杨家枪,秦朝有她的肖家枪?
“原来如此,你是无师自通。”他嘴角轻轻扬起,手握着枪杆:“你的架势十足,只是握枪手势不好,力度也不够,因此枪容易脱手而出。”他示范着握枪,随后以她刚才的步伐行走着,不同的是他身影所到之处似乎有一阵风跟随着,那股气势让她专心于他认真的脸庞上。枪快速地在他手中挥动着,越过他双肩,虽离开他的手,却很快便被他重新握在手中,向着柱子刺去。他把她刚才的招式补充完整,肖楚怡拍手叫好:“Yeah!好棒哦!”
她像小粉丝般地冲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教教我吧!拜托!”
他的手好不容易才从她双手的包围中挣脱出来,看来他还是不能习惯她的热情。
肖楚怡无奈地凝望着被他冷落的双手,撅起嘴。
“你想学?”
“当然!”很快便从失望中苏醒过来。
“女子不应习武。”他把枪放回原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
话音刚落,肖楚怡便回敬他一白眼,:“迂腐!”本以为他与其他古人不一样,因为他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爽快”二字,没想到还是这样让她差点抓狂。
就等她这个反应,蒙恬窃笑。
“你力度不够,好好练练吧。”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耍我?
这位古人真让肖楚怡大开眼界,居然开她玩笑,还很酷地抛下这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可恶的家伙!不过,想起他刚才偷笑的模样,她的气便全消。
快步跑到长廊上,赶到他身旁:“你刚才的意思就是会教我啰?”
她,怎么总是得不到确切答案不罢休?
“你的力度不……”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力度不够嘛!你说过了。”她赶紧接着道,干嘛要重复她的不足之处啊?她要的是答案。
楚怡手肘撞了撞他,轻声问道:“如果……我练练力气,你就会教我哦?”
她的表情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多逗留在她脸上,像在撒娇、像在威胁、像在恳求。
“你以为呢?”他绕过她,继续走在长廊上。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他那“古怪”的笑容,他那小胡子微微往上扬,她便知道他偷偷在笑。
她大步大步地走到他身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教我的!有你在,我想不成为秦朝第一侠女也不行啰!”
蒙恬上下打量着她,:“你打算如何训练自己?”
怎么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这家伙有时候真欠扁。
肖楚怡故意迫近他,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呼:“你说呢?不如……到你寝室……”本想吓唬一下这位正经八百的古人,岂料他没有丝毫恐惧。楚怡无趣地挪开彼此的距离:“我去你寝室帮忙打扫、收拾,这样把训练融入到劳动中,应该还不错的。”
无意间与他凝望的双眸有交集,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脸颊突感温热,她赶紧双手捂着发烫的脸庞:“我先去清洁了,bye-bye!”
不好玩,不好玩!害羞的竟然会是自己?楚怡用力地咬着下唇,希望疼痛感可以让那双眼眸挤出脑海。
她歪歪斜斜走路的背影,让他关注地目送着,希望她不要只顾低着头而撞到柱子。
这小姑娘为何总能把他的烦心事赶出心间,她的笑容宛如一颗净心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