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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bl】国师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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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南蘅修这一病,接连着三天告假,总是昏昏沉沉地睡不醒,梦中都是关于那个少年的往事。
少年与他,莽莽撞撞地初识于六岁那年的祭祀大典。
彼时南蘅修的年纪虽小,但父亲要他一同参与祭祀祝祷,他懵懵懂懂地换上服装和带上面具,一早便乖巧地跟着族人来到祭祀台不远处的偏院候场。
这次祭祀的规模盛大,都城的官员及亲眷都被邀请观礼。宁小公子本就好奇心重,随母亲观礼时总是坐不住,便找了个理由偷偷溜了出去。
他还没走多远,就闻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喝了一早上茶水的宁小公子早就饿了,偷偷跟随一个端着盘子的婢女来到后厨。
祭祀用的猪羊牛都准备妥当,还有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宁小公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将怀里的帕子展开,寻了个没人的空隙,迅速闪进厨房搂了点好吃的,便立刻溜走了。
宁小公子自小习武,身手敏捷,一个腾空便翻过了矮墙,入了一个看起来冷清的院子,院中似乎没什么人,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躲进了假山的石头洞中。


IP属地:广东67楼2021-06-23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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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可他刚一进洞,便总觉有些不对劲,怪石嶙峋的假山在堆砌时中间往往是空心的,只有从旁侧黑暗的小洞才能进去,按理说这么难钻的地方应该没人……
    强烈的不安还是驱使他缓缓转过脸,身后仅半步之遥的地方竟露着一张青面獠牙,吓得宁小公子猛地往后一仰,撞得眼冒金星。
    “啊……痛痛痛!”宁小公子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弓下身,还是不忘继续向后退。
    “你你没事吧?”青面獠牙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他,一阵银铃的声音响起。
    小孩的声音?宁小公子低着头,借着洞口溜进的几缕散光瞧见这“鬼”赤着双脚,脚腕上还挂着银铃,看这脚掌的大小,竟然是个“小鬼”?
    可母亲说过鬼是没有脚的,那他刚刚看见的是什么,难道是错觉?
    这么想着,宁小公子的胆子稍稍大了点,嗓门也大了些:“你谁啊!是人是鬼?”


    IP属地:广东68楼2021-06-2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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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是人是人,你别怕!”青面獠牙赶紧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白净稚嫩的小脸,“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我我没想到会有人来这。”
      宁小公子这才敢抬起头正眼看他,原来真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孩,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吓得尿裤子便觉得太丢人了,揉着脑袋嘴硬地说道:“我才没被你吓到!”
      噗嗤……小孩忍不住笑了一声,却没有戳穿他,“我叫南蘅修,是来参加祭祀的,你是来观礼的吗?”
      宁小公子点点头,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参加祭祀你躲这干嘛?”
      “我……我记不住祝祷词,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多背几遍……”南蘅修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噢,你背吧,我来这吃点东西,不打扰你。”宁小公子说着便盘腿坐下,从怀中取出包着糕点的帕子,准备开吃。
      糕点在怀里压的有些碎了,宁小公子拿起一块还算完整花糕,吹了吹上面的碎渣,递给南蘅修。
      “吃吗?”
      “啊?谢谢。”
      南蘅修稍稍怔了一下便伸手接了过来,他一向挑食得很,却意外地觉得那天的花糕特别合口。


      IP属地:广东69楼2021-06-2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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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不知过了多久,南蘅修一直小声默诵的祝祷词像是催眠曲一样,听得宁小公子昏昏欲睡。
        外面却突然传来几声呼喊:“阿修,阿修!快出来,要上场了!”
        “是我堂哥来寻我了。”南蘅修起身,急着往外走。
        “噢。”宁小公子揉了揉眼,看见他身边落下了东西,“诶,你的面具没拿!”说着便给他递了过来。
        “我给你带上吧。”
        南蘅修听话地靠上前,将头低了下来,宁小公子小心地将面具的绑带绕过他的鬓角,在后脑勺系了个活结。
        面具带好后,宁小公子又盯着他看了两眼,忍不住打趣道:“哈哈,阿修你长得如此白净秀气,与这凶神恶煞的面具着实不符!”
        南蘅修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便要离开。
        “阿修,我叫宁鹤归,以后能来找你玩吗?”
        “好。”
        银铃的声音再次响起,洞口逆光处的小孩笑着点点头,冲着宁小公子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IP属地:广东70楼2021-06-23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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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鹤归……”
          南蘅修在梦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曾想被前来探望的太子听得分明。
          太子原本只是想看看南蘅修的手伤如何,却在这声轻唤中猛然一怔,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顿失方寸。
          嘶……南蘅修觉得手掌传来一阵剧痛,猝然惊醒,皱着眉看清了床边站着何人。
          “太,太子?”南蘅修慌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竟被太子握着,两人对视均是一愣。
          太子赶紧地松开,略带尴尬地扯扯嘴角,开口道:“听闻佑卿病了几日,我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
          “多谢太子挂念,下官身体好多了。”南蘅修坐起了身,嗓子仍有些喑哑,却尽力掩饰得与平日无异。
          “刚刚听闻佑卿在梦中喊着一个名叫‘鹤归’的人,不知此人与佑卿是什么关系,竟如此亲昵?”太子的神色轻松,像是在话家常一般。
          南蘅修心中却是擂鼓大作,面上却依旧镇定,“让太子见笑了,他是下官的挚友。”
          “哦?既是佑卿的好友,那本王也想认识认识。”太子看着佑卿,眼中笑意盈盈。
          “他已不在人世了……”南蘅修的神色瞬间暗淡。
          “真遗憾,何故小小年纪就离世?”太子继续追问。
          “病逝。”南蘅修的眼神已在闪躲,脸色又白了几分。
          “噢……病逝。”太子故意拖长了语气词,双眼却不曾离开南蘅修,“我看佑卿的病已大好,再告假的话恐怕该论失职了吧?”
          “下官明日必早早入宫等候殿下。”
          听到太子不再好奇鹤归的事情,南蘅修才稍稍松了口气,几缕碎发滑落至鬓边,映衬着苍白的面容,完全不似病好的模样,倒显得心神憔悴。


          IP属地:广东71楼2021-06-23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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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太子垂眼,心中蓦然腾起几分酸涩,他故意不让眼前这人好过,可谁又让他好过?
            阴暗潮湿的牢狱中,狱卒的长鞭随意挥扫,母亲咬着牙将他紧紧地护在怀里。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忠心耿耿的宁家怎么出了奸细?
            在狱卒一遍又一遍的逼问下,母亲颤抖却坚毅的回答始终不变——
            “宁家——从未叛国!”
            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中,宁小公子依旧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望阿修能来看他,他要把宁家泼天的冤屈诉与阿修,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天得知了真相。
            狱卒扯着他们手中的铁链,慢悠悠地往外走,去往法场的囚车就停在狱外。
            “你们要怨就怨自己命数不好,冲撞了王气,国师说你们将来要争皇位呢!宁家叛没叛国我不知道,虽然你们抵死不认罪,但也还是活不成。今儿个上路,也只有我来送送你们了,到了那头可别怨我,我也就是个听差办事的。”
            狱卒突然站定,回头看了眼宁小公子,叹气道:“这么小小年纪就得死,可惜啊……”
            狱门大开,呼啸的北风灌了进来,似要撕裂宁小公子这瘦小的身躯,他逆着风艰难地往外走,赤脚上了囚车,竟感知不到身上的冰冷,只觉得极尽可悲。
            原是无妄之灾,不过是南蘅国师的预言,莫须有的狗屁预言而已!
            宁府中搜出的叛国通牒,会不会就是他藏的?难怪,难怪他不敢见我……
            好阿修,好啊!
            悔恨的泪水结成了冰凌,全都扎进了心里,宁小公子捏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崩开了手上的伤口也浑然不觉。
            目眦尽裂,眼前是茫茫白雪,眼底却是化不开的猩红恨意。


            IP属地:广东72楼2021-06-23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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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正是心神震荡之时,太子抬眼瞟见了窗边的一盆西府海棠,猝然入眼的几朵海棠花瞬间化了他眼中的霜雪——
              这原是宁府中最常见的花树。
              “花挺好看的。”太子说道。
              “啊?”南蘅修顺着太子的视线望了过去。
              “可本王不喜欢,扔了吧。”
              南蘅修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子,那人却懒得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直到听见太子走远了,南蘅修才舒了口气,太子又在耍什么小孩脾气?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回想了一遍刚刚与太子的对话,不知何处不妥。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伴这阴晴不定的太子也着实让人心累。
              小厮端着刚熬好的药敲门进来,南蘅修神色淡淡地说:“阿星,将窗边那盆海棠搬去后院吧。”
              “这,少爷您不是最……”阿星的话还没说完,瞥见南蘅修的倦容,还是堪堪收了声。
              “好生照料。”南蘅修又嘱咐了一句,神色落寞。
              “小人明白。”
              一盆海棠罢了,开得再好又如何呢?
              那个少年回不来了,也看不见这海棠花开,徒留他守着这点念想,深怀愧疚地活着,年年凭吊年年伤。


              IP属地:广东74楼2021-06-23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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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四年匆匆而过,太子天资聪颖又上进好学,知识和见地都有不少长进。南蘅修除了伴读之外,也时常被传召进宫,与太子对弈或是商讨时政,经常半夜才归甚至留宿宫中。对此,太子从不避讳,众人皆知南蘅修已是太子红人,一时风头无两。
                “小荷姐,你说陛下这脸色怎么愈发不好?”
                “小点声,杨太医让咱不要多嘴,不过我看他那严肃的样子,恐怕不妙。”
                “幸好咱太子争气,万一……”
                “别说了别说了!”
                年纪长些的医女慌忙捂住身旁小丫头的嘴,担心地四处张望了下,便赶紧拉扯着离开了。
                太子原是有事要禀报连帝,却听到这样一番对话,看来杨太医未曾对他说实话。难怪连帝不让他时时探望,探望之前必先通报,以锻炼为由将大大小小的奏折都暗暗送到他手上批阅,明面上是连帝亲政,实际却是太子监国。
                思及此处,太子脸上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指尖拂过袖中的奏折,看来此行必成。


                IP属地:广东82楼2021-06-26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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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父王,西越国近日时常骚扰我国西南边境,边境战事吃紧,敌军愈发猖獗,儿臣以为朝廷当尽快派兵御敌,儿臣自请虽军出征。”太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堂下,双手将前线战报呈上。
                  连帝仔细看完战报,眉头深锁,略带苍老的声音中透着疲惫:“起来吧。”
                  “太子有此报国之心,朕深感欣慰,可你是连国唯一的皇子,又是未来的储君,稍有不慎或被敌国擒获,于连国而言都是灭国之灾。”
                  “父王,儿臣已派人打听到西越如今内斗不断,皇子争权,此时无心与我国决一死战,侵扰边境只是为了转移内部矛盾。我们此次派兵镇压,驱逐敌军的同时立威即可,不必恋战,至多三月便可回朝,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边境一时安宁。儿臣想亲眼见识一下他们的实力,回来再做长远打算,所以父王无需担忧,儿臣此行并无太大风险。”
                  太子微微顿了顿,看了一眼连帝的面露赞许的表情,继续说道:“儿臣此行收益有二,一可探查敌国,在西南边境立我连国皇室威信,二可破了朝中谣言对皇权的中伤,安抚边境百姓,收拢人心。”
                  连帝听到最后一句时,微微眯起了眼,蜷起的手指划过战报,“谣言……是何谣言?”
                  “这……”太子小心地抬起头,神色有些为难,“有谣言说连国皇权得之不正,乃西南忠良之血铺就,西南之乱终会覆灭连国。”
                  连帝的手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瞬间的慌张,沉默片刻,带着一丝狠意缓缓开口:“看来,是该整整这朝中风气了。”


                  IP属地:广东83楼2021-06-26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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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太子要随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南蘅修也知晓,课毕后他略带担忧地说:“听闻太子要随军前往西南边境,战场危险重重,望殿下当万事小心。”
                    “佑卿这么担心,是想与我同去?”太子将兵书放下,抬眼望向他。
                    “不知太子可否同意。”
                    “佑卿你身体欠佳,拳脚功夫也不足以自保,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只怕顾不上你。”太子玩笑着拒绝了。
                    南蘅修也不恼,太子如此体恤令他心头有些温热,“是下官思虑不周,自不量力了,那下官就在此预祝殿下凯旋。”
                    太子伸手,笑盈盈地扶起了正在施礼的南蘅修,目送他转身离开。
                    望着南蘅修的背影,太子并未收起脸上的笑意,只是眼神愈加冰冷。
                    南蘅修,你且留下好好看着你的父亲是如何死的,不出三月而已,等我回来时,连国的天,就该变了。


                    IP属地:广东84楼2021-06-26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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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朝廷派出平定西南的大军出征不久,连国就传出了国师病重的消息。南蘅修日夜守在父亲的病榻前照料,老国师醒着的时候很少,多半也是不说话,虚弱地看着南蘅修忙前忙后。
                      南蘅修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自从目睹了宁小公子被斩,他便不再愿与父亲说话,父子关系割裂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就像那天法场上的刽子手挥刀斩下的。
                      老国师心里都明白,他小口抿下最后一点药渣,轻轻将头后仰,似乎这药极苦极苦,苦到不得不紧闭双眼才能咽的下去,再睁眼时,却看到南蘅修递来的半勺蜜糖。
                      他愣了一下,顺从地低下头将蜜糖含在口中,一滴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
                      老国师伸出手,轻轻搭在南蘅修的手腕,捏紧了些,似乎这几日养起的精神气都用在这了。
                      “阿修,我知道你一直对宁家的事情耿耿于怀,恨了我这么多年,为父苟活到如今也够了,只希望你不要再恨了……若,若太子将来是个正直可信的明君,你想为宁家正名,可将床头暗格处的密信交予他,宁家或可洗清通敌叛国的罪名。”
                      南蘅修没想到他一直在找的证据就藏在他父亲这,来不及细问,老国师却剧烈地咳嗽起来,消瘦的脊背止不住颤抖,南蘅修急忙想去倒杯茶,手腕却被老国师牢牢拽住。


                      IP属地:广东93楼2021-07-1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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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爹?”南蘅修有些疑惑地轻轻唤了一声,或许太久没喊过这个称谓了,听起来甚至有些生疏。
                        老国师的手捏得更紧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花白的头发早已散落,刚好遮挡了他的侧脸,他哽咽道:“好孩子,是为父无用,救不了宁家……但为父拼着这点异能,护了宁小公子的魂魄不散,不堕恶鬼,他已安生地入了轮回道,希望你的心里能好受一点。”
                        “为父,咳咳咳咳……,有愧,愧……”
                        话没说完老国师的手便松了,头也彻底垂了下去。南蘅修这才意识到不对,慌忙挽起老国师脸侧遮挡的头发,才看到下巴处已全是鲜血,另一只之前咳嗽时捂着口鼻的手,从手心到指缝都被鲜血浸染,无力地耷拉在被面。
                        愧什么,父亲怎么不说了……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停止了思考,南蘅修颤颤地伸过手,探了一下老国师的鼻息,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情绪失控了,早知道眼泪什么都换不回来,便将自己的悲伤全都隐藏在淡漠的神情下,一副无所在乎的模样。
                        一旦夜深人静,他连入睡都会恐惧,害怕梦到那个红着眼睛的少年。
                        寒风吹起少年单薄的血衣,破旧的碎布遮不住背上一条条狰狞的鞭伤,他就那么赤着脚站立在漫天的风雪中,冤屈而又愤怒地望着他。
                        南蘅修甚至一度耻于自己姓氏,若不是入朝为官才有为宁家伸冤的机会,他恐怕早已丢弃南蘅家的身份,逃离连国四海为家。
                        为连帝坐稳江山出谋划策的老国师就这么走了,曾经权极一时风头无两,如今连下葬都很低调。
                        众人虽猜疑连帝对国师心生嫌隙,老国师最后一次入朝回来就一病不起,可个中实情谁又敢宣之于口?只道伴君如伴虎,一时间人人自危。
                        但连帝却没有疏远南蘅家,反而让南蘅修承袭老国师之位。
                        西南的战事一如太子预料的那般速战速决,太子准备班师回朝之前,便听说了老国师去世的消息。
                        他颠了颠手中的太子印,一丝得意泛上心头,心中思忖着下一个该是谁。
                        刀用完了,就该扔了吧?


                        IP属地:广东95楼2021-07-12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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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太子此次归来不负所望,带回了西越国与连国的三年停战协议,西南边境暂时稳定下来。
                          连帝有意弄得声势浩大,协百官一同迎接,南蘅修站在连帝身侧,格外显眼。
                          不过三月有余的日子,南蘅修却消瘦不少,所幸宽大挺括的国师朝服尚能替他撑起表面的气势。
                          太子出征前南蘅修曾算过一卦,此行当顺遂,亦无太多担忧,与太子阔别多日再见,心底还是忍不住涌起几分激动。
                          虽然太子喜怒无常,但还算明辨事理,等太子继位,他或可拼上这一身官服,为宁家求个公道。
                          这么想着,南蘅修又觉得来日可期。
                          太子看上去沉稳了不少,沙场历练后磨去了出征时的几分稚嫩,眼神也更加捉摸不透了。
                          南蘅修常常觉得太子看他时,总不似那么简单,可又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太子煞费心思的,这几年的相处还算太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IP属地:广东102楼2021-07-14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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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21-07-14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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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自从太子回朝,连帝的身体日益衰败,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只当是连帝操劳过度,伤了元气才久病不愈。
                              也是,西南边陲之地的奇花异草并不是这些久居都城的老太医所见识过的。
                              太子凝望棋盘,手执黑子,略陷思索。
                              半晌,“佑卿可知父王寿命几何?”
                              南蘅修被这听似不敬的提问给惊了一下,不知太子何意,小心回道:“下官算不出寿数。”
                              太子听了并未接话,好似刚刚那句只是为了干扰对手才随口一问。
                              修长的双指夹着黑子在棋盘上逡巡片刻,终是在一个不起眼处落定。
                              这……?!
                              南蘅修这才发觉自己大意了,黑棋这步看似轻轻一冲,却是一发冷箭入骨三分,白龙即便再有不甘,也不得翻身了。
                              太子抬头望向南蘅修,唇角微翘,带着一丝狡黠。
                              “国师,当心啊。”
                              不足月余,连帝驾崩,后宫宠妃全数殉葬,其余妃嫔发配帝陵,终身守灵不出。
                              太子站在宫墙上,任凭烈烈西风刮过,望着偌大冷清的皇宫,倒想起当年宁府被抄的光景。
                              或是有人刻意为之,殉葬一事成了都城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悄声谈资,任谁听了都是眉头一皱,敢怒不敢言。史官提笔,关于连帝的身后评价,多了“残忍”二字。
                              谁是无辜之人,谁又该当一死,太子冷漠视之,尽数清理。
                              回过神,太子转身望向后侧的南蘅修,那人始终温润如玉。
                              “佑卿,我只剩你了。”
                              “臣一直都在。”
                              太子笑得很轻,湮没在西风里。


                              IP属地:广东105楼2021-07-14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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