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出了地铁站,他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摸黑在雨里寻找实属不易,赤脚踩在湿漉冰凉的柏油路面上,我的脚早已失去知觉。
就是这里了。他家在一栋很简单的白楼上,楼不高,开放式的阳台上家家都堆放着不少花草和杂物,唯独有一户。
从外面看,没有开灯。我顺着楼梯快速爬上顶楼,站在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他放在屋外的鞋架上只有几双简单的鞋,侧靠在门外的雨伞还嘀嗒着水滴。
万幸他在。
我又敲了敲,我听到了门内的脚步。他慢慢打开门,他穿着一个白色半袖,颀长健硕的肌肉若隐若现。站在门外缩手缩脚的我,扯起一个尴尬的笑。
“拜托收留人家一夜,就一下下!”
他被我狼狈的模样震惊到,却也有些犹豫。那时我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长发贴在脸上,浑身滴着水,活是个女鬼。
“人家在东京认识的没有别人了,你不会丢一个被追债的水鬼市民站门外一夜吧?”
他许是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还是让出一个身位请我进去。他抢在我前面,把桌柜上一个木制相框扣在桌面,走进洗手间取了一条毛巾递给我。
“我去给你拿一杯热水。”
他进了厨房,而我则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他的居所。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整洁的一板一眼。家里摆设很少,地上放着几个哑铃,想是他平时回来健身用。
湿衣服紧贴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我脱下外套和里面的内衫抱在手里,只剩一个胸衣,就像平时呆在造型室那样。他从厨房走出来,被我切切实实吓了一跳,水杯里的水撒出不少,他后腿了几步,瞪着眼睛,结巴着问我。
“你…你穿成这样……你干什么?”
我霎时反应过来,在他这样一个老古董面前如此开放打扮,对他来讲确实有些不合风俗。我单把外套穿上,将拉链拉高。
“抱歉,我平时工作休息间隙总这样,习惯了。”
干咳几声,他把水放在桌子上,坐在离我几步外的椅子上,语气显得局促紧张。
“你赶快把头发擦干吧。”
看着他一脸正直的神情,让我忍俊不禁。我拿起毛巾,搓揉起来。我抻着手臂,明亮的白炽灯下,我的身材更加清晰的展示。不止是我身上,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的湿润起来,这或许是我故意而为之。他感觉到了些许不自在,起身准备离开那里。
我叫住他,玩笑般的发问。
“这样擦很慢啦,可以帮我拧一下头发吗。”
他不知道今晚第几次做出这样的表情,明明很害羞,但不好意思拒绝。我把毛巾丢给他,坐了下来。他缓缓挪到我身后,手指穿过我的湿发,大力拧了一下。
我被扯痛了,伸手揉了揉,埋怨的语气嗔怪着 :“干嘛这么用力啦!”
他不好意思的向我道歉,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你上一次恋爱是什么时候啊?”我突然来了兴趣,玩味的语气轻声问道“你没有帮你女朋友擦过头发啊?”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问题,躲避了开来,将毛巾还给我,回身坐到他的椅子上。
“那这样,和我讲讲你钱包里那位,你的单恋对象。”
我特意把尾音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