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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月朗星稀(古风江湖,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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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灵,容于山隐。
永宁早已步入桃花潋滟的三月盛春,传说仙灵归隐的深山却仍然大雪飘摇。
荆家人世代居于隐灵山中,早有外人不得入庄的规矩,这偌大的山门曾经只破例为一人开过。如今荆樾朗从山下带回一人,山上可谓是炸开了锅。
庄内的老者都闻风赶来,年龄尚幼的师弟们私下里疯传着师兄带回一绝世佳人,抱着好奇心想要一窥究竟。荆樾朗的居室被围得水泄不通,直到孤圣医匆匆赶来,把看热闹的弟子们通通赶了出去。
“百般难描天仙貌,病若西子胜三分,”孤圣医眯了眯眼,笑道,“少庄主眼光着实不错。”
荆樾朗目光沉沉,毫不避讳地在床沿边坐下,小心地把苍白的手纳入掌心。
“孤前辈莫要打趣,阿星是如假包换的男子身,此般形容并不合适。”
“不是打趣,只是感慨罢了,”孤圣医收了诊脉的手,退至一旁捋了捋花白的须发,“少庄主一向谨言慎行,克己复礼,如今主动坏了庄内规矩,饶是我这把老身骨,也觉得惊世骇俗。”
“事出紧急,若非别无他法,我也不会……”
“若有法可循,你又待如何?”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21-07-14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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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插入一道声音,推门而入的白发男人面上冷肃,不怒自威,身后跟着一位气度不凡的锦衣公子。荆樾朗心底一震,连忙噤了声,一撩下摆,跪地深深俯首。
    “此毒为何物,孤圣医可有断定?”
    荆成稷看也未看荆樾朗一眼,只是朝孤圣医问道。
    “回禀庄主,这位小少侠的脉象有冰火两极之相,伤口贯穿心脏,表皮却已愈合大半,毒沁肺腑,顺经脉遍布体周。这显然是北疆的奇毒——蚀月。”
    蚀月……
    不止是荆樾朗脸色大变,荆成稷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孤圣医叹口气,接着说道:“此毒极为罕见,能令人经脉尽枯而亡,是北疆前朝一位奇人异士所制。据说早在北疆灭国之时,便已失传。此毒甚是阴损,唯一的解法,便是连续服用三服离心草,使经脉逆行,将毒素汇于天枢,入肉三寸,放血排毒。”
    “这解法听着简单,不知孤前辈为何烦恼如斯?”
    那锦衣公子问道。
    “慕少爷有所不知,且不说离心草为北疆圣物,这味药它本身就是一味奇毒。离心草的毒性可使人经脉逆行,也会使经脉尽废,心肺尽损,即便活下来,也是半个废人,往后身边再不能离人了。”
    “这般年华的孩子,着实令人可惜。”荆成稷叹道,“人命为大,还望孤圣医上上心,想办法护他一命。离心草的事,我着弟子去办。夕迟,你即刻下山一趟,务必抓紧时间,赶在封山之前回来。”
    锦衣公子躬身领了命,便要抬步离去。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21-07-1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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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19:2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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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荆樾朗慌忙出声,“离心草的事情交于孩儿去办吧,孩儿在山下识得一人,对此物略知一二。还有几日便要封山,此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荆成稷与他对视,目光凝重又带着他难以读懂的复杂,让他没由来得心虚。
      “要去便去吧,不管能否寻到,赶在封山之前回来。”
      “孩儿领命。”
      荆樾朗得到首肯,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被紧紧包裹在被中的虚弱少年,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转身离开,一刻也未敢耽误。
      “师父,您真放任师兄去找那心怀不轨的北疆蛮子?”
      慕夕迟踱步到床边,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少年,清冷的眉宇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算了,拦不住的。便随他去吧……”
      荆成稷摇了摇头,步出门去。
      屋内只余下站立的两人面面相觑,慕夕迟若有所思道:
      “师父似乎……并不想追究师兄私自带外人回庄的事情。”
      孤圣医着手抄写着方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说到底,庄主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君子。人命大过天,纵使坏了规矩,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他抬头,和暗自思忖的慕夕迟对上目光,“您说是吗……慕少爷?”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21-07-1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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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春之际,隐灵山纷扬的大雪会有片刻的停歇。可那片白茫却只是消失须臾,便复又归于天地间。
        愈发怒号的风雪打在身上,似要将身体和那归山的道路一并深深掩埋。荆樾朗牢牢护着怀中的离心草,艰难地徒步行走在风雪中,被凛冽的寒风打得几乎睁不开眼。
        上山的路本该半天能到,可是极端恶劣的严寒让他寸步难行,生生在雪中熬了两日。
        他又一次摔跪在厚厚的雪中,几乎是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草药,确认它好好地,才挣扎着试图起身。
        可是他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天色渐黑,荆樾朗的眉眼和发梢都结上了霜,呵气成冰。
        他实在没了力气,自暴自弃地躺在雪里,看着远方连天的山脉在眼里渐渐变成一个虚点。
        隐灵山只有白雪,他看了十几年的,冰冷寂寥的白雪。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人间的温暖还能回到他身边,像冰雪消融的春天,像照亮长夜的明火,像打破一池寂静的甘泉。
        卫辰熙。
        遥远的虚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远及近,向他跑来。
        那人穿着黛色的布衣,蹲在他身前朝他笑着,眉目似画,欢欣灵动,像那坠入人间的星子,一颦一笑都耀眼如斯。
        “阿樾,快起来呀。我饿了,我想吃天心楼的芙蓉糕。”
        “好,好。”
        荆樾朗颤抖地伸手出去,指尖掠过眼前人清朗的眉眼,却迟迟不敢落下。
        “等我回来,好不好?阿星,你等等我……我拿到药了,我这就赶回来救你。你等等我,等等我……”
        “阿樾,你怎么不起来呀,你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哦。”
        卫辰熙站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走了哦,阿樾。”
        “不要走,阿星!”荆樾朗慌慌张张地伸出手去,却抓了一把空。眼前的虚无更像是讽刺,讽刺他的愚昧,讽刺他的痴心妄想。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喃喃念着,心脏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疼得他一时无法呼吸。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21-07-1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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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前辈,孤前辈!”
          原本还算睡得安稳的卫辰熙突然挣动了几下,大量的鲜血从口鼻间喷涌而出,气息微不可闻。
          守在一旁的慕夕迟措手不及,大声呼喊着孤圣医。孤圣医忙中不乱地施针下去,效果却已经不甚明显了。
          “少庄主还未回来吗?”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再晚怕是真的来不及了。”
          慕夕迟的袖口突然被微微的扯动,他低头看去,血泊中的少年正用尽了力气拽着他的衣角。
          他俯下身去,仔细辨着少年细微的声音。
          “阿樾……困在……救他……”
          慕夕迟瞳孔微缩,退了一步,脚步凌乱地夺门而出。
          荆樾朗已经离山庄大门不过一里路,慕夕迟把他从雪地里拖回来时,他早就失去了意识,却还是牢牢护着怀中的离心草。
          他身上全是冻裂的伤痕,身体没有一丝温度,慕夕迟灌注进去的内力也即刻便全然涣散。
          “皮肉伤无碍,内伤倒需调养一阵子。我差小厮去煎药,等少庄主醒来,先让他喝药吧。”
          姜允期发话以后,慕夕迟才定下心来。
          “不过,能把少庄主伤成这样,想必也是位高手。”姜允期收起诊具,“好在那小公子命不该绝,我去看看师父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少庄主这边,劳慕少爷费心了。”
          姜允期和慕夕迟行礼致意后,背着诊具箱离开了。
          荆樾朗即便是意识不清,口口声声念的还是那个名字。
          慕夕迟只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又是深深地一叹,望向院中飘扬的大雪,心中戚戚。
          “荆樾朗啊荆樾朗,你真是活该。”
          一报还一报,天道便是如此。
          荆樾朗如此,他慕夕迟,说不定也该如此。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21-07-14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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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中暮雪霏霏,屋内新炉碳暖。慕夕迟合上了窗,低头用白瓷的勺子搅动了下碗中乌黑的药汁。他将碗置于雕花小柜上,掀起轻罗幔帐,少年失血的面色掩在锦帛之中,似一块雪白通透的美玉。
            他把人圈在胸口,少年神志不甚清明,却仍是配合着咽下了药汁。
            碗底渐浅,露出些许墨绿的药渣,慕夕迟把碗放于一旁,指尖触着卫辰熙细微的脉跳,细细打量他的眉眼。
            与幼年时,一般无二。
            那年杏花微雨,春意正兴,漱漱纷飞的粉白色花瓣像一场飘摇的大雨,把四月的天刻入了记忆的深处。
            约莫十岁模样的男孩坐于石桌前练字,却被一朵掉落在宣纸上的小花截住了笔锋,男孩放下笔,端详了片刻,抬头看去。
            “阿星!”
            他朗声唤道,树上一个小小的青色身影熟练地攀爬跃起,灵活地像只小猴子。
            “五哥哥,我在这呢!”
            年约五岁模样的孩童从枝桠间探出个小脑袋。
            “下来,爬这么高,像什么样子!”
            他心里紧张,起身往树下迈了几步,伸出手去。
            “我……我下不来了!”
            小家伙也是第一次爬这么高,上来的时候不觉得,往下一瞅,竟是害怕了。
            “阿星,跳下来。别怕,五哥哥接着你。”
            ……
            “那你要接好我哦……”
            小家伙踌躇着,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花枝摇曳,两双幼小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被冲力撞得双双倒地,猛地翻滚了几圈,掀起了一地花瓣。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21-07-14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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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星!”
              小家伙趴在他胸口大哭着,男孩慌了神,忍着痛手足无措地把小家伙身子扶正。
              一道深深的口子划在小家伙眼角边,血流不止,还沾染着砂石木屑,伤口离那只漂亮的眼睛仅距毫厘,看着无比骇人。
              “坏、坏哥哥,你不是……不是说会接好我吗?”
              小家伙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控诉,忍不住就要用手去擦泪。
              “别动,”男孩握住他的手,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阿星……阿星想摘杏子。”
              小孩被他凶巴巴的语气震慑,可怜兮兮地看他。
              “这片杏林还在开花,哪有果子?”小孩水润的眼睛太过于澄澈,他不由得心软,摸了摸小孩泫然欲泣的小脸,安慰道,“阿星想吃杏子,我可以派人去找,但是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听到没有?”
              小孩点头如捣蒜,朝他伸出双臂。
              男孩把他放在背上,背着往林外走。
              “五哥哥,”小孩从衣兜里掏出一朵小花,献宝似的伸到男孩眼前,“阿星在树上摘的,杏花最衬五哥哥了。”
              “哦?你上次还说桃花最衬五哥哥。”
              男孩嘴上说着,却还是一手接过,把花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杏花翩若雨,林中有仙人。五哥哥,就是这林中的仙人!”
              ……
              “小马屁精。”
              林间风起,扰乱一地繁花。时年易逝,那朵于胸口风干的杏花,如今也成了绣在衣上的四月梦境。
              慕夕迟撩开怀中人的鬓发,袖口的杏花刺绣拂过了那人眼角,像惊醒了一条藏匿于心口巨虺,绞缠住他的心脏,猛烈地啃噬,他一时只觉得痛到无法自持,颤抖着微微低头,柔柔亲吻了一下那道陈年的旧瘢。
              七年,两千多个日夜,他梦里的杏林,早就不会开花了。
              ……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21-07-14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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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发了无数遍,被度娘吞得喵都不认识了,干坏事被吞,啥也没干也吞。LOFTER和小企鹅同步更新,感兴趣的宝贝看看一楼吧。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21-07-14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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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19: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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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受yan了他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21-07-14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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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21-07-16 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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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寒风料峭,春风不知何时还能吹入这寂寂山峦。隐灵山的梅花四季常开,荆樾朗取来几朵捻在安神香里,满屋子都是幽幽的寒香。
                      他胸口的伤处隐隐作痛,止不住压抑地轻咳了几声。他浅浅地拨弄了几下炭火,待屋内温度渐升,他便折回床前坐下,把床上少年的手拢在手心暖着。
                      十余日的濒死磨难,把那本就消瘦的人折磨得更是形销骨立,白皙细瘦的腕子握在手里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大量的汤药灌下去,原本苍白的脸上倒是见了些许血色,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但那双漂亮的双眼还是紧阖着,他无数次祈祷它睁开,却一等便是十余日。
                      荆樾朗心里越发惶惶,他应该要享受着和卫辰熙这样安静相守的时刻,如今却被这每一刻深深地折磨着。
                      “阿星,那次下山,我求着天心楼的掌柜把芙蓉糕的做法传授与我,我试了几次,味道还不错。”荆樾朗低头,把额头紧贴在与之相握的手上,“这山中只有梅花,我便把它改做成梅花糕了,你快点醒来,我给你多做些,让你畅快吃,好吗?”
                      日复一日的喃喃自语,他已经快成了习惯。十日并不算长,却也足够他清醒地认识那个心底的名字,重逾性命,压得他胸口沉甸甸的。
                      门被轻声推开,慕夕迟端着药碗走来,苦涩的药味飘散了一屋子。
                      “最后一剂了,服完这剂,便可下针驱毒。”
                      荆樾朗道了声谢,便要伸手接过,却被慕夕迟躲开了。
                      “这些时日都是我在喂药,你做不来。上外边去看着粥火吧。”
                      荆樾朗目光沉沉,脸色晦暗不明,在他伸手靠近时不紧不慢地捉住他的腕子,一道巧劲夺了那药碗。
                      “开个玩笑,还认真了。”
                      慕夕迟笑笑,让到了一旁。
                      荆樾朗垂眼搅了搅碗里漆黑的药汁,淡淡道:“旁的我都可以不论,唯独他,开不得玩笑。”
                      “是吗?”
                      慕夕迟轻笑一声,也不再反驳他,转身步出门去。
                      荆樾朗俯身把人抱起来,擒着人下颌用白瓷勺一点点送药入口。
                      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怀中昏沉的人乖顺地像一只奶猫,安安静静地伏在他手心。
                      “阿星,这离心草连渣子都黑得似墨,想必怪苦的。要不是昏着,哄你吃药定要费番力气。”荆樾朗放了碗,贴着人挺翘的鼻尖轻轻烙下一吻,“快点好起来,你这般安静,我看着心里难受。”
                      “便是要……上房揭瓦,你才……满意吗?……阿樾。”
                      少年的声音虚软,贴着荆樾朗耳边也听不真切,可这一声“阿樾”在他耳中,却如逢天籁。
                      “阿星……阿星,再唤我一声。”
                      他的手颤抖地抚上卫辰熙失血的唇,只是在那唇瓣轻启的时候,又一次狠狠地红了眼眶。
                      ……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21-07-17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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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21-07-17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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