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tlingpelt斑皮.
“那只老猫怎么还/没/死/阿.”
“闭嘴你个/蠢/蛋/她就在里面.”
“她一个没用的长老占用了那么多猎...唔!我偏要说你能怎么样?!她又不能带来猎物凭什么吃我们捕的那些食物应该给我们这种能够捕猎的猫!!!”
吼声使我费劲的睁开浑浊的眼,酸痛的关节与从缝隙间溜进来的寒风使我忧虑这又是不美好的一天,空荡荡的胃翻滚着多余的胃酸,耳朵的嗡鸣声像是蜜蜂蚊子一般恼人,让我不安的向苔藓窝里缩了缩低声咒骂。对话声音戛然而止年轻猫儿的脚步声飞快,两只学徒正向远处飞奔而去,我品味着他们话里的含义,意识到我已很久没有关心过除了该死的天气和品质低劣的食物之外的东西了,一大早就跑去育婴室的同巢猫絮絮叨叨的烦人故事也不会被我挂在心上,自私自利,对,我这么评判自己。也许我吃了太多的东西,也许我使他们厌烦了,也许我无休止的抱怨会影响每一只猫儿的心情,也许...族群真的衰落到无法付给一只老猫能够舒心存活的猎物。
“斑皮!该醒了.”族长伴侣红鸟呼唤着我的名字飞快靠近,她一直负责掌管营地内的所有事物,此刻一只被冻僵的老鼠在她的唇中那细的可怜的尾巴晃晃悠悠使我不禁咽了唾沫,爬起来拖拽着四肢朝着洞穴入口走去或是说爬去,不屑于对这种事情用过多的力气。我对上了她惊诧的眼,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知道所有她这种还没完全长大其他族群就已然不完整的猫儿的想法,她在想我为什么会突然早起,同时也害怕我会给她一顿臭骂。哦,老鼠屎!他们都认为我是蛮不讲理的坏脾气老猫,仅此而已,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们,他们只知道我们的族群将其他妄图夺走食物的族群全部驱赶了而已,他们不会记得我们做过什么的。红鸟将老鼠放在我的面前,退后两步以不确定的语气挤出这句话,“这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新鲜的猎物了.”
我头一次以感激而不是厌恶的态度来迎接这少得可怜的食物,我说谢谢然后准备像平常一样目送她走出巢穴接着狼吞虎咽,红鸟看着我同时也是第一次的说了一声不客气,她的红色靓影以往如常的从洞口消失,我看不到她了。我应该吃了这猎物,但我禁不住的犹豫,我是不是已经拖累了族群够久了我是不是应该从此消失掉不再成为它的负担了?我决定把这不起眼的猎物留给族群,于是我撑起身躯走出洞穴常梳理的毛发难免也因为久久带在室内不曾外出而失去光泽显得无精打采,我一动不动狠命呼吸着凌冽的寒气知道肺部隐隐作痛接着便若无旁人的朝着出口走去。
“你要去哪?”值班武士打着瞌睡问我,他看起来像是一团没有身躯的毛发或是说没有肉的一堆骨头,我不太高兴的打量着他耸起全身的毛发厉声喝道:“我要去散步,你呢!睡觉?!!”如果我的学徒鸽星还在他绝对不会仿若他如此,冕鹤星在这方面愚钝的像是一只老獾。他挣扎着站直垂首向我道歉,我盯着他直到他迷惑的抬起头等着我离开,他太瘦弱了,身为武士却像是我们那时的学徒一样,我靠近他,思索着他的名字,终究是想不起来。于是我装作无事发生,走入下着雪的森林。
冰冷空气刺激着口腔使我清醒了不少,身为长老来到森林散步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和其他事情一样,对族群没有任何贡献。我搜寻着猎物的气息寻觅着年轻时的感觉,我穿过峡谷与山脉,一无所获,直到空气麻木了鼻腔四肢迈不动步伐,一只雪兔咻地从灌木丛里蹦出来跑过雪地里的羊肠小道,我将疲倦抛掷脑后追随它跑进无遮拦的广阔荒原开启一场纯粹力量与耐力的追逐战。疲惫的四肢由意志驱使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它们绞在一起总是把我差点绊倒,我对自己置气般反而跑的更快,凹凸地面上锋利的石子划破了我的肉垫流不出一滴血,冰住了的脚跟使人抓狂不已,我一脚深一脚浅跑的狼狈,野兔肆意嘲笑我跑的张狂,我终是跌倒在无边雪原眼睁睁看着它跑过地平线。等我终于有力气站起我向着那里走去,我追寻着它的踪迹既然找到那团躲在雪地里的白色皮毛,我扑向它它再次逃窜它撒腿狂奔我舒展四肢拼命追赶,我们掠过已然看不到草尖的草地体力逐渐不支,我发力一跃将它按在地上闭眼将它牢牢抱住由惯性与坡度的重力将我向左拉去。天旋地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直到身下一空接着就是脊背砸上了坚硬岩石。眼前发黑。我急切的发现雪兔还在于是准备站起来,不论怎么驱动后腿抬起的却始终是前腿,我慌乱,我张望,我发现我方才坠下了悬崖被岩石半空截住,我想甩动尾巴,却是左前爪抽动不停。
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的心脏坠向无底深渊,我看着我流了太多血的腹部与后腿我想我的时候到了。那轮太阳喷涌而出染金了云霞,我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淌与血水一起将我自己划的支离破碎,于是我嚎叫,我呼唤着我的母亲,我哭叫着唤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一声一声、一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