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辽刚醒,气力难继。
江念虽是因着太过心疼嚎啕了一通,却也是耳听八方时刻留心他的身子。
听他气息短促发虚了,十分乖巧的用衣袖抹了鼻涕眼泪,之后还默默的往身后藏了一藏,掩耳盗铃的姿态做了个十足十。引得江辽边笑边咳“如此不修边幅,可还是个女娃?别是让刘副将给掉了包罢?”
“才没有呢!”
江念面儿上羞恼娇憨,又引着江辽说了两句话,心中立时起了想法。
“爹爹,刘伯什么时候来?”
江辽抬手捏捏小丫头得脸蛋儿。
“怎么?念念想刘副将了?”眉眼中欢愉好似淡了些,气息也有些不稳。
爹爹不喜自己提起刘副将么?
江念暗笑自己痴狂,爹爹对着个十岁小娃,还能有啥想法?
思绪纷繁,不过眨眼之间。
江念在他怀里磨蹭两下“念念想吃刘副将府邸隔街的红果串子。”
江辽心气儿顺了,肺腑就开始作乱,胸中一痒,开口便是不住咳喘。
“又…贪嘴,咳咳,来日…咳咳咳咳…”
咳喘一来,便难止了,江辽避开她侧身向外,脸色迅速苍白下去,唇间带血。
这下子可把江念心疼坏了,也不想着避嫌,直起身子,伸手就去了江辽胸前盘扣,露出白花花的绷带,还好伤口没有裂开。
“爹爹,不急,仔细着伤口。”
好一阵子,喘势渐歇。
江辽眼前发黑,有些上不来气儿。知晓自己定是咳血了,惦记着小丫头慌忙抬眼去找。
江念已经跳下床去,取了温茶,端在床边。
“爹爹,漱漱口吧。”
江辽接茶不饮,皱了眉头。
“怎的不穿鞋袜就下地,莫受了寒,快些上来。”
爹爹实在太过温柔,江念心头发苦,幸好,他们都活着。
“爹爹,含一会儿吐在杯里,小心莫要咽了。”
江辽看着眼前小娃,只觉万千欣慰,早知她聪慧可人,却不知竟如此细致贴心,不禁满足轻叹。
“你刘伯咳咳…不日便来,红果…叫江伯…取了信鸽,知会他买来。”
江念看他神色发倦,便放低了他身后软枕。
“爹爹,再躺下歇歇吧。”
“念念乖…”
江念眼看着爹爹睡沉了,眼睫颤颤,平日里清俊的面容,现下看着乖巧的不得了。
江辽虽是久经沙场,但生的极好,不是多么惊艳的容颜,却非常耐看,气度超凡。
反正,她看着是极其喜欢的。
江念将自己的心神敛回来,轻轻松开两人交握的手,细细的掖好被角,方才缓步出去。
唤了江伯在外看顾着,说明去向,并未提及习武之事,就换了身轻便装束,带了两名小厮,直奔刘府。
她等不得刘伯上门了!虽然自己从不曾习武道,却也晓得此事越早越好,易有所成。
况且…若她没有记错…
朝中左相的寿诞就要到了。
习武之事刘伯并未反对,只是引她入了院,行至极为偏僻的药庐中,一位形容邋遢的老头子,盘腿坐在桌上,嘴里叼了一株狗尾草,摇头晃脑。
“啧啧,傻小子,我说什么来着?今日必会有徒儿,主动上门。”
“一把年岁,却整日疯疯癫癫,当真是老不羞了。”说罢将人往前一推,转身离去“切莫误人子弟!”
老头哈哈一笑,不予理睬
“那小子榆木脑袋,除了舞枪弄棒,行医之道丝毫入不得心。女娃娃,你想学的老头子都能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