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起身世,眼睛像个小白兔一样红红的,我的眼眶也有些泛酸,摸摸她的头,温声细语地和她讲话。
“当然可以收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庆祝你苏醒过来。”
看她这么抗拒吃药,忍不住笑了笑,我哄她。像是从前在家里外祖父祖母她们哄生病的我一样——我的父母从来不会哄我,也不会说安慰我的话,他们只会不停的提出要求,要我懂事,要我听话,要我满足他们的期待,任何违背他们意愿的我的想法——都是我叛逆不孝人品拙劣的所谓'证据'。
“乖,吃完药我给你做好吃——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做给你吃哦。”
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而忘却是一种自由的方式。我舍不得带给我温情而已经离去的人,所以我抓住过往不放,但我也怨憎那些自以为是想要操控我的人,所以我又祈祷我的记忆力变差——但生命里的甜蜜和酸楚总是结伴而行,疼痛总是四处追逐着欢乐,片刻也不愿离开。人力所能做的,我们都不得不承认终究还是太少。
“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微开的玻璃窗透进来一些凉风,喂她喝完最后一勺米粥,我站起来去管上窗户,我看见雨从空中落下,想要洗刷地上的一切罪恶,但是有形的无形的因果阻碍了它的行为。我相信因果,所以我尽量让自己成为自己——我愿意承担自己的因果,但只能是由我自己做出的,旁人的课题,从我痛苦阈值被打破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愿意承担分毫。
我允许自己看重情义,也允许自己爱上他人,但我不会再允许自己踏入深渊,我可以沉默,也可以违心的应承,但我永不会屈服,更不会认同。我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我在等,等我足够强大的一天。一击不能将敌人击倒的时候,我们需要极力的忍耐——我或许真的变了,我分不清这份变化的好坏,但我想,至少不会比以前更糟糕了。
至少,我现在可以守护我想守护的,自己,或者旁人。
“最近一直下雨,你说的那本札记我给你收起来了,有些地方破损了,我拿东西帮你修补了一下,”从窗户前走到床头边,拉出抽屉,将她询问的物品递给她,我说,“我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下着雨,宁肯自己被雨水冲也将它护着,我就想这个对你应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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