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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小山河:岁月永安,问谁可不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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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11 13:31回复
    写在前面
    时间飞逝,小山河开群一年多啦!这时候也迎来了小山河的第一次晒戏,管理组也是内心非常的紧张忐忑。
    小山河是一个假期群,所以时间线走的非常慢。戏外一年多,戏里现在也才正式走完一年。可是在这一年里,我们一起经历了元宵赏砗磲、三月三马球会、李四友案件、郾城疫情、淮王府宴、北齐使臣来访,以及无数大大小小的家长里短。
    在我们心里,小山河的长安,就是我们现实生活对应的一个平行世界。有人欢喜、有人落泪。有人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亦有人寒窗苦读终不得志。有人恩爱相守、白首不相离,也有人爱而不得、终其一生不解情爱为何物。
    这,就是人生。
    从办群想法的初步提起到小山河一期正式开幕,历经了长达八个月的准备时间,我不敢说这个周期有多久,但我相信在这个快餐群的时代,应该也算得上是精心筹备。
    但由于我们对于办群这种事都是初体验,尽管准备时间长,但小山河依旧存在很多的问题,也存在一些漏洞,我们也在慢慢的补充完整。小山河还在成长,希望大家对他翘首以盼,也希望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可以带给大家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接下来,欢迎大家一起来到,昭平十五年的长安城。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8-11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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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程仪真×程岳
      “如今教小娘一风光,便不知多少花枝横生。”
      “今岁于我与寻常不同,休吃了遗憾去。”
      二、程仪真×陆景明
      “事不过三,已算千般万般缘。”
      “缘不尽于此,若当真了呢?”
      三、宋元祁×陈奢云
      “不会的事便去学,还须我教你么——陈奢云?”
      “殿下,你没有心的。”
      四、宋元祁×余韫檀
      “东厨替你煎的安胎药。”
      “好苦——”
      五、陈元化×陈律
      “医者见惯生死,看遍尸骸命绝,该向死而生。”
      “儿称她一声夫人,便是大敬。”
      六、苏晚×陈元化
      “没手持碗了。”
      “人老了易遭人嫌,亲疏渐远,言之不假。”
      七、陆云若×徐文洲
      “生来放纵,乘兴即事,最是恨人拘囿,丰容宝钗,嬉游花间,时人慕羡。可到底四十年来,如意事多,不如意事亦多。未有两全,乃人事常情。”
      “世人皆言醉酒仙,也终为逃避懦弱之人。”
      八、周氏×薛氏
      “可是咱们在府里头乱成粥,于她有甚么好处?”
      “但请大娘子放心,不为别的,只为这二十多个年头里的情分,妾都与您,同心同德。”
      九、沈湛×宋淮棠
      “心寒,自当抵得了。”
      “许我们终其一生也只得这般过去罢了,如此不温不火,少得欢喜。”
      十、陆昭晚×裴暄
      “茶越苦越醇,酒越陈越香。四娘无须忧心。”
      “这苦不苦、陈不陈的,我却是个不懂的。”
      十一、裴暄×程子楣
      “阿娘,他说他有愧于我。我要原谅他吗?”
      “你愿意信那份空口而来的愧么。阿娘不希望你受委屈,若他不能予你这世间最珍贵,那又同旁人有何异。”
      十二、沈環×程子楣
      “地下那么冷,可知道给父兄送几件冬衣。”
      “添衣或是也比不得一坛烈酒来的叫人心热。”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08-11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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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程仪真X程岳
        “如今教小娘一风光,便不知多少花枝横生。”
        “今岁于我与寻常不同,休吃了遗憾去。”
        小娘的期盼、父亲的关注、外头的赞赏,从来都不属于程仪真。
        一母同胞,程仪真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领了一份月例银子,要分却大半予程岳。得了两本好书,要拿去赠予程岳。小娘被禁足,唯恐程岳冲动私自探望,故而与嫡母处求的个妥当。不料却得一声讥讽,却于他难说责怪二字,只得满腔悲戚融清泪,提笔难字成。只因——
        他是弟弟,是小娘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也是她自幼捧在掌心里的天之骄阳。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九月初八 程府
        程岳
        一碟若滴清脂的水晶肴肉,一壶抛香玉纹重阳酒,兼数片精制花糕,皆盛于乌木食盒。门扉半闭,掩过正过庭间的一团行云,有闻窗间轻叩三两声,斜身探首:
        “皆探清楚了不?”
        待得乌衣转过廊角,提盒快步而出,却遇鹅黄一顶,止步微茫。
        九月初八 程府
        程仪真
        早前主屋奉汤大娘子,侧目试探过、询过,许是因由善、亦或者重阳闲暇,便许了去。
        拾捡小食,层叠膳品。
        卷面搁笔,层层摞着的是临摹各种字迹的经文。有替小娘行善,也有静心一类说法。
        侧颈略目,缓慢行步却顿。目光横送,吻落一面。先有正色直身,轻柔颔首。
        “岳哥儿——”
        移落掌间盒、院中景,并不好笑地问过。
        “来此见谁?”
        九月初八 程府
        程岳
        鸢飞戾天者若好依此争胜,自不存分毫疑窦,而因之招惹悠然善者,倒引遐思。却以金风畅然,自道出大半来。
        “见小娘去。他们既道我此刻得意,是更不能教小娘在重阳时仍凄凄惨惨了。”
        数丛绿蜡赚得满廊凉荫,但聆秋蝉相聒,金乌驳影乘着茱萸遍香,细勒口角若无的笑形。
        “真姐向哪去?”
        九月初八 程府
        程仪真
        先有“不妥当”为题,柳眉长梢一坠,连有神色不正,眼神夹肃。
        教训的词争先恐后,生怕落了一个字都要遭罪。
        “如今教小娘一风光,便不知多少花枝横生。”
        “小娘,你也不是不知道。”
        纵然乳酣骨生,被世俗、规矩打磨一颗心是平稳沉重。有愿她以岳为傲,却不想以此横生事宜。
        这个人——生生被看得全啦。
        “凄惨纵有,旁人看来,是凄惨、得意皆均。”
        雪颈侧来,正色尽消。高扬眉溢出浅显笑意,连颊面两涡共现。
        “她得岳哥儿这样一个心肝宝贝,就是十足得意。”
        指抬,往篮笼、院内各朝向一点,才接后话。
        “询过大娘才来,便不觉得不妥当。”
        “自然私带绿粽、软糕,更有平日香酥腻味。”
        “岳哥儿觉得呢?”
        九月初八 程府
        程岳
        幼而顽劣时,常自蓬蒿作比,道是野雀不栖玉枝,又却非如是。垂眼,若无意地,遇了如芒的二三点寒凉。
        “真姐常在大娘跟前尽孝,学得淑顺之至,小娘见了,应也要开怀不少。”
        “得意凄惨不必互消长。她素日心性你我省得,旁人又怎省不得?此番若于她,是得意于心,凄惨于形,那于我便是外惧流言,内有烦忧了。”
        横眉看时,尚有余意未了,但喉中却若入数只无形无量小虫,又若柳絮哽阻,几声清咳抑过喉头略痒。倒趁此隙,将一时激语思过一回。
        “既已问过了主母,便同去罢。好端端一重阳节,若明日无暇,便趁今日。今岁于我与寻常不同,休吃了遗憾去。”
        九月初八 程府
        程仪真
        细碎笑意尽数被折在上扬眉梢中。一面僵住,连好神色也被三两讽意击退。
        他说——在大娘眼下卖巧,实实在在讥讽。
        喉间如长盲刺,扎得一瞬眼尾泛片红霞。唇张、目移,却是只字不出。
        “去吧、去罢——”
        仍当小儿顽劣、知孝。孝意蒙头来是大忌,纵然千不好、万不该,大娘却是主权的。
        缩瑟两肩悄然垂落,一脉孤寂便藏在一滴坠泪滚去。不敢再看急切背影,只是循循、缓缓近,交由再劝解,如是归房。
        房内总难免提笔又落,只怪悲戚满溢,只字无成。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8-11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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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程仪真X陆景明
          “事不过三,已算千般万般缘。”
          “缘不尽于此,若当真了呢?”
          当一份感情卑微到骨子里,患得患失,求而不得,会是什么样子。
          这已经是程仪真第三次见到陆景明了,在她的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孙,而自己却只是四品官员家微乎其微的庶女。
          不平等的身份,不平等的关系。使得程仪真在这份从一开始就存在着无数不对等的感情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当下如此,未来,又该要如何?
          “如若没有善终,宁愿不要开始。”
          九月十六 天绘亭
          陆景明
          重九赏菊,不曾登山,往日所遇的琳琅猝不及防攀上书页,催我追忆往昔峥嵘,黄金屋终于坐不住。避开人言人息人过处,重跨过曾同衍姐儿一同出逃的陆府最矮山,无心城内街市,直往郊外山野去。
          小亭歇脚,消受偷得的半日闲暇,木叶络合间举目,羲和衣上的金玉逐颗缀在亭脚上,此景此地,竟也一番心旷神怡。
          九月十六 天绘亭
          程仪真
          笔尖落的是灿黄叶,再转笔锋,针芒也比细雨丝,点缀黄金枝。
          也就天绘一行。攀爬山高云淡,脚踩青藓软泥。面有白幕遮,裙有绣兰尾。
          掌间捏卷画轴,攀停栏下。侧颈打眼,一声喟叹就从中折来。
          “——陆家弟弟?好巧、好巧。”
          约有八九月不得见,以为学业繁忙,官场有成。才得由此见,以生满心欢愉。
          “不忙学啦?”
          九月十六 天绘亭
          陆景明
          飞云小住亭檐,山中高挂火焰,踏红不踏青,也算别有真意。
          有轻纱罗裙自山中来,仲秋千灯已去音未改,淡风弱啼霎时鼎沸,直身胡言。
          “程姑娘,此是第三回。”
          方知学海无涯,行舟侧畔千帆过,总有一帆步缓缓,不甘只由它过客。
          “学与嬉相合,景明道也。”
          答后方问。
          “来寻画中好颜色?”
          九月十六 天绘亭
          程仪真
          侧敛半山万秋色,好压红艳一片海。
          此番要抬颌,高收乐意,压在眼尾弧间,蓦地抿开一道笑。
          “事不过三,已算千般万般缘。”
          胡话不敢太过,只是虚敲打半分。也逼目光转、神思恍恍,就有后来一句。
          “好颜色不比弟弟。”
          “是来寻弟弟的——”
          裙尾卷兰海,倚栏眺远目。连带心腔惶恐跳,理智强压喜,才匆忙接后话。
          “逗你玩的。冲你姐姐那模样,我要是真敢对着景明说,明日我就是长安客啦。”
          非是长安人,而是长安客。
          九月十六 天绘亭
          陆景明
          此便心目合一,往来风云草树如何,皆不入眼底。
          “缘不尽于此。”
          正月与友人游山吹曲,人声乐声融融,加以好晴良情,实当提笔赋句难得。确是如此,却难抑将之提及相较之心,问二者可舍其一否。
          才教我不至露怯。
          “若当真了呢。”
          话又草草,到底点缀天绘,八方风物俱留情。
          “若要论,不许唤景明弟弟才是,叫春和听见了,不只护不住程姑娘,怕连景明也要一同为客了。”
          九月十六 天绘亭
          程仪真
          秋日好景尽空,眼下一道即是心景。
          “当真了——”
          哑然咬下后话,仰颌抬睫,送去摆首静目。正当少年好时候,何须折枝老茎时。
          千不该万不该奢念,连吐露字词都是卷刺夹枪的锋利。
          “不唤弟弟、又该唤什么呢?”
          眼尾敛过笑意,抛去最后含糊一句疑,要他去想、要他去答。
          画轴即刻无趣,落至小奴空怀,没等再有后话,匆匆要下山。
          ——惊恐、惊恐。
          怕答来的话不是乐意听见的。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8-11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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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宋元祁X陈奢云
            “不会的事便去学,还须我教你么——陈奢云?”
            “殿下,你没有心的。”
            于陈奢云而言,齐王妃是负担、是枷锁、是阻隔于她与宋元祁之间一堵无形的墙。进不得、退不舍。盖因先前沉不住气的几腔质问,加之从来不是自己与他两厢情愿结成的夫妻。宋元祁与她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在越行越远。贪恋观音庙那一点柔情,使得她仍旧无数次期待着宋元祁——她的夫君、而非高高在上的齐王,那一星半点儿的真情。
            但陈奢云或许是忘了,满路荆棘陷阱走来的齐王。什么都学会了,唯独学不会如何爱人。
            “没有回应的空谷,真的值得纵身一跃吗?”
            九月廿三 齐王府
            陈奢云
            [留几盏如豆烛火,懒懒伏于案上,瑶鉴映愁鬓香云坠,对烛火细览琳琅珠翠,抚过那支宝相钗时,又想起那日同祖母小叙的情形来,黛蛾长敛,我哪里想过要谁不好,怎么在他眼里,我就是千般百般不好。是赌气似的将宝相钗掷于地,只闻珠玉触地之声,复而又心疼地拾起,轻轻叹了一息]
            九月廿三 齐王府
            宋元祁
            [广堂清白、相续真灯,只于此际推扉入室,恰有拣钗之景入眼,就银屏虚倚、油烛欲烬,寒睇妆台鸾镜,敛声。]有气抛、又舍不得了?
            九月廿三 齐王府
            陈奢云
            [垂一颈雪肌,将宝相钗收好,小声地回]是呀。妾只是不知该如何做好齐王妃,连如何做陈奢云也不明白了。
            [一对乌漉漉的瞳珠小心翼翼观他神色,再而絮絮]裴三姑娘一事,殿下还恼妾吗?妾是齐王妃,理应贤良,殿下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应有疑,都不应不从。
            [轻轻地摇了摇头]但那是冠冕堂皇的齐王妃,不是陈奢云,妾实在不知,该如何两全。
            [许是贪观音庙前那一点柔情,乌睫扑颤,玉指去探他衣袖,扯了扯]也想朝执朝笏,夕对案牍的齐王殿下多陪陪妾和孩子,妾再斗胆求一点点真情,行吗?
            九月廿三 齐王府
            宋元祁
            [晚霁来雾,催促年光,自有寒芒一掠映于瞳底,嘲。]王妃真情,孤实难辜负。[身抵秋阴帘卷,一番愁债,附首。]不应有疑?不应不从?
            [铜驼烟淡,袖心捉腕,俯身贴耳,冷意深缄。]王妃是觉委屈了?
            [眼风暗量,尚余孤瘦雪霜姿。金屏掩覆,矜愎在侧。]不会的事便去学,还须我教你么——陈奢云?
            九月廿三 齐王府
            陈奢云
            [耳畔有灼人气息,一字一句却寒彻百骸,也曾想做他晦暗过往的一束天光,可他以疾言为藩,为刃,阻希冀,斩绮思,断风月。两页樱色效作骨朵儿,捱过良久的一阵缄默后,低低索出一个哦字]殿下,您没有心的。
            [声咽气堵,是生生忍下泪来,本就不该有奢求的]不委屈,能同殿下比肩而立,是妾之幸。
            [欲将此话囫囵揭过,便寻旁的话头来谈,渡一脉兰息,也贴他耳畔]下月母亲生辰,还请殿下准妾归府。
            [是怕他不允,又添一句]求您啦——
            九月廿三 齐王府
            宋元祁
            [冷烛无定焰。几阵新凉,霜陨不驻。捉搦眼前人裙裾,擒掌探袖管,攀半截软玉小臂。]既是没有心,愿听你的求?
            九月廿三 齐王府
            陈奢云
            [撞进两粒乌目,便让深邃的眼光落了一满身,眼底烫印一弯薄红。如此几息,别开眼来,蒲睫压抑一层阴霾,一点晶莹滴开一叠皂色,细腕勉挣两回,别开面去]不听就不听。
            [心里则是将大不敬的话说了千百遍。]
            九月廿三 齐王府
            宋元祁
            [碧天晴夜,月上屏帏,独见面色愈冷、气息愈凝,末了只舒一句。]挑个好日子,想回便回罢。
            [余下兴阑啼鸟,欲说还休时,徒余两相无话了。]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8-1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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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宋元祁X余韫檀
              “东厨替你煎的安胎药。”
              “好苦——”
              她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
              曾在宫中,得俸银十两,必予七赡母。此为孝。
              得皇后相救,听其差遣入王府、为侍妾,为之效劳。此为忠。
              为得齐王垂青,收真情、敛真性,多读诗书却不明其意。此为迎合。
              年岁渐久,月下同饮使得她或许对齐王动了真心。而旧主与情爱之间,向来由不得她贪心。苦涩汤药入目时,她欣然应允。纵是心中有疑,却仍是接碗饮尽。
              “爱啊,都苦的很呐。”
              九月廿四 齐王府
              宋元祁
              [药炉初沸、短檠青烟,伏案目棂外,凝伫切。此际有矮窗曲屋、风灯也冷,令见安。]传余氏来。
              九月廿四 齐王府
              余韫檀
              [素衣朴面撞破一室温香,暂搁小银剪,懒支茸睫去看,有一声应:知道了。便拾香囊随身,迎入料峭秋寒。]
              [未及挑帘便有药香隐露,因而驯顺低眉时心间亦有思量。]殿下事务繁杂,妾也难为您舒解一二,便想着制些安神的香囊,盼您好眠。
              [稍顿一刹,面有愧色。]妾方才走的急,竟是忘了。
              九月廿四 齐王府
              宋元祁
              [帘卷玉钩斜,尚映狼藉秋光。探臂揽人来怀,拥娇身坐髀关,绣帏飘。身侧茶碗盛乌汤,苦气四萦,长思蒙茸。半晌无话,末了掌箍绿腰,近嗅鬓芳,只弯唇笑问。]什么香囊?
              九月廿四 齐王府
              余韫檀
              [脊骨半偎玄服,云鬓低垂,碎玉撞珠,自有一阵轻声细响。]是以桂枝、芍药、伯子仁等晾晒捣制,妾问过府医,这方子是极温和养人的。
              [轻悄悄伸指去勾膝上万寿藤,蔻丹顺次描摹,似娇还羞。]妾也私心想着,您若见着它也能常常念起妾。
              九月廿四 齐王府
              宋元祁
              嗯。[朱扉斜阖,浅窥帘昼隙。偎香倚玉,弄月抟风,一笑情通。]明日将它捎来罢。
              [琥珀色汤汁趋来,递至人唇畔,扬抬虎口,红袖轻揎。分明温润柔目,却隐有冷峭、不容置喙之态。]东厨替你煎的安胎药。
              九月廿四 齐王府
              余韫檀
              [红缨破蕾,欣然应声。]好。
              [仰面上视,桃腮尽覆阴翳,竟惹无端胆颤,垂目乌汤,恰映葡珠微瑟。仍接碗啜饮,苦涩横撞唇舌。]
              [蹭身窝颈,闷闷。]好苦——
              九月廿四 齐王府
              宋元祁
              [唇拭苦气,只匀一深笑。]良药苦口。
              [此际不由分说,且臂揽膝窝,拦腰横抱,向珊瑚枕上。簟舒寒玉,除蹀躞、分罗带,灯灭银釭,云雨相将。]
              [翌日见安已和托说辞,告以示众:余氏留宿栖鹭一夜,不测滑胎。]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8-11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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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陈元化X陈律
                “医者见惯生死,看遍尸骸命绝,该向死而生。”
                “儿称她一声夫人,便是大敬。”
                十月朔,祭亡魂。
                生母去后的每一个寒衣节,家中都很热闹。
                这和陈律想象的不同,却又没什么不同。是啊,他本不该对旁人抱有期望,会有人如他一般,记住已经故去了的人。
                陈元化在陈律的印象里,似乎从未对这个同床共枕、举案齐眉的女人,有一丝的怀念亦或是记挂。
                生母祭日,他未曾去予她灵案前添一柱香。寒衣祭亡人,他亦未曾去给她长明灯里添过一盏油。却要求陈律,将其生死看淡,当敬眼前人。
                这高门贵府灯火通明、热闹不绝,陈律却只觉得寒凉刺骨,从未有过归属。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律
                又一年十月初,掌抚冬衣,心悼亡母,神恹恹,杂思无限。
                十四年矣,总是三更入梦来,总是唤我一声,总是化沫而去,总留枕畔泪痕湿。
                将至晨省时分,敛神抑思,推扉出,但见府中张灯结彩,仆从奔走,好不热闹。
                料是陈沨一手操办,懒于置评,匆匆穿廊去。
                跨槛,躬身作揖,称。
                “父亲。”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元化
                清明寒食,中元寒衣。最怕故人入梦,梦魇不散。
                秋风穿堂入室。携来寒风悲鸣。
                故人入旧梦,面目狰狞,好像孤魂索命。
                猛然惊醒,呼吸深重。
                我撑坐起来,坐在榻上平复心境,好似旧梦如昔,故人冤魂未散。
                半晌,我洗漱过后,穿好衣袍,看外面往来喧闹,才想起前些日里应允陈沨事。
                我在堂前烹茶,便听了脚步匆匆。
                见是陈律,
                “不需多礼。”
                “今日是夫人生辰,作为兄长,你也该帮着陈沨操办,这是你作为长子的气度胸襟和忠孝节义。”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律
                他开口便是萧氏生辰。
                依言直身,浮笑也沁凉,目狭阴冷,抑下了无缘忿懑,启唇声如常。
                “小小生辰,陈沨一人便足以,儿何必去乱了他的安排,再惹口舌。”
                滚喉轻嗤,笑他拿忠孝压我。气度胸襟,他等也配?
                只微顿续言。
                “父亲只道今日是夫人生辰,可曾想过初一亦是寒衣节,可曾念着——地下亡人?”
                淡漠眄他一眼,随即撇开头去。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元化
                茶气氤氲作色,旋绕而后直上。
                我以茶作酒,祭亡魂孤寂。
                我料他为此而来,一如数年,执念不散。
                听声入耳,只由了他去。
                “十月朔,送寒衣……”
                “可到底亡礼重于心,生者为重。”
                从前,我拿出严父姿态,妄压他一头,今不曾悔,只道他不可教也,懒于计较。
                我缄默片刻,故人旧事,总像一把锥心利刃,刨心刻骨,不愿重提。
                “亡人?”
                “医者见惯生死,看遍尸骸命绝,该向死而生。”
                我凝眉,愠色不显却也不悦。
                “清明寒食,一祭便罢。”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律
                耳纳佔言,只紧双拳,掀睫一瞥,似见恸而未见恸。
                向死而生,说得轻巧。见惯生死,便冷眼人间生灵,看遍尸骸,便不顾地下寒骨。
                唯利攘攘。
                却也懒于旧账重提,只循末语讽刺。
                “结发之妻,一祭便罢?”
                冷嗤。
                “该是那母女二人生辰,父亲怕沾了丧气。倒是——君子所为。”
                不免杂了怪调,堪堪压下尾音,鸦睫低垂,倦于多语。
                又与他争,却也乏了。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元化
                天下熙熙攘攘客,往来迎送欢笑去,都不过是利益的羁绊,功名美禄当前,血亲可断。
                娇妻美妾,何足留恋。
                我偏爱美色,也更望顺从。
                他一再质问,又关前人旧事,我拧眉怒目,强压心下波涛,站起身来。
                心下积气,其声也厉。
                “陈律,为父忍你多时,你也要适可而止。”
                “礼敬在于心,你若不忿,便去墓前守着,好守你的丧祭礼孝。”
                我没了煮茶的兴致,撇给让人,
                向屋里走。
                在门前我又想起什么,沉声
                “萧氏虽为继室,可你也该称她一声母亲。”
                “言语不恭,便是不敬”
                十月初一 陈府
                陈律
                我早是陌上尘,自她死后,根蒂不过盈盈一握——祖母尚在。
                若她也驾鹤西去,届时,陈府可还有一席之地留于我,可还有一丝一毫值得留恋。墓前清冷,胜于府中鼎沸人声。
                收了笑意,眼风未抬,只淡淡道。
                “儿所陈不过事实,寻常之礼,父亲何至于动怒。”
                萧氏?
                市井女子无甚教养,也堪主母之位?暗骂声色迷心窍,眼中精芒尽敛,疏离回句。
                “儿称她一声夫人,便是大敬。”
                府中人气喧嚣,更衬我、可笑至极。左右不欢而散,转身孑然去。
                任他们演一出母慈子孝。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8-11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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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苏晚X陈元化
                  “没手持碗了。”
                  “人老了易遭人嫌,亲疏渐远,言之不假。”
                  苏晚的童年并不美好,父亲的暴虐、母亲的惨死成为她难以纾解的心结,她虽因此口不能言,却仍旧温柔的散发着暖意,真切的爱着身边人,纵使如陈元化一般深陷名利漩涡,或许也会在这十多年岁的相伴相守中寻求到片刻的安然。
                  “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
                  九月十一 陈府
                  苏晚
                  [早间便于窗沿点了一枚香丸,时已将杏香尽数搪进厅内,便就着那股熏熟的温香,绣绷上渐渐隐现一朵五瓣花,瓣尖透着粉白,尔后渡至水红,延至花蕊时更成透着一点紫的绛色,一层层地渲染、铺排下来,而待薄薄日光穿过窗牖照下时,也能觅出一二个针脚松散、亦或是用力不稳之处,故而在听春打帘进内时,在缠下几针后方才注去疑目,直待听有心悸几字,去捉案头纸笔]请过大夫[鹤颈两侧的温润圆珠,垂耳明珰晃过一晃,就在笔下几行写罢后立起身,摆明是要向主院去探有无要紧了。]
                  九月十一 陈府
                  陈元化
                  归雁横秋,自染秋悲。
                  抛去京华的波涛汹涌,上下不和,无端生厌。朱明长夏里的闷热闷到了逆行的气血,竟入三秋,久不能散。
                  下面的人屏气凝神,骨子里都透着畏惧,大抵侍奉在侧,便是最苦的差事。
                  我撑着善言慈色,作是世事无关。
                  小厮谨小慎微的告诉我,小娘来了,我撑起身,饮了床边一口茶。看着小娘进来,我眉眼含笑,一作常态。
                  明知又问。
                  “天色不好,阴沉沉的,保不齐就是一场雨,秋雨寒凉,你又跑来做什么。”
                  九月十一 陈府
                  苏晚
                  [秋阳淡薄,透过云层洒下时,只余有薄薄一层金光漏下叶隙,渐次映染香腮,拢有融暖。此有一阵轻缓絮风吹掠蝉袖,听下是气血阴阳亏虚,立时记有一道八珍、一道十全,敛下睫帘,拿掌作纸:方子。见是一记颔首,遂是舒平春山,续写有:红枣绿豆。汤字未结时,业已抵至院门,便也放下手,由她去厨下吩咐,另对守门小厮有记颔首,至榻前时,方有并膝一屈,再凑去摊掌书字:来见见您呀。刻下几番端量,不像是苦痛在身的难忍模样,悬心悄放:既病了,多歇歇吧?]
                  九月十一 陈府
                  陈元化
                  医者不自医,在我看来,是最大的笑话,自己都信不过了,还能去信诸天神佛吗。逢迎的话说多了,便真假难辨。她摊掌作纸的样子,纵是见惯了,也仍觉静好。
                  我看着横竖成字,再看她,眉间秋色。
                  敛目含笑,我望向窗外,风景无异,只是阴晴莫测。
                  “既是心病,我纵躺在这休养一个春秋,也挡不住那些糟心的事儿。”
                  我又展目看她,左手拉过她的手,包入掌中,右手搭在她手上,一作病态,声色也虚。
                  “你与致儿是最让我省心的。”
                  “是我,亏欠良多。”
                  九月十一 陈府
                  苏晚
                  [刻下有略看一周,注向稍远一处空阔角落时,便记有自家房内摆在同处的一瓶矮足瘦肚天青釉的茉莉供花,由是想去院中折一支蕙兰来,插在净瓶里,摆在书桌案台亦或花几落柜边,增色、添香正正好。如此在心底浅浅转过一个念头,已有迁看朗目疏眉,慢自眉梢攀化开一笑,写是:也应好好养身呀。彼时被执去一掌,便无展宣堪用,仅是攒着私心捱近一点,再轻不过地一记啄吻,摇首意说:没有。时下有听春奉汤,赧红半张面,一壁招着端近来,一壁要脱开手,十足恳色:没手持碗了。]
                  九月十一 陈府
                  陈元化
                  呼吸与呼吸两相碰撞,情色在气蕴里融合。温柔乡太软,稍一偏颇都是意乱情迷,我就着近处呼吸去细嗅软香,瞧是神色无异,心下却有骇浪。
                  我瞧着她的安静,一时堪称美景。
                  只是美景不长。
                  她持汤抽手的情色,我只好松开她,眉眼弯起,笑着看她。
                  叫她模样,挑起玩笑
                  “人老了易遭人嫌,亲疏渐远,言之不假”
                  “看来如君亦是。”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8-11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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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陆云若X徐文洲
                    “生来放纵,乘兴即事,最是恨人拘囿,丰容宝钗,嬉游花间,时人慕羡。可到底四十年来,如意事多,不如意事亦多。未有两全,乃人事常情。”
                    “世人皆言醉酒仙,也终为逃避懦弱之人。”
                    陆云若,金玉堆成的贵气,侯门育出的傲骨。或许世人对这位“陆大小姐”的印象是,明媚鲜艳妍,自持风月。
                    时有隐者,常匿于山林。徐文洲承袭文人清气,可川泽纳污,山薮藏疾。
                    当“隐者”与“世俗之人”相遇,母与子交锋时,又会是怎样一种态度。
                    “十四年一觉噩梦,听范阳的鼙鼓,遍地擂来,惊溃五陵的少年。”
                    十月廿三 徐府
                    陆云若
                    【马兰花抽芽,适逢大雪时节,吩咐仆侍给徐大人、两位小娘与尚在府的几位添一道粥进补。给府众夕食添一碗姜汤。心里落个安静,就缩在屋里,恰是摸个书文来读,触着《三都赋》,左太冲十年才成,称得上大器晚成。】
                    【先时同徐大人气急,落了文洲面子。为人严君,不想开口,因是一直盘在心中。趁此让人送去,表个鼓劝之意】
                    十月廿三 徐府
                    徐文洲
                    天寒地冻,府内碳火充足,鲜少出院落,细细研墨,提笔沾墨,铺平宣纸,笔锋勾勒出朵朵红梅,跃然纸上,朱红添神韵,甚是喜爱。
                    敲门声起,紧皱眉头,所画之物不待墨干,叠起放进隐蔽之处,命齐入内,见所送之物,嗤笑出声,十年晚成,厚积薄发,扬声回之。
                    “替我谢过”
                    十月廿三 徐府
                    陆云若
                    【小侍将行况与回复几字复述。语及嗤笑神色,怔怔一刻,挥手遣人下去。】
                    【摩挲书页,思忖间心乱:文洲生性放旷,除却徐家一点文人气质,颇似山林狂士,像戏文一样吊诡。此种世道,若俏我为女子,地胄华清,尚得富贵放纵。不过为徐宗族嫡子,承父母厚愿,托家族未来。定定】备粥
                    【至,探听行何。才是差人去报,再是步入】文洲
                    【不看人,不提前行,只道】大雪时节,该用粥一碗。
                    十月廿三 徐府
                    徐文洲
                    屏去家仆,把所赠书籍锁至柜中深处,深知担徐府责任,但亦对尔虞我诈感到厌恶,放荡不羁犹如浪荡子,长叹一声,知家中双亲困难,不愿违备心意,落得纨绔之名袭身,虽有文采不用正处 无入朝为官之志。
                    敲门声响,不知为谁,熟悉声音入耳,见来人合手覆掌,施之礼数,扬声而言。
                    “母亲”
                    又听续言,瞧屋外天气骤冷,敛其神色。续言回之。
                    “母亲有心”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08-11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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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廿三 徐府
                      陆云若
                      【语不达心,端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礼仪之谈至极。目光掠去,半晌开口】先时偏颇(打儿子),让文洲惊扰了
                      【落座,侍奉粥,会他坐下】不必用太多,只是大雪节气,依着风俗习惯,该进补一二。你闭在一府之中读书作画,也莫是忘记顾就身子,知意已然是手上生冻许久。
                      【字字铺陈递进,趁势接上,恍若无意】左太冲,寒门郁郁多年不得志,更受陆士衡之讽。而文洲已然生于华胄,青云更近。这几月思量左右,日日熬心
                      【蹙眉】(我)生来放纵,乘兴即事,最是恨人拘囿,丰容宝钗,嬉游花间,时人慕羡。可到底四十年来,如意事多,不如意事亦多。未有两全,乃人事常情。
                      十月廿三 徐府
                      徐文洲
                      自稍微年少后,性格偏执乖张,鲜少在府,宿醉于山林清净之处,与双亲关系淡远,闻其言语,提及那日棍棒袭身之事,斟酌言语回之。
                      “本是文洲失礼为先,母亲教导一番,何来惊扰之言”
                      话落之后,扶其落座,沉于府中至今,却不料已是大雪节气,闻其续言,见所备粥食,接过用汤勺盛起,细腻绵软。
                      “劳母亲担忧,妹妹少时俱寒,又是女郎,难免手脚偏凉,回头让管家多送些碳火驱寒供暖”
                      喝尽碗中粥,虽说感情不似寻常母子,但亲情牵绊,又非无情无义之徒,循循渐进,提及《三都赋》左太冲郁郁不得志,最后青云直上,碗放案几上,沉声回之。
                      “儿无心官场纷扰,母亲不会不知。”
                      话语稍顿,闭眸长叹。
                      “世人皆道纨绔风流,狂放不羁,酒醉仙所称,儿早已习惯此等生活,母亲所言,儿知其理,但却难以遵从,这点儿知不孝。”
                      十月廿三 徐府
                      陆云若
                      无心官场纷扰,你亦知其纷扰,知其攀扯,知其生死【官场如何,知晓不是那么清明,也非盲目。恰是前月商官,徐大人里里外外脚不沾地,纪家之中,惴惴。也很辛苦。徐徐侃谈】天下所行,无绝对之事。陆氏如我,承伯爵之荣,便担所尽之责。虽梨园戏曲,也要端得礼仪。而有清明有黑暗。文洲若嫌恶黑暗,便想相拒。“人知我遨游,不知我心苦”,是不愿,还是
                      【不愿说出“不敢”二字,伤他心,也剜我心。清晰】程陈陆,徐纪裴,朝臣百官,天下士子,过江之鲫。以徐家,若无后继,此时尚得一隅,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便——难
                      【目粥碗,想大雪时节】冬月寒风,不由拒绝。他人之行,也难更改,若心度狭量。隐于山水,放纵狂客,未尝见得——保全、宁静啊。
                      【慢吟】非是要你一夕更改,便是狂人也会笑癫,只是,好好想想
                      【让文洲好好想想。自己却不想多说,越言似越是伤情,起身出门,至门口,滞】孝与不孝,我与你父亲,府中诸人,皆看在眼里
                      【极轻一句】无须自毁。
                      【回】
                      十月廿四 徐府
                      徐文洲
                      身为徐家嫡长,早就知其担上其责,多年躲避,孤身饮酒,选择逃避,闻其言语,手指微屈,怅然若失,扬声回之。
                      “儿厌恶官场黑暗,但身为徐府嫡长,应为府中表率,儿逃避至今,不愿履其责,实乃不愿亦不敢,家族荣辱犹如巨石,压的喘不过气来。”
                      母亲所言,并非不懂,父亲之后,徐家若无继承,家族没落,所诸言语,皆入于心,一时不知如何去回,仰天长叹,叹可悲之事,处于世,诸多不愿,好一个身不由己,敛去眸中情绪,跌坐于凳。
                      “世人皆言醉酒仙,也终为逃避懦弱之人。”
                      沉声又言。
                      “今日此番言语,母字字含忧,用心良苦。”
                      屏退家仆,紧锁房门,不见他人。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08-11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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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周氏X薛氏
                        “可是咱们在府里头乱成粥,于她有甚么好处?”
                        “但请大娘子放心,不为别的,只为这二十多个年头里的情分,妾都与您,同心同德。”
                        周氏向来是性情率直,薛氏则自持九分清明,府中共侍数载,每日的斗嘴也只是平淡日子里的消遣。烟娘的进门,似乎成了压倒大房与二房分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此时机,一向精明的大房娘子纪氏决定来一招“乱内”。受了蛊惑的周氏找来薛氏探讨,薛氏既打趣着安定了周氏,同时也暗暗伤怀——一贯没有心事的大娘子,也是踏入了这波云诡谲的局。
                        “你若看着一个人久了,她眼神变了,淡了,倦了,你比谁都更先明白。”
                        九月十七 陆府
                        薛氏
                        [正捏兰花搅着甜酪,听到她那套话儿,直截把勺撂回碗里,磕出清脆一声响。飞扬的眼尾里尽是狡黠的笑意,刻意加了些抑扬顿挫]
                        哎呀呀,我看看,今儿个这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大娘子——这时候想起我了。可惜我腮帮子磨烂,都不如人家呀,碰碰嘴皮子。
                        [细细尝过一口甘甜,才又启唇,话脚行得颇慢]
                        唱一出自乱阵脚的戏,可不得先有人搭个台子?
                        九月十七 陆府
                        周氏
                        周氏很不耐的递去一记眼风,正吻过下座细挑的眼尾,便是此刻去看,仍旧扎眼的紧。她没好气的将眼绕了大半圈,伴着鼻间一声冷哼,傲扬着颅顶珠翠。只是这半屋寂寂太过磨人,周氏终究是一点一点地软塌了肩颈,将疑问抛出。
                        “可是咱们在府里头乱成粥,于她有甚么好处?”
                        九月十七 陆府
                        薛小娘
                        [放定了甜酪,因心尖传来的针扎般的刺痛,缓了缓呼吸。而后才压低了娇嗓]
                        “我的好大娘子,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甭提咱家主君和那位了。”
                        [望去瓶中正盛的鲜妍,羽睫一错]
                        “给花掐枝儿,单留一个,可不是长得更美。”
                        [眼波朝门外一递,又抛回上座,鼻际轻嗤一气]
                        “凭她是谁,叉叉个小腰就往你旁边拧。”
                        九月十七 陆府
                        周氏
                        周氏猛然将碗拍在桌案,蹭地立直身子,啐上一口。
                        “呸!什么东西!看着人模狗样里头竟然是个黑瓤的,也不知道她的心肝是让什么腌臜玩意儿啃过,亏我还把她当个好鸟!”
                        周氏就这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院门骂了个酣畅,才长长舒了口气,抓起早已凉透的茶咕噜咽进大半杯。
                        “看什么,吃你的甜酪。”
                        九月十七 陆府
                        薛氏
                        [探出去阻拦的指尖半停在空中一息,便兀自垂放在初荷红的下裙上。檀口边缀着笑痕,静静凝望那一抹张扬。]
                        [与人目光一相峙间,不禁更扯开了唇角,逸出声笑叹。]
                        “妾用好了。”
                        “大娘子好威风,不过,这时候您只得在咱这院子里头叱咤,可千万别遂了那位的意。”
                        [你若看着一个人久了,她眼神变了,淡了,倦了,你比谁都更先明白。因着眼前人这鲜少的多心与顾虑,自个儿心头这莫名的惴惴不安,薛氏的喉头悄然滋生出份酸涩,却仍如常地朝她一礼。]
                        “但请大娘子放心,不为别的,只为这二十多个年头里的情分,妾都与您,同心同德。”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8-11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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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沈湛X宋淮棠
                          “心寒,自当抵得了。”
                          “许我们终其一生也只得这般过去罢了,如此不温不火,少得欢喜。”
                          年少时同沈湛于灵山相遇后,宋淮棠或许无数次的幻想着凤冠霞帔嫁与沈湛为妻的场景,但彼时的她又如何能知,灵山的惊鸿一瞥,竟会成为她一生难越的劫。当沈湛又一次固执地以淡漠凉薄拒绝宋淮棠递来的暖汤时,宋淮棠小心守护多年的绮梦终于无可避免的破碎了。
                          “了然知是梦,既觉更何求。”
                          九月廿三 沈府
                          宋淮棠
                          风云诡异多变莫测,积云一日恍惚再难得晴。风过烛火,一时摇摇欲灭,才是回神搁了书信。指间前按额角,问婢几时。几分讶异,又问现下侯爷何处,得了始末。微微愣神,盯远处虚无,似见往昔数十年。
                          如今公公已逝,往上至亲独婆母一人,道是寿终,可这朝夕之间谁不语世事无常。婆母同侯爷僵持多年看在眼里,如今时下,到底盼个阖家欢乐。
                          沉吟片刻,唤婢语如今入冬寒凉,备碗热汤予侯爷。及是熬成,又是思量自婆母那归,谈话何语。倒不若自个亲去一探,复唤婢子端汤随后。
                          书房轻叩房门,才是接过汤羹推门而入,将汤羹搁桌。语调柔柔,几分关切“入冬夜寒,驸马不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九月廿三 沈府
                          沈湛
                          【吱呀一声,阖闾风登地扑了满身,两道长眉微不可察地一凛】
                          【持着笔管立身,渊目望去】
                          公主。
                          【碗底落定后,将案牍从那团热气边撤去一寸。】
                          【垂颅蘸墨,凝着毫隙一点点浸上的墨汁,续讲】
                          心寒,自当抵得了。
                          九月廿三 沈府
                          宋淮棠
                          好个心寒。一句情非得已却是藏此一生,本也该是金枝玉叶公主傲然,却叫情困一生。前路那挥不去的心上人,处处扎根。
                          “驸马若是不喜,自可凭那一身寒凉自抵。暖汤送寒,又何必是糟蹋了汤,且又冻了人。”
                          恍然一过二十余年,便是滴水也该穿石,半生风华于此蹉跎。或恨或怨,也快是没了气力。唯这石人,数十年一日,半步未动。
                          “终究是伤人害己。”
                          九月廿三 沈府
                          沈湛
                          【笔尖一滞,饱餍几大口浓墨。把笔管搁在架上,扬手屏退奴仆。】
                          【抬目,眼皮褶皱深深叠陷。尾音挍起,带着三分不解】
                          怎么了?
                          【待话音落定,迟疑一瞬,伸臂去取热汤。但见笔架山下,墨滴沥拉了一片案面。仰首,股股温热淌进喉管后,撂放了见底的瓷碗。近步上前,只余一武】
                          【青眼耽去她眉心】
                          姜汤已尽,公主解气了吗。
                          九月廿三 沈府
                          宋淮棠
                          又是这般,世家公子才情笔墨样样不缺,莫非还会当真不明其意不成。只觉得倦的紧,先前攒的气力尽散。唯余一声轻呵嗤笑,散了。
                          “罢了。”
                          瞧这人至眼前,走近才是发现,那人鬓角竟是生了白发。年少灵山所遇翩翩佳公子,如今竟已过去二十余年。红颜易去,佳人迟暮。不由的抬葇荑上前,指尖轻触霜发。
                          “沈湛,自古七十古稀。你我皆是半生已过,将是白首。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固步数十年前,目无眼下。本公主倦了。”
                          九月廿三 沈府
                          沈湛
                          【身形悍在地上,任冰凉腻过鬓边,带起手指微蜷。】
                          【渊目无波,只是缄口。惟在听到那句倦怠后,迈开阔步,取过一旁搭着的披风】
                          【一展宽大鸦青,去拢她微颤的瘦躯时,方启沉嗓】
                          那我送公主回去。
                          【不顾她挣扎,将披风裹紧两肩,系结的动作颇慢】
                          今日之事,是我错了。
                          九月廿三 沈府
                          宋淮棠
                          瞧瞧,又是这般。我进他退,我退他进,这样纠缠了半生,却始终觅不得个果。他不曾言语,我却觉得目光相触间,这一生便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
                          “我之过错。沈湛,许我们终其一生也只得这般过去罢了,如此不温不火,少得欢喜。”
                          缓缓垂眸,便是闭眼敛思不语。不再挣扎,片刻睁眼盯着那个结,抬手拂去他掌,自抬葇荑系结。
                          “灵山遇时我甚欢喜,新婚之夜亦是喜乐。只若有来世,我们皆勿要再误终身罢。”
                          九月廿三 沈府
                          沈湛
                          【一字一句,直直捶到耳底,震得指下滞涩。】
                          【四肢陡凉,心鼓有一瞬的频促。只顾去盯结上纹路,直到被迫抽离这片实感。无奈垂放了双臂,走到门缘侯着】
                          【老漆强撑,回廊里的长柱赫然露出几块儿难堪的本色。云茧缚月,一派閟静,空余狂猎的风声。】
                          【在又推开门时,蓦地箝住她袖角。却有恻恻紧风,急急刮走这一霎的摩挲】
                          淮棠。
                          【喉道窒碍,逼咽了余下的话。】
                          好梦。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8-11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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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陆昭晚X裴暄
                            “茶越苦越醇,酒越陈越香。四娘无须忧心。”
                            “这苦不苦、陈不陈的,我却是个不懂的。”
                            定远侯的突然离世打乱了沈府与裴府的亲事,更让裴四小姐裴暄教愁云笼罩数日,她或是忧心自己的婚事,或是气恼沈府公子不曾有一言半语,郁郁于心,难得纾解。这日陆府小姐递来邀约,裴暄应约赴会,以诉心中疑虑。
                            “待来竟不来,落花寂寂委青苔。”
                            九月二十 熏风斋
                            陆昭晚
                            白日依青山,皓鹤掠长天,接连几日的郁结天气堪堪放晴,浮云总算席卷了一片挼蓝。闻裴三娘一事,心下稍忧,纳帖相邀,请于熏风斋一见,言在饮茶。
                            方入熏风斋,茶香便直往面上扑来,心底稍为所动,面上却淡淡。茶房随之而来,于座前侍立。垂睫敛颔,鸦睫打了一层灰影,清声向茶房道:“上两盏日铸。”
                            入座端身,置案上香茶而不理,只静待人来。
                            九月二十 熏风斋
                            裴暄
                            心有郁结难得顺心,近来只得个将自个儿困于院中,饮上个小二两以求得顺气儿。只院里花草却是遭了殃,无一能落得个周整全尸,皆是被那一手鞭子甩的个七零八落。
                            得帖相邀,思忖再三,复才应下前去。
                            将入室前,自是深提一息以做整。展有笑颜,适才推门入里。
                            “惯是只有你——才能叫得我来这处一见。”
                            九月二十 熏风斋
                            陆昭晚
                            渐及人来,雪颔微低,有问好之意。五指并拢成掌,示意其落座,起身悬腕,提壶注茶,壶口水柱向杯,茶光霞泄,推盏作迎:“四娘赏脸来见,倒使我面上沾光了。”
                            抬颔视人,眼里是很柔的光,到底含着两分关切的意思:“前几日天气燥郁,人也容易沉闷,今儿放晴,便想邀你吃茶,便当做顺心了。”
                            九月二十 熏风斋
                            裴暄
                            缓缓揽过杯盏,浅恰一口则止。到底是不同前些日子的烈酒,此时得一杯清茶添有她三两声宽慰。可算是浇熄了人几分躁气。
                            “确是闷得紧。”
                            吐吸之间,立一臂托颌。复才添声。
                            “得一杯清茶入喉,只盼真能如你所说,顺心顺气儿些才好。”
                            九月二十 熏风斋
                            陆昭晚
                            茶汤澄澈,银毫显露,滋味鲜醇,指拢杯柄入口,舌间压清苦,入嗓甫甘,饮后茶盏置案,几叶鱼鳞升落汤中,不定浮沉。眼皮稍稍耷下,眯齐良久:“素闻四娘嗜酒,偶尝茶汤,也许能讨个新鲜。”
                            指娑茶盏,杯身纹路不平,控力压凹处,不急不缓,“茶温酒烈,日子也如此,时而温吞,时而热腾——”言此稍顿,抬眼又添声,“茶越苦越醇,酒越陈越香。四娘无需忧心。”
                            九月二十 熏风斋
                            裴暄
                            声声入耳,自明她意。心路已至幽径,难窥前路。索性直将不解述出,欲求得个柳暗花明。
                            “我惯不是个易有烦忧的性子,只这次——我却是难得寻个开解自个儿的好法子。”
                            再饮一盅,情绪有添几分不安。与之相视,眼波麟麟。
                            “晚晚,这苦不苦、陈不陈的,我却是个不懂的。你帮帮我——”
                            九月二十 熏风斋
                            陆昭晚
                            抬目顾人,眉山相聚。忽地卷来菊风,大有冲天香阵的穿透之力,一观帘外饱受风霜雨雪洗礼青松翠竹,眼中渐迸韧意:“四娘,人也是如此。”
                            茶汤甘味压在舌底,久留不去,似将山溪明月、花露玉雪一同载入胃里。
                            “俱道岁月倥偬,殊不知人性愈坚愈韧、经久不衰,若不畏艰辛,赤子之心不泯,何愁老之将至?”
                            余下之意不言而喻,只需人自行悟明。起身握拳而礼,玉腮攀笑,“方长想起有课业未理,失礼先辞。”
                            九月二十 熏风斋
                            裴暄
                            赤子之心不泯…
                            不愁老之将至。
                            将她话心头滚过一遭,复以重重一点首,自鼻腔嗯一声。
                            “不改初心,不畏艰辛。”
                            得她要离,起身相送。终了才得见笑面。
                            “我许是明白了。今日,多谢晚晚。”
                            送人而去,随往柜前付账后而归。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08-11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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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裴暄X程子楣
                              “阿娘,他说他有愧于我。我要原谅他吗?”
                              “你愿意信那份空口而来的愧么。阿娘不希望你受委屈,若他不能予你这世间最珍贵,那又同旁人有何异。”
                              程子楣,本就是情爱中的难渡者。面对自己的女儿,“及时止损”是她的劝诫。
                              裴暄,与沈行远年少初遇,一念执着,纵使是两月无信,热孝期许不了一场大办。她依旧选择,给沈行远最后的机会。
                              沈行远答应,许裴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样的誓言下,程子楣的答案依旧是“往后沈家来人,皆不见。”
                              “折磨你的,不是任何人的绝情,而是你一直心存幻想的期待。”
                              冬月初八 裴府
                              裴暄
                              启一方正小食盒,悉数将白日从一坞白云带回的点心罗列入内。一手拎盒,一手提灯。独步穿幽径,过回廊。
                              递交竹灯才得空整一整步伐乱开的裙袂,轻叩门扉两声。
                              “阿娘,我进来咯?”
                              冬月初八 裴府
                              程子楣
                              [正慵然倚靠一方软榻,知她会来,并无多讶意。]
                              [轻叹一息,藏盖疲色,抬指点在额侧那双手,止下小奴按摩,遣去迎进,摆腕引她近前,重揉团蔼笑覆面]见过了?
                              冬月初八 裴府
                              裴暄
                              眼角弯弯若月牙,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偏了偏头,问一句。
                              “阿娘莫不是神算子?暄暄还未曾开口,竟已知晓了去。”
                              小盒平稳置于案几,垂目缓揭了盖顶。立一青葱,轻点第三下。
                              “这是…”
                              抬目只一笑,未将前话续满。只道一声。
                              “阿娘尝尝?”
                              冬月初八 裴府
                              程子楣
                              [不急于此,未再言旁话,敛眸眺视食盒内胆,音色淡然却也不轻,于一方宽室倒略显空寂,不知说与谁人]阿娘已然不再是钟爱于此的年岁了。
                              [心下有叹、有悔,春山仍平无波澜,细观她眉眼方寸,慢摹轮廓]
                              冬月初八 裴府
                              裴暄
                              四目相对,或是一眼叫人看穿了去。才启唇,透得个实底儿。
                              “其实…其实这是沈家郎君买来同我赔罪的。”
                              轻轻一倚人肩头,挽臂揽得个瓷实。
                              “阿娘,他说他有愧于我。”
                              顿一顿声,一刹静的只余窗外寒风呼啸,豆火摇曳难止。
                              片刻才续。
                              “我要原谅他吗?”
                              冬月初八 裴府
                              程子楣
                              [肩角承娇软,再多寒霜皆可融作春水。轻拍她背顺捋作慰,不知安放何处的掌,终了化作触及她鬓边的安抚]欢喜么,暄暄。
                              [既是那盒糕点、亦是那份心意。耳畔仿若重闻鱼宴之言,有许多不忍无法宣之于口,悉数拆吞,余话在此际已张的鹤朱绕上两绕]你愿意信那份空口而来的愧么。阿娘不希望你受委屈,若他不能予你这世间最珍贵,那又同旁人有何异。
                              [歪半张面抵靠她发顶,并两指不住抚摸肩侧,神情似有恍惚却是严肃的]你、想要原谅他么。
                              冬月初八 裴府
                              裴暄
                              此时不同往常,只紧紧倚着人。肩骨搁衣,仍是难掩其孕中受罪,愈发消瘦的身姿。
                              “他说,还有一愧便是热孝期间,不得大办。”
                              顿了顿神,有捉人柔软入掌。一下一下依次点过每指指腹。
                              “爹爹与你相守数十载,家中亦有二位小娘。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是为常事。可他说了——日后断不得再有旁人,以此来抵今时今日之亏欠。”
                              立起身子,与人两手相握。
                              “阿娘,我想他应是心诚的。”
                              四目相对之时,眼神尤是坚定。
                              “我也同他说了,再等他这一次。若是此时不能,往后…往后…”
                              声儿却弱,实是未曾想好若他当真不如己愿,届时又该要如何。
                              冬月初八 裴府
                              程子楣
                              [指腹触感传来小痒,无意收点两下,低眉去瞧她一副年少热忱,有些灼眼,'此刻'二字难免咬的重些]阿娘相信你的真,也相信此刻他对你的诚。
                              [将她几指悉数包裹,语气有劝慰,亦有两分不容置喙,搅入浓夜不散,是为母之深爱与坚定]但、暄暄,你已不是垂髫小儿。你应当知晓你身后还有裴家,这不仅是你的妥协。而且,阿娘是断然不允他们欺辱你的,我的暄暄要享最好的。
                              [稍顿几息,才复言,已然平缓,不过音色十分切切,是想她一夜成长,又盼她只做少年]阿娘理解他的难处,也希望你能嫁得所爱。且先不说他的承诺会作数至何日,但若是不能大办…你可想过对于裴家,对于你阿姐往后又是何种影响。
                              [那声叹到底未出口,独独咽在心口,轻拍几下手背,叫湘君将她送归。自身影离室,才挪离视线去盯那盏烛灯跳动,直至湘君再归,嗓音有些哑然]去跟下面人说一声,往后沈家来人,皆不见。
                              [又摆手止下湘君,阖眸一声长叹,留道寂然,混入寒冬烈风,一卷便散了]罢了,儿女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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