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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幕:恺颜鹊山,博尔济吉特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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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将此事告知文妃后,文妃进言皇后,认为睿妃于皇后派中是一根硬刺,皇后屡次纵容其摇摆不定,口无遮拦,将致使派内诸妃寒心。皇后太息一声,称与文妃俱是身不由己(皇后身负科尔沁的责任一生无自由,文妃因为出身不好、被迫主动党争也是身不由己)。此时皇后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因其顾及科尔沁的缘故,还有心要照拂睿妃,为其解决口舌纠纷,文妃认为皇后应该好好养病,照顾皇后派内拥护皇后的妃嫔,而不是只想着蒙古那个不齐心的睿妃。皇后直言放不下科尔沁,文妃也直言效忠的是皇后,如果皇后走了,做不到效忠皇后身后的家族,皇后道无妨,尽人事,听天命。二人知道易地而处,谁也不能放得下自己的立场,但二人相惜相扶之情不浅,文妃汗马功劳不假。九年二月,皇后缠绵病榻之际,下旨以文妃协理六宫(官方剧情),并与帝陈言以当前之势,可留用文妃。文妃复位之后一时表面风光,其中种种,只有二人心中甘苦自知。(文,后)


1楼2021-09-05 17:5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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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21-09-06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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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轴八年底
      (小寒里玉蕊初发,玉霄神君降落凡间,今冬最早开的是洒金龙游,红梅称仙子,白梅便称君子,今年君子胜了仙子一筹,落在消寒图上第一枚。只可惜坤宁宫内重帘垂殿,将冬雪挡在千重帘外,梅香虽清,也难远逸,我进来时便带着一支梅,让这神君偷入此间,给凡间降落一点儿福祉。)
      (从前皇后主子是不畏寒的,年年宫宴,合宫聚在一起到绛雪轩赏梅守岁,旁的娘娘们都恨不得抱住两个手筒,遇见雪,几多元宝鞋踩不稳,也不愿走在前边,怕风一阵来,就刮倒了软腰,冻寒了头脸。而皇后主子总是走在前面,撑伞的小太监紧着步子跟着,外袍经风一扬,正一副英姿飒爽模样,仿佛鹿皮靴儿一穿,就要上马猎狐去。)
      (今岁的雪如期地来了,那踏雪寻梅的人却不能赴约。我转进这张锦屏里,芙蓉帐内见人,人也消瘦,愁眉敛了一点儿,再一点儿,等走到床头,全收敛在秋眸水底,不叫她瞧见。)
      “娘娘今日瞧着倒精神些,外头雪停了,请奥云姑姑把帘子打开些吧。”
      (拾一流苏绣墩,小坐榻旁,削一个冬梨,说些闲事儿,话头便绕到宫闱诸事上来,前几日舒妃来了一遭,将睿妃之事禀明。这位头顶睿字儿的博尔济锦氏,比之坤宁凤主泼辣有余,而审慎不足,来往交游,可谓生冷不忌,油盐不进。)
      “舒妃她那人玲珑心肝儿,想事情总是想得深些,您也别怪她多心。睿主儿行事一贯如此,往日里便也罢了,近日大家忧心娘娘的身子,这眼里见了,耳中听了,心里也愈发不是个滋味儿。”
      (她手捧了那手中汤壶许久,五指也不见一点儿温红,只衬得掌心一点冰雪。阿吉站在身后,捧着一个新的汤婆子,我将它接过来挨在腿上,用镶兔绒的帛袋裹住,两条秋香色的编绳底下缀着两朵青金穗儿,交叠起来,用一个蝠纹钩勾住。用膝盖抵住床边,微微俯身,玉指欲触她手中黄铜壶细柄。)
      “娘娘,这汤婆子凉了,臣妾为您换一个吧。”


      4楼2021-09-0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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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格勒告退不久,他未饮罄的那盏茗汁没来得及被小奚收走,尚腾着缕缕雾烟——可我却不大记得他向我讲过什么了。这些日从来如此,无论皇儿、嫔侍来谒问,绝不谢客,永是耐着好性应答,面庞镌着蒙古玄鹿的凌冽,更多摆出的,则是一枝皇廷牡丹应有的姿态。可实则,一副魂守早已半死了,一半死了,死于察克扎布和额祈葛的墓群前,一半苟活的,活在赴死的路上。长久的失眠使我对一切声息都接收得迟钝,偶尔一含眸,满目都是科尔沁阔野上丰嫩的水草……草色不绿,甚至天也不蓝,洪荒万里,尽染着金戈与锈蚀味的血红。)
        舒妃?(话音有显然的停顿。好似是在静候朔风阴逡逡地入骨,好似是才察觉帐畔坐了个温文女子,又更似,纯粹一时委顿,忘却这一徽称对应着哪张脸孔)……舒妃懂什么。
        (是一腔天赐傲慢后知后觉地撑着,勉力嗔开病中的眼,附送薄唇一声嗤)舒妃对我说,睿妃镇日同哲妃、宓妃过从甚密,也不来侍疾中宫、劻襄皇后……(连自己都未尝发觉,脱口的是“皇后”,不是“本宫”。状似某种栖栖默默的、灵肉剥离或分崩的仪式。)
        舒妃懂什么。我求睿妃来么,缺她这么个人头么?一头养不熟的小马驹、不登台面的阶前莎草罢了,教她来,是图她手脚笨,还是图她嘴巴吵?
        (厌烦地道尽最后一声,却不期牵扯出顷暂咳逆。瞬霎的窒塞使我下意识抓向虚空,再至清明时,才知一只手正攥着文妃纤柔的腕,方才掌中的黄铜壶已歪倒在人兽纹罽毯上,发出冤骸的闷响,而咫尺是女子意味明灭的眸。——你瞧,乾宁二年坤宁宫的猫儿,也养大了。)
        不换。(傲慢的极端,偏执成绝对)把它捡起来还给我。
        (阁中渐滞的游氛终被一句话封缄,良久,才勉力动用残存气声)随睿妃去罢……文妃,你们随她去罢,袖手也好,和慈宁纠缠不清也好。(唯恐面前人没听清般地嚼字)你们不喜欢她,我知道。你们却曾想过,我又喜欢她多少?但她到底……对你们一点威胁都没有哪。
        (这时候,倒是有几分旧思在返照了。我不大记得请退前的吉尔格勒说了什么,但忽而能忆起他最后收步在凤凰屏前,留给我一声叹。)
        (却更恍惑了,十余载不曾开封的慌与惘,全打翻了用在今天。——那算是什么,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叹么?还是世世代代永居巅崖的爱新觉罗氏,对不曾一瞬的臣子的叹。)


        IP属地:吉林5楼2021-09-07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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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尔格勒告退不久,他未饮罄的那盏茗汁没来得及被侍役收走,尚腾着缕缕雾翳——可我却不大记得他向我讲过什么了。这些日从来如此,无论亲儿、嫔侍来谒问,绝不谢客,永是耐着好性应答,面庞久镌漠南玄鹿的凌冽,更多摆出的,则是一枝重闼牡丹应有的姿态。可实则,一副魂守早已半死了,一半死了,死于察克扎布和额祈葛的墓群前,一半苟活的,活在赴死的路上。长久的失眠使我对一切声息都接收得迟钝,偶尔一含眸,满目都是科尔沁阔野上丰嫩的水草……草色不绿,甚至天也不蓝,洪荒万里,尽染着金戈与锈蚀味的血红。)
          舒妃?(话音有显然的停顿。好似是在静候朔风阴逡逡地入骨,好似是才察觉帐畔坐了个温文女子,又更似,纯粹一时委顿,忘却这一徽称对应的是哪张脸孔)……舒妃懂什么。
          (是一腔天赐傲慢后知后觉地撑着,勉力嗔开病中的眼,附送薄唇一声嗤)舒妃对我说,睿妃镇日同哲妃、宓妃过从甚密,也不来侍疾中宫、劻襄皇后……(连自己都未尝发觉,脱口的是“皇后”,不是“本宫”。状似某种栖栖默默的、灵肉剥离或分崩的仪式。)
          舒妃懂什么……我求睿妃来么,缺她这么个人头么?一头养不熟的小马驹、不登台面的阶前莎草罢了,教她来,是图她手脚笨,还是图她嘴巴吵?


          IP属地:吉林6楼2021-09-07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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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厌烦地道尽最后一声,却不期牵扯出顷暂咳逆。瞬霎的窒塞使我下意识抓向虚空,再至清明时,才知一只手正攥着文妃纤柔的腕,方才掌中的黄铜壶已歪倒在人兽纹罽毯上,发出冤骸的闷响,而咫尺是女子意味明灭的眸。——你瞧,乾宁二年坤宁宫的猫儿,也养大了。)
            不换。(傲慢的极端,偏执成绝对)把它捡起来还给我。
            (阁中渐滞的游氛终被一句话封缄,良久,才勉力动用残存气声)随睿妃去罢……文妃,你们随她去罢,袖手也好,和慈宁纠缠不清也好。(唯恐面前人没听清般地嚼字)你们不喜欢她,我知道。你们却曾想过,我又喜欢她多少?但她到底……对你们一点威胁都没有哪。
            (这时候,倒是有几分旧思在返照了。我的确,不大记得请退前的吉尔格勒说了什么,但忽而能忆起他最后收步在凤凰屏前,留给我一声叹。)
            (却更恍惑了,十余载不曾开封的慌与惘,全打翻了用在今天。——那算是什么,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叹么?还是世世代代永居巅崖的爱新觉罗氏,对不曾一瞬的臣子的叹。)


            IP属地:吉林7楼2021-09-07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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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抬眸时,有一瞬眼风如刃,很亮,像她故事中策马长天的莎木尔佳,可渐渐又拢上一层薄雾,那个在坤宁宫中被消磨了神采的中宫皇后又回到这具躯壳里,提醒她羸弱与病痛的罹咎漫长而无尽头。她那一眼里是我,却又无我。我仿佛抢走了她的东西,那汤炉子忙不迭喜气洋洋——骨碌碌滚在毡毯上,它从她榻下的一双元宝鞋旁,和我的花盆底边如遭灾祸一样脱逃出去,滚到四角花架足下,两条黄杨木的细腿儿才捉住了它。)
              (她掌心攥住我,初时冰,握得一会儿,便有一点儿薄热从柔软的掌心里流露肌肤,她原是燃烧自己,护佑草原的小太阳。)
              (我本要说: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献其地是不义也。您如此宽待于她,臣妾等却瞧不着她的半分忠、半分义,只见得您为其费心琢磨,憔悴消瘦——她可好生霸道。但这不过是宣泄私愤,徒添她的伤悲的气话而已,于是缓了语气。)
              “您嘴上说她手脚笨,嘴巴吵,心里还把她当个稚子,可是进了这宫廷,谁人能继续懵懂天真,当个被呵护羽翼之下的稚子呢。便是童言无忌,不堪责难,只恐投杼逾墙,便覆水难收。”
              (说到此处,便生一顿,她并不怪她,只是抱怨她。而抱怨她,却又不惩处她,不教她行事端方,便是纵容她率性恣意。我想像乾宁三年对待博尔济吉特氏私入沙俄之事那样,做个贴心的解意人,可惜那眼眶里湿了一点儿,眼尾淡淡胭红遮不住。我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眼睛是爱哭的,她或许不知道,人的眼睛都像个孩子一样也爱流泪,只是动心忍性,以忍为阍,便也惯了这泉水自行枯竭。)
              (转回身来已没有泪。眼眶红过,仅遗一痕淡粉,当是胭脂又何妨。将藏于袖内的另一只手抬起来,将她攥住手腕的手指徐徐覆握,将那一点儿暖又回馈给她。)
              “您不在乎这些,我知道。”
              (我尝自诩是个薄待血缘,一心孤苦之人,但于大沈氏小沈氏也好,大富察小富察也罢,就连街头巷陌业有扇枕温袭,死后白衣哭亲,下至贩夫走卒,直上至御极凤主,人世间,最难解——拆不断是亲缘。我明白,懿、怡、裕、舒四人皆尽通透,我们都知道,看似侍奉凤座之下光鲜奔走,称甚么耳目心腹、范张鸡黍,中间却隔着一层孳孳汲汲、穷尽此生也化解不了的亲疏远近之别。)
              “臣妾这人偏私,只为自个儿活着,谁真心对我,我便真心对谁,心眼小得跟针尖儿差不离了。天下有背心反骨之人不胜其数,纵使五服亲缘亦能阋墙谇帚,人有患难风雨之情,便一定不如亲缘吗?臣妾想了好几年,也不算想得十分明白。”
              (有时候我想,若我有一点儿好命,姓博尔济锦便好了,便能明白我为谁撑着,谁为我撑着,也有一人视我如宝,纵使离心离德,亦断然不弃之如敝履,自有同气连枝、手足金兰,视之若珠玉——享之甚易,羡之何难。)
              (想着想着,便兀自莞尔,唇向上弯,嘴角却向下垂,从她渐松的五指下把手抽了出来,将那个手炉拾起,好端端地放回人怀中。我当然尊她,敬她,真不愿忤逆了她,故而只有嫉,说不上恨,这炉旧了,凉了,不好看,却被她视若珍宝,倒叫人好生羡慕。)
              “好,依您的,不换。”


              9楼2021-09-07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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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云塔娜犹豫着没上前,其他小奚便更不敢,于是椒宫中央肃穆的众目,只得亲睹那只金烫婆,发出它全整的、未被权力缚束的悲呻,旋又被一双不沾阳春水的皓玉妥善重拾,归收于原位,如完成一出顿挫的隔江唱诵。——或许商女也知人间恨、感花溅泪罢,但除却无心肺地逐流浮沉,被当作主人公或催情、或言志的陪衬,她们再做不得别的什么。)
                (适才近乎推心置腹的“对你们毫无威胁”,并未真正换来面前谏臣的松口。她同舒妃一样,一定要催着坤宁竖起大义之刃,将任何一个愚蠢又不自知的异己歼戮。)
                你!……简直糊涂。(倾竭软松松一丝气力,最剧烈的举动却也仅是在此时耸起胛骨,将玉瘦的上身挺得再直些。我怕我若再不拦腰止遏,文妃便能凭借一颗兰心,继续将我剖白,这无异于一层、一层绞缢我的骄傲,这个疾呼陟罚公正的闹海骁兵,混天绫颠倒我虚设的两相太平,乾坤圈强钳我姑息给永和霁闲居的、为数不多、却也因而弥珍的自由。)
                你在揣测我,鹊山,你僭越了。
                (可我已无暇治谁人的罪,念着她闺中名的“问罪”,反倒像某种温情的召唤。似盛气濒绝前的某种释怀一般,此时,想认真同她论一论没什么意义的道理。)你这是在逼迫科尔沁部的公主,将她禁庭内的子民杀绝。子民是美是丑、是善是恶、是喜是厌,她都是子民。
                (而也礼尚往来地,振作着听取文妃口中的道理、实在动人的拳拳心。)真心待人?(在她话音之后垂目凝默了太久,久到,连再散去一声太息,都显得突兀。)
                乾宁二年你来拜坤宁宫,那时候匠人植了什么花,你记得么?是白雪塔,还是御衣黄?……那时候,你又是真心待我么?(是不是看透了,便应笑,这话说出口时,竟尚挟着笑意的余温。仿佛在说:不必答。)嗳,我当然知道了,你是真心,真心待“本宫”、真心待“坤宁”。
                (便再不计较她是否听懂称谓之差的背后意味。正如我已分不清,今时今日的帷中客究竟是谁,是文妃,抑或她撷进来的,窗外一整片不通人情的悲冬。)文妃……(至终章,仿佛要履行某种将死言善的准则,于是我对她再叹。)宫里的人,没一个能纯为自个儿活着。为自个儿活着,听起来多潇洒,多畅快啊。
                ……不必把谁想得多无私伟岸,但也别把谁想得,太快乐。(我们都不配的。)


                IP属地:吉林12楼2021-09-07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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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她说时指尖颤颤,如挥去日五载往事露电,一一走马奔流。)
                  “臣妾记得,不但记得那些姚黄魏紫,还记得那天您穿了一身云纹锦,水团花的衣裳。还记得那天,臣妾还说,名骓忠胆,霸王之乌骓,唐宗之飒露紫,愿投明主以效死。”
                  (她挺起玉脊,便又像几分那日牡丹丛中之人了,遥想当时,诺言在耳,姿容在目。事主至今,何曾不效死以报,更无咎于诬贬,以己之身承托鸾车,便因识她时,我为妃妾,她为皇后,便当真——称不上一句真心吗。)
                  “霸王之于项羽,唐宗之于世民,尊位亦然,声名亦然,何须过于计较分明。皇后、博尔济吉特氏、亦或是科尔沁的嫡公主,在臣妾眼中都是一样的,自初识始,至今日,从来都是,便也无需分辨。”
                  (将那汤婆子拢在怀里,这廉价黄铜若鎏金镶玉,也可黄袍加身,到凤主天家手中捧一遭,外物华饰,声名隐显,一旦加身,便哪能说脱就脱。人在病中,便愈发像个小孩,爱钻牛角尖,囿于其表,囿于其里,可不像是坤宁凤主姿态,纤指微抬,将她鬓边发丝抚拢,绾至耳后,用指腹莹莹梳理齐整。)
                  “莫说青史在人,纵使经历在己,您自己,想来也都分不清了吧。既然如此,又分它做什么呢。”
                  (潇洒否,畅快否?世人眼中毁誉,是向着皇后麾下之文妃,孤身自立之文妃,恺颜氏、袭纨、抑或鹊山,无谓乎俗人口中一个叫好或叫骂的名号而已。至于博尔济锦氏,若非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既凤主愿以声名权柄豪掷,换其一份自由,倒真不必为此费心,饶她在宫廷之间掀起口舌喧天,于我自身,不过蛮争触斗,蝇头微事。胸中一喟,细想易地而处,她未必如我,可以破釜沉舟、造弄声名,而我若在其位,又大抵不能如她视亲如子、殚精竭虑,如今她我之间,不必谈什么托孤寄命未竟之志,业不至亡国献土人去楼空,不过落在二字成全。)
                  (这一叹,真个叹在心尖,惹得我心也酸。用手去揽住其背,将人又一次托住,取一个软枕靠在腰后,便不怕溃然颓倒,一壁握住她手,手背碰在那凉了的汤婆子上。)
                  “臣妾真心待您,不是虚言,也断不会出尔反尔。所以请您保重自身,若是您当真因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臣妾今后,可真只能揣着这真心,为自个儿活着了。”
                  (再微微倾身,以锦衾将她的娇躯拢住,捻被角朝床帐里掖,侧过头来,把乌鬓潮角轻轻挨在那锦被上,跟那装了汤炉的锦囊近在一处,仿佛我们能够真能彼此和睦,周旋不逆。)
                  (回想闺中,我生了病,额娘便这样贴住薄衾来陪,说话透过层层棉絮,就轻得好像飘在天上,轻轻柔柔,一点儿也不压人,——原来妥协成全不一定有切肤之痛,离别或许也能不太难受:缘起如潮,缘灭如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我阖了眼,叫一片薄云托住我,便这样同她说。)
                  “臣妾啊,一点儿也不无私,是这后宫里最坏,心眼儿最小的坏女人。不过博尔济锦么,您说由她,便由她罢。”


                  14楼2021-09-0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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